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长征女红军的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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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一劳动节前夕,我和战友余滨到北京北四环最高人民法院家属大院,拜访了被誉为“延安五老”之一的谢觉哉的夫人——老红军王定国。
  “请坐、请坐!”我们一走进王定国老人宽畅明亮的客厅,王老就站起来热情地挥手招呼着。原来王老正和儿孙们在玩扑克争上游。“王老,请您老人家坐下继续玩。”“那好,稍等一下。”孙女说:“奶奶,该你出牌了。”只见王老稍加思索,敏捷地抽出两张牌掷出“一对K”。今年已迈进99岁高龄的王定国老人,红光满面,精神矍铄,思维清晰,风采依旧。
  我们对王老说,五一国际劳动节快到了,我们两个四川小老乡特来拜访她,向她老人家表示敬意。同时,我们也提出了一个请求:“今年,全军的老将军、老军人将举行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90周年和辛亥革命100周年以书画为主的大型系列活动,名为‘东方欲晓’。王老,请您老人家也题个词好吗?”王老听说纪念党的生日,高兴得一下站起来,“好,马上就写。”她健步走入书房,在家人铺好宣纸后,稳健地挥毫写出“民族复兴中华崛起”8个大字,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接着,王老又高兴地在她亲自绘画、刘华清题词的气势磅礴的山水画《巍峨长城》前与我们合影留念。
  “民族复兴中华崛起”,出自这位三过草地、近百岁高龄老红军之手的题词,凝聚着老一辈革命者对党的90岁生日的祝福,昭示着他们对祖国未来的祝愿,亦渗透着老战士们的终生追求。
  
  (一)
  
  1913年冬天,王定国出生在四川营山县安化乡一贫困家庭。在那河山破碎、民不聊生的黑暗社会里,她被送到一户姓李的人家当童养媳。在川东的革命潮流中,她积极参加革命活动,1933年10月参加红军,1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从此,她和战友们为民族的解放、国家的统一和人民的幸福,勇于拼搏,历尽了千辛万苦。
  王定国参加的红军部队是许世友率领的红九军。由于她参加过地方革命活动,又爱唱爱跳,就被抽调到剧团做宣传工作。王老是这样讲述她的宣传队的:“山高路险,道不好走,剧团走前面,当拉拉队,大家看了唱歌、跳舞表演,忘了疲劳和艰苦,就走得快了。”剧团工作很辛苦。部队行军时,宣传队要尽快赶到队伍的前头,选择一个大家都能看到的地方进行演出,从队头一直演到队尾,进行宣传鼓动。因此,宣传队员们要比战士们走更多的路。有时部队在途中休息,他们还要演出,其艰辛可想而知。
  在长征中,王老三次过草地,这对于一个弱小的女子来说,需要有多大的勇气和牺牲精神啊。过草地时缺乏粮食,他们就用野菜和草根充饥。王老说,过草地时她体重只有50多斤了。但她熬过了饥饿,躲过了敌人的子弹,终于走过了随时可能吞噬人生命的草地。不过,在1936年,她的身上还是留下了永久性的伤痕。当时,他们要翻越的雪山海拔都在4000米以上,那里空气稀薄,终年积雪。就在翻越一座雪山顶时,她的一根脚趾永远地留在了那里。她是这样轻描淡写地说的:“在雪山上,晚上睡着了。人多被子少,盖不着,脚冻僵了。一摸,脚趾就断了,冻掉了嘛!”作为一位年轻的红军女战士,她没有为自己的这根脚趾掉一滴眼泪,坚持着与战友们一起胜利到达陕北。
  后来,她在部队西征战役中参加前进剧团。1936年12月5日,剧团奉命慰问从古浪突围出来的红九军,不料与马步芳部队遭遇。苦战中,剧团弹尽粮绝,伤亡惨重,终因寡不敌众,余下的30多人被敌人抓住了。王老说,幸运的是,一贯疯狂屠杀、活埋红军战俘的马步芳,认为“剧团有用,留着不杀”,强迫红军战士为他们唱歌跳舞。后来,国共第二次合作,我党在兰州成立了八路军办事处,大家称作“八办”。经党组织营救出的王定国,积极参加“八办”工作,经她手又救出了许多同志。也是在这里,她遇到了担任“八办”党代表的谢觉哉,两人结为革命伴侣,一起走过了战火纷飞的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1937年后,她任过八路军驻兰州办事处管理科科长,1946年后任过延安市妇联主任、中央法制委员会党支部书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王定国任最高人民法院党委办公室副主任,是第五、第六、第七届全国政协委员。
  
  (二)
  
  王定国离休后,老骥伏枥,继续奉献于祖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她是一名出色的社会活动家,参与发起的“中国老年文物学会”,促成了《国家文物保护法》的颁布;她是中国长城学会名誉会长,倡导成立了“山海关长城研究会”,促进了对长城的宣传、保护;她参与筹备成立了中国干部教育协会,担任常务副主席;她还积极投入挽救教育失足青少年的活动,足迹遍布全国各地。2010年10月,王老回到家乡——四川省营山县安化场,向老家小学捐款2万元。
  在王老客厅、餐厅里,挂着多幅她创作的书画作品。我们细细观赏,书法刚劲有力,画卷栩栩如生。这位从小没上过学,和谢老结婚时还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农家女,参加革命后、特别是在谢觉哉的帮助下,刻苦学习,成了能著书立传、能写能画的革命者。“王老,您已创作了多少作品?”“你们来看看。”老人领着我们打开她的小库房。啊,满屋堆放着书画卷。王老孙女介绍说:“奶奶创作的书画,这里已收藏1000多卷。”王老70岁时才开始练书法、写诗歌、习绘画,至今有如此成就,靠的是无比坚定的信仰和坚强的毅力。她创作的这些作品,既是对自己革命足迹的记录,又是对祖国山河的赞美,更是对新时代的歌唱。
  王定国这位可敬可亲的红军老战士,她的传奇人生经历,她的革命精神和高尚情操,她的远大理想和对祖国未来的祝愿,深深地打动着我们、感染着我们。告辞时,王老执意送我们到楼道电梯口。我们以标准的军礼,向老人致敬!祝王老、祝为建党开国奉献且健在的老前辈们身心愉快、健康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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