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酲”和“谗”“佞”词义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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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通过对《晏子春秋》第一卷中的“酣”“酲”和“谗”“佞”两组词词义的查阅、辨析,发现在现代汉语中的“醉”和“阴险小人”两个义项,在本书中却用四个词语来表达。纵观两组词词义的演变发展,驗证了词义发展演变的一般规律。
  关键词:晏子;酣酲谗佞;本义
  在《晏子春秋》第一卷中,“酣”“酲”和“谗”“佞”引起了我的注意。原因是:现代汉语中的“醉”和“阴险小人”两个义项,在本书中却用四个词语来表达。所以,我下面就来探寻这两组词的词义。
  《晏子春秋》第一卷,“景公饮酒酣愿诸大夫无为礼晏子谏第二”一篇中写到“景公饮酒酣,曰:‘今日愿与诸大夫为乐饮,请无为礼。’晏子蹴然改容曰:‘君之言过矣!群臣固欲之无礼也。力多足以胜其长,勇多足以弑君,而礼不使也。’”
  这一场景在《晏子春秋全译》一书中被译为:“齐景公与臣子饮酒到极高兴时说:‘今天我要和各位大夫痛快地饮酒,请大家不要拘束礼节。’燕子神色不安面容严肃地说:‘君王的话错了。所有臣子固然希望君王不讲礼节。力气大的足够以力大欺凌长辈,勇猛的足够刺杀他的国君,而礼治就不便于执行了。’”“酒酣”在注释中译为:“酒喝得很畅快。”所以从这就可以看出“酣”大概就是喝酒喝到兴起的时候,饮酒人此时很兴奋。
  那么,在《说文解字》中,酣的释义是:“酣,酒乐也。”如以下几例都是这个意思。
  酒酣,上击筑自歌。——《汉书·高帝纪》;
  代君至酒酣。——《吕氏春秋·长攻》
  秦王饮酒酣。——《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
  酒酣,公子起,为寿侯生前。——《史记·魏公子列传》
  宴酣之乐。——宋·欧阳修《醉翁亭记》
  而在《广雅》中,酣字的释义已变为:“酣,乐也。”如:“兴酣乐事多。”“酣歌出平原”“酣歌激壮士”这几句李白的诗歌中,都是快乐的意思。
  《说文解字注》说:“酣,”酒乐也。张晏曰:‘中酒曰酣。’引申为凡饱足之称。”在《王力古汉语字典》中又引申为“尽快,畅快,行动进入高潮。”
  显然,在本书中使用的是“酣”字的本义;时至今日,在《现代汉语词典》中,酣字的义项一共有两项,分别是“饮酒尽兴”和“范指尽兴畅快”。
  《晏子春秋》第一卷,“景公饮酒酲三日而后发晏子谏第三”中则写到“景公饮酒,酲,三日而後发”。晏子见曰:“君病酒乎?”公曰:“然。”
  《晏子春秋全译》中译为:“齐景公饮酒大醉,三天后才起来。晏子去拜见齐景公说:‘君王喝醉了吗?’齐景公说:‘是。’”“酲”字的注释是:“酒醒后所感觉的疲惫状态,这里作醉酒解。”这个解释与新版《辞海》中的解释相符合。而在《晏子春秋集释》中,“酲”做的注解是:“孙星衍云:‘诗传:病酒曰酲,’说文:‘一曰醉而觉也,’玉篇作‘醉未觉’”。可见喝酒到“酲”的状态,已经就喝了很多酒,喝醉了。
  《说文解字注》中说:“酲,病酒也。‘忧心如酲。’——《小雅》。传曰:病酒曰酲;一曰醉而觉也。”
  这些都是说饮酒过量,醉酒的意思。所以在很多文献中都会见到“解酲”一词,辞书都会训释为“醒酒”。
  但是,在魏张揖《广雅》一书中,“酲”字释义为:“酲,酒病也。”这虽然与本义“病酒”只是词序的不同,但是其意义却已完全不同了。这里的“酲”已经不是本义,而是由饮酒过量义引申出来的嗜酒成癖、成病的意思。那“解酲”就有另外的意思即“消除酒瘾、满足嗜酒之欲”。
  那么,我们书中用到的也是“酲”字的本义,在《现代汉语词典》中,酲字只有一个义项即“<书>喝醉了神志不清”。而且在现代汉语中,酲字几乎很少被用到,醉字已经可以代替它所代表的意义了。
  接着,《晏子春秋》第一卷,“景公信用谗佞赏罚失中晏子谏第八”一篇中“谗”“佞”连用。原文说:“景公信用谗佞,赏无功,罚不辜。”
  从字形来看,“谗”字从言,毚声。是形声字;“佞”字从女,信省。会意字。
  从字义上来分析,《说文解字》中,谗的释义是:“谗,谮也。”
  从这几个例句中,可以看出“谗”是动词。而在下面的例句中,它的词性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这几个例子中的“谗”已经具有了名词的性质,而且意义也不同,前两例指的是说别人坏话的人;而后五例则指的是陷害别人的坏话。
  从“景公信用谗佞,赏无功,罚不辜。”的译文可知,是景公信赖重用挑拨是非说人坏话的小人,赏赐无功的人,惩罚无罪的人。那么,本文中使用的是“谗”的引申义,而非本义。
  《说文解字》中,佞的释义是:“佞,巧谄高材也。”
  这几个例句中的“佞”也都是动词,指的是尖牙利齿说别人坏话的人。
  除此之外,佞还有作名词和形容词的时候,如下:
  1. 作名词,意指巧言谄媚的人。
  全望陛下亲贤远佞,以调天和,以安黎庶。——《英烈传》
  景公信用谗佞,赏无功,罚不辜。——《晏子春秋·第一卷谏第八》
  2. 作形容词,意指有才智或者是伪善的。
  寡人不佞。——《左传·成公十三年》(有才智)
  佞哀诈立,实非本怀。——《北史》(伪善的)
  当然文中的佞也当名词使用,也没有使用它的本义。
  通过以上两组词词义的辨析比较,可以看到,词义的使用是具有选择性的,是以文意为依托的。
  综上所述,就是我在阅读过《晏子春秋》第一卷后,对其中一些词义的本义、引申义使用情况的简要查阅和辨析。
  参考文献:
  [1]徐中舒.汉语大字典[M].四川辞书出版社,湖北辞书出版社,1986.
  [2]段玉裁.说文解字注[M].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3]吴则虞.晏子春秋集释[M].中华书局,1982(5).
  [4]李万寿.晏子春秋全译[M].贵州人民出版社,2009(3).
  作者简介:
  卓艳铭,河南省濮阳市,河南省濮阳市中共濮阳市委党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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