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间棚村:回望深山踏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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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龙顶山下,九间棚村新建的水坝依稀可见,导航地图显示,这里距离九间棚村还有最后的1.9公里,而这仅剩的路程构成了一条“诡异”的蛇形,沿着山势在岩壁一侧缓慢攀升。在这里,你能真切体会“车行半小时,直线距离只移动了100米”的段子。三十多年前,九间棚村人就是在刘嘉坤等九名党员带领下,用双手开出了这样一条走出深山的大道。
  三十年后的这个普通夏日,村支部书记刘嘉坤远在西北的甘肃,那里有村里新开辟的金银花种植基地。而已经91岁的刘德香则每天都会坐在家门口的板凳上,看人来人往,胸前的党徽总是闪亮的,虽然因为耳聋,与人交流已经略显困难,但他还是喜欢给感兴趣的人讲起那段开山筑路的日子……
  下山的路:穷村巨变
  60多岁的赵永兰大娘,把买棺材的钱和仅有的两只老母鸡、十个鸡蛋硬塞到村干部的手里。
  那是1984年,九间棚人要下山,只有一条仅容一人行走,几近垂直的羊肠小路。别说机动车,自行车都得扛着走。那一年,刘嘉坤成为了九间棚村的党支部书记。
  面对这穷到连本村人都嫌弃的村庄,刘嘉坤常常夜不能寐。穷则思变,他立志要带领九间棚人致富。“要想富先修路”,对于九间棚人来说,要解决的问题不仅仅是下山的路,还有缺电和少水的问题。
  原来的路只是一条陡峭的羊肠小道,新规划的路线都是从悬崖峭壁上经过的。村里劳动力少又没钱买设备,请来的技术员因难度和工程量太大,劝村里趁早放弃。但是倔强的九间棚人并没有听从,没有钱就卖猪、卖羊、卖家当,大家一起凑钱。刘嘉坤率先拿出了准备修房用的300元钱。在他的带领下,家家户户都把能拿出来的钱凑上来了。
  那一年的春节,九间棚人是在半山腰上度过的。开山的炮声代替了爆竹声,开启了九间棚人新一年的好生活。
  上至70岁的老汉,下至能清理石渣的娃娃,加上外村来增援的亲戚,都上了筑路工地。九间棚人拼命地干。从1984年12月到1985年4月,仅仅五个月的时间,他们干了原本需要五年才能完成的工程:一条宽6米、长3500米、大小24道弯的盘山公路修成了。整个工程用了两万斤炸药,压断200条扁担,磨秃上千根钢钎。为了便于管理、增加透明度,修路工程实施分段承包施工。党员、干部和村民一样分工,并且干最难的地段。
  直到今天,村里人都记得,当第一辆汽车沿着新修的盘山路爬上山顶时,有人摸着车轱辘哭了,有人望着刚轧过的车辙傻了似地欢笑……
  TIPS
  相传在清乾隆六年,一户刘姓夫妇逃荒躲难,来到了龙顶山上,发现有个天然石棚可以栖身,旁边有一山泉可供饮用,便住了下来。从此石棚当屋,石板当床,刀耕火种,繁衍生息。后来,人口逐渐增多,便用石块将石棚隔成九间,取名“九间棚”。
  TIPS
  这是一张九间棚人引以为傲的照片,刘家坤等九名党员,带领全村人开山修路,开启了属于他们的乡村振兴之路。村里人将这九个人命名为“九柱擎天”。
  致富的路:金银花开
  在此后的五年时间里,九间棚人靠着这股干劲,架电线、建水站、开石渠、整山地、栽果树、绿荒山……九间棚的生活条件开始有所改变。
  1991年,九间棚人在党员干部的带领下,走出大山,进城办厂。在平邑县城,他们先后开办了花岗石厂、工程机械配件厂、塑料厂、金银花茶厂,建起了九间棚新村。为了更好地带领九间棚创业发展,1997年秋,43岁的刘嘉坤到北京大学拜师求学。学成后,他选择了九间棚人最熟悉、风险最小、生命力最强的金银花产业,在北京建立起九间棚农业科技园。
  1999年,他们成立了山东九间棚农业科技园有限公司。九间棚的金银花产业蒸蒸日上,并先后在北京、云南、甘肃、新疆等地建立生产基地。而且,他们还在九间棚的山上山下、全国各地发展金银花良种示范基地、扶贫示范基地几十个,种植面积20多万亩,初加工厂十几处,影响并带动了10多万人靠金银花产业实现了脱贫致富。
  刘嘉坤说:“乡村振兴,产业不振兴,乡村如何振兴。”
  2019年8月,在九间棚村的村委会,刚刚接待了从上海来研学学生的党支部副书记廉永,拿出了他们九间棚的“美丽乡村2035规划”,厚厚的两大本,详细介绍了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情。虽然九间棚的旅游产业已经起步了,但他们想要做得更好。
  “现在村里很多人都在旅游公司上班,也有一些在‘六不用’的寿山农场上班,工资都不低。”廉永说道,美丽村乡是靠大家一起来建设的。说到“六不用”,驻村的“第一书记”季大勇竖起了大拇指:“‘六不用’的产品,是在蒋高明教授的指导下慢慢成型的,不用转基因、不用除草剂、不用激素、不用农膜、不用农药、不用化肥,打造真正无污染的农产品。”
  九间棚人体会着乡村的巨变,用歌唱出了村里人的心声:
  一唱共产党,翻身得解放,搬出山洞九间棚,住进石板房。
  二唱共产党,改革又开放,富民政策到山庄,生活大变样。
  ……
  九唱共产党,干部敢担当,党员吃苦干在前,群众紧跟上。
  十唱共产党,民富村又强,铁心跟定共产党,幸福万年长!
  如今,不管是九间棚的乡村旅游,还是“六不用”的产业,在村党支部的带领下,都在逐步完善改进,未来定会绽放出更美的花朵。就像习总书记称赞的那样,九間棚“虽然地处偏远,但风景这边独好”,好风景的九间棚,未来自然有更好的光景。(未署名图片由九间棚村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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