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菜花可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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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萼裳裳绿叶稠,千村欣卜榨新油”,据说这是乾隆皇帝的菜花诗。三月是菜花的天下,帝王赋诗到菜花,一则恰合情境,自然寻常,二则居高俯視,着实难得。
  菜花乡土,泼辣易长,终为食物,似比一般草木还没“灵性”,便似乎难入诗人法眼。历来写菜花的诗,可谓有名句而少有名诗。至于大家诗词,李杜欧苏,乃至孟浩然、白居易、辛弃疾的山水田园诗,竟也都罕及菜花。
  宋人杨万里的“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算是少有的名诗名句。范成大的“梅子金黄杏子肥,麦花雪白菜花稀”虽然提及菜花,菜花却已经不是重点。秦观也不过只留下一句“有桃花红,李花白,菜花黄”。
  菜花最有名的诗句在大诗人刘禹锡那儿。《再游玄都观》写道:“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这首诗蕴含着人生入世的真相与哲理,意味无穷,如清风兰气,给人启迪与激励。
  正是由于这种大家大手笔的感染力,“桃花净尽菜花开”历来被明用、暗用、活用无数。南宋刘过《水龙吟·寄陆放翁》有:“任菜花葵麦,刘郎去后,桃开处、春多少。”清人陈维崧的《沁园春·咏菜花》写道:“每到年时,此花娇处,观里夭桃已断肠。”清人刘宗霈《看菜花》则云:“燕麦兔葵无感触,不须佳句忆刘郎。” 而宋人王之道更是写道:“清明过了桃花尽,颇觉春容属菜花。”
  “桃花净尽菜花开”,果真桃花与菜花完全在时令与物候方面不能同时而生吗?果真只能桃花完全开尽菜花才开吗?
  不妨看看《再游玄都观》诗前作者的一篇小序。其文云:“余贞元二十一年为屯田员外郎,时此观未有花木。是岁,出牧连州,寻贬朗州司马。居十年,召至京师。人人皆言有道士手植仙桃,满观如红霞,遂有前篇以志一时之事。旋又出牧。于今十有四年,复为主客郎中,重游玄都观,荡然无复一树,唯兔葵燕麦动摇于春风耳。因再题二十八字,以俟后游。时大和二年三月。”可见,桃花净尽,非指桃花开尽,而是桃树不存之故。桃花不存,自然桃花净尽。玄都观里,已经没有道士手植的桃花树,自然也没有桃花,只有夹杂在兔葵、燕麦中生长的菜花,迎着春风开放。
  “桃花净尽菜花开”,铲尽妖邪桃,菜花笑春风,一吐胸中多年郁积的不平之气,天下之道,仿佛也恢复清明。这种块垒的浇融,这种意气的清畅,过程多么不易,结果多么难得。也许,在诗人,桃花、菜花完全只是一种叙事和隐喻的工具,而不是真实的景象,更无关物候时序中谁先开谁后开、谁败了谁才开,或是谁与谁不能同时而生的“人造物性”。
  “桃花净尽菜花开”,常常见到现在的油菜花节,有人“满腹文采”地拿这句诗当宣传的广告。其实,我们小区园子里的桃花刚刚才抽叶才出苞子呢,我天天去看它们,我还盼着等着一个多星期后去婺源或消泗看油菜花呢!照目前的情况看,桃花、菜花很有可能同时开放呢,或许,菜花还要比桃花先些开呢!清人顾太清的《风蝶令·春日游草桥,过菜花营看竹》写菜花,不是就没有自失于名家、以讹传讹么?他是这样写的:“李花零落杏花香,一带小桃花底菜花黄。”
  顾太清虽非诗词名家,但他的“一带小桃花底菜花黄”显然源自个人亲身的观察,是写真正的时序或物候,是诗法自然,而非对前人名家没有原则的因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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