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人文的含义

来源 :小品文选刊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gaoyijie1983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看到一篇文章,讲“人文”的含义,引用了作家梁晓声“用了六堂课来讲”的这两个字的含义。文中说到,为了解说“人文”,梁晓声讲了一个故事:一次在法国,他跟两个老作家一同坐车到郊区。那天刮着风,不时有雨滴飘落。前面有一辆旅行车,车上坐着两个漂亮的法国女孩,不停地从后窗看他们的车。前车车轮碾起的尘土扑向他们的车窗,加上雨滴,车窗被弄得很脏。他们的车想超过,但路很窄。
  他問司机:“能超吗?”司机说:“在这样的路上超车是不礼貌的。”
  正说着,前面的车停了下来,下来一位先生,先对梁晓声他们车的司机说了点什么,然后让自己的车靠边,让他们先过。
  梁晓声问司机:“他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司机转述了他的话:“一路上,我们的车始终在前面,这不公平!车上还有我的两个女儿,我不能让她们感觉到这是理所当然的。”
  梁晓声说,就这句话,让他羞愧了好几天。
  这个故事让作者想起生活在澳大利亚的侄儿的一次经历:周末,侄儿随着在澳大利亚土生土长的华人去悉尼周边海域捕捞鱼虾。每撒下一网,总有收获,可每次网拉上来后,那华人总要挑拣一番,将其中的大部分虾蟹扔回大海。
  侄儿不解:“好不容易打上来,为啥扔回去?”
  那华人平静答道:“在澳大利亚,每个出海捕捞鱼虾的公民都知道,只有符合国家规定尺寸的鱼虾才可以捕捞。”
  侄儿说:“远在海角天涯,谁也管不着你呀!”
  那华人淡淡一笑:“呆久了,你就会知道,在澳大利亚,不是什么都要别人来提醒、督促的。”
  作者由此发挥说:对于有人文素质的人,“有纸上的法律就行”;对于缺乏人文素质的人,警察荷枪实弹站在那里也不行!两则故事,大致告诉了我们:什么是“人文”。“人文”其实并不晦涩。在我看来,它的实质就是一种植根于内心的素养,一种以承认约束为前提的自由,一种能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的善良。
  笔者完全同意文章作者上面两种对“人文”的理解:一、自由应该以承认约束为前提;二、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只是,又难免想钻一下牛角尖。
  记起现代作家林语堂先生讲的一个故事:清末,法国使臣罗杰斯对中国皇帝说:“你们的太监制度将健康人变成残疾,很不人道。”没等皇帝回话,贴身太监姚勋抢嘴道:“这是陛下的恩赐,奴才们心甘情愿。你怎可诋毁我大清国律,干涉我大清内政?!”
  很明显,这个故事其实也完全符合上述对“人文”的理解:一、“太监制度”是“大清国律”。太监的身份是一种约束,是太监活动的前提;二、站在“陛下”的立场,这不仅是“约束”,还是一种“恩赐”,“奴才们心甘情愿”,也算是为“别人”(皇帝)着想。
  林语堂先生据此评论说,做了奴隶而不知道自己是奴隶,一辈子都在受侵害,却只知为主子着想,处处为主子辩护,“在动物界能找出这么弱智的东西都几乎不可能”。
  据我对现代文学很有限的了解,林语堂先生的文字以幽默闲适著称,但这段话却是够辛辣的。可见其感受的切肤之痛。这种认识,我也很同意。的确,在现代社会里,“人文”是一个有广泛社会性的范畴,单从个人的内心来要求恐怕是远远不够的。
  选自《今晚报》
其他文献
竹子好,但北方没多少竹子可看,山西是个没竹子的省份,但陕西有,西安有一处地名就叫做“竹笆市”,那地方专门卖竹子,满坑满谷都是用竹子做的用具,从小板凳到大床。朋友前两年送我一盆紫竹,很快就拔出了竹节,紫竹刚刚拔出来的嫩竿是绿的,及至长高,颜色才会慢慢转深,直至紫到发黑,你说它是黑竹也可以。北京有一处地名就叫做“紫竹院”,很好听,有诗意。广东音乐里边有一个典子叫“紫竹调”,欢愉而好听,这支典子是欢愉,
我家的无花果树是上世纪90年代末从淮北老家带来的,当时小树修剪成蘑菇云形状,栽在一个很大的花盆里,是很漂亮的景观果树,远远望去犹如一把撑开的绿伞,树影婆婆。但因为放在楼上平台花园里,场地有限,为了节约宝贵的楼面资源,我们打算让它向空中立体发展,于是先生买来果枝剪重新对它进行瘦身修剪。无花果有秋实而无春华,春天,它不争春斗艳,只默默无闻地生长着。盛夏,是无花果成熟的季节,紫红色的果实有的掩藏在绿叶丛
农家庭院,常少不了植物的气息,氤氲一种安详的氛围。早春,屋外尚有几分寒意,薄薄的,挥之不去。母亲从窗台上拿下一根老丝瓜,风干后,瘪瘪的,摇一摇,听得见里边响。拿一把剪刀,把絮状的丝瓜皮剪开,便有黑溜溜的瓜仁儿,一窝蜂从里边涌出,一粒粒饱满,满是淘气劲儿。傍着院墙起了个小土堆,趁绵绵春雨,贵如油的春雨,把乌黑的丝瓜种子埋进土里。不出几天,丝瓜种子就发芽了,戴一顶精致的小黑帽,小黑帽下边,是一张娇小嫩
北京夏季街头有莲蓬与荷叶卖,是北地不多的与时节相关的风物之一。卖荷叶莲蓬的没有车,多把东西堆在地上,下面垫一块蛇皮袋。莲蓬三四颗一小堆,要价十块。荷叶论张卖,圆整大叶,一张两块。曾买过一张回来煮荷叶粥,煮出来的粥淡淡黄绿,有一点荷叶的清气,也只是吃着好玩罢了。莲蓬买过两回,总觉得老,便不再买了。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莲蓬是在武汉,那时一位姑娘来接我,在火车站买了三颗莲蓬。那莲蓬很嫩,嫩到觉得就该连莲心一
回想六十多年前我們读小学的时光,是那样的轻松快乐。一1954年,我进了上海虹口区的溧阳路第二小学。那时,进哪所学校也没什么讲究,无所谓“择校”,就近,马路对面弄堂里。之前幼儿园没教过我认字写字,家里也没要我学什么,进了小学才算正式接受教育。一年级两门主课,算术从一加一等于二开始,语文第一课只“开学了”三个字,只是其中两个繁体,笔划挺多,有点难度。那时小学低年级只有上午四节课,中午就放学回家。老师
母亲病重的时候,我们将她送去了医院,还想方设法让她住进了急诊病房。我们稍稍放下心来,以为这里设备齐全,医护人员始终都在工作状态,病人可以得到及时的治疗。我们对母亲说,这里要医生有医生,要设备有设备,救治条件完善,你就在这里安心医治好了。虽然经过输液,母亲退烧了,血压也已回升,但她在看到自己的检查报告后,得知肝肾功能已经衰竭,出人意料地提出办理出院手续。别的病人病重时,总是想着能去医院,但母亲偏偏认
刚入夏,太阳就放射着灼热的光芒,热气扑面而来。石家庄市棉一立交桥古玩市场上,熙熙攘攘,人声喧哗,我刚转了一圈,额头就沁出了汗珠。在临近马路的边缘地带,我看到了“毛笔西施”的摊位。说是摊位,其实也就两张摊开的报纸那么大,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毛笔。毛笔西施坐在小凳子上,正在热情地给顾客介绍毛笔。她六十多岁,一头染成微黄的波浪卷的头发,上穿藕紫色外衣,脖子上系着一条项链,下着黑色方格的裤子,脚蹬一双与上衣
朋友送我一对珍珠鸟。放在一个简易的竹条编成的笼子里,笼内还有一卷干草,那是小鸟舒适又温暖的巢。有人说,这是一种怕人的鸟。我把它挂在窗前。那儿还有一盆异常茂盛的法国吊兰。我便用吊兰长长的、串生着小绿叶的垂蔓蒙盖在鸟笼上,它们就像躲进深幽的丛林一样安全;从中传出的笛儿般又细又亮的叫声,也就格外轻松自在了。阳光从窗外射入,透过这里,吊兰那些无数指甲状的小叶,一半成了黑影,一半被照透,如同碧玉;斑斑驳驳,
前几天看到个短消息,一百三四十年的柯达公司停业了。说得清清楚楚,不是倒霉,不是垮台,不是跟人闹脾气,是自动不干。开创人是乔治·伊斯曼先生,他发明照相的乳剂配方,干版和胶片和以后的胶卷,柯达盒式照相机,勃朗宁盒式照相机。这种盒式勃朗宁有句广告话:“只要手指头按一按!”这是一九〇〇年的事。一九三七年四月四日儿童节在长沙,家父三块多钱买了部这东西送我,一直带在身边。六月份跟二叔到了厦门,七月份全面抗战开
在旧金山一家咖啡店,邂逅一位多时不见的熟人,问他:“山姆,近来躲哪里去了?”他说这几个月有活干。我说,阁下年过七十,不会还上班吧?他说,他得了个“肥缺”。山姆说,他退休已五年,日子平淡、安稳。去年,一位朋友推荐他,去见一个名叫杰克的老人。朋友对他说,杰克要登报聘请一个特别“护理员”。朋友说,先别登,见见山姆再说。他们在一个公园见了面。杰克今年满八十岁,身体棒极了,看上去才六十岁上下。他从前是一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