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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南亚在“一带一路”建设中处于地理上的中心地位，既是“一带一路”的目的地，也是中转站。从古至今，中国与南亚国家贸易往来和文化交流不断。尼泊尔作为南亚国家之一是中国古丝绸之路的重要组成部分，两国从古至今有着友好交往的传统与历史。近年来，两国双边贸易和投资规模不断扩大。目前，中尼双方正积极推动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和尼泊尔“国家重建和发展规划”的对接，使中国发展更多惠及尼泊尔，恢复其经济发展能力，加强尼泊尔基建建设与经贸合作，打通中国在南亚的贸易通道，从而实现共同发展。本文将在“一带一路”的大背景下对中尼双方近年的合作现状、机遇和挑战进行分析，并提出相应对策和建议。
关键词：“一带一路” 尼泊尔 双边贸易 基础建设
一、中尼双边经贸合作背景与现状
中尼两国保持着长期友好关系，两国经贸合作具备良好的政治基础，“一带一路”倡议为中尼双边经贸合作发展提供了新的历史机遇。今年来，中国为进一步推进“铁路外交”，欲借助青藏铁路和青藏高速公路，开辟经西藏至印度、尼泊尔等南亚国家的开放大通道。而尼泊尔是与中国西南边境接壤的重要邻国，修建中尼铁路不仅将大大加强中国和尼泊尔的经济、政治和社会联系，还是打通中国与南亚交通要道的重要一环，是连接“中尼印”南亚经济走廊的重要一步。
在“一带一路”建设中，推进中国西藏与尼泊尔跨境贸易和旅游文化合作，共同构建周边命运共同体，有利于促进地区发展和创造和平、稳定的周边环境，推动中国与南亚地区的合作和交流。中尼两国将在交通、贸易、金融、旅游、能源、物流等领域展开进一步合作。贸易上，中尼双边贸易在过去的10年里从1.08亿美元增长到8.88亿美元，增长了7倍。①期间虽然受尼泊尔地震等因素影响，贸易额一度有所下降，但其后回升势头明显。投资上，受地震影响，中尼双边投资在2015年和2016年并不乐观，但于2018年回暖。中国企业对尼直接投资存量已达3.55亿美元以上，投资额较大的中资企业已超过30家，涉及水电、航空、矿产、医疗等领域。中国企业到尼泊尔投资兴业不仅为尼泊尔加快经济多元化、工业化进程做出了积极贡献，自身也实现了较好发展。“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为中国和尼泊尔双边投资带来了宽广的发展空间。据《印度时报》报道，中国对尼泊尔的经济影响力“持续增强”，在尼泊尔2016财年，中国以向尼泊尔承诺5700万美元FDI的数字，再度位于向尼泊尔承诺外国直接投资（FDI）最高数额国家榜单的榜首。②
二、中尼双边经贸合作的主要问题
尽管中尼两国已建立了世代友好的全面合作伙伴关系，但受各方因素影响，两国经贸关系仍旧存在一些问题，主要包括以下三个方面：
（一）政治问题
1. 国内政局错综复杂
尼泊尔政局一直处于较为动荡的状态，直至2006年国内主要政党共同发起反对国王的街头运动并签署《全面和平协议》后，为期十余年的武装冲突才得以结束。2013年11月，尼泊尔启动第二届制宪会议选举。2014年2月尼泊尔新政府正式成立，之后国内主要精力开始从政治斗争转向经济建设。
尼泊尔政治环境的不稳定使其政策制定和执行亦带有不稳定性，尼泊尔虽然发布了很多有利于外国投资者的法律，但缺乏公信力和执行力。同时，严重的官僚主义、有限的政府调控能力以及不健全的法律环境也阻碍着外国投资者在尼泊尔的投资活动，导致中国贸易商或投资者在与尼泊尔进行贸易和投融资活动时存在着不可忽视的政治和法律风险。
2. 受地缘政治影响较大
就目前来看，印度仍然是尼泊尔在本国政治经济文化发展中优先考虑的外部因素。政治方面，印度是尼泊尔外交关系中首先考虑的国家；经济方面，尼泊尔和印度两国贸易额占尼泊尔贸易总额的60%以上，尼泊尔经济发展高度依赖印度；文化方面，尼印两国在宗教信仰、民族构成、传统习俗等方面具有极强的相似性；地理位置方面，尼除北面与我国西藏毗邻外，其余三面均与印度接壤。
综上，受地缘政治影响，尼泊尔对印度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依赖巨大，而印度对“一带一路”倡议态度暧昧，这无疑会给中尼双边经贸合作带来不稳定因素。如，2009年10月28日，尼泊尔与印度重新签署了双边贸易协定，在继续给予尼泊尔商品在印度单方面零关税待遇的同时，再次确认双方不允许中国产品经尼泊尔销往印度的限令。
（二）贸易问题
当前中尼双边贸易发展势头良好，但贸易不平衡问题仍然突出存在。尼泊尔生产方式落后，制造业不发达，绝大部分产品依赖于进口，缺乏在中国市场具有竞争力的商品；而中国的产品物美价廉，符合尼泊尔的国内需求，中尼贸易逆差一段时期内将长期存在，且很难得到改善。从21世纪初到2016年，中尼之間的贸易逆差从1.44亿美元增长到8.4亿美元，几乎大部分南亚国家在谈论与中国关系时，贸易逆差的问题均会被提及，普遍的观点认为，如果贸易逆差未获得解决，进一步的合作将会受到影响。①尼方希望加快建设三条南北经济走廊，即戈西经济走廊、甘达基经济走廊和卡纳利经济走廊，为当地创造就业机会、改善人民生活并促进经济增长。中国则中方愿意采取积极措施为尼产品输华提供便利。中方考虑为尼农产品提供生产和采后贮藏方面的技术和资金支持。②
（三）投资问题
从尼泊尔当前投资环境和基建项目现状来看，中尼间投资面临的挑战及问题主要包括：
1. 地理条件欠佳
从尼泊尔地貌来看，尼泊尔位于喜马拉雅山脉中段南麓，北高南低，地貌极为复杂，再加上灾后恶劣的投资环境，尼泊尔的基础设施建设存在很大的困难。同时，由于尼泊尔本土缺乏矿产等主要建设资源和能源，尼泊尔的基础设施建设面临较大的障碍。
2. 环保问题突出
尼泊尔能源结构单一，生态环境脆弱。在基础设施项目建设的过程中，城市化、工业化、土地滥用等问题可能导致尼泊尔环境的急剧恶化，并造成生态失衡、自然资源严重破坏。因此，项目建设与生态环境保护的良好互动是中国企业在尼泊尔开展投资建设工作的重大难题。此外，受地震影响，尼震区水质大幅降低，这不仅对地震所在区域的人员生命健康造成威胁，也间接加大了中国对尼的基建投资难度。 3. 投资回报不确定
从基建项目投资本身来看，基础建设项目的投资区别于其他投资形式，其具有初始投资大、周期长、回收慢等特点。尼泊尔作为世界最不发达国家之一，经济水平非常落后，在尼开展的基础设施建设所需周期也较长，这导致发生中途停建或产生坏账、违约行为的风险较高，可能会损害投资者的投资利益。
三、中尼双边经贸合作对策及建议
自中国提出“一带一路”倡议后，尼泊尔政府积极响应，已与中国签订了多项合作协议和规划。在4·25地震后，尼方更是多次提出愿与中方密切合作，共同努力推动尼泊尔经济社会发展。在此背景下，针对中尼双边经贸合作，提出如下对策和建议：
（一）国际法是解决问题的依据
一方面，中尼同为世界贸易组织（WTO）、国际投资争端解决中心（ICSID）、多边投资担保机构（MIGA）的成员国，如果中、尼合作中发生纠纷，可以按照纠纷类型在上述不同多边框架下寻求解决；另一方面，为化解中尼贸易壁垒，降低中国投资者对尼投资政治风险，中尼两国间可考虑建立政府间联合工作机制，通过经常性双边对话，增进共识，加强理解，并在适当时机签订双边投资保护协定，依照《进出口管理法（1957）》①将投资者母国的代位求偿权纳入到协定中来。
（二）政治互信是两国合作的基础
中尼两国的政治互信主要体现在高层互访和民心相通上。在高层互访方面，从近期中尼两国互动来看，两国高层互访频繁，合作亮点频出，合作成果突显。中尼双方应避免先前由交通不便和基础设施供应不足而导致的“政热经冷”局面，以“一带一路”倡议为契机，进一步强化两国政治互信，充分推进中尼双边经贸合作，通过对尼的灾后重建等基础设施建设，在地理和心理两个层面打造两国连接桥梁，并在合作中扩大人民币的结算范畴，促进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历史上，尼泊尔的外贸是从与中国做生意开始的。加德满都与拉萨之间的商道历史悠久。中国倡导的‘一带一路’，必将为两国具有悠久历史的经济交往注入全新活力。”
在民心相通方面，赴尼旅游热”对于加强中尼人员往来，推动中尼文化交流，提高尼泊尔对中国文化的认同感有促进作用，并对中尼双边经贸往来产生间接正向影响：尼泊尔国家旅游局8日公布的数据显示，2018年中国赴尼游客人数超过15万人次，比2017年增加46.8%。创历史新高。①同时，中方可考虑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强化双方人文交流，如定期联合中尼边界相关部门举办具有民族特色的文艺汇演或文化展出等。②此外，目前尼泊尔急需外援进行家园重建，中国也可以充分利用志愿者组织和孔子学院等文化交流与传播平台，以西藏文化为入口，传播中国文化，提高中国软实力，从而提高尼泊尔人对中国文化的认同感，③为中尼经贸合作的进一步开展奠定基础。
（三）战略对接是双边经贸的平台
尼泊尔经历了地震之后，多处基础设施和文物被毁，灾后重建迫在眉睫。在这一背景下，中国可以将“一带一路”倡议、“西部大开发”战略与尼泊尔“国家重建和发展规划”相对接，在充分考虑尼泊尔震后自然环境隐患的前提下，通过对尼援助计划促进双方战略对接，进一步拉近中尼关系。
中央一直积极扶持西藏开展对外贸易，将“西部大开发战略”与中尼双边经贸相结合，与尼泊尔“国家重建和发展规划”相对接，加大吉隆口岸的使用率。从下表可看出，西藏地区经济面临着人均GDP排名不高、各地区经济总量差异大、各地区产值密度差异大等问题。①积极的对外经贸往来有助于加快西藏地区经济发展速度，改善西藏地区民生环境。因此建议抓住西藏自身的区位和经贸优势，不断提高同尼泊尔的多层次外事工作水平，建立经济合作定期会晤机制，推动西藏地区与尼泊尔经济的共同发展。
（四）技术合作是互联互通的路径
目前中国与尼泊尔正不断探索加强关键领域务实合作，推进双方互联互通，促进跨境基础设施、过境运输和跨境经济合作区建设。②中尼双方可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加强双边技术合作，着重以尼泊尔震后重建为契机开展产能合作，在建材、水利水电开发、有机农业等领域加强合作；推动中尼民航更深入合作，拓宽飞机售卖、航线增加、机场建设等传统合作领域，从飞机维护、机库建设、人力资源培训等方面助推尼泊尔民航业全面提升整体实力；尽快启动双边自贸协定可行性联合研究，促进双向贸易多元化和可持续发展。
结论
南亚是我国“一带一路”倡议“走出去”的重要一步，而尼泊尔与中国的经贸关系完善是“走出去”的重要环节。纵观中国与尼泊尔近几年的经贸合作，我们不难看出中尼双边经贸合作的问题涉及多个层面，既面临亟需解决的问题，也存在体制机制建设等问题。以当前两国投资和贸易数据渐缓来判断两国的发展潜力是不科学的。目前尼泊尔正处于震后重建时期，从两国政治大环境以及基建投资项目和尼泊尔灾后家园重建对接等方面看，中尼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有着巨大合作潜力。在“一带一路”倡议下，中尼双方应统筹协调，以国际法为依据，以政治互信为基石，以战略对接为平台，以技术对接为路径，最终多方面解决中尼貿易投资存在的问题，推进两国经贸的务实合作，实现以尼泊尔为贸易“窗口”打通中国与南亚各国的贸易对接。
注释：
参考中国驻尼泊尔经商参处，2019年2月3日。
印度时报：《中国对尼泊尔的经济影响持续增强》2017年2月7日，第三版。
Hiranya Lal Shrestha， Sixty Years of Dynamic Partnership， p. 205.
新华社：《中华人民共和国和尼泊尔联合声明》，2018年6月21日。
商务部：《尼泊尔贸易法律与政策》，2016年7月28日。
新华社：《2018年赴尼泊尔旅客人数创新高》，2019年1月9日。
张永攀：《论中国-尼泊尔关系在西藏稳定和发展中的价值、影响与展望》，《南亚研究季刊》2015年第3期，第23页。
米玛旺堆王振林：《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对西藏边境口岸贸易发展影响研究》，《西藏日报（汉）》2014年1月27日，第七版。
周晓阳：《“一带一路”战略背景下西藏沿边开放政策调整研究》，博士学位论文/硕士学位论文，西藏大学，2016，第19页。
徐萌萌：《中国与尼泊尔双边贸易研究》，博士学位论文/硕士学位论文，东北财经大学，2015，第7页。
作者简介：王维康（1993.10-），男，硕士研究生，山东枣庄人，武汉大学中国边界与海洋研究院，研究方向：国际法学
关键词：“一带一路” 尼泊尔 双边贸易 基础建设
一、中尼双边经贸合作背景与现状
中尼两国保持着长期友好关系，两国经贸合作具备良好的政治基础，“一带一路”倡议为中尼双边经贸合作发展提供了新的历史机遇。今年来，中国为进一步推进“铁路外交”，欲借助青藏铁路和青藏高速公路，开辟经西藏至印度、尼泊尔等南亚国家的开放大通道。而尼泊尔是与中国西南边境接壤的重要邻国，修建中尼铁路不仅将大大加强中国和尼泊尔的经济、政治和社会联系，还是打通中国与南亚交通要道的重要一环，是连接“中尼印”南亚经济走廊的重要一步。
在“一带一路”建设中，推进中国西藏与尼泊尔跨境贸易和旅游文化合作，共同构建周边命运共同体，有利于促进地区发展和创造和平、稳定的周边环境，推动中国与南亚地区的合作和交流。中尼两国将在交通、贸易、金融、旅游、能源、物流等领域展开进一步合作。贸易上，中尼双边贸易在过去的10年里从1.08亿美元增长到8.88亿美元，增长了7倍。①期间虽然受尼泊尔地震等因素影响，贸易额一度有所下降，但其后回升势头明显。投资上，受地震影响，中尼双边投资在2015年和2016年并不乐观，但于2018年回暖。中国企业对尼直接投资存量已达3.55亿美元以上，投资额较大的中资企业已超过30家，涉及水电、航空、矿产、医疗等领域。中国企业到尼泊尔投资兴业不仅为尼泊尔加快经济多元化、工业化进程做出了积极贡献，自身也实现了较好发展。“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为中国和尼泊尔双边投资带来了宽广的发展空间。据《印度时报》报道，中国对尼泊尔的经济影响力“持续增强”，在尼泊尔2016财年，中国以向尼泊尔承诺5700万美元FDI的数字，再度位于向尼泊尔承诺外国直接投资（FDI）最高数额国家榜单的榜首。②
二、中尼双边经贸合作的主要问题
尽管中尼两国已建立了世代友好的全面合作伙伴关系，但受各方因素影响，两国经贸关系仍旧存在一些问题，主要包括以下三个方面：
（一）政治问题
1. 国内政局错综复杂
尼泊尔政局一直处于较为动荡的状态，直至2006年国内主要政党共同发起反对国王的街头运动并签署《全面和平协议》后，为期十余年的武装冲突才得以结束。2013年11月，尼泊尔启动第二届制宪会议选举。2014年2月尼泊尔新政府正式成立，之后国内主要精力开始从政治斗争转向经济建设。
尼泊尔政治环境的不稳定使其政策制定和执行亦带有不稳定性，尼泊尔虽然发布了很多有利于外国投资者的法律，但缺乏公信力和执行力。同时，严重的官僚主义、有限的政府调控能力以及不健全的法律环境也阻碍着外国投资者在尼泊尔的投资活动，导致中国贸易商或投资者在与尼泊尔进行贸易和投融资活动时存在着不可忽视的政治和法律风险。
2. 受地缘政治影响较大
就目前来看，印度仍然是尼泊尔在本国政治经济文化发展中优先考虑的外部因素。政治方面，印度是尼泊尔外交关系中首先考虑的国家；经济方面，尼泊尔和印度两国贸易额占尼泊尔贸易总额的60%以上，尼泊尔经济发展高度依赖印度；文化方面，尼印两国在宗教信仰、民族构成、传统习俗等方面具有极强的相似性；地理位置方面，尼除北面与我国西藏毗邻外，其余三面均与印度接壤。
综上，受地缘政治影响，尼泊尔对印度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依赖巨大，而印度对“一带一路”倡议态度暧昧，这无疑会给中尼双边经贸合作带来不稳定因素。如，2009年10月28日，尼泊尔与印度重新签署了双边贸易协定，在继续给予尼泊尔商品在印度单方面零关税待遇的同时，再次确认双方不允许中国产品经尼泊尔销往印度的限令。
（二）贸易问题
当前中尼双边贸易发展势头良好，但贸易不平衡问题仍然突出存在。尼泊尔生产方式落后，制造业不发达，绝大部分产品依赖于进口，缺乏在中国市场具有竞争力的商品；而中国的产品物美价廉，符合尼泊尔的国内需求，中尼贸易逆差一段时期内将长期存在，且很难得到改善。从21世纪初到2016年，中尼之間的贸易逆差从1.44亿美元增长到8.4亿美元，几乎大部分南亚国家在谈论与中国关系时，贸易逆差的问题均会被提及，普遍的观点认为，如果贸易逆差未获得解决，进一步的合作将会受到影响。①尼方希望加快建设三条南北经济走廊，即戈西经济走廊、甘达基经济走廊和卡纳利经济走廊，为当地创造就业机会、改善人民生活并促进经济增长。中国则中方愿意采取积极措施为尼产品输华提供便利。中方考虑为尼农产品提供生产和采后贮藏方面的技术和资金支持。②
（三）投资问题
从尼泊尔当前投资环境和基建项目现状来看，中尼间投资面临的挑战及问题主要包括：
1. 地理条件欠佳
从尼泊尔地貌来看，尼泊尔位于喜马拉雅山脉中段南麓，北高南低，地貌极为复杂，再加上灾后恶劣的投资环境，尼泊尔的基础设施建设存在很大的困难。同时，由于尼泊尔本土缺乏矿产等主要建设资源和能源，尼泊尔的基础设施建设面临较大的障碍。
2. 环保问题突出
尼泊尔能源结构单一，生态环境脆弱。在基础设施项目建设的过程中，城市化、工业化、土地滥用等问题可能导致尼泊尔环境的急剧恶化，并造成生态失衡、自然资源严重破坏。因此，项目建设与生态环境保护的良好互动是中国企业在尼泊尔开展投资建设工作的重大难题。此外，受地震影响，尼震区水质大幅降低，这不仅对地震所在区域的人员生命健康造成威胁，也间接加大了中国对尼的基建投资难度。 3. 投资回报不确定
从基建项目投资本身来看，基础建设项目的投资区别于其他投资形式，其具有初始投资大、周期长、回收慢等特点。尼泊尔作为世界最不发达国家之一，经济水平非常落后，在尼开展的基础设施建设所需周期也较长，这导致发生中途停建或产生坏账、违约行为的风险较高，可能会损害投资者的投资利益。
三、中尼双边经贸合作对策及建议
自中国提出“一带一路”倡议后，尼泊尔政府积极响应，已与中国签订了多项合作协议和规划。在4·25地震后，尼方更是多次提出愿与中方密切合作，共同努力推动尼泊尔经济社会发展。在此背景下，针对中尼双边经贸合作，提出如下对策和建议：
（一）国际法是解决问题的依据
一方面，中尼同为世界贸易组织（WTO）、国际投资争端解决中心（ICSID）、多边投资担保机构（MIGA）的成员国，如果中、尼合作中发生纠纷，可以按照纠纷类型在上述不同多边框架下寻求解决；另一方面，为化解中尼贸易壁垒，降低中国投资者对尼投资政治风险，中尼两国间可考虑建立政府间联合工作机制，通过经常性双边对话，增进共识，加强理解，并在适当时机签订双边投资保护协定，依照《进出口管理法（1957）》①将投资者母国的代位求偿权纳入到协定中来。
（二）政治互信是两国合作的基础
中尼两国的政治互信主要体现在高层互访和民心相通上。在高层互访方面，从近期中尼两国互动来看，两国高层互访频繁，合作亮点频出，合作成果突显。中尼双方应避免先前由交通不便和基础设施供应不足而导致的“政热经冷”局面，以“一带一路”倡议为契机，进一步强化两国政治互信，充分推进中尼双边经贸合作，通过对尼的灾后重建等基础设施建设，在地理和心理两个层面打造两国连接桥梁，并在合作中扩大人民币的结算范畴，促进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历史上，尼泊尔的外贸是从与中国做生意开始的。加德满都与拉萨之间的商道历史悠久。中国倡导的‘一带一路’，必将为两国具有悠久历史的经济交往注入全新活力。”
在民心相通方面，赴尼旅游热”对于加强中尼人员往来，推动中尼文化交流，提高尼泊尔对中国文化的认同感有促进作用，并对中尼双边经贸往来产生间接正向影响：尼泊尔国家旅游局8日公布的数据显示，2018年中国赴尼游客人数超过15万人次，比2017年增加46.8%。创历史新高。①同时，中方可考虑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强化双方人文交流，如定期联合中尼边界相关部门举办具有民族特色的文艺汇演或文化展出等。②此外，目前尼泊尔急需外援进行家园重建，中国也可以充分利用志愿者组织和孔子学院等文化交流与传播平台，以西藏文化为入口，传播中国文化，提高中国软实力，从而提高尼泊尔人对中国文化的认同感，③为中尼经贸合作的进一步开展奠定基础。
（三）战略对接是双边经贸的平台
尼泊尔经历了地震之后，多处基础设施和文物被毁，灾后重建迫在眉睫。在这一背景下，中国可以将“一带一路”倡议、“西部大开发”战略与尼泊尔“国家重建和发展规划”相对接，在充分考虑尼泊尔震后自然环境隐患的前提下，通过对尼援助计划促进双方战略对接，进一步拉近中尼关系。
中央一直积极扶持西藏开展对外贸易，将“西部大开发战略”与中尼双边经贸相结合，与尼泊尔“国家重建和发展规划”相对接，加大吉隆口岸的使用率。从下表可看出，西藏地区经济面临着人均GDP排名不高、各地区经济总量差异大、各地区产值密度差异大等问题。①积极的对外经贸往来有助于加快西藏地区经济发展速度，改善西藏地区民生环境。因此建议抓住西藏自身的区位和经贸优势，不断提高同尼泊尔的多层次外事工作水平，建立经济合作定期会晤机制，推动西藏地区与尼泊尔经济的共同发展。
（四）技术合作是互联互通的路径
目前中国与尼泊尔正不断探索加强关键领域务实合作，推进双方互联互通，促进跨境基础设施、过境运输和跨境经济合作区建设。②中尼双方可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加强双边技术合作，着重以尼泊尔震后重建为契机开展产能合作，在建材、水利水电开发、有机农业等领域加强合作；推动中尼民航更深入合作，拓宽飞机售卖、航线增加、机场建设等传统合作领域，从飞机维护、机库建设、人力资源培训等方面助推尼泊尔民航业全面提升整体实力；尽快启动双边自贸协定可行性联合研究，促进双向贸易多元化和可持续发展。
结论
南亚是我国“一带一路”倡议“走出去”的重要一步，而尼泊尔与中国的经贸关系完善是“走出去”的重要环节。纵观中国与尼泊尔近几年的经贸合作，我们不难看出中尼双边经贸合作的问题涉及多个层面，既面临亟需解决的问题，也存在体制机制建设等问题。以当前两国投资和贸易数据渐缓来判断两国的发展潜力是不科学的。目前尼泊尔正处于震后重建时期，从两国政治大环境以及基建投资项目和尼泊尔灾后家园重建对接等方面看，中尼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有着巨大合作潜力。在“一带一路”倡议下，中尼双方应统筹协调，以国际法为依据，以政治互信为基石，以战略对接为平台，以技术对接为路径，最终多方面解决中尼貿易投资存在的问题，推进两国经贸的务实合作，实现以尼泊尔为贸易“窗口”打通中国与南亚各国的贸易对接。
注释：
参考中国驻尼泊尔经商参处，2019年2月3日。
印度时报：《中国对尼泊尔的经济影响持续增强》2017年2月7日，第三版。
Hiranya Lal Shrestha， Sixty Years of Dynamic Partnership， p. 205.
新华社：《中华人民共和国和尼泊尔联合声明》，2018年6月21日。
商务部：《尼泊尔贸易法律与政策》，2016年7月28日。
新华社：《2018年赴尼泊尔旅客人数创新高》，2019年1月9日。
张永攀：《论中国-尼泊尔关系在西藏稳定和发展中的价值、影响与展望》，《南亚研究季刊》2015年第3期，第23页。
米玛旺堆王振林：《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对西藏边境口岸贸易发展影响研究》，《西藏日报（汉）》2014年1月27日，第七版。
周晓阳：《“一带一路”战略背景下西藏沿边开放政策调整研究》，博士学位论文/硕士学位论文，西藏大学，2016，第19页。
徐萌萌：《中国与尼泊尔双边贸易研究》，博士学位论文/硕士学位论文，东北财经大学，2015，第7页。
作者简介：王维康（1993.10-），男，硕士研究生，山东枣庄人，武汉大学中国边界与海洋研究院，研究方向：国际法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