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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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家乡农村,三十晚上,吃过年夜饭,家家都要贴春联。那时我虽小,但已能写对联。大门对,常写的是:“向阳门第春常在,积善人家庆有余。”如果偷懒,写成四字对也行:“向阳门第,积善人家。”房门对:“鱼水千年合,芝兰百世荣。”这对中年人合适。门中间,贴上门画“千年好合”,也即“和合二仙”。老年对:“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偷懒,可写“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门上贴“南极仙翁”。灶王爷对:“上天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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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家乡农村,三十晚上,吃过年夜饭,家家都要贴春联。那时我虽小,但已能写对联。大门对,常写的是:“向阳门第春常在,积善人家庆有余。”如果偷懒,写成四字对也行:“向阳门第,积善人家。”房门对:“鱼水千年合,芝兰百世荣。”这对中年人合适。门中间,贴上门画“千年好合”,也即“和合二仙”。老年对:“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偷懒,可写“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门上贴“南极仙翁”。灶王爷对:“上天奏好事,下界保平安。”横批:“一家之主”。余下就是贴“福”字。我们那里似乎不兴贴倒“福”。在对大门照墙上贴“对我生财”。无照墙,也可贴在迎面的树上。家堂贴:“丁财两旺”,谷仓贴“五谷丰登”。猪圈牛栏贴:“六畜兴旺”。还在柱上贴披条:如“己卯大吉,一帆风顺,四季平安,万事如意,童言无忌”。横梁上贴:“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如新婚喜事,新房门对写:“红梅多结子,绿竹又生孙。”门画贴:“麒麟送子”。如果不是过年时,门画买不到。我就照着旧模样画,稍为差点,但还过得去。信不?我是实话实说,村上人,尤其是老大爷、老婆婆夸我:“这伢子,真像猴一般机灵,学啥像啥!”这是说我像耍猴戏的猴子呐。
“麟麟送子”,倘不是年画上有,我这小小年纪,到哪儿去见?再能,也画不出来。如今七十开外了,说老实话,还是没有见过。中国人神啦!好多东西,全凭海阔天空地吹出来。如龙、凤、麒麟、龟,称为“四灵”。九五之尊的龙,更是神了,象征皇上。现今豪迈地说:我们都是“龙的传人”。但当时,皇上要杀、要剐,只要一开金口就是行。皇上坐的是“龙庭”,穿的是“龙袍”,睡的是“龙床”,发的是“龙威”。赐诏发配,贬谪,还得三叩九拜,三呼“万岁”,“谢主龙恩”。女人同皇上配对,才算是“凤”。可戴“凤冠”,可坐“凤辇”。生下后代,称为“龙子龙孙”。“麒麟送子”,那“子”的形象,就是“太子”。老百姓能生“太子”?就在当今还有人喊:“龙生龙,凤生凤,贼养儿子掘壁洞。”“龟”、“四灵”中只有它才是个实在的。实实在在,有啥用呢?小的称:“龟儿子”,“龟孙”,老来不过是“老乌龟”而已。
我藏壶两把,一青花,一五彩。甚巧,均为“麒麟送子”。且看那“太子”,前有打旗,后有打伞,前呼后拥,不可一世。“麒麟”,神物也。雄性为麒,雌性为麟,海外奇谈。又说:“不履生虫,不折生草”,是个“仁兽”。但长得是个凶相,狮头,鹿角,鳞翅,马蹄,其实龙形之转化。好像姜子牙坐骑类此,老百姓岂能骑得?
其他文献
南怀瑾先生曾说,提起笔来面对稿纸,一想到“我现在要写文章了”,就写不好文章了。写文章没有什么道理诀窍,如南先生说的:想到“我开始放屁了”,有什么放什么,就轻松多了。不仅南先生自己轻松,对读者来讲,这样随心的“屁”比那做“秀”的“文”要受用得多。 其实,写文章能放人屁还算不错的。纪晓岚深有同感。老纪大你我几岁,是清乾隆时学者。盛世出鸿儒,老纪进退百家,钩深摘隐,堪称学文渊博。被委以“四库全书”的总
对于梁漱溟的学术理论,我知之甚少,没有资格妄评。但有两件事情是大家都知道的。一是一九五三年九月,他在中央人民政府的一次会议上发言,受到毛泽东的批评,他不畏权势,当场起来反驳,招致了一场围攻。二是“文革”期间批儒反孔,他明确表示不赞成,不但写了长文,还在座谈会上多次发言阐明自己的观点。在这两次事情中他所发表的意见是否完全正确可以另当别论。即使错了,也有言论自由嘛。可敬的是在高压之下,他敢于挺起腰杆坚
《写本》是《鸣凤记》里的一折。《鸣凤记》是我国戏曲史上记载的第一部时事剧。剧中暴露了明王朝的黑暗和腐败,描写了朝野忠臣与奸相的斗争。剧中人物杨继盛,忠诚无私,敢于正义直言,他因劾奏严嵩的走狗仇鸾被奸臣威逼,拶断手指,夹损胫骨,想置他于死地,幸好皇上只把他谪职,发往口外边城。谁知当地不容他,最后下放到广西。一万五千里的路程,奔走了几个月,到了宜山驿站,任了驿站驿丞,幸喜上司知道他是个谪官,不必往来迎
有次,在美国,住友人家,家处半山腰,左邻右舍,相隔数步,花木相接,鸡犬相闻。一日清晨,睡梦间,被鸡犬声吵醒,一时朦胧,似乎置身于老家农村景象。 赴美四次,不谙英语,处处不便。有时友人外出,只留我一人。电话铃响,我不敢接,语言不通,接了也是白接。门铃响,也不敢开门,开了也是白开。如遇坏人闯入,更是说不清了。外出,总是友人带着。购物,由友人论价。看电视、看演出,如看哑剧,人家笑,跟着笑,似瞎子看戏。
画王献之对羊叔子的评价:“故不如铜雀台上妓”,我有点犯难。铜雀台湮没了,台上妓是什么东西?不好懂,忍不住先逮个现存的二王庙看看台、庙物业业主们的人生价值示范。 “书圣”王羲之、献之并称的“二王”由中国书画家顺口念出从不打吞,胆子大的言其神圣,添盐佐醋都如数家珍,本来嘛,老子“右将军”,小儿子“大令”,官也不算小,我说句你别歇气的话,凭他父子这点本钱离“王爷”档次还欠八竿子打不着,铜雀台肯定建不了
庄周先生发表在《书屋》杂志(2000年11期)上的《齐人物论·续三》再次展现了“齐人”独特的视角,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庄周先生必然博学,否则无从天地古今都能信手拈来。一派浮光掠影中凭着英雄胆色一番折腾,利用匕首投枪式的文学批评武器百花齐放到了极至,甚至让人欲驳忘言,不愿自落了庄周先生的“壶的”。但凡被庄周先生“讨伐”过的“诸子百家”,生者无论是否说话都毕竟是一种态度,但死者是不能说话无从表态的
同事新出一本专著《经济学300年》,本来没有什么特别的稀奇。这些年来大家都在比着出书,却少有诱人翻开书页细细品读的内容。有些书,即使目录令人眼神一亮,勾出读者许多的品味欲望,深入其中却常常会让你大失所望:其内容原来顶多只能称作目录的简单注释,根本没有深入的余地,自然生出作者“画饼”给读者“充饥”的感觉。 《经济学300年》同事们人手一套,看样子是单位出资作为业内人士必读之物分发下来的。对于“必读
前些年读焦国标先生给中国书画赐名“鸦片”的文章,当即作了《书画老几》《天下》两文两画呼应。以画谋生的我,也就是贩“毒”者,很有一阵静观其变的兴奋。几年过去,没见官家扫“毒”立项,书画市场却是外甥打灯笼——照舅。不免扫兴。诚如乡谚云:“鼎罐粪盖,各有所爱。”鼎罐沸腾如笑,粪盖掩臭生香,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势头,这“鸦片”真有长命富贵的福分,亨利·摩尔来中国撼罂粟花,没门。 今次又读焦先生在《深圳周刊
一九五○年,我从《苏南日报》调苏南文联筹委会。当时由冯雪峰主持在上海建立的鲁迅研究机构来调王士菁。王是第一部《鲁迅传》的作者。我是去填王的空档的,从此认识了吴白匋教授。他在苏南文教学院教书,在文联是副主任兼研究部长。这个部抓业务,他参与戏曲工作,我和亚明是副部长,一负责文学、一负责美术。王与吴接近,是向他了解台静农及台与鲁迅的关系和“未名社”情况。他与台是抗战时期白沙女子文理学院的同事,颇有交情,
解放初,我在《苏南日报》社。当时宣传《土改法》、《婚姻法》。面对广大群众,宣传要通俗化、形象化。上海有大批画连环画人材,将“二法”逐条画成图解,在《解放日报》连载。我报在无锡,无此条件,制版也差。组长苍石,想了个办法命我到《解放日报》社去借用过的锌版。去找谁?找美术组。一到,见一大个儿,叨着咽斗。见我像招呼熟人:“喂,小鬼,找谁?”(那时我才二十来岁。)我上前说明来由,他就满口答应。(喔,他能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