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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对汉太初四年武帝派兵进攻大宛,后世史家对武帝出兵动机一直存在争议。有认为是武帝好大喜功,有认为是武帝为夺取大宛良马而发动战争,还有认为是汉代商品经济发展需要扩展市场。本文认为武帝前后两次不顾“天下骚动”而伐大宛的原因在于大宛重要的地理位置。
【关键词】汉武帝;大宛;战争;原因
【中图分类号】K234.1【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1671-1270(2010)01-0019-01
汉太初四年,武帝拜李广利为贰师将军,率军攻大宛。后世史家对武帝出兵动机看法不一,有认为是武帝好大喜功;有认为是武帝为夺取大宛良马而发动战争;还有认为是汉代商品经济发展需要扩展市场。但我认为武帝之所以前后两次不顾“天下骚动”而伐大宛的原因在于大宛重要的地理位置。
汉代大宛在今乌兹别克斯坦境内的费尔干纳谷地(FerganaValley),就地形来说,大致在天山和吉萨尔—阿赖两大山系之间,所以谷地略呈三角形,西北以恰特卡尔,库拉马两山脉为界,东北以费尔干纳山脉为界,南临阿赖、突厥斯坦两山脉,海拔5000米以上,西面由狭长的苦盏峡谷与饥饿草原相连接。谷地东部高,向西徐缓倾斜,至苦盏时海拔320米左右,边缘是光光的丘陵地带,从山上流下的许多溪流穿行于丘陵之间,灌溉着连绵不断的肥沃绿洲。而《史记》载:大宛在匈奴西南,在汉正西,去汉可万里……其北则康居,西则大月氏,西南则大夏,东北则乌孙,东则于田。正因为大宛所处的地理位置和地形十分特殊,从而形成了武帝平西域的必争之地。
从战略上看,就大宛所处的费尔干纳谷地的位置和地势而言,对汉王朝的西域政策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很显然的是不管汉王朝向西域用兵还是派遣使节,必然涉及一个后勤运输问题。武帝元封元年虽“虏楼兰,破姑师,而列亭障自玉门。”但从玉门关开始,丝绸之路北道经焉耆,过龟兹、疏勒而至中亚贵霜(大月氏),在破大宛前并未有明确的汉朝实力存在。而史载:面对西汉发兵,大宛君臣“相与谋曰,汉去我远,出其北有胡寇,出其南乏水草,而又往往绝邑,乏食者多,汉使数百人来,而常乏食,死者过半,是安能致大军乎?”这段话也从一个侧面体现了汉朝在西域鞭长莫及的困窘。而在中国西北和中亚一带,在国境内是塔里木盆地,虽能作为中国军队和使节的补给地,清徐松《西域水道纪》称:回语谓可耕之地为塔里木,言滨河居人,以耕为业也。可见塔里木在清以前并不荒芜,可自葱岭、天山以西,则绝难办到,但葱岭、天山一带是东西交通的要道。以武帝大一统天下的企图,必将取之而后快。在当时,如果从后勤上考虑出兵西域,兵锋所指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一是国力不能太强,武帝初期与匈奴三次大战及平两越、征朝鲜,已极大削弱了汉朝的国力,汉朝再无力发动更大规模的战争,而与伐匈奴相比规模甚小的伐大宛已经使“天下骚动”就说明了这一点。第二个条件是能够作为军队和使团的补给地,大宛地处费尔干纳盆地,遍布连绵不断的肥沃绿洲,而在其北有锡尔河(古称药杀水),史载大宛“左右以葡萄为酒,富人藏酒万余石,久者数十岁不败。”可以看出其国之富庶,完全有条件成为汉朝在西域的前哨和补给站。
其二,就用兵地形上,汉政府既然已决心将西域列入其大一统的计划之中,而要实现这个目的。不仅要使用外交手段,而且必须使用军事手段。在中国古代兵书中,早有“夫地形者,兵之助也”和“科敌制胜,计险扼远近,上将之道也”的论断。公元前一、二世纪前后的汉武帝时代,属于军事上的冷兵器时代,在冷兵器时代,战争活动是敌对双方直接接触的拼杀,影响作战的地理环境主要是地面的高低、险易、远近和广狭。就这个角度上看来,西汉政府在整个西域政策的构架中,必须找到一块可攻可守的地域,而权衡之后,汉政府选择了大宛。如前文所述,大宛所处费尔干纳谷地四面环山,而且东高西低,在汉文资料中也记载着其东则于阗,于阗之西,则水皆西流,注西海,其东水东流,注盐泽。由上可知,虽然西域一带海拔高于塔里木盆地,但中国天山及葱岭一带海拔高于费尔干纳西部,而孙子兵法中提到两条用兵准则:“绝山依谷,视生处高来,战隆无登,此处山之军也,平陆处易右背高,前死后生,此处平陆之军也。”“凡军好高恶下,贵阳而贱阴。”而武帝及其臣僚在用兵前必然考虑到这一点,与其占据塔里木盆地而面向葱岭、天山,不如越过天山,背依葱岭,而中亚、西域形成一种居高临下之势。
另外,由于大宛所处的费尔干纳谷地呈三角形,而其右下角正对天山以南的疏勒,控制大宛将十分有利于汉朝的行动。就地势而言,向西可谓是一马平川,便于经略中亚,而东部则是阿赖、突厥斯坦两山脉和费尔干纳山脉形成的山口,进可攻,退可守,而且,这一带归附汉朝后就形成了东部西域(即后来的西域都护府)的屏障,而事实上也是如此,史载,自大宛破后“西域震,汉使入西域者益得职,于是自敦煌西至盐泽往往有亭,而轮台渠犁有田卒数百人,置使者校尉领护,以给使外国者”。大宛之役后,汉在西域置使者校尉统领其事,这是汉在西域设官和屯田之始。材料中提到的使者校尉就是西域都护的前身。而材料反证了大宛在汉朝经略西域计划中的重要地位。
就整个西域来看,大宛处于一个十分敏感的位置上,史载“汉自元封元年虏楼兰王,破姑师后。虽列亭障自玉门。”但“宛以西,皆自以为远,尚骄姿晏然,未可以礼羁縻而使也。”而且武帝用兵楼兰、姑师,本也有“举兵威,困乌孙,大宛之属。”的打算,但大宛并不就范,这和武帝原计划大相径庭。而《汉书·李广利传》载:危须以西及大宛皆合约杀期门车令,中郎将朝,及身毒国使,隔东西道。可知车令被杀并不完全因为其妄言,大宛及其西诸合约隔东西道可能是主要原因,因此武帝伐宛势在必行。
综上所诉,就地理因素上西汉政府必须在当时采取一种强有力的措施,即进行一次显示中国对于中亚国家军事优势的远征。而大宛北则康居,西则大月氏,东北则乌孙,自然而然成为汉朝军队的目标。而另一方面,大宛不附,不仅“大夏之属渐轻汉,而宛善马决不来,乌孙、仑关易苦汉使矣,为外国笑。”东西道被隔,国威扫地,而且由于西域经营将不得不被终止,匈奴右臂无从被切断,从而阻碍武帝大一统的步骤,假设宛无天马,只要它妨碍了武帝的西域经营,同样会遭到攻伐,宛有天马,不过适逢其会,使伐宛在表面上不同于征朝平越而已。汉在西域的经营,和平两越、征朝鲜一样,都是武帝为实现起大一统的政治抱负而必然采取的行动。也是武帝大一统计划中的一个步骤罢了。
【关键词】汉武帝;大宛;战争;原因
【中图分类号】K234.1【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1671-1270(2010)01-0019-01
汉太初四年,武帝拜李广利为贰师将军,率军攻大宛。后世史家对武帝出兵动机看法不一,有认为是武帝好大喜功;有认为是武帝为夺取大宛良马而发动战争;还有认为是汉代商品经济发展需要扩展市场。但我认为武帝之所以前后两次不顾“天下骚动”而伐大宛的原因在于大宛重要的地理位置。
汉代大宛在今乌兹别克斯坦境内的费尔干纳谷地(FerganaValley),就地形来说,大致在天山和吉萨尔—阿赖两大山系之间,所以谷地略呈三角形,西北以恰特卡尔,库拉马两山脉为界,东北以费尔干纳山脉为界,南临阿赖、突厥斯坦两山脉,海拔5000米以上,西面由狭长的苦盏峡谷与饥饿草原相连接。谷地东部高,向西徐缓倾斜,至苦盏时海拔320米左右,边缘是光光的丘陵地带,从山上流下的许多溪流穿行于丘陵之间,灌溉着连绵不断的肥沃绿洲。而《史记》载:大宛在匈奴西南,在汉正西,去汉可万里……其北则康居,西则大月氏,西南则大夏,东北则乌孙,东则于田。正因为大宛所处的地理位置和地形十分特殊,从而形成了武帝平西域的必争之地。
从战略上看,就大宛所处的费尔干纳谷地的位置和地势而言,对汉王朝的西域政策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很显然的是不管汉王朝向西域用兵还是派遣使节,必然涉及一个后勤运输问题。武帝元封元年虽“虏楼兰,破姑师,而列亭障自玉门。”但从玉门关开始,丝绸之路北道经焉耆,过龟兹、疏勒而至中亚贵霜(大月氏),在破大宛前并未有明确的汉朝实力存在。而史载:面对西汉发兵,大宛君臣“相与谋曰,汉去我远,出其北有胡寇,出其南乏水草,而又往往绝邑,乏食者多,汉使数百人来,而常乏食,死者过半,是安能致大军乎?”这段话也从一个侧面体现了汉朝在西域鞭长莫及的困窘。而在中国西北和中亚一带,在国境内是塔里木盆地,虽能作为中国军队和使节的补给地,清徐松《西域水道纪》称:回语谓可耕之地为塔里木,言滨河居人,以耕为业也。可见塔里木在清以前并不荒芜,可自葱岭、天山以西,则绝难办到,但葱岭、天山一带是东西交通的要道。以武帝大一统天下的企图,必将取之而后快。在当时,如果从后勤上考虑出兵西域,兵锋所指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一是国力不能太强,武帝初期与匈奴三次大战及平两越、征朝鲜,已极大削弱了汉朝的国力,汉朝再无力发动更大规模的战争,而与伐匈奴相比规模甚小的伐大宛已经使“天下骚动”就说明了这一点。第二个条件是能够作为军队和使团的补给地,大宛地处费尔干纳盆地,遍布连绵不断的肥沃绿洲,而在其北有锡尔河(古称药杀水),史载大宛“左右以葡萄为酒,富人藏酒万余石,久者数十岁不败。”可以看出其国之富庶,完全有条件成为汉朝在西域的前哨和补给站。
其二,就用兵地形上,汉政府既然已决心将西域列入其大一统的计划之中,而要实现这个目的。不仅要使用外交手段,而且必须使用军事手段。在中国古代兵书中,早有“夫地形者,兵之助也”和“科敌制胜,计险扼远近,上将之道也”的论断。公元前一、二世纪前后的汉武帝时代,属于军事上的冷兵器时代,在冷兵器时代,战争活动是敌对双方直接接触的拼杀,影响作战的地理环境主要是地面的高低、险易、远近和广狭。就这个角度上看来,西汉政府在整个西域政策的构架中,必须找到一块可攻可守的地域,而权衡之后,汉政府选择了大宛。如前文所述,大宛所处费尔干纳谷地四面环山,而且东高西低,在汉文资料中也记载着其东则于阗,于阗之西,则水皆西流,注西海,其东水东流,注盐泽。由上可知,虽然西域一带海拔高于塔里木盆地,但中国天山及葱岭一带海拔高于费尔干纳西部,而孙子兵法中提到两条用兵准则:“绝山依谷,视生处高来,战隆无登,此处山之军也,平陆处易右背高,前死后生,此处平陆之军也。”“凡军好高恶下,贵阳而贱阴。”而武帝及其臣僚在用兵前必然考虑到这一点,与其占据塔里木盆地而面向葱岭、天山,不如越过天山,背依葱岭,而中亚、西域形成一种居高临下之势。
另外,由于大宛所处的费尔干纳谷地呈三角形,而其右下角正对天山以南的疏勒,控制大宛将十分有利于汉朝的行动。就地势而言,向西可谓是一马平川,便于经略中亚,而东部则是阿赖、突厥斯坦两山脉和费尔干纳山脉形成的山口,进可攻,退可守,而且,这一带归附汉朝后就形成了东部西域(即后来的西域都护府)的屏障,而事实上也是如此,史载,自大宛破后“西域震,汉使入西域者益得职,于是自敦煌西至盐泽往往有亭,而轮台渠犁有田卒数百人,置使者校尉领护,以给使外国者”。大宛之役后,汉在西域置使者校尉统领其事,这是汉在西域设官和屯田之始。材料中提到的使者校尉就是西域都护的前身。而材料反证了大宛在汉朝经略西域计划中的重要地位。
就整个西域来看,大宛处于一个十分敏感的位置上,史载“汉自元封元年虏楼兰王,破姑师后。虽列亭障自玉门。”但“宛以西,皆自以为远,尚骄姿晏然,未可以礼羁縻而使也。”而且武帝用兵楼兰、姑师,本也有“举兵威,困乌孙,大宛之属。”的打算,但大宛并不就范,这和武帝原计划大相径庭。而《汉书·李广利传》载:危须以西及大宛皆合约杀期门车令,中郎将朝,及身毒国使,隔东西道。可知车令被杀并不完全因为其妄言,大宛及其西诸合约隔东西道可能是主要原因,因此武帝伐宛势在必行。
综上所诉,就地理因素上西汉政府必须在当时采取一种强有力的措施,即进行一次显示中国对于中亚国家军事优势的远征。而大宛北则康居,西则大月氏,东北则乌孙,自然而然成为汉朝军队的目标。而另一方面,大宛不附,不仅“大夏之属渐轻汉,而宛善马决不来,乌孙、仑关易苦汉使矣,为外国笑。”东西道被隔,国威扫地,而且由于西域经营将不得不被终止,匈奴右臂无从被切断,从而阻碍武帝大一统的步骤,假设宛无天马,只要它妨碍了武帝的西域经营,同样会遭到攻伐,宛有天马,不过适逢其会,使伐宛在表面上不同于征朝平越而已。汉在西域的经营,和平两越、征朝鲜一样,都是武帝为实现起大一统的政治抱负而必然采取的行动。也是武帝大一统计划中的一个步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