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土太)村:9年搬家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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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府与村民的冲突,双方都存在一个在政治与市场之间的转型。皂(土太)村搬家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
  
  1月8日上午,皂(土太)村移民安置点举行开工典礼。典礼饭桌上,村主任又和人顶上了牛。有个乡干部说,你们村能搬过来多好。村主任给了一句,你们当初工作怎么做的,当时还说蜂王庙好得不得了。现在我们搬过来,不知道花了多少精力,你们应该脸红。
  村委员潘楷伙接过话茬说,老村长当初讲过的一句话很对,我们搬迁的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我们相信社会公理。
  
  等待
  
  安徽省歙县金川乡,有个皂(土太)村。400多年来,一代又一代的村民,居住在同一个山坡上,以种玉米、茶叶为生。
  9年前,皂(土太)村还是金川乡第二大村,有1000多人口。1996年、1999年发生山洪,山体滑坡。村里每年都有房屋倒塌,没倒塌的也都裂开了口子。村里的道路,有些地方陷下去半米深,而且还在陷。村边刚修的坟,第二年就裂缝。
  1999年,上头把村子的西头定为受灾区,第一拨开始搬迁。2年后,省里的勘探队来考察,把整个村子定为严重受灾区,第二拨开始搬迁。这时村里还剩100余户等着搬迁,一等就等了9年。
  因为山体滑坡,原定铺到村里的路、架设的电话都被取消。皂(土太)村在大山里面,要走5里山路,直走到中坑村下的富老田才有马路。从中坑村到乡里的公路也有5里。村里去乡中心学校念书的孩子,每天早上4点多就要起来赶路。村民想进城,也必须早上4点多起来,打着手电筒,走2小时山路赶到乡里,再乘过路的大巴,坐1个小时到县里。
  老一辈的村民,有一辈子没出过村的。潘楷伙的父亲,一辈子只去过乡里两次。皂(土太)村在福泉山里,向东、向南翻过几道山梁就进了浙江,算路程比到歙县县城还近些。年轻一代的村民,一股都去浙江打工。去打工的人觉得,浙江的意识观念,要比村子里“进步30年”。
  每年汛期,县里、乡里会派干部下来,督促村民警戒山洪。幸运的是,这些年没有再发过山洪,村里也没死人。上头一直想让村民投亲靠友,离开皂(土太)村,或者就近集中安置。
  皂(土太)村与上头的冲突,实际是从2005年潘楷伙当选开始的。此前县里换了搬迁政策的事情,村民并不知道。
  这年潘楷伙32岁。和村里绝大多数人家一样,他家的房子开裂几年了。他念书时曾是金川乡中学的状元,县一中点名要过。往年潘楷伙在湖州打工,做皮革加工,一年能挣下近万把块。2004年,潘楷伙的媳妇坐月子,他没再去浙江湖州打工,在家头一回种菊花。2005年,收成在全村就排第三。菊花20多块一斤,收入不比外出打工少多少。
  1月,孩子生下来。3月,村委会选举。村主任潘政优找他私下谈,若他能当选,二人合力把搬迁的事情办了。当时潘楷伙和另一村民潘楷强票数差不多,论关系是潘楷伙和村主任走得更近,潘楷伙家就在村主任家背后。村主任年纪大了,耳朵不好,要用助听器,很多事情,都要找个贴心的人办。
  在村里,潘楷伙有敢跟政府“上桌面”的名声。1999年,一个副县长领人到村里强行拆除危房,村民不乐意,县长把村民铐了起来。26岁的潘楷伙正在家吃饭,端着碗就去,质问干部还是不是共产党的官;何况县长有什么权力铐人?县长哑口无言。
  这之前,村主任跟县里倪建胜书记已经闹僵。县里电话局叫装电话,钱都收了,倪书记一句话,山体滑坡地带,基础设施,概不投资。村主任当时应道,我若配个助手,跟你敲敲,不见得谁输谁赢呢。打那以后,不但电话,连村里往外的路都没人给通一通。
  
  冲突
  
  4月,潘楷伙顺利选上村委员。这年茶叶已收拾干净,主汛期将至,潘楷伙和村主任到乡里间搬迁的事。乡里说,倪书记2003年上台,改了政策。集中安置到县城的事再也别想。乡里说,倪书记怨村里,说头两次政府花了钱,还要受气,吃力不讨好。
  倪书记说的是指头两次搬迁,皂(土太)村都有上访。头一次因中间有人捞油水,多管村里要钱,结果上访到市里。乡里总共掏了7万,县里掏了10多万。第二次因攀比而上访——第二批分到两处安置,第一处政府管了地基,第二处不给管,激起不服。又上访。县里补了1万算了事。歙县穷,地质灾害点有21个。如果都像皂(土太)村这么闹,县里就甭干别的了。
  听到这里,村主任和潘楷伙方醒过味来,知道县里改了主意,只瞒着村里。倪书记多次经过皂(土太)村,却不曾露过半点话来,二人有些火。村里100多户人家,傻呆呆地等着第三批搬迁,等了6年,县里却变卦了。这事情怎么和村里交代?
  先搬的很多都是当时跟乡干部、村干部关系好的。同村不同命,剩下的人家咽不下这口气。箍桶匠潘成坤,本来在第二批名额里,因为当年陪老丈人上访,就没搬成。当时老村支书吓他,说就是全村都搬完了也不给他搬。
  没几日,歙县国土局一局长、乡干部却到村里开会,商量搬迁事宜。当时选了一个点在福泉山里,要村民再往山里搬,条件是把路修好,能够通车。只因该点也有滑坡的危险,作罢。
  村委又提出中坑村下富老田一处,该地距离乡里不过4里路,还把着福泉山风景区的入口。乡里村里都知道这方案1999年就曾提过,实现不了,因为当地不同意卖地。
  乡里的工作,没办法做了,就派施工队去蜂王庙施工,遭到村民阻拦。明面上,蜂王庙离村民的地实在太远,要走10里山路,去种地一天一个来回,路上要耗4个小时;暗里,蜂王庙在当地是有名的风水差。
  这边不同意,中间却已出了岔子。原来已搬迁的村书记潘吉丰私做主意,将蜂王庙写进一份报告,县里、市里批了,乡里便以此为依据定在蜂王庙。村民尚不知此事,以为是政府硬压着村民安置。集体上访,副市长斥责说定搬迁点的事,有村里报告在先,众人恍然大悟,知道村里出了问题,此是后话。
  乡里和村民僵在那里,潘楷伙和村主任决定去县里反映情况,刚下长途汽车就被乡里的小轎车堵上。
  8月16日,潘顺发从杭州回来,几个人连夜合计,决定村民出面上访。潘顺发是村主任潘政优的侄子,一家5兄弟,在黄山有不少人脉。重要的是,村委会出头已于事无补,怎么能让政府相信,不同意蜂王庙,是村民的意思,而不是村委员和村主任的意思。
  次日村民选代表,由潘顺发等人牵头,闹出“8·18上访”。两星期后又冲击乡政府。县里立案,警察还抓了村里的人。
  9月1日,村民拿到答复。依答复,政策并没改变,就近集中安置和分散安置方式不变。变的是,蜂王庙一处,原为安置点,现改为政府备用点,且明确在未征得安置群众同意的情况下不会选定和建设。
  潘楷伙和村主任也是倔脾气,认为除 了进京上访,再没别的出路。二人初到北京,地图上找不见信访总局地址,便扛着被子在天安门广场逛荡,被工作人员围住多次。潘楷伙说你若不告诉我信访总局地址,我就在这地方逛荡。工作人员无奈,告诉他们坐几路车前往,见人多处便是。
  上访也没什么效果,潘楷伙倒欠了1万多块钱的债。这一年,潘楷伙种的菊花歉收,总共只收了170斤。
  2006年,政府加大对皂(土太)村搬迁的力度。尤其是汛期将来,乡里派了几个工作组,在村子里耗了3天3夜,做村民工作,要村民投亲靠友,政府给补贴。还是有70%的村民不愿意搬迁。
  此时已是搬迁第7个年头,好在近年都未发过山洪,空房有倒塌的,却没伤到人。
  村主任将给各部门反映情况的挂号信收据都留下来,2005年8月到2006年3月,共留下16张挂号单,1张特快单子。
  
  转机
  
  2006年5月份,潘楷伙又打报告到省国土资源厅,并无回复。6月10日,潘楷伙溜到黄山市,打印一份给县委腾书记的私人信件。此时,他已经不敢在歙县和乡里打印材料。
  腾书记刚接县委书记倪建胜的差。潘楷伙期望新书记能给个新说法。这位腾书记原来是歙县县长,是倪书记走后接的班。2005年腾在皂(土太)村讲过话,村里觉得这个县长的态度还好。
  很快,县里派下工作组,为首的是水利局的一个局长,姓陈。信里的意思是村民买地,钱从政府补助里出。
  当天,陈局长问起上访的事情,村主任耳背,以为局长反对村民上访。二人又吵起来。
  这个主意,来自一次未成功的交易。2006年采茶季节将近,有第一批搬迁的村户捎话来,当地村书记愿卖地给皂(土太)地,要多少有多少。5月,村委和村民代表去看地。
  这笔生意没有谈成。一是村民嫌开价4500元1亩有些高。二是此事没政府出面,不好处理。其实,第一批搬迁户与当地村民之间还有土地的纠纷。
  当时这个计划村民是认可的,而且价格上可以松动到3000块一亩。潘楷伙就拿这个主张,试着跟政府谈生意。
  工作组回去后,县里要土地局核实情况,拿个方案。工作组联系到离县城不远的县园艺场,他们刚好有卖地心愿。园艺场早就发不出工资,也打算管县里批块地给职工盖新宿舍。帮皂(土太)村移民,也算是给县里解决个难题。
  10月底,乡干部和村委成员去园艺场洽谈。双方达成意愿。村里打报告上去。
  乡里和县里都有干部提醒,要村里主动一点,拿出行动来。12月6日,村里成立“民间组织”——“临时搬迁小组”。牵头的还是上年带头上访的几个人,潘顺发任组长。全村90多户在成立小组的通告上画押,算是入了小组。
  小组成立,便向村委会提交报告,报告中提到愿意再抬高500块的价格,也就是以3500块钱买地。这笔款子从救助款里扣。
  次日,村委向乡政府递交报告中写道:2003年以来由于政府的安置政策的改变,政府与灾民之间发生许多不愉快的事情。解决这道难题的焦点是,清除现有的安置政策与灾民意愿之间的差距。在他们(指“临时搬迁小组”)的计划中,也强调在“不违背政策的前提下”。实际上,民间组织的报告和村委的报告,都是潘楷伙自己起草。
  2007年3月,汛期又将来临,临时搬迁小组又打报告,表示愿意交3000元的搬迁保证金以表心意。村委会递给乡政府的报告说,“临时搬迁小组”为了表示对搬迁脱险的坚定决心,愿意每户抽出3000元的搬迁保证金,“我们深受感动”。
  4月,新来挂职的一个副县长方晓利,到金川乡考察情况,月底村递交的报告审批下来。有官员私下跟村委员说,这还是托新县长的福。若是以前的老县长、书记,对皂(土太)的事情知根知底,反倒不好批下来。
  园艺场递交的报告却没批下来。
  8月初,工作组下来视察。乡姚书记问村委押金的事情。5日,村里就收到押金,村里75户画押签字,交了3000元保证金和200块的自筹搬迁经费。
  十七大,中央政策强调要把民生工作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黄山市市长下来说,明年汛期以前一定要搞下来。接着园艺场的地也批了。到11月底,双方签了移交书。
  
  驼背蘑菇
  
  潘楷伙从乡里、县里最头疼的人转成最器重的人。
  有些乡干部在背后说皂(土太)村某些人是刁民,但也有人说这次搬迁,是潘楷伙的功劳。自此,潘楷伙反倒成了政府与村民之间的一个枢纽,整天在县里和村里来回跑。乡里特意派了一个副乡长协助办事。
  潘楷伙家里的菊花也大丰收。2007年10月菊花收下来,竟有960斤。
  這时,村里的事情倒来了。潘楷伙和潘顺发很少吵架。因为规划的事情,二人争了好几个晚上。规划院的图纸下来,潘楷伙他们有点不满意,觉得宅基地空出—个角不符合实际,就那么点地方,干吗要空出来;而且卫生间大了,厨房没有单盖出去。规划院说,这可是“新农村”得奖的设计。第二次图纸还是按照村民要求改了。
  二人争议的是前堂的宽度。潘顺发在杭州搞了十几年装修,觉得前堂太浅。规划院说如果按他的要求,就要挂一根大梁加固,那样装修就不好看。潘楷伙相信规划院的设计是科学的。村里人多数支持潘顺发的方案。现在这个问题还没定。潘楷伙同意按照少数服从多数解决问题,可还是觉得规划院可能更科学。
  另外,有些村民要求分户。省里政策,补贴是按照村户分配的,多一户就能多拿些钱。往年村民就有这么干的,乡里并没制止。这次村民还想这么干,让潘顺发和潘楷伙感到头疼。
  2008年1月7日晚上,乡里电话来,要他为开工典礼准备几句,可能要发言。这本来是村主任的活,但村主任拒绝了。潘楷伙在电话里说,我就说感谢省委省政府,感谢县委县政府,我们一定尽量争取早日落实搬迁,感谢社会各界云云。电话那头很满意就挂了。
  8日早上,皂(土太)村移民安置点开工典礼。县委书记紧急开办公会,原定来剪彩的头头脑脑没来几个。乡长潘楷金宣布典礼开始,剪彩,放一通礼炮,合几张影,没10来分钟,典礼就此结束。
  典礼上村书记没来。村书记潘吉丰属于已经搬迁的一茬,只是工作的缘故还住在村里。他和一些村里人始终认为潘楷伙、村主任他们不会成功,也不愿意掺和这件事。
  典礼上,县电视台的记者采访,问你们能否确保完成搬迁任务。潘楷伙随口糊弄了过去,说我们一定尽量把事情办好,争取将移民村办成“新农村”的典范。
  乡、村三级的干部和村民代表合影,姚书记和村主任站中间,潘楷伙站村主任边上,村民代表潘顺发又站他边上。
  红不红、粉不粉的毛线帽子,像半张牛肚扣在潘楷伙的脑袋上,显得脑袋特别大。他本来个子就矮,一排人里,他就像一根驼背的蘑菇,立在人群里。
  中午吃饭,同桌土地局一位大姐,问他干吗戴着帽子不摘下来,是不是头上生了癞。潘楷伙说我戴帽子都戴习惯了。上头老戴帽子下来,压着我们。我们村委会只有执行的权力,不做不行。上头戴帽子,指的是政策。上头已有政策,下头就要执行。他这帽子,就是故意戴给领导看的。大姐说,你说的还真有寓意。
  乡里姚书记没跟他们一桌,只过来跟土地局、设计院的人敬了个酒。
  为村里搬家的事情,潘楷伙忙活了3年。这事太累,他有点不想干了。今年村委会3月份又要换届。如果搬迁的事情搞定,他打算不干了。
  如果一切顺利,潘楷伙打算年底搬家,从山沟里搬到歙县县城旁的平地上。潘楷伙还打算借十几万,建起3层小楼来。
  潘楷伙最担心的,还是地的事情,县里只应予租地种,年租虽然不高,村里人却不乐意。天下哪有农民租地的道理?只是官员私下劝村委员,走一步算一步。5年后地租到期,政府还真让你没地种?那不还得是政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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