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圆圆 把自己格式化 方悟万象圆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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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问三毛:“你的代表作是哪部?”三毛答“是全部!像河水一样,慢慢流着,等于划船游过去,并不上岸,缺一本就不好看了!”
  三毛的回答让高圆圆很有同感:“我想起自己演过的那些角色,陪着我笨拙的磕磕绊绊的成长,少一个也不行!”
  因了演员的职业,人生的旅程中,高圆圆结识了很多不同的人,快乐的、忧伤的、纠结的、无助的……在跟她们打交道的过程中,她也感受着这些个情绪。潜移默化地,她和她们互相影响……
  2011年10月,她遇到了叶蓝秋。陈凯歌电影《搜索》中的女主角。高圆圆说:“我很喜欢叶蓝秋这个名字,导演说这个名字很诗意,现在不太会有人叫这样的名字。”
  叶蓝秋的装扮也很特别。红唇、黑超、大波浪卷发……颇有几分林青霞当年在《重庆森林》中的范儿。
  不同的是叶蓝秋是时下一家公司的白领。她的人生境遇缘于一次偶然骤变。因在公交车上没有给身边的老人让座,被同车人用手机拍下发到网络上,进而遭到人肉搜索,由此承受着社会舆论引发的巨大压力……
  然而这只是叶蓝秋的“表面”,缘为何由?使高圆圆走进叶蓝秋的旅程。
  “旅途中,我遇到了叶蓝秋,我懂你。”
  她懂叶蓝秋的痛。“她在那一天被医生告知得了不治之症,她在车上思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病里,才没有起来让座……”
  她懂叶蓝秋的无奈。“选择告白无人理会,别人只关注戏剧性不理会真实,这比被误解本身更悲哀。”
  她懂叶蓝秋的心。“她清高骄傲,她是个在自我世界里活得很精致很自由的人,她的家布置得雅致舒适,她的装扮完全依着自己的审美,不太在乎别人的眼光……”
  所以她涂着很艳丽的红唇。这是陈凯歌导演的有意设计。
  起初,高圆圆也觉得这样的红唇是否太出挑、不真实,因为她问过做白领的同学平时会这样上班吗?同学说不会,如果有人像叶蓝秋那样,大家一定会猜测她的动机。而这正是陈凯歌对叶蓝秋的定位:她跟别人不一样,不太会为世俗的标准所影响,这也正是她被误解的所在之一。
  所以高圆圆用“颠覆性”来形容与叶蓝秋的相遇。她觉得之前演的角色多是“花仙子”,这次演的则是“雅典娜”——好似一张拉满的弓,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拍摄前,陈凯歌导演要她把自己“格式化”,放开去演。
  “我是绯闻女孩,男人视为知己,女人看作祸水。当的了美女、对得起人品、忍得了孤独、躲不过世俗。看得透世态炎凉,放不下儿女情长。生命短暂,我比烟花更灿烂。我叫叶蓝秋,我的故事,或许就是你的故事。”这是“搜索体”的叶蓝秋。
  也是高圆圆和叶蓝秋的故事。
  这次见到的高圆圆,真的仿佛“格式化”了。外在依旧恬淡安静,但言谈中更加从容淡定。尤其拍摄和采访时,正值她跟赵又廷热恋的新闻甚嚣直上。但显然她没太被这些所影响,眼神没有闪躲,也没有刻意回避“赵又廷”的名字。
  她直言拍这个戏自己很受益陈凯歌导演赠予的“万象圆通”四个字,现在的她不像以前那样焦虑和纠结。
  受益于陈凯歌赠予的“万象圆通”四字
  BQ:作为演员更容易理解叶蓝秋的境地吧,在新媒体时代,网络能载人亦能覆人。
  G: 对,其实我作为演员不难理解她的遭遇,这是非常常态的事情。对于老百姓也不陌生,谁都会上网看评论,谁都在评论中看过过激言语。叶蓝秋可能也是其中一个,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会成为焦点,被攻击,被道德的尺子衡量。
  BQ:作为公众人物,难免被人品头论足,一些攻击性的言语会影响到你吗?
  G: 现在的我相比过去成熟很多,几年前看到这种言论我的心情肯定会受影响,处在一个非常焦虑和不解的状态。但这几年我比较看得开了,也不怎么去看评论。其实做演员的都经历过这样的过程,对外在的言论,从愤怒、不解到释然。
  BQ:叶蓝秋的情绪让你在拍摄那段时间一度不太容易抽离吧?
  G: 这个女孩就是普通的白领,但她在一天中经历了:知道自己是癌症晚期;被网络攻击和追杀;在七天之内爱上一个人并允许他走进心里。能想象得到有多戏剧性,现实生活中遇到一件就够承受了。
  我的情绪肯定会有影响,但那是很享受的感觉,拍戏不就是为了投入,要不然没必要拍陈凯歌的电影。包括导演自己,要是不为了让自己心理上获得满足感,他没必要拍这样的戏,完全可以拍更赚票房的戏。
  BQ:拍这个电影期间,感觉你很少出去参加各种活动,给予电影的时间很纯粹。
  G: 我的戏份大概拍了两个月就完成了,期间几乎没接任何活动。我不是能一心两用的人。这部戏还好,拍摄时间不长,《南京!南京!》拍了八个月,根本不可能有念头接别的工作。
  这可能跟习惯有关,我比较喜欢纯粹地做一件事,从进入、消化到抽离。如果让我同时间做很多事也应付不了。但有些人只忙一件事心里会发毛。其实,每个人的习惯不一样,你要知道自己的习惯是什么样的。
  BQ:听说制片人陈红也担心叶蓝秋会影响到生活中的你,所以会给你一些“特殊待遇”,希望你能轻松起来……
  G: 她就是担心我太瘦了,在开机之前我瘦到了十几年最瘦的程度,大概只有九十斤,可能是因为吃素太久了。拍戏的时候他们担心我体力上不行,因为角色有许多情绪化和爆发力的戏。所以我开始吃些猪肉和鸡肉,体力上感觉好一些。
  BQ:跟陈凯歌导演拍戏,受益最深的是什么?
  G: 陈凯歌导演是非常柔软非常诗意的人,很有人文情怀。生活中他也很风趣,喜欢跟工作人员开玩笑。当然,他也有很威严的一面,我觉得那是来自于他的知识结构和大家对他的尊敬。他常自嘲说“别人都以为我是一文人,其实我就是一流氓”。
  他在拍摄过程中经常会跟我们聊些佛教的内容,他说演员看懂了《金刚经》就会表演了。我问他,为什么佛法里常说“不执著”,导演答这要靠自己去体会。拍完戏后我终于感悟到了什么是“不执著”--不是不坚持不努力,而是不要陷在一种自我意识里,不要被自我困住。
  BQ:是一种举重若轻的感觉……
  G: 导演要的状态也是这样。我记得有一次拍姚晨和又廷的一场戏,他们还在对词的时候,导演就说这条过了,两人完全懵了。其实导演要的就是这种,他和摄影师很有默契,有时看到演员状态有了就会偷偷开机,往往能捕捉到最自然最真实的感觉。片场导演经常说“你拍不过这条了”,不是打击我们,而是他要的是很常态的东西。
  BQ:看相关的拍摄花絮,感觉现场大家的创作氛围严肃又活泼……
  G: 拍摄前导演会跟我们聊角色和戏,但不是事无巨细的,很多是要我们自己去感受。对演员来说,陈凯歌导演是能给予信任感的导演,想让我们建立更多的自信。他很爱护演员,在导演眼里演员是最重要的。
  BQ:陈凯歌导演近期的作品常面临一些争议,通过这次合作你怎么看他的创作态度?
  G: 你可以质疑任何东西,但你不能质疑导演的创作态度。他是一个非常纯粹的人,他对创作的严肃度是不容置疑的。他是一个艺术家,是把电影当生命的人。
  BQ:据说杀青那天陈凯歌导演送了你一句话?
  G: 嗯,拍摄过程中,导演有许多导演语录。我杀青的时候,导演说了几句话,但我忘了他具体说了什么,反正他说什么我都哭,他对叶蓝秋也很有感情。那天他送了我四个字“万象圆通”,已经被我裱起来挂在家里了。这是我现在的方向,我觉得这些年自己真的成长了许多,逐渐学会改变思考方式。过去主观上会一直有意识地告诉自己不可以改变,这两年则尝试要自己学会改变。
  虽然这种改变会让自己少了许多安全感,或是没能把自己很好地藏起来,可当我有了这种勇气之后,我重新认识了自己,眼界打开了,愿意接受更大的世界,而不只是自己的内心世界。
  BQ:同样是做,与其重压前行不如轻装上阵……
  G: 对,慢慢学会了既然做就享受其中。另外,从不同的角色中也让我有了更多的换位思考,用另外一个角度审视自己。对我来说,如果不演戏,也没有机会那么深入地走入别人的内心世界。
  BQ:在这个过程中,对你最具激励的是“认可”还是“打击”?
  G: 还是被认可吧。我觉得之前和陆川合作《南京!南京!》时是彼此打击的方式,于我收效甚微(笑)。前段时间还跟他聊起那时候的状态,当时我们都太年轻,经验有限,但陆川给了我一个从未有的体验--放低我的底限,我变得有弹性了。底限放低对做演员和我的成长来说都是好事,因为一路走得太顺了。其实不被逼到一定程度,你就看不到一些非常态的东西。
  爱情一定是化学作用,不论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
  BQ:这些年你尝试了各种不同的角色,虽然有些个不乏磕磕绊绊,但你觉得少一个也不行……对下一个角色,现在有清晰的标准吗?
  G: 不清晰,我觉得故事好看是一个标准,团队是一个标准。一个不好的剧本,好的团队能让它提分;一个好的剧本和不好的团队,起码有一个动力是我爱这个剧本……
  七八月份我会拍一部电视剧,我已经有五六年没拍电视剧了。拍完《搜索》之后看了很多电影剧本,没碰到特别喜欢的。后来一个朋友推荐我看一个电视剧剧本《我们结婚吧》,放了一段时间,正好有一天得空,我就找来看了,结果一直看到早上六点,真的是不错的剧本,很有生活气息也不乏喜感,导演是执导《媳妇的美好时代》和《黎明之前》的刘江。我一直没说不拍电视剧,只是没碰到有兴趣的。
  BQ:你骨子里还是比较慢热的,这些年结实的新朋友多吗?
  G:不太会结识新朋友,好像这几年都没有。我不太喜欢出去吃饭聊天,所以根本没有时间应付那么多朋友,我对交通和出门都比较抗拒。我最好的朋友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都是靠微信联络,但她们很懂我。
  BQ:叶蓝秋也很慢热吧?
  G:她应该是朋友非常少的人,以至于她出了问题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解决。她很抗拒周遭的世界,能看出她是很冷的人。惟一能让她暖的地方就是她和杨守诚的相遇。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观众看到结尾的时候也未必意识到爱情发生了……我觉得是一种温暖的感觉。
  BQ:你觉得他们是爱情吗?
  G:应该是爱情。生活中碰到这样一份真空的爱情几率非常小,它就像很美的一个梦。爱情跟亲情、友情不一样,爱情一定是化学作用,有可能是一见钟情也有可能是日久生情。
  BQ:赵又廷扮演的杨守诚跟姚晨扮演的陈若兮的爱情问题在哪里,是感情淡了?
  G:也不淡,其实每个人在自己的角度都不会认为自己有问题。坦白说,我也不知道剪出来的结果是怎样,所以同样很好奇……不知道观众看了后能不能接受杨守诚在最后一刻的醒悟,他和叶蓝秋都不是奔着爱上对方去的,直到最后一刻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BQ:戏里爱情充满着戏剧性,现实生活中的爱情亦如此,对你来说戏里戏外会彼此影响吗?
  G:不会吧,看是谁的生活了。每个人的情感世界都是不同的,如果你能够理解那没问题,理解不了就会有距离感。比如拍《无人驾驶》时我就觉得很别扭,因为有很多东西我不理解。
  BQ:目前于你来说事业不断攀升,亦有稳定的情感。这是你理想的状态吗?
  G: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一步步就走到这儿了,工作上还挺幸运地碰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是觉得做演员自主性很大,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工作就休息,这挺让我受用的。最初不太情愿演戏,我用了6年对抗,不想被大家认识,现在已坦然接受……但工作只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下面要做什么我还是不清楚,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
  BQ:名气会让你更有安全感吗?
  G:这个是外界赋予的,不是决定我开心与否的因素,这些于我都不是特别有意义的事情。
  BQ:那物质呢,会让你感觉更自由吗?
  G:对于我来说,10块钱和100块钱是没区别的。我的生活标准可能10块钱就够了,但是我赚了100块钱,那10块钱之外的我没有概念。所以我不会花钱买名牌,生活也没特别大的开销,没想换更奢华的房子和车,我的车开了7年了,我对物质没有太强烈的要求。
  


  爱是传奇
  采访结束,她身边的朋友也说:“这段时间,圆圆有许多转变,更放得开了。”
  虽然,高圆圆一直并没有正式回应恋情,但她也没有躲闪。甚至会在微博上转发朋友调侃她和赵又廷的微博。“正视”,往往来自内心的力量,更来自对美好的憧憬。
  说起电影中叶蓝秋和赵又廷扮演的杨守诚的情感,高圆圆不无感慨:“生活中碰到这样一份真空的爱情几率非常小,它就像很美的一个梦。”
  陈凯歌称:“只有在如此矛盾方式中建立起来的情感关系,才会是轰轰烈烈的。”
  赵又廷说要在戏里爱上一个人,首先要在戏外爱上你的对手。
  拍摄前,陈凯歌让高圆圆多听听李健的《传奇》,说那就是关于叶蓝秋和杨守诚的。
  是因戏生情还是因情入戏?其实不重要,就像戏里他们的结果如何,也非电影的使命。关键是这个旅途中,你遇到了怎样的人,有了怎样的故事。
  最近高圆圆在看一本书,叫《牧羊人的奇幻之旅》。记得书里给四处流浪的牧羊人有一句忠告——幸福,就是在看路上的风景的同时也不要忘了手中的油灯,不要让它熄灭。
  封面拍摄,镜头里的高圆圆,在不同的表情和神态中穿梭,自由自在,眼眸清亮。
  看《牧羊人的奇幻之旅》时,记住了一句话——当你真心渴望某样东西时,整个宇宙都会联合起来帮助你完成。
  祝福有爱敢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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