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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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已过而立之年的王大福,在一家网络设计公司上班,写过代码,画过动画,能忽悠老板,能跟客户瞎侃,在职场里摸爬滚打了N年也算混得不错。最近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人倒起霉的时候还真就是喝水都塞牙,遇上一客户,一个设计方案一个月里来来回回改了八次,还被老板给训了,这不今天脑袋一充血把老板给炒了鱿鱼,累死累活一个月半点好处没捞着,回到家看见儿子玩游戏,陪陪儿子得了。
  王大福走进书房,打开书橱,被灰尘给呛到了。
  “爸,你怎么了?”小福好奇道。
  “没事,等会儿我。”
  大福将书橱里的旧书一点一点地挪到一边,毕竟人到中年,没做多少事,汗就流个不停,终于大福翻到了一个纸箱子,“小福,小福,你来一下。”
  “哦。”小福跑到书房想看看老爸到底干了些什么。
  不算大的书房被灰尘惹得有些乌烟瘴气,“好多灰啊。”小福用手在面前挥了挥。
  “你看,这都是你爸我的光辉战绩。”大福骄傲的模样就像是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
  小福拿起纸箱子里的一个橘黄色卡带,满脸不解,“这是什么?”
  “这是你爸年轻时玩的游戏,你手里的是冒险岛,这里还有好多,魂斗罗,超级玛丽,后来有了电脑,这个是红色警戒,那个是反恐精英。”大福看着这些游戏卡带和光碟,在他的眼里它们仿佛全部变成了胸前的勋章。
  王大福将那些游戏全都拿出来,一一展示给小福,虽然落上了些灰尘,但保存的都比较完好,竟然没有裂痕,直到王大福翻到箱底,看到一张和所有游戏碟都不一样的碟。光碟的封面是酒红色的,封面上的外国女人五官精致,笑容灿烂得如同午后明媚的阳光,女人身后站着个男人,男人的长相和女人颇为相似,一张温情的侧脸笑容不输女人,大福的视线移到了封面下方的英文上——yesterday once more——这是一张90年的卡朋特的唱片。
  王大福小心翼翼地将这张CD拿起来,刹那间,仿佛时光停滞,又倒转回了那个再也回不去的岁月。
  · 2 ·
  那个时候的王大福,还没有啤酒肚,没有胡子茬,眼睛有神,头发也乌黑浓密,但凡看了他一眼的姑娘百分之九十九都会再看他第二眼;那个年代,不像现在,干爹不多,二代稀少,男生喜欢一个女生很简单,送束花约个会表下白;那个时候,女生喜欢男生的原因很简单,如果你问她为什么喜欢他?她八成会娇羞地回答,因为他对我好。
  王大福在大学的时光里,也有过一个女朋友,而且是初恋,她叫宁兰,故事该从这里说起来……
  这天中午食堂里到处都是饥肠辘辘的学生,彼此聊着自己的课程以及新近发生的事情,在饭菜香味之中,每一张脸蛋都挂着单纯的笑容。李胖子端着餐盘猛地坐在了王大福的对面,餐桌为之一颤。
  “轻点不行啊,吃个饭都跟打仗似的,火急火燎个啥。”大福看了一眼李胖子,李胖子是王大福的舍友兼死党,本来睡大福上铺,后来学校里发生了一起床板坍塌的事故,两人商议决定调换床铺,杜绝安全隐患。
  李胖子倒也不在意,兴奋地说:“哥们,你可该后悔了吧,当初选课没选当代文学,偏偏要选什么数据网络,上文学课的那可都是文学院的美女,各个肤白貌美,要脸蛋有脸蛋,要气质有气质,靠近点都能闻到书卷香。”
  “有这么夸张没啊!”
  “那当然咯,你要相信我的审美观。”李胖子夹起盘子里油腻腻的红烧肉就往嘴里送,可就在肉与他嘴唇亲吻的那刻,李胖子停住了,像被点穴一般。
  “你怎么了?”大福好奇地问。
  “快看你身后!”李胖子轻声催促。
  “哟,见到妖怪了?”王大福转过头去——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一种心跳在身体里凝固但依旧欢欣鼓舞的感觉——王大福缓缓掉回头,仿佛这个回眸用去生命里二分之一的时间,缓慢又美好。
  “是能偷走人心的女妖怪。”李胖子眯起双眼,笑得有些猥琐。
  “瞎说什么,人家可是一白净的小姑娘。”
  “我没骗你吧,她呀,就是文学院的姑娘,怎么样?”
  “嗯,没骗我。”王大福点点头。
  自此,王大福就经常翘掉一些数据课程,在李胖子的带领下弥补自己在文学领域的欠缺。上课的是个年近花甲的老教授,头发掉了十之八九,剩下的那些巍然屹立着,大有风雨不动安如山之势,仿佛是经历了大自然的严格筛选一样。教授的资历虽老,但授课技巧一般,云云尔尔,没什么意思。直到有一次,老教授灵光一现,为活跃课堂氛围,让同学们展开讨论,问题比较宽泛,是哲学对当代文学的影响,结果同学们傻了眼,原本就沉默的课堂变得更加寂静,仿佛暴风雨即将到来。老教授故作轻松地说道:“同学们,讨论啊,别不好意思。”这时大家才你一言我一语,不过说得都是中午去哪吃饭的问题。
  刚巧王大福坐在了宁兰的身后,应该不是巧,应该说是瞄准了目标,有的放矢。
  “同学,你对哲学对当代文学的影响有什么看法?”宁兰掉过头看着王大福,茫然的样子,用现在的话说是天然呆,可爱到让大福招架不住。
  于是乎,大福开始了自己的长篇大论,从苏格拉底、柏拉图到黑格尔、康德、卢梭,从犬儒主义到辩证法,从田野里的野草到抬头仰望星空,宁兰听的晕晕乎乎的。
  大福表面若无其事,心里早已是花开满园,就差一枝红杏出墙来。
  · 3 ·
  宁兰是一个极其简单的姑娘,九分的长相,三分的气质,十二分的美女,每天素面朝天,偶尔大大咧咧,却有着一个非常文艺的梦想。
  周末的图书馆,略显空荡,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宁兰突然问大福,“你有什么理想?”
  被这么一问,大福愣了一下,随口而出:“找个好工作,娶个好媳妇,生个好儿子。”
  “哎,”宁兰摇摇头,“你真没创意。”
  “理想嘛,要什么创意,现实一点挺好。”
  “也对哦。”宁兰回应道。
  “你呢?”大福问。
  “我呀,嘿嘿。”宁兰咧起嘴笑着,“我想要去西藏。”
  “西藏,那地方挺远,去那里干什么?”
  “想看看雪山。”
  “你要怎么去呢,也没个铁路啥的。”大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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