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不如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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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旭:
  我站在你的学校门口,看到熙熙攘攘的人流,我在犹豫,是不是该走进去找你,还是在看到你后,谎称找错了人,于是拔腿就跑?其实,我只是想看一眼你的样子,听听你的声音。四年了,我无数次暗自思忖,我爱过的男子,该拥有怎样的面孔,怎样的声线。
  这四年里,我对你的爱化作一潭死水,暗淡,却尚未干涸。多少次,我以为对你早已淡忘。可当飞机缓缓载着我驶入C城时,我才警觉,我依然爱你如故。机舱外,大朵大朵的白云如棉絮般在我的眼前掠过,回忆一点点的复苏,思念如承载不住雨滴的云,纷纷扬扬地在心头落下。飞机着地时,我在一阵轰隆声中怅然若失,此时,我才意识到,我不远千里,其实只是为了在这最后一刻看到你的容颜。
  木易,还记得这个名字吗?这是我们相识时,你用的网名。那时,正读大一的你病了,刚开学,没有朋友,远离亲人,你形单影只在一群陌生人中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你整夜打开电脑上网,愤世嫉俗。而我,刚从C城旅行回来,对你大谈特谈C城的美。后来,你病好了,而我们,亦成了很好很好的朋友,几乎无话不说。你一直邀我去C城看你,而我,总是推脱学业繁重,经济拮据。那段时间,和你聊天几乎成了我每日的必修课,偶尔当我无法上线,第二天总会收到你的电子邮件,对我诉说淡淡的思念和浓浓的眷恋。那时,我常会因为你这样或那样的一句话忘记烦恼,开怀大笑。其实你不懂,彼时我面对着考研的压力,每日心头都笼罩着无法言说的抑郁感。落选后,我哭泣了,我不知该如何面对对我满怀期望的父母。而时下就业的严峻形势更是让我心灰意冷。你一直温柔地安慰我,叫我不要急不要慌,而我却责怪你,说你懂什么,无情的话语刺伤了你的心。
  刚刚,从我的周围走过几个和你年龄相仿的男生,我仔细地端详着他们每个人的面孔,却发现没有一个人长得像古巨基。还记得吗,你曾经跟我说过你长得像古巨基。你的一句玩笑话,就这样印在了我的心底,这么多年了,始终没有忘却。
  2002年12月23日,你终于向我表白了。那句“I love you”让我吃了一惊。因为我不敢想象,我和一个小我三岁的男生会有怎样的未来。我生气了,责怪你不该破坏掉我们和谐的友谊。冥冥之中却也盼着你早些说出这些话。
  年龄的距离,地域的限制让我对我们的爱望而生畏。我曾在心底暗暗下了决心,如果毕业时工作可以签到C城,那我便接受你的爱。可是我跑了无数个招聘会,脚都被磨出了水泡,却依然在C城谋不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毕业临近,看到朋友们纷纷签到了工作,家里也开始不断催促,我的心急了,终于在六月的时候签了一份西安的工作。
  当我在网上告诉你我不能来C城陪你时,你没有看到我滂沱的泪水,早已在脸上汇成了两条汩汩流动的河。
  我说,我爱你,我爱C城,可是我去不了。
  你说,我等你,等你来C城,等你来找我,十年为期。
  诺言有多美丽,现实就有多残酷。你的课业,我的工作,生活的忙碌,让我们忘记了网络的存在。时间,最终还是将我们的爱分割得支离破碎。在几次无法互相理解的争吵之后,你与我走到了尽头,不知是友谊还是爱情,在那一刻被彻底地湮没了。
  渐渐的,我们失去沟通,从没话找话到无话可说,那个过程冗长而真实。直到有一天,看到你QQ上亮起的头像,我一狠心,将它删除了。与其互相折磨,不如趁早放手。
  晨旭,我今年十月就要结婚了,对方是一个追了我两年,又与我相恋了一年多的西安男子,脾气温和,话语不多。与他在一起,虽没有爱得惊心动魄,倒也条件都挺合适。
  我休了今年的年假,我突然想来这里C城,想看看你。看看四年前,我爱过的男子。我知道,你考了专升本,留在这所学校。我也知道,过了今年六月,我会失去你的最后一丁点消息。去你的学校找你,是我唯一能够联系到你的方式。
  可是此刻,我站在这里,突然就难过地想哭。我回忆了我们之间的点滴,却无法想象见面时会有怎样的尴尬。
  一个保安突然拍了拍我的肩:“小姐你找人吗?看你在这里站了很久。”我擦干眼泪:“不,我找的人早已不在了。”
  晨旭,我知道,四年过去了,我有了我的爱情,而你也一定有了你的生活。有时候,四年比十年更漫长。有的人,相见不如怀念。
  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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