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白”之“文友诗敌”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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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居易(772-846),字乐天,晚年自号香山居士,是我国文学史上继李白、杜甫之后的又一位伟大诗人。元稹(779—831),字微之,排行九,因称元九,河南洛阳人。“微之与白乐天最密,虽骨肉未至,爱慕之情,可欺金石,千里神交,若合符契”(傅璇琮《唐才子传校笺》,中华书局1990年版,第3册,P34)。二人当时号为“元白”,是中国文学史上不多见的知己式诗友。元稹于大和五年(831)去世后,白居易作有《祭元微之文》,其中有云:“死生契阔者三十载,歌诗唱和者九百章”,高度概括了二人以诗歌相交,互为“文友诗敌”的深厚情谊。

无波古井水,有节秋竹竿


  貞元十九年(803),白居易与元稹同授秘书省校书郎。两人一见如故,成为“肺腑都无隔,形骸两不羁”(白居易《代书诗一百韵寄微之》)的挚友。元和元年(806),他们又同登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元稹授左拾遗,白居易为盩庢县尉。白居易当年有诗感慨道:“自我从宦游,七年在长安。所得唯元君,乃知定交难。”(《赠元稹》)再次表达了二人的莫逆之情。
  忠贞如竹的高洁品性是元白二人定交的重要原因。初涉官场,白居易便知“帝都名利场,鸡犬无安居”(《常乐里闲居偶题》)的昏暗现实,遂常借忠贞之竹表明自己的志向。其《养竹记》云:
  竹似贤,何哉?竹本固,固以树德,君子见其本,则思善建不拔者。竹性直,直以立身;君子见其性,则思中立不倚者。竹心空,空以体道;君子见其心,则思应用虚受者。竹节贞,贞以立志;君子见其节,则思砥砺名行,夷险一致者。夫如是,故君子人多树之,为庭实焉。
  竹子以其“本固”“性直”“心空”“节贞”的特点而备受君子青睐,故君子多将竹子种植于庭院以自警。以竹喻君子,字里行间透露出作者本人愿与贤者同行的渴慕和期盼。而元稹在白居易心中便是“无波古井水,有节秋竹竿”(白居易《赠元稹》)般的君子。
  元和五年(810),元稹被贬江陵,在江陵任所作有《种竹》一诗云:
  昔公怜我直,比之秋竹竿。
  秋来苦相忆,种竹厅前看。
  失地颜色改,伤根枝叶残。
  清风犹淅淅,高节空团团。
  …… ……
  瘴江冬草绿,何人惊岁寒。
  可怜亭亭干,一一青琅玕。
  秋冬时节,万物萧条,秋竹虽色改枝残却能岁寒而不凋,依旧中空笔直、坚挺不拔。这是诗人以竹自励,向友人乐天抒发自己虽遭贬谪但仍不会改变内心对高洁信仰的坚守之情。后白居易有《酬元九对新栽竹有怀见寄》一诗与之和:
  昔我十年前,与君始相识。曾将秋竹竿,比君孤且直。
  中心一以合,外事纷无极。共保秋竹心,风霜侵不得。
  始嫌梧桐树,秋至先改色。不爱杨柳枝,春来软无刀。
  怜君别我后,见竹长相忆。常欲在眼前,故栽庭户侧。
  分首今何处,君南我在北。吟我赠君诗,对之心恻恻。
  前四句先叙十年前诗人曾以“秋竹”来形容元稹为人孤直,继而谈及面对尔虞我诈、风云变幻的险暗官场,两人都应保有坚贞初心,保持高尚独立的情操绝不动摇,而与世推移的梧桐树和柔弱无主的杨柳枝则恰如官场中的奸佞谄媚之人终将遭人唾弃。最后八句,既有对友人的深切思念又心生无限感伤之情,彰显出秋竹定交的二人情谊之深厚。
  守官正直、不避权势,正直立朝以尽忠国事,是元白二人为官所尊崇的重要:理念。“正色摧强御,刚肠嫉喔咿。常憎持禄位,不拟保妻儿。”(白居易《代书诗一百韵寄微之》)“誓欲通愚謇,生憎效喔咿。佞存真妾妇,谏死是男儿。”(元稹《酬翰林白学士代书一百韵》)纵观元白交往的三十年,二人的为官之路并不平坦,与他们刚正守直的品性不无关联,同时有着强烈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的二人,对政治和社会现实都保持着高度的关注,颇具用世之志:“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白居易《与元九书》)“达则济亿兆,穷则济毫厘。”(元稹《酬别致用(李景俭)》)因此在诗歌创作上则表现出诗歌要服务于政治的鲜明立场:“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白居易《与元九书》)
  可见,共同的品性和操守是元白二人结为挚友的重要缘由,珍贵的友情也让他们成为沉浮宦海中彼此最强有力的同盟军和支持者。与腐败官场上阿谀奉承的交往不同,元白之间的崇高友谊是建立在共同的志趣和人生价值观之上的,是“所合在方寸,心源无异端”(白居易《赠元稹》)的终身莫逆之交。

酬答朝妨食,披寻夜废眠


  诗书唱和应答是元白二人表达友谊的重要方式,往往是“小通则以诗相戒,小穷则以诗相勉,索居则以诗相慰,同处则以诗相娱”(白居易《与元九书》)。白居易《和微之二十三首序》中点明了二人的唱酬盛况:
  况曩者唱酬,近来因继,已十六卷,凡千余首矣。其为敌也,当今不见;其为多也,从古未闻。
  而“至于爵禄患难之际,寤寐忧思之间”(白居易《祭元微之文》),则更是唱和往来不断。其唱和诗的数量和内容是同时代的其他文人远远所不及,在中国文学情感史上,确属稀见。
  以诗相思。元白政治失意、相继遭贬的时期是二人诗歌唱酬的高峰期,外任所带来的长期分离,最能触动诗人情思:“近来文卷里,半是忆君诗。”(白居易《忆元九》)因离别而生发出的无限相思是元白二人友情最好的见证。乍一分别,便生相思:“是夕思远君,思君瘦如削。”(元稹《三月二十四日宿曾峰馆夜对桐花寄乐天》)平日里饮酒、赏花、出游都会想起与友人同行的画面:“独酌花前醉忆君,与君春别又逢春。”(白居易《独酌忆微之》)“两地新秋思,应同此日情。”(白居易《立秋日曲江忆元九》)“诸处见时犹怅望,况当元九小亭前。”(白居易《微之宅残牡丹》)恰逢佳节,亲友团圆欢庆之夜,相思之意更浓:“三五夜中新月色,二千里外故人心。”(白居易《八月十五日夜禁中独直对月忆元九》)中秋月圆团聚之夜,独在长安的白居易正在宫中夜值,赏月的同时依旧思念着远在他乡的元九。元稹也因此感念“何意枚皋正承诏,瞥然尘念到江阴。”(《酬乐天八月十五夜禁中独直玩月见寄》)聚少离多的二人甚至互题对方诗句以遣相思,如:“忆君无计写君诗,写尽千行说向谁?题在阆州东寺壁,几时知是见君时。”(元稹《阆州开元寺壁题乐天诗》)“君写我诗盈寺壁,我题君句满屏风。与君相遇知何处,两叶浮萍大海中。”(白居易《答微之》)   宋人阮阅《诗话总龟后集》云:“元白齐名有自来矣!元微之写白诗于阆州西寺,白乐天写元诗百篇合为屏风,更相倾慕如此。”题友人诗句于寺壁、屏风上,互相倾慕以外蕴含真切相思。此时同病相怜的二人如同大海中的浮萍,无依无靠,也不知何时何地才能相见。而这年白居易在江州还曾由于过分思念元稹以至于做梦:“不知忆我因何事,昨夜三更梦见君。”(《梦微之》)山水万重难相见,相聚唯有在梦中。对友人朝思暮想,乃至达到魂牵梦萦的状态,这在其他诗人的交往中很难见到,元白之间的深情厚谊可见一斑。
  以诗相慰。不管身处何种境地,元白二人都始终忘不了关心安慰彼此。元稹被贬通州司马时,白居易在雨夜忧心友人身处险境、前途未卜又恐有性命之忧:“一种雨中君最苦,偏梁阁道向通州。”(《雨夜忆元九》)阁道依悬崖而建,适逢阴雨连绵,更是异常艰险,诗人挂念着前去通州赴任的元稹是否安全到达。元稹也急忙赋诗相告,以免友人担忧:“黄泉便是通州郡,渐入深泥渐到州。”(《酬乐天雨后见忆》)后元和十年(815)七月,白居易被贬江州司马,元稹闻讯后即作《闻乐天授江州司马》一诗以慰友人:“残灯无焰影幢幢,此夕闻君谪九江。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此中所含深情恰如白居易在《与微之书》中所言:“此句他人尚不可闻,况仆心哉!至今每吟,犹恻恻耳。”心灵相通的知己大抵就是如此吧。
  虽相隔两地却时刻关注友人境况,常寄药品、衣物等日用品以慰藉友人孤寂之心。元稹在江陵时曾患疟,白居易听闻后立即托人带药给他:“已题一帖红消散,又封一合碧云英。”又言:“未必能治江上瘴,且图遥慰病中情。”(《闻微之江陵卧病以大通中散碧腴垂云膏寄之因题四韵》)而元稹也直言:“唯有思君治不得,膏销雪尽意还生。”(《予病瘴乐天寄通中散碧腴垂云膏仍题四韵以慰远怀开拆之间因有酬答》)元和十年(815)元稹远谪通州,此地更是“人稀地僻医巫少,夏旱秋霖瘴疟多。”(《得微之到官后书,备知通州之事,怅然有感因成四章》)甚至还多蛇虺蚊蚋,环境恶劣程度可想而知。白居易“犹恐通州热杀君”,遂寄“浅色縠衫轻似雾,纺花纱袴薄于云”(《寄生衣与微之因题封上》)的衣衫予元稹。又寄“清润宜乘露,鲜华不受尘”(《寄蕲州簟与元九因题六韵》)的蕲州簟让友人夜卧。元和十三年(818),元稹也曾寄绿丝文布给谪居江州的白居易,居易制成衣服后写诗相告:“袴花白似秋云薄,衫色青于春草浓。欲著却休知不称,折腰无复旧形容。”(《元九以绿丝布白轻褣见寄制成衣服以诗报知》)自言身形不复当年健硕,但在元稹心中仍是“春草绿茸云色白,想君骑马好仪容。”(《酬乐天得稹所寄贮丝布白轻庸制成衣服以诗报之》)往来酬赠间,彰显了二人待友的赤诚之心,患难与共的友谊感人泪下。
  以诗相敌。诗歌唱和不仅可以作为友人间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还是一种诗艺的切磋和较量。陈寅恪先生于《元白诗笺证稿》中曾说:“夫元白二公,诗友也,亦诗敌也。故二人之间,互相仿效,各自改创,以蕲进益。”可见,元白唱和除“吟咏情性”外,“互相仿效,各自改创”切磋诗艺也是重要的一部分,这一点在白居易《和微之诗二十三首序》中有较详细的记载:
  微之又以近作四十三首寄来,命仆继和,其间瘀絮四百字、车斜二十篇者流,皆韵剧辞殚,瑰奇怪谲。……意欲定霸取威,置仆于穷地耳。……今足下果用所长,过蒙见窘。然敌则气作,急则计生,四十二章,麾扫并毕,不知大敌以为如何?
  诗艺竞赛的趣味场景如在目前,两人甚至有“文友诗敌”之称。白居易也曾在《刘白唱和集解》中提及:“仆与足下二十年来为文友诗敌”,还曾戏道“元白”并称“使仆不得独步于吴越间”,生动诙谐的语言暗含着对元稹的敬慕、赞赏和感激之意。
  元白交谊的三十年间,诗歌唱和显然已成为二人增进友谊、交流情感的重要手段,甚至到了“酬答朝妨食,披寻夜废眠”(白居易《江楼夜吟元九律诗成三十韵》)的地步。以诗相思、以诗相慰和以诗相敌在唱和过程中得到了很好的体现,惺惺相惜之情溢于言表。

长夜君先去,残年我几何


  大和五年(831),元稹猝然离世,给白居易带来难以忍受的锥心之痛,从此阴阳两隔。回忆当初,二人“贞元季年,始定交分,行止通塞,靡所不同;金石胶漆,未足为喻。”(白居易《祭元微之文》)在交往的三十年间,他们在生活上相互扶持关心,在创作上相互砥砺促进,在精神上相互支撑鼓舞,彼此之间无微不至的爱护胜似异性恋人,故有“胶漆元白”之称。聚少离多虽为二人交往的常态,然而“及公捐馆于鄂,悲讣忽至”(白居易《祭元微之文》),白居易才知洛阳一别竟是此生二人的最后一面。
  《祭元微之文》是白居易悼念挚友的祭文,字字泣血,读之催人泪下,祭文的最后一段曰:
  呜呼微之!始以诗交,终以诗诀,弦笔两绝,其今日乎?呜呼微之!三界之间,谁不生死,四海之内,谁无交朋?然以我尔之身,为终天之别,既往者已矣,未死者如何?呜呼微之!六十衰翁,灰心血泪,引酒再奠,抚棺一呼。《佛经》云:“凡有业结,无非因集。”与公缘会,岂是偶然?多生以来,几离几合,既有今别,宁无后期?公虽不归,我应继往,安有形去而影在,皮亡而毛存者乎?呜呼微之!言尽於此。尚飨。
  四次连呼“呜呼微之”,“六十衰翁”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悲怆之情,“灰心血泪”,伤痛欲绝。“始以诗交,终以诗诀”为元白诗歌唱和的一生画上了句号,白居易也在连作三首《哭微之》后说:“今生岂有相逢日,未死应无暂忘时。从此三篇收泪后,终身无复更吟诗。”可见元稹在白居易心中的地位。“公虽不归,我应继往,安有形去而影在,皮亡而毛存者乎?”死别也不能将他们分离。洪迈《容斋随笔》言:“汉唐以来,犹有范张、陈雷、元白、刘柳之徒,始终相与,不以死生贵贱易其心。”在此“元白”作为一个典型符号出现,传达的是一种诗人间的真挚友情,而元白之间的友谊也已经升华到了其他诗友难以企及的高度。九年后,年过花甲的白居易还梦到元稹:“夜来携手梦同游,晨起盈巾泪莫收”(《梦微之》),悲恸之情令人动容。
  “一生休憩与穷通,处处相随事事同。”(白居易《醉封诗筒寄微之》)命途多舛的元、白二人以秋竹定交,“多生以來,几离几合”。彼此扶持、不离不弃的深厚情谊成为艰难岁月里前行的动力。有友如此,何其幸也!元白生死至交的友情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一段千古佳话,为后世我们择友、交友、待友提供了良好的典范。
  (作者简介:徐秀娟,中国海洋大学中国古代文学专业研究生;刘怀荣,中国海洋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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