摘要 哈代称得上是维多利亚时代最卓越的小说家和诗人。有关哈代作品的评论难以计数,这些研究和评论多从宗教、婚姻、叙事、心理分析、女性主义等方面入手,但有关对哈代在写作中呈现出矛盾的论述并不多见,本文拟以哈代与女性的感情纠葛为视角分析其矛盾写作的原因,以期作为哈代研究的补充。
　　关键词:哈代 矛盾写作 与女人的经历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用三角恋爱作为主线在哈代的小说中被反复运用,如在《苔丝》、《裘德》、《远离尘嚣》之中都是如此。哈代怜悯在父权制度社会下生活的女性,但他本人又无法避免长期以来父权意识的影响,在塑造女性形象时暴露出对女性的偏见:这些女主人公很具有吸引力并愿意为自己的生活而奋斗;都具有软弱善变的特征;都具有内化的父权意识。
　　淑、苔丝、巴斯谢巴是哈代非常有代表性的具有双重性格的女主人公,一方面,她们并不相信命运,而是为经济独立和幸福而斗争,她们反抗传统习俗,也因此被很多人认为是新女性;另一方,她们生活在父权制社会并受其影响,持有父权意识,被塑造她们的作者偏见化。这些性格复杂的主人公和一波三折的故事情节使读者对哈代的作品百看不厌。但是,读者很难判断哈代的立场。哈代作品是矛盾与斗争的结合体:作品既能激起读者对这些女人的同情也能让读者对她们厌恶,作品一方面揭露了父权制度意识却同时也加强了这种意识。哈代自身的经历是他创作的灵感,与女人的经历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特莱菲娜对哈代的影响
　　
　　特莱菲娜是哈代青梅竹马的女友,二十一岁时就由于自己的聪明才智当上了校长,这正是哈代将她铭记于心的原因,而淑也像她一样很聪明。淑被认为是哈代作品中最具代表性的新女性,她能够排除其他人的影响。
　　淑向往着爱的自由且不希望被任何东西束缚。她逃离师范学校便是很好的证明:因为她与裘德外出不能按时回校,违背了学校制度,因此被囚禁起来,她认为这不公平并趟着深水来到裘德租住的房子。在保守的维多利亚时代,淑的勇敢打破了旧的传统和观点,这展示了她与众不同的骨子里的反抗精神。在《无名的裘德》中,淑被裘德追求最后却嫁给了费老孙,她答应在师范学院毕业后嫁给费老孙却又爱上了裘德,在处理自己的感情方面淑顯得多变不定。她一面向裘德示爱,同时又与费老孙若即若离。淑的最终妥协印证了在父权制社会女人的无助。淑的行为包括买塑像、自由恋爱及与裘德的同居,这些都被认为是反抗精神的表现。但是,在经历了众多的不公平待遇和痛失孩子后,淑最终向命运低头并放弃了所有的进步思想、回到了费老孙的身边。在哈代创作初期是特莱菲娜激发了他的创作潜质,也是她使哈代的第一部小说问世。
　　
　　二爱玛对哈代的影响
　　
　　对哈代产生巨大影响的第二个女人是爱玛。1870年,哈代在英国西部的康沃尔郡修缮教堂的时候,与当地牧师的女儿、一位名叫爱玛的姑娘一见钟情。四年后,当哈代成为一名专业作家的时候,他娶了这位女子为妻。爱玛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她从读书、写诗、书画、弹唱到狂野地、毫无畏惧地骑她心爱的小马。
　　在《远离尘嚣》中不难见到爱玛的影子。在哈代眼里,爱玛让他无法抗拒,他不顾父亲的反对娶了她。然而时光飞逝,爱玛的美貌最终凋谢了。爱玛不是一个很容易就会结婚的女人,这一点从她的一句话中可以看出:“当婚姻频频降到我头上时,我宁愿要我的马也不要丈夫。”哈代作品中的女性大多都是爱玛和特莱菲娜的化身,既聪明又有抗争精神。但事实上,哈代与爱玛一起并不幸福,
　　爱玛透露她与哈代之间的距离时曾经写到:“如果他们出现在公众场合下,他耀眼的荣誉光芒会把我显得暗淡无光。”爱玛总体来说相信传统女子品行标准,算得上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爱玛个性的矛盾表现在一定程度上造就了哈代作品中巴斯谢巴的形象。欧克第一次见巴斯谢巴便被她的容貌深深吸引,第二次见面使他魂不守舍。这照映了哈代与爱玛婚姻的开端。巴斯谢巴从头到尾扮演着诱惑者的角色,她用迷人的外表和行为吸引着欧克;她用情人节卡来诱惑波德伍德;她卖弄风骚引诱特洛伊。波德伍德是个非常富有的大农场主,对于一个要结婚的女人来说可谓是最佳人选。这一点却很好的证明了巴斯谢巴非同凡响和与众不同。她选择配偶的标准不是财产和地位,而是从自己的感受出发。
　　在《远离尘嚣》这部小说中,维多利亚时代男性占主导地位并享有特权这一不争的事实仍然存续着,在这部小说中,女人天生软弱这一主线非常明显。欧克有的优势巴斯谢巴却不具有,她被描述为女人当中少有的,就是因为她能够在说话之前先行思考。但是,小说中描述的巴斯谢巴并不是一个思想者,巴斯谢巴总是努力克制她的女子气。把女人认为是弱者的观点一直贯穿于整部小说中。巴斯谢巴与特洛伊陷入爱河之后,她放弃了自己的地位成为一个被剥夺力量的女人,她不再是原来的样子,当她发现特洛伊与范尼之间的隐情和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尤其是特洛伊死后,她从一个独立的女人变成了一个没有任何想法而依靠欧克的人,她嫁给欧克意味着放弃了农场的权利并自愿把所有的权利让给她第二任丈夫欧克。巴斯谢巴的软弱在小说中处处可见。由于认为与爱玛之间的婚姻彻底毁灭,哈代被其他女人吸引着,当哈代六十多岁时,他碰到了比他年轻40岁的弗洛伦斯,并于爱玛死后两年便结了婚。在爱玛生命中的最后几年,哈代几乎忽略了她,给她带来了极大的痛苦。
　　哈代与妻子爱玛的关系颇为耐人寻味。他们最初几年的共同生活是非常甜蜜幸福的。夫妇俩在欧洲大陆和英伦三岛欢度了一段吉卜赛式的流浪生活,后来在一个名叫斯托明斯特·牛顿的可爱村庄定居下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爱玛与丈夫逐渐产生了隔阂。尤其是当哈代的一些产生巨大影响的小说作品陆续出版后,他俩的关系不断恶化。1878年,哈代重返伦敦,开始了他最具创造力的文学生涯。充满激情和灵感的他一气完成了九部小说、三卷短篇故事集,还出版了三本诗集。但妻子爱玛却开始喋喋不休地埋怨哈代长期滞留伦敦,甚至认为他的出生背景比自己卑贱等等;她还在公开场合表示对哈代的不敬,声称丈夫的大部分作品都是抄袭她的。在又一次与哈代争论之后,爱玛于1912年11月猝然去世,将哈代留在深深的悲伤和无法自拔的懊悔中。在爱玛病逝之前,他俩度过了几乎长达三十五年的不幸生活。尽管没有证据表明哈代对爱玛不好,但至少他最初的爱情已逐渐被冷淡、忍耐和敌意所取代。
　　
　　三弗洛伦斯对哈代的影响
　　
　　哈代与弗洛伦斯结婚时已经放弃了小说的写作,所以说弗洛伦斯对哈代小说写作的影响不大,但了解一下他们的婚姻生活可以对哈代的矛盾写作原因、哈代对女性的态度有更深的体会。弗洛伦斯比哈代小近四十岁,在哈代生活后期,她的护理和秘书角色甚于妻子角色。她为哈代提供了良好的工作环境,自己却在生理和精神上受到了严重伤害。哈代在爱玛谢世以后发现了她写下的三部手稿,在其中一部题为《某些回忆》的手稿中,爱玛在描述了自己幸福的童年之后,热情洋溢地写到了她第一次碰见哈代的情形。这使哈代有机会重新审视妻子以前的风采,回味他们共同度过的美好时光,对自己在婚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没能体贴爱护妻子感到悔恨。这一切激发了哈代的创作灵感,因而在晚年,在弗洛伦斯的精心照料下他写出了一系列荡气回肠、动人心弦的作品。
　　四杰米玛对哈代的影响
　　哈代的母亲杰米玛是哈代的第一位老师,她亲自教哈代读书,但杰米玛心理一致认为儿子哈代应完全听她的,这一点可从哈代与爱玛的婚姻情节中看出来。《还乡》中的女主人公尤布莱特夫人就是杰米玛的化身,她也不希望儿子与游苔莎结婚。读哈代的小说很容易让人把女主人公与哈代生命中的女人联系到一起。哈代对母亲感激不尽又对母亲的固执不知所措。在《还乡》中克莱姆对母亲的矛盾态度真实的反映了哈代对母亲的态度。
　　分析哈代的小说时,读者自然会为他的女性主义思想而鼓掌,同时也会对他的大男子主义感到悲伤。而这正是哈代对待女人的态度或者说是哈代的女性观在他的作品中的显现。这也恰恰构成了女性主义研究的源泉。迄今为止,女性主义(女权主义)已经蓬勃发展,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某种程度上都在印证着哈代的矛盾观。
　　
　　参考文献:
　　[1] 陈焘宇编选:《哈代创作论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年。
　　[2] 林树明:《多维视野中的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年。
　　[3] 托马斯·哈代,孙法理译:《苔丝》,译林出版社,1993年。
　　[4] 托马斯·哈代,张谷若译:《无名的裘德》,人民出版社,1995年。
　　
　　作者简介:刘兰福,男,1972—,山东临沂人,本科,副教授,研究方向:英语应用语言学,工作单位:临沂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