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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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急欲拓宽发展道路的好莱坞“玉女”梅格·瑞安想投资拍摄西尔维娅·普拉斯的传记电影,被六十八岁的老诗人泰德·休斯一口回绝。可是自从于1999年患癌症去世后,无论他生前怎样抗拒,他和流星一般早逝的妻子西尔维娅·普拉斯之间的爱恨故事,注定要越出文学的范畴,被大众反复咀嚼。2001年,第一部休斯传记Ted Hughes: The Life of a Poet就问世了。2003年是普拉斯自杀四十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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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急欲拓宽发展道路的好莱坞“玉女”梅格·瑞安想投资拍摄西尔维娅·普拉斯的传记电影,被六十八岁的老诗人泰德·休斯一口回绝。可是自从于1999年患癌症去世后,无论他生前怎样抗拒,他和流星一般早逝的妻子西尔维娅·普拉斯之间的爱恨故事,注定要越出文学的范畴,被大众反复咀嚼。2001年,第一部休斯传记Ted Hughes: The Life of a Poet就问世了。2003年是普拉斯自杀四十周年,十月的伦敦电影节上,由格温尼丝·派特罗主演的《西尔维娅》作为闭幕影片首次亮相。借着电影的光,一本新的传记《她丈夫》(Her Husband, Vikng Press 2003年10月版)和厚达一千多页的《休斯诗集》(Collected Poems,Faber and Faber2003年10月版)依次登场。对普拉斯之死几乎沉默了一辈子的休斯,拦不住读者的好奇。
近些年的相关著作明显加强了对作为未亡人和“罪人”的泰德·休斯的研究。一方面,他在英国现当代诗歌史上的地位和评价正在升高,另一方面,他的郁郁而终,令大量相关档案的公开成为可能。知情者也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说出往事。斯坦福大学英语系女教授黛安·米德尔布鲁克(Diane Middlebrook)的这本《她丈夫》,就是基于埃默里大学(Emory Univ.)2000年才公开的休斯档案而写成的一部新传记。从书名和副题“休斯与普拉斯的婚姻” (Hughes and Plath: A Marriage)就可以判断出作者切入的角度。
从两人1956年相识不到四个月就闪电般结婚到1962年普拉斯带着两个孩子离家出走,休斯与普拉斯度过了六年婚姻时光。虽然他们最终互相伤害,但在这六年当中,他们幸福、恩爱,在写作上互相扶持、激发灵感,诗艺日臻成熟。用作者黛安的话说,“他们共用一个脑袋”。黛安写作的目标就是让这对爱人重新联结在一起。她要“随着休斯婚后的挣扎与甜蜜、失去伴侣、将婚姻变成难解之谜,进入休斯生活的迷宫”。黛安在这本书中展示了休斯“一心一意为诗歌而活”的自私艺术家形象。他在一封信里说,他和普拉斯找到了一种“牺牲所有,只为写作”的方法。
有意思的是,在婚姻中,当休斯厌烦了没完没了的家务活而另找情人之后,他的背叛也间接地普拉斯从家务的桎梏中解脱出来。她的重要诗集《爱丽儿》就是在她离家出走、一个人带孩子期间写的。黛安还指出,过去的读者对普拉斯的诗歌有些误解的地方。比如过去一般认为有普拉斯个人色彩的诗集《爱丽儿》,其实是普拉斯用一个虚构人物的口吻写的,并非她本人。认为普拉斯很多作品是自传性的观点将限制对她作品的理解。
如今,休斯的诗歌已成为英国当代诗歌经典。从文学的角度,要理解休斯,还是得读他的诗歌。厚达1376页的《休斯诗集》是休斯的诗歌全集。对于休斯诗歌研究者,这本书自然是必备,在此略过不表。值得注意的倒是今年早些时候出版的两本书。
一本叫《放弃:西尔维娅·普拉斯最后的日子》(Giving Up: The Last Days of Sylvia Plath)。这本只有九十六页的小书是1963年冬天西尔维娅·普拉斯自杀前几个月认识的朋友、女作家吉莉安·贝克(Jillian Becker)的回忆录,去年在英国出版,今年五月圣马丁出版社推出了美国版。吉莉安·贝克回忆说:“我是在她跟她丈夫分居以后遇到她的。我们很快成了好朋友,可惜只有她生命里最后的几个月。她孤独,几乎没有朋友,也没有丈夫。就像离开了国王的佞臣。”好心的吉莉安夫妇请情绪低落的普拉斯在他们家里住了一段时间,帮她照顾两个小孩子。沉默了几十年之后,吉莉安写出了对那段历史的回忆,她在书中写了普拉斯身体和情感的状况,对休斯不忠的悲伤,自杀前一天与一个陌生人的神秘相见……
另一本书是以普拉斯为主人公的小说《过冬》(Wintering: a Novel of Sylvia Plath)。毫无疑问,会写这种小说的作者肯定是个普拉斯迷。作者凯特·摩西斯(Kate Moses)与普拉斯似乎有缘。她生于1962年,这一年普拉斯离家出走;她父亲是英国人,母亲是美国人,而休斯与普拉斯同样一个是英国人,一个是美国人;和普拉斯一样,她也有两个孩子。这些巧合令凯特·摩西斯比一般人更容易理解普拉斯的心理与处境。小说写的也是普拉斯最后几个月的经历。既然是小说,作者就可以自由地想象情节,而不必碍手碍脚于查找资料、核对事实。在她的笔下,普拉斯在发现休斯不忠后,离家出走,在伦敦酷寒的冬天挣扎照顾生病的孩子,写她生命里最后的诗篇。摩西斯写了一些场景表现普拉斯在逆境中出于母爱的勇气,令人感动。比如她为了孩子冒雨跑到电话亭打电话,两个孩子在身后不知所以地看着她。
这样的小说,一本正经的文学研究者也许会嗤之以鼻,但同情普拉斯的读者一定会和作者一起,流着眼泪进入普拉斯凄惨、绝望的心灵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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