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弹,朝鲜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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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年5月25日大约上午9时50分,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在咸镜北道吉州郡的地下设施内进行了第二次地下核试验,试爆地点位于金策市东北75公里,距离2006年朝鲜核试地点北方数公里。据韩国估计此次爆炸当量达到1000至20000吨TNT炸药。与此同时,美国方面发表评论称美国军方对朝鲜成为核国家早有准备。
  从1954年朝鲜人民军成立“核武器防卫部门”到2006年正式拥有核武器,经历了国家独立、朝鲜战争、冷战和苏联解体等一系列重大历史变迁,朝鲜60余年坚持其核武器发展路线,并最终成为了世界核俱乐部的一员。
  
  原子五十年
  
  朝鲜与核武器的纠葛可以追溯到半个世纪之前。
  早在朝鲜战争期间,麦克阿瑟就屡次扬言要对朝鲜使用核武器。停战后,驻留韩国的美军于1958年1月开始在韩国部署多种核武器,数量最多时,朝鲜半岛南端曾经囤积了8类核武器共950个核弹头!
  这种核打击随时可能降临的现实威胁促使金日成政府秘密启动了核计划。1954年,朝鲜政府在改编人民军的过程中,设立了“核武器防卫部门”;1964年,在苏联的帮助下宁边核设施开始建造,第二年底IRT-2M研究用反应堆建成投入使用,1974年,朝鲜独立地对IRT-2M进行了现代化改造,功率达到8兆瓦;1979年,朝鲜用自己的技术开始动工建设实验用5兆瓦实验用核反应堆,1986年,朝鲜在宁边附近新建的一个20兆瓦反应堆开始运行——这是朝鲜核计划的里程碑;1985年,朝鲜又着手在宁边核设施内建立大规模放射化学实验室,从在原子反应堆中使用后的核燃料棒中提取钚。该实验室预定1995年完工,后由于1994年美朝签订《日内瓦协议》而中断。1983-1993年,朝鲜还在宁边核设施内进行了70多次核开发所必须的中子轰击试验。
  制造核武器必须要有核原料。
  


  多年来,朝鲜追求的核武器属于核裂变武器,必须依赖放射性的钚或铀作为原料。朝鲜早在1964年就进行了全国铀矿普查。根据“美国科学家联合会”公布的资料,朝鲜目前拥有4000吨高质量的可开采铀矿。铀矿的主要成分为铀238。至于制造核武器的另一重要矿藏石墨,其储量也居世界前列。
  但是,从铀矿石到武器级的铀和钚需要经过加工提炼环节,没有反应堆和原子离心机是无法制造出武器级的核原料的。2002年10月,美国公开谴责朝鲜的铀浓缩计划,2002年12月平壤撕毁国际原子能机构在宁边的封条并驱逐了核查人员后,加快了核武装步伐,许多专家估计,朝鲜拥有44-116磅的浓缩铀,并至少使用了其中的80%来制造核武器。
  美国情报专家和核专家普遍认为朝鲜从宁边反应堆的乏燃料再处理中提取了足以制造少量核弹头的钚。至于钚的具体数量则众说纷纭:美国国务院认为大约有6-8公斤;中情局和国防部情报局说有8-9公斤,科学和国际安全研究所估计有14公斤;韩国、日本和俄罗斯专家的估计最高,达到24公斤之多。外间普遍认为,2003年朝鲜宣布退出《不扩散核武器条约》,重新启动计划期间,对保存在宁边反应堆和燃料加工厂中的8000根燃烧棒进行再处理时又提取了大约25-30公斤钚。
  铀浓缩必备的离心分离机则来自于巴基斯坦。巴基斯坦总统穆沙拉夫在其自传《火线边缘》中承认巴国的核计划之父卡迪尔·汗在1990年后卖给朝鲜20多个铀浓缩用离心分离机,并多次亲临朝鲜进行技术指导,1999年朝鲜核科学家还伪装身份到巴基斯坦核研究所听取了报告。
  至于最关键的技术能力,毫无疑问,前苏联和俄罗斯在朝鲜核计划推进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据外间媒体报道,从1956年苏联的“联合核研究所”成立到1990年该研究所与平壤之间的科研合作中止,共有250名朝鲜科学家在苏联接受了核训练。以此为种子,朝鲜培养了大约3000名高级核技术人才。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和联体其他国家的数十名核科学家受聘到朝鲜工作,并实际参与了朝鲜的核计划。虽然无法精确估计朝鲜核科学的技术水平,但在原子弹问世的60多年来,已经有大量的有关核武器设计的信息公开化,因此可以相信朝鲜基本可以达到中等的水平。这就意味着制造10-20万吨当量的核武器需要大约3公斤钚,而以朝鲜现有的钚存量,大约能够组装10枚左右的核弹头。而一旦朝鲜掌握了复合弹芯技术,即将钚球封装在高浓缩铀弹壳内,当能制造更多的核武器。
  从2006年朝鲜首次核试爆的结果香,由于朝鲜采取的是2000多米深的地下核爆,外界无从掌握具体的数据,但根据爆炸产生的3.5-3.7级地震波可初步州析其威力不超过1万吨当量,小于美国二战期间曾空投给日本的原子弹。美国国家情报总临内格罗莲特甚至说,根据对美国军用飞机在胡鲜核试验地区上空采集的空气样本中放射性粒子的沉降所作的分析,“爆炸的当量不到1000吨”。现在国际上试爆的核弹当量一般都在几十及至上百万吨左右,朝鲜如此小的当量只能说明其刚刚跨越了核门槛。距离实现核战力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
  
  神秘团队
  
  为了发展自己的核力量,朝鲜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朝鲜核技术人员和核技术来源可谓是纷繁复杂。朝鲜的第一代科学家主要是二战前在日本接受教育的留学生,其中包括朝鲜的核技术之父李崇基,第二代科学家包括在苏联留学以及本国土生土长的科技人员。
  韩国情报机关公开的资料显示,朝鲜核研发的主管部门是朝鲜劳动党下属的军需工业部,因为军需工业部主要负责与导弹等有关的军事装备的研发和生产。虽然从形式上看,军需工业部受国防委员会和劳动党中央军事委员会领导,但实际上是朝鲜国防委员长金正口的直属机关。
  
  朝鲜军需工业部部长是劳动党书记全炳浩。全炳浩毕业于万景台革命学院,从1986年开始就成为劳动党负责军需的书记,此后连续23年负责核武器和导弹的研发工作。全炳浩从1998年开始担任朝鲜国防委员会委员。据韩国媒体透露,全炳浩最近健康不好,所以军需土业部的实际负责人是第一副部长朱奎昌。朱奎昌于今年4月当选朝鲜最高权力机构国防委员会委员,是公认的朝鲜导弹专家。
  也有媒体认为,朝鲜核试验计划和核战略实际上是由金正日直属的秘书室制定的,只要金正日批准秘书室制定的有关核的方案,军需工业部都会执行。据称,金正日的这个秘书室非常神秘,除秘书室室长姜尚春以外,几乎没有公开成员的名字或相貌。
  朝鲜为核研发培养了大批专业人才。韩国科学技术政策研究院南北合作组组长李春根在接受韩国《朝鲜日报》采访时说:“朝鲜培养的核武器专门人才达5000至6000人,目前有3000多人在开展相关活动。其中,制造核武器的核心人才可能达200多人。”据悉,这些研究人员主要分布在宁边核研究所、原子能研究所、金日成 大学、宁边物理大学和金策工业大学。
  在核物理研究方面,金日成大学走在了最前面。该大学的物理学部于1955年开设了核物理讲座,次年在科学院数学物理研究所设立了核物理实验室。1973年,金日成大学物理学部设立了核物理学专业,化学系设立了放射化学专业。上世纪80年代中期,这两个专业被合并成原子能学系。
  金策工业大学于1973年设立了核材料学专业、核电子工学专业、原子反应堆学专业、物理工学专业、应用数学专业等5个与核研究有关的专业,后将核电子工学专业和应用领域的专业都转到了在宁边设立的物理大学。物理大学看重宁边地区核设备的实际操作,它培养的核专业的学生,最后一个学期大部分都被安排到现场进行实习。
  从1956年开始,朝鲜把约250名核研究人员派往苏联,让他们学习核技术。据悉,他们主要被派往位于莫斯科附近杜布纳的联合核子研究所,250多人中有2人获得了博士学位。他们后来成为朝鲜核开发活动的中流砥柱。据韩国媒体透露,朝鲜5月25日进行的核试验也主要归功于第一代苏联留学生。
  韩国情报部门认为,目前朝鲜核开发活动的核心人物是金日成大学物理系主任徐相国和宁边物理大学校长李明河。据称,李明河是高爆设备专家,他曾于上世纪60年代在苏联莫斯科大学学习物理。徐相国也曾留学苏联,回国后担任金日成大学教授,从此负责包括核试验和创新核政策在内的所有工作。徐相国虽是金日成大学教授,但是几乎不讲课,而是在宁边核设施度过大部分时间。朝鲜领导人金正日曾于1998年11月向迎来60大寿的徐相国送去生日礼物,作为对他特殊贡献的奖赏。
  
  朝鲜核导弹
  
  没有载具的核弹头只是一种纸面上的威慑,毕竟核武器本质上属于毁灭性进攻性武器,不到民族存亡绝续的时刻,不会有人疯狂到把核弹扔在自家院子里。只有拥有了可以运载核弹的飞行工具(远程轰炸机和导弹),核武器才成其为一种现实性的国家威慑力量。而对于朝鲜来说,研制大型轰炸机无论是从技术、成本还是实战价值来说都不可取,因此,可携带核弹头的导弹便成为朝鲜核计划中至关重要的环节。
  早在20世纪60年代,朝鲜就开始涉足火箭和导弹领域。当时,前苏联供给了朝鲜各种型号的导弹、保障技术并对朝鲜人员进行了技术训练。1962年12月,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通过一项军事现代化政策,弹道导弹被列入急欲获取的武器系统清单,1965年,成兴军事学院的建立标志着朝鲜着手制定本土弹道导弹研发计划。1969年,朝鲜从前苏联引进了射程为60公里的“蛙-5”和“蛙-7”战术导弹。1984年,成功试射了射程达300公里的“飞毛腿-B”(scuD-B)后,又相继仿制出射程达500公里的“飞毛腿-C”、800公里的“飞毛腿-D”,并相应进行了实战部署。一般认为,在朝鲜前期的导弹发展计划中,外国先进的硬件和技术援助起到了关键作用。
  在导弹增程的驱动下,朝鲜第二自然科学研究所开始研制中程弹道导弹,并先后开发出了“劳动-1”和“劳动-2”中程弹道导弹,该导弹最大射程达1480公里,能够打击日本和美国在冲绳的军事基地。1993年,在成功试射后,朝鲜除了部分出售外,共在导弹基地部署了大约100枚该型导弹。
  1998年8月31日,朝鲜发射了一枚“大浦洞-1”中程弹道导弹,尽管未能将“光明星-1”送入环地轨道,但由于导弹在飞行中穿越了日本,引起了日本方面的严重恐慌。
  在发展中程弹道导弹的同时,远程“大浦洞-2”的研制工作—直在秘密进行。2002年12月,朝鲜进行了“大浦洞_2”导弹的发动机试验,但以失败告终;2004年5月,终获成功。2006年7月5日,进行整体发射测试,在发射后40秒出现发动机故障从而偏离预定轨道,共飞行7分钟499公里后坠入日本海。
  许多军事专家都认为,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朝鲜举全国之力发展核武器和导弹技术,迄今朝鲜人民军已拥有超过10种类型的导弹,射程涵盖120公里至2000公里:射程为55公里的“月亮”和射程为72公里的“月亮-M”战术导弹、射程为300公里的“飞毛腿”和射程超过1000公里的“劳动”战役战术导弹,以及上面提到的“大浦洞-1”型中程弹道导弹和“大浦洞-2”型洲际弹道导弹等。估计朝鲜目前已拥有至少200枚“劳动”导弹和800枚“飞毛腿”导弹。但其中最具战斗力的还是1300公里以下的中近程弹道导弹品种。朝鲜导弹部队准备了多种发射方式,从乡下的晒谷场到坚固的地下掩体,从公路机动车辆到海上航行的货轮,都能成为导弹发射的平台。
  据国外专家估计,朝鲜基本具备了中程弹道导弹的技术能力,但在弹头的小型化及打击精度方面,离世界先进水平还有相当距离。但是对于朝鲜来说,核导弹有无的意义远远大干其技术含量到底有多高。极端一点说,只要有核导弹,不管它的技术有多落伍,都不影响其威慑力和政治影响力。
  
  洲际导弹有多远
  
  从“蛙-5”、“蛙-7”开始到“大浦洞”,虽然历时长达40余年,但朝鲜在导弹领域的进展有目共睹。从短程到中程再到洲际,其核武的威慑力呈现几何数量级的增长。我们有理由相信,可携带核弹头甚至分导弹头的洲际导弹是朝鲜核计划的终极目标。
  据韩国《中央日报》今年6月1日报道,有迹象显示朝鲜正准备发射一枚新型洲际弹道导弹,射程可能将威胁美国阿拉斯加。韩国《东亚日报》声称,5月30日朝鲜的洲际导弹运载车在离开平壤附近的山阴洞兵器研究所后,没有沿铁路运往咸镜北道的舞水端里发射场,而是被运送到第三个地点。韩美情报人员推洲,它可能送到平安北道铁山郡的东仓里发射场,那是朝鲜新建的第二座大型导弹发射场,迄今已完成80%。韩国政界有人推测,朝鲜可能选在6月中旬召开韩美首脑会议时发射洲际导弹,或者推迟到7月4日美国独立日发射,从而产生更大的震撼效应。
  据介绍,东仓里发射场位于朝鲜西海岸,从这里发射的远程导弹可以横越朝鲜射往太平洋,中短程导弹则可以射往西海的南北方向。
  韩国媒体普遍猜测,这次朝鲜准备试射的是洲际导弹,可能与4月发射失败的“大浦洞-2”改进型号(朝鲜称是发射卫星)类似,最大射程在4000公里至1.5万公里之间。朝鲜射程超过2000公里的导弹(火箭)试射只有两次,即1998年发射“白头山-1”号运载火箭(美称是“大浦洞-1”型导弹)和2009年4月发射“大浦洞-2”改进型,但外界认为这两次发射试验均告失败。
  从导弹的基本原理上看,洲际导弹与射程在1000公里以上的中程导弹并没有太大不同,朝鲜已经有比较成熟的中程导弹技术,因此在此基础上通过增大燃料箱等手段提高射程,朝鲜要研制洲际导弹并非不可能。但朝鲜此前两次远程导弹相继发射失败,今年4月试射时只飞行了3200公里就因为火箭第二级和第三级分离失败而坠毁。这类问题通常是由十爆炸螺栓等火箭分离系统不同步导致,表明朝鲜仍未能克服一些比较基础的可靠性难题。
  除了分离系统外,洲际导弹另一个难题是再人大气层。洲际导弹在发射后穿过大气层,沿太空轨道接近目标后再重新进人大气层俯冲,速度能达到音速的10倍以上,同时会产生极高温度。大国采用特殊材料制成的耐高温高压的整流罩来保护洲际导弹,技术难度相当高,朝鲜两次失败的导弹试射还没有来得及达到这一阶殴,因此朝鲜是否克服了导弹再入大气层的难题也不得而知。
  从技术原理上说,朝鲜距离洲际导弹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对于这个神秘国家神秘核计划,外界几乎没有人知道其真实的情况。也许,这一步朝鲜可轻松跨过,也许还需要很久。对于韩国、日本等周边国家而言,1500公里与15000公里没有区别,但对于美国来说,含义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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