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雏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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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你知道吗?雏菊的花语是隐藏的爱,就像你对我,一直默默的无微不至的关怀,哪怕没有得到一丝回应,哪怕受到了误会,你从来都没有松懈过。 ————题记
  
   一
  
  我把脸贴在冰凉的玻璃窗上,侧耳细听窗外滴滴嗒嗒的雨声,觉得心里一个沉甸甸的东西忽然就轻了起来,紧蹙的眉于是舒展,我看到模糊的窗子上映出我并不明媚的笑脸。
   “戴文亲,请回答我的问题。”他严厉的声音从教室的那一头清晰地传来,我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从座位上站起来,眼神却还向更远的地方延伸着,似乎要穿越层层大楼,飞出仿佛禁锢般的城市,永远都可以不再回来,不用再见到他。
  我一贯的漫不经心终于将他激怒了。“戴文亲,不好好听讲的话就出去。”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被他请出语文课堂了,我垂下眼睑,避免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打开后门走出了教室。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就好像每天吃饭一样习以为常。
  我站在楼道里,有风从门外吹进来,能够感觉到凉爽,怎么说呢,我喜欢夏天的梅雨天气,非常。因为这样就算穿着厚重的褂子也不必担心别人惊讶不已的目光,而我,拥有这样一个秘密,不愿意和任何朋友分享,而事实上,我也没有朋友。
  下课时,同学们就站在楼道里东南西北的瞎侃,还不忘抱怨这场没完没了的雨,有好事的男生跑到我跟前说:“戴文亲,你刚刚可把易拐子气得不轻呢,他板书的时候粉笔折了好几次。”“你刚刚叫他什么?”我凶巴巴地回了句。“易拐子呀,嘻嘻,你看他在走路那个一瘸一拐的样子。”说话人好像一脸饶有兴趣。我“呸”了他一口说,滚,闭上你的臭嘴。“神经,发这么大脾气干嘛?他又和你没关系。”男生嘟嘟哝哝的一脸倒霉样子。
  他是我爸爸。我轻轻地说,然后一转身回了教室。
  怎么可能!明明一个姓易,一个姓戴么?
  没错,易行书,我的语文老师,他是我的爸爸。我只不过是随了妈妈的姓而已。
  可是,我不爱他,甚至有点讨厌他。
  
  二
  
  冷漠的人通常分两种,一种过于自大,一种则过于自卑。我想我属于后者。习惯穿着大大宽松的白衬衫,留着短短碎碎的头发,常常被认为是个小男生。其实这样也不错,至少不用被猜疑,一个女孩夏天不穿短袖衫的原因。十七岁,正是爱美的年纪呢!路过精品屋的时候总会有意无意地放慢脚步,一眼瞥见那些浅浅粉色的小上衣,有着可爱的泡泡袖,像童话一样让人觉得唯美。顿了顿,还是低下头快步走开了,这样的梦我是不可以做的,只是徒添烦恼罢了。
  到家天已经黑了,肚子咕咕叫得厉害,我一口气冲上四楼,进屋就踢了鞋子,光着脚跑到客厅拿吃的东西,面包刚咬进嘴里忽然听见他说:“亲亲,先喝口水,一会儿就吃饭了。”我这才发现原来他已经回来了。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香气,我又微微皱起了眉。
  我啃着面包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等他做好了饭菜叫我,我一偏头说我吃饱了,然后踩着拖鞋跑回自己的房间。他一个人怔怔的,没再说话。晚上胃疼,很晚都睡不着觉,我轻手轻脚地跑出去,那些菜他一口也没有动,还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我想不能再吃面包了,胃会坏掉,于是决定自己煮鸡蛋来吃,他的好意,我本能地拒绝着。我总是很笨手笨脚,一共拿了三个鸡蛋还摔在地上两个,我望着地上的惨不忍睹真是欲哭无泪了。没办法,只好收拾干净。
  “亲亲,吃饭吧!我给你热热。”我抬起头他就站在我面前。“该睡觉了。”我说。他好像没听见,一个人跑去客厅端菜,一样样又重新热了一遍。我吃饭的时候他就坐在旁边看着,等我吃完了他才说话,“亲亲,以后爸爸给你做饭,不要再吃面包了。”
  我低着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爸,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好得让我难受了。我本来是讨厌你的,可我现在一点儿也恨不起来了。
  有好长的一段时间,爸爸都不在我的身边,他在市里的重点中学教书,一个星期回来一次,有时候要带高三的冲刺班,他一个月也回不来一次。高三模拟考结束那天晚上,他连夜坐车回家,我已经睡着了,他看到冰箱里放着牛奶、面包,还有一堆的素食面,而厨房里好像很久没有人烟一样,他拍拍这个瘦瘦小小的女儿,轻轻叹了口气。他留了便条在写字台上,嘱托我好好吃饭,等高考结束他就回来。我早上醒来,他已经走了,赶早班,还要回去批卷子。一夜的折腾,他几乎没怎么睡觉,我想象着他一脸疲倦的样子,拿着纸条的手就哆嗦了一下,心重重地疼了,我已经半年没有和他认真地讲过一句话了。好像,从八岁那年开始,我就不怎么和他讲话了,我竟然无论如何也记不起他的声音。
  那天,我蹲在床边,抱着那张纸条,呜呜地哭了。
  后来高考结束他就回来了。在我读书的高中教语文,这是名不见经传的县城小中学,如果他在市里会很有发展,拿的钱也多,可他还是回来了,他也早该回来了。他的女儿在这里,他的家也在这里,而且,这里还有一个梦,需要他去实现。
  
  三
  
  我又梦见那件精品屋的浅粉短袖衫,梦里我穿着它一脸明媚的笑着,然后有人指指点点,看啊,看啊,好丑!怎么还敢穿这样的衣服!我惊醒,满头是汗。
  再次路过精品屋,我忍不住走了进去,小心翼翼地问店员,我可以试试这件衣服吗?口气轻得让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也许女孩子总是会对最初的梦想抱着虔诚的祝福。我拿着梦想许久的衣服,兴奋的脸上泛着红晕,脱下自己的衬衫,换上短袖,我看到手臂上那条长长的烫伤,那么丑陋的一道触目惊心。
  小学体检的时候,一屋子的小女孩穿着小背心,我躲在角落逃避着人群的目光,还是被无情地提到众人之中,“好可怕。”“怎么这样子呢!”所有女孩子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我的手臂上。“她为什么会长成这个样子呀?”“会不会是怪物?”我的头嗡的一下就大了,推开人群抓起自己的大褂子,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那天我哭了好久,从此再也没有穿过短袖衫。
  泪水又模糊了我的眼睛,我看着自己镜中不甚清晰的影像,如果不是这个疤痕,我也可以像其他女孩子一样,拥有清清爽爽的夏天,可以穿任何自己喜欢的衣服,更不必在意别人古怪的目光。
  我擦干眼泪从试衣间走了出来把衣服递给店员说,对不起,这个不合适。然后我看见他,在店外认真地看着我,我心里生出小小的怨来,低着头冲出去快速奔跑了起来。“亲亲——”他在后面叫,我呼呼地喘着气,没有回头。
  我恨他,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变成这副样子。小的时候,他总是很忙,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就学着自己做饭,因为够不到炒锅,就踩着小椅子,不小心椅子翻了,油锅也掀了。滚烫的油落在我的手臂上,于是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从那天开始,那个所谓的美好童年就彻彻底底地结束了。我像结着愁怨似的,不爱和他说话,目光变得躲闪,极度的自卑让我越来越孤僻,害怕嘲笑,所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甚至在夏天最热的时候,起了一身的痱子。洗澡的时候,我拼命地搓,希望可以向蜕皮一样把这层丑陋洗掉,弄得整个胳膊都红彤彤的灼烧似的痛,我在洗手间里放声大哭。
  爸,我恨你,可你又那么好。我不知道是不是作为女儿,我与生俱来地就爱着你。只是现在,这种矛盾的感情快把我折磨得崩溃了。爸,你对我越好,我心里就越矛盾。我无法控制地恨着你,是你的失职,才使我变成这样,才使我的青春变得漫长黑暗。
  叫我如何去对待呢?这些痛苦,这些温暖,你叫我怎么分开。
  
  四
  
  我迟到了,靠在教室外的墙壁上听到他在里面讲课的声音。下课铃响,他抱着教参一拐一拐地走出来,看到我,他停下来,眼里慢慢地黯淡着,他一转身走下楼,幽幽的声音飘进我耳里,“快回去上课吧!”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摇摆不定起来,他好像一瞬间就苍老了许多。我张张嘴,什么也没有说。
  从我有记忆开始,他就跛着一只脚,走路的时候习惯偏向一侧,瘦而且苍白。很小他就开始教我念唐诗,就坐在阳台上,一遍遍地读,每每这个时候,他的脸上有着红晕,读起来声情并茂,显得极有精神,阳光晴好,打开窗子,有很轻很轻的风拂过面颊,痒痒的很舒服。我仰着小脸儿一脸虔诚地看着他,一字字咬得清楚。那是记忆里多么美好的一幕,有时候在阳台上浇花,眼前忽然就浮现那时的景象,心里蔓延开淡淡的幸福感,又倏忽间消失不见。
  还记得一年级的时候参加长跑比赛,因为体质不好,跑几步就呼呼的喘气,赖在原地不肯再走了。他就每天早晨早早起来,拖我出去晨跑。他跛着脚根本就没有办法跑步,但他还是尽最大的努力赶在我的前面,我不肯再走的时候,他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我,鼓励我跑起来。比赛的时候,我跑了第二名,他高兴得抱起我来,在我的右脸颊亲了一口。他说,亲亲,你看呀,只要努力什么都可以做好的。
  
  五
  
  晚上他一个人在阳台上抽烟,他是从不吸烟的啊!我看到饭桌上有做好的饭菜,一个人吃了起来,他从来没像今天这么沉默过,虽然我不大爱和他说话,但是只要我在他身边,他就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他会不停地问我重复的问题,饿不饿呀,困不困啊,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到最后完全是没话找话。我躺在被窝里睡觉的时候,他就坐在床边给我读童话,安徒生、格林一个都不落。直到我睡着了,他才离开,因为医生说我这样的孩子很容易自闭,所以他尽最大的努力不让我觉得孤单。后来,他被市里的重点中学看上了,他答应去,因为他需要钱。他把每天晚上给我念的童话,还有他想说的话录到磁带里,他不在家就叫我自己放磁带听。但是他走后我一次都没有听过,我宁肯面对空荡的屋子也不愿听那些缥缈的声音,它们只会让我觉得更孤独。
  现在我吃完饭,收拾好桌子,接小杯水去浇花,这是我一直的习惯了。我把水都倒在花盆里,呆呆地站在那里不肯离开,我们就那样并肩站着,然后我抬头望着他迷茫的眼睛轻轻地叫了声,爸。他低下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已经整整八年,我没再叫过他一声爸,他颤着音问:“亲亲,你不恨爸爸了?”我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恨。
  怎么说呢?爸,从你一夜未睡只为赶回来看我一眼,我就无可挽回地动摇了。我知道,我的骨子里流着你的血,有一种血脉相连的爱必将胜过一切,只是我心里的自卑,一直跨越不过。可是我不得不承认,我是爱你的。看到你落寞的背影突然就没有了方向,我努力维系的决然也瞬间坍塌了。
  那天我们说了好多好多的话,你的眼里闪着小星星的光。你给我讲你和妈妈的爱情,那个我从没见过面的妈妈,她因为难产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其实这些我都知道,你每年的清明节都会领我去看她,手里捧着盛开的雏菊,像明媚的阳光。这是她的最爱了,你一直都感激,她当初义无反顾地嫁给你这个穷小子,你最后悔,没让她过上一天的好日子。
  我听你絮絮叨叨地说着,鼻子就酸了。
  
  六
  
  周末他出去忙了,好像最近一直都没有歇一会儿,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有人按门铃,我出去开门,是个高大帅气的男人,二十几岁的模样,看上去彬彬有礼。他说他叫刘维,是爸爸从前的学生。然后又伸出手来,“戴文亲,我想邀请你做我的病人。”我垂下眼睑冷冷地说,我没病。这好像又碰到了我的伤痛,让我有些反感。他却并不在意,依旧温和地说,每个少女都有漂亮的梦想,那么,就让我来医治你的梦想吧!我的小秘密,他竟然知道!
  后来我住进了医院,接受了手术。在医院呆着无聊,我就叫刘维帮我把爸爸从前那些录好的磁带带过来。我第一次听,一下子就能回想起小时候的情景,那时候,我常常会装睡,等他走出房间,自己就从床上爬起来。他老是失眠,睡不着觉,就站在阳台上看花,一律的雏菊,有时,他也会看着妈妈的照片发呆。磁带的最后,忽然静默了一分钟,然后故事才继续,我把声音调到最大,重放一遍,终于依稀的听到他哽咽的声音,我的泪就那样决堤了。
  刘维说,爸爸是个很好的人,倔强坚强,为了梦想不懈努力,就像他告诉我的,他始终相信,只要努力,什么都可以做好。
  
  七
  
  他刚刚开始找工作的时候,没有学校肯聘用他。他没有教学经验,没有北京户口,只有一张三年前的大学毕业证还不知道是真是假,他跛着一只脚,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让人看了就担心他的身体不健康。校长说什么也不肯留他,他的倔劲就上来了,就站在校长办公室不肯出去,他一脸坚定的神情,请您给我这个机会,我会向您证明我自己的。年老的校长看着他年轻苍白的脸透出那么一种不服输的韧劲,终于狠下决心叫他去带高二四班并指定在一个月后的考试中看成绩。
  那是全校最乱的班级,学生们脸上满是叛逆的神情,一肚子乌七八糟的鬼点子,才开学一个月,就气得代课老师死活不肯再教他们。他起初自然也没吃到好果子,因为他的跛脚更给了他们发挥的空间,他于是有了许多天马行空的外号,“缺德易(瘸的易)”“易不直(为他走路的时候站不直身子)”还有“铁拐李二代”,掰着手指头都快数不过来了。他却从不计较,日日微笑相待,也不给他们施加压力,讲课幽默风趣一种亲和的气质浑然天成,终于和这些孩子打成一片了,他们其实都还不坏,功课不好是故意的因为不喜欢从前那个老师,主权意识太强,从不给学生一点儿自主的权利,还不苟言笑,天天板着张丑脸,谁喜欢啊!他们后来会恭敬地叫他易老师,他笑:“你们还是叫我易不直吧,听都听习惯了,哈哈。”那些孩子的脸就变得红扑扑起来。他们班上那个最淘气个子最高的男孩子刘维,一把揽过他的肩轻轻给了他一拳,缺德易,够仗义,今后我们就把你当哥们儿了啊!他们期中考试的成绩自然是进步了一大截,他也就留了下来。
  
  八
  
  我一出生便没有了妈妈,他也失去了他最爱的妻子,可他要打落牙往肚里咽强忍着悲痛,抚养刚刚出生的孩子。刚开始,他抱着我呆在医院,求那些年轻的母亲喂一点儿奶给我,我就这样不知被多少个善良的母亲喂到四个月大,然后要开始喝奶粉了,他没有钱买,那时他和妈妈刚来北京不到一年连固定的工作都还没有,找到工作也不知要等到哪个猴年马月,他就决定先去工地做苦力,后来被掉下来的石灰板砸伤,因为没有及时医治,就变成了跛脚。他仅仅,是为了那个嗷嗷待哺的孩子,那个没良心的从八岁起就再不肯叫他一声爸爸的戴文亲!
  我坐在病床上旁若无人地哇哇大哭起来,我一直觉得他对不起我,到最后却是我欠了他这么多这么多。
  刘维说,他是在听到这个故事后才报的医科大学,他始终想为爸爸做一些什么,如果不是遇见他这样的好老师,他们的前途都还是未知数。他们都说他是非典型老师,那么他也是一个非典型爸爸吧!
  8月24日,我出院那天刚刚好就是我的生日,他来接我,送我的生日礼物是那件精品屋里的短袖衫。他说,穿上吧,一定很可爱呢!微笑间竟多出了皱纹,一眨眼,就过了这么多年。我穿上曾经无比渴望的衣服,望着自己光洁的小臂,一切就好像是梦境。
  那时,爸爸已经辞去了学校的工作,他想提前退休了,而且,他需要给妈妈的梦想留下些时间啊!他在城市的一角开了家不大却无比温馨的花店,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盛开的雏菊,明媚得让人眼里闪出小星星的光来,妈妈生前就希望和他开这样一家花店,她早早地就把名字想好了,叫做“亲亲“。我眯起眼睛看到墙上挂着她的大照片,努力地想要微笑却湿了眼角。
  爸,你知道吗?雏菊的花语是隐藏的爱,就像你对我,一直默默的无微不至的关怀,哪怕没有得到一丝回应,哪怕受到了误会,你从来都没有松懈过。
  我踮起脚尖在爸爸的脸颊轻轻地一亲。我说爸,对不起,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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