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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有些鸟儿是关不住的,他们的每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
搜寻记忆,隐约记得有一个叫做磨房的论坛,三内以前最喜欢给朋友们讲这里头的故事: 18岁的女孩儿在高三的时候靠卖瓶子、书本去了拉萨;深圳一个青年500天环游中国,收集了500个笑脸;一对60多岁的姐妹花卖了房子流浪在世界各地……讲得兴奋而满足,好像这一切都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一个90后骑行川藏的帖子还有跟帖的留言:
“我三十岁了,却还没做过这样振奋人心的事情,而往后更加不可能了。”
“我20年前干什么去了?”
“孩子、房子、车子、远离家人、蜗居异乡,我的奔头在哪里?”
此时已二十有五的三内忽然觉得,有些事情,现在不做,就永远也没有机会做了。
他知道,是时候必须出发了!
Day 0拥抱转角出现的一切
计划就是用来被打破的。
原计划先从广州坐火车去成都,而后一想自己没什么骑行经验,还要买车买装备,于是决定提前直飞成都。早一些到,也可以同青旅的驴友们多聊聊,学习学习走川藏线的经验。于是第一次计划就这样打破了。
到成都时已经是中午了,想着离原计划要出发的日子还有几天,就准备在成都好好吃玩一番。晚上在青旅里头和同宿舍的哥们儿搭话,他们准备明儿个休整一天,第三天就走。我思索一番,想着干脆一起算了!于是第二次计划又被打破了。
第二天紧锣密鼓地置办装备和药品。川藏线骑行攻略上提到,没饭吃的地方最好备点可口的榨菜。于是在买了N多包榨菜的情况下,我还创造性地买了一玻璃瓶装的老干妈放进包里。当然还必须要有给自己的精神食量——“希望永行 汭不可当”。事后证明,正是这句话,给了三内无限的力量。
第三次的计划打破发生在出发前一晚:
异乡逢旧友,千杯下肚暖心肠。
麻辣碰火锅,万筷比拼解千愁。
吃着红汤的火锅,大口喝着啤酒,聊着发生在过去的种种和即将开始的旅程,欢喜而散。而三内的“后劲儿”却在大半夜上来了。激烈且反复地上吐下泻,使得三内不得不驻扎在卫生间里,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还得不断暗示自己,明天要出发,这点小毛病不算什么。三内终于在第四次从厕所回来后妥协了,和大哥们打了个招呼,说缓一天出发。到此,第三次打破计划。
出发前的这些天,对于三内来说算是有喜有悲。既然已经在路上,那么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财富。高山、涉水、爆胎、风雪、抢劫,甚至有可能一无所有。但毫无疑问,面对每一件降临到身上的苦难和磨砺,我们都微笑着接受,平和地将其转化。然而就像后面路途中每一次的漫长爬坡后转角而至的柳暗花明一样,我们要去学着拥抱一切,接受一切。
Day 1小坡到死力方尽,汗水成湿屁股痛
“我们在尝试一种新活动的时候,总是一开始特别的兴奋,并且进步很快,随着这种自我虚荣心的增长和技巧的停滞,你就死定了。”
自从三内的计划被他自己打破三次之后,也就索性不计划了,决定如果早上顺利起床,就走马上路。此刻包里面的老干妈、葡萄糖、各种感冒药还有大条的压缩饼干也都准备就绪。又凑巧,睡在三内下铺的兄弟山东小哥也是一个人,准备休闲出发,这就算是结对子成功了。闲聊的时候发现山东汉子的单车理论知识相当丰富,当然了,也由于我自己对骑行了解太为匮乏更加衬托了他的优秀。后来山东汉子战战兢兢地问:“你确定要跟我一起走?”三内顿时感觉到了这种被视为后腿上的牛粪的滋味。不过他的担心确实也不是多余的,三内对于单车上非常基本的各种零部件,别说维修了,位置都不知道在哪里。
早上出发还算顺利,拧紧货架,把行李装上车,绑带捆上,一切就绪出发!
其实当时还是很紧张的,因为不知道即将开始的道路会怎样,也不知传说中的艰险是否就那么出现。总是想把准备做到最好,但显然是不可能的,见招拆招。
成都的天依然是灰蒙蒙、雾茫茫。车水马龙中,我们二人同行骑往318国道。一边骑,山东小哥一边跟我讲骑行的注意事项,比如:骑车下坡的时候千万别回头。(这句话成了我铭记的警钟,在每一座峰顶都会默念);坐着骑累了,就站起来骑一会儿,动一动屁股;看见美女了别忘了提醒他。
刚开始还会每天写下路线历程图,刚开始的时候顶包是又鼓又高,刚开始的时候还开玩笑说“赶夜路,明天就到拉萨!”云云……一切只因为刚开始。
我在柏油路上单调地骑行着,也随着耳旁突然来的一首“Viva la Vida”找到了感觉——发力顺而不累,精神紧而不绷,于是骑车速度明显加快。人这动物就是很奇怪,明明不是在比赛,明明人家是你的队友,但你也依旧希望超他一大截,并保持优势,生怕被追上。在我一路骑到邛崃,饿得不行的时候,以为回头就能见到的山东小哥儿已不知身在何方。而后来我才知道,这样骑车是团队的大忌!
简单休息了一会儿,给水壶补满水之后,就开始了余下的那70多公里的征程,也顺便经历了我骑行川藏线上的第一次扎胎,跟赶着投胎似的换了新内胎,然后打气、上路。
一路到雅安,在这个小城市里见识了“中华第一吻”——出土于东汉时期的男女Kiss像。
因为累到疲废,三内很快就非常充实地酣然入睡了。
三内老湿亲身经历小Tip:
康定之前只有水是必须的,榨菜、饼干在后面的路上都有卖。
Day 2 学到了路上最重要的一课
早上起来,原以为会加剧的肌肉酸痛,反而减轻了很多,只有腰部和屁股会有职业性的痛楚。
出发不久就被一开始的伴随着起伏坡道和沿河而上的云雾美景所分神。三内能感到大车轰隆而过留下的震动,见到了百余辆的汽车兵团整齐地向西;三内能听到溪水清哗哗地流,捕捉了云雾罩江面,索桥立上头的沉静;三内还能闻到汽车尾气中混着些许雨后的清润。沿途见着一段容易亲近的溪水,二话不说,搬车而下,让双脚在沁凉的水中休息片刻,瞬间感觉到全身袭来的自然宁静。
到新沟“柯大侠”那里的时候还比较早,“大侠”招呼着送上茶水。看着满墙的骑友留言,在与伙伴们的嬉笑中,一种归属感悠然而起。
那么最重要的一课是什么?那就是结伴骑行的团队意识!晚上山西的“背影”大哥过来聊了许久,谈到团队同行中的互相照应问题。的确,团队不是用来打发寂寞的,更是在安全受到威胁、有小磕小碰的时候互相照应。
三内回想这两天的独自奔行,正中自己的弱点。看看睡在隔壁床的山东小哥,反思而睡。
明天,要将这一课学以致用!
明天,还要翻川藏南线上的第一座山——二郎山。
三内老湿亲身经历小Tip:
即使是两个人的团队,也是团队。团队带来的除了更安全,还有更美好的气氛。
Day 3“好不容易到了的感觉”
当别人问石田裕辅,为什么要骑自行车环游世界呢?他笑笑说,乘飞机或搭车,大概没有“好不容易到了的感觉吧”。
现在的我每天都在以超过自己预期的难度前进着,因此整个身体和心态都在快速地适应着骑行节奏和简单明确的目标。 一出发,就是大坡连着小坡,大雨加着小雨。而此时还没来得及总结出《雨天蹬车骑行秘籍》的三内自然是爬坡到崩溃,淋雨到崩溃,雨衣穿了脱脱了穿到崩溃。结果谁知道好不容易过了大名鼎鼎的二郎山隧道之后居然是烂路到崩溃。
面对启程之后第一个辛苦的奖赏,就知道有多宝贵了——第一个长下坡!33公里!
过了二郎山隧道后就已经身在云雾中穿梭。低头看山边,群山之间,白雾皑皑,偶尔有露出的山巅和路旁伸出的枝桠打破这种仙境。嗖嗖的风声滑过耳际,脑海的仙境在眼角转瞬而过,每一个转弯都带来不一样的风景,每一米的下坡似乎都还带着三天来奋力踩踏的汗水。翻过大渡河,穿梭下瓦斯,最后15公里的好路上坡,让你知道什么是崩溃边缘的崩溃。山东小哥被我钦赐了“老汉”之名,因为在最后的蹬踏中,我是根本赶不上他推车的速度。而这一次的康定夜行,好不容易到了的感觉,特别美好。
三内老湿亲身经历小Tip:
在多雨的路上骑行,最好的服装就是冲锋衣裤,防水且透气性好。雨衣裤穿上之后,外面是雨水,里面是汗水,非常难受。
Day 4 在路上的价值,莫过于看别人的生活,走自己的路。
康定休整一天,迎接明天的折多山
——折磨人特别多的山。
昨晚历尽艰辛找到了这家藏羚人青年旅舍,住了几天20块一晚上的农家乐之后终于回归青旅了。
旅舍的老板叫“假驴”,三十来岁,卡尺头,黝黑脸,消瘦的身子,却有大大的笑容。不知是怎样的生活和经历让他娶了川妹子,定居在这个“三山相峙,两水交汇”的情歌之城。很洒脱,一副隐士闲居的样子,让你猜不透背后藏了怎样的故事。
越往西走,每日的阳光也越充足。在晒得人懒洋洋的太阳底下,坐在院子里打上一大壶酥油茶,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人聊天。背着李子的妇女,在光芒中走进院子,两三好友便都“口若悬河”,唇齿生津。这样的生活很舒服,但久了,会不会倦呢?我想多数情况会的吧,毕竟工作和拼搏,始终是我们存在的意义所在。
康定,作为甘孜州的首府,到处聚集着三五成群的藏人。年长者转经而坐,年壮者也多穿着时髦的衣服聚在一起无所事事。金刚寺的小和尚,坐在草地上听着歌,寺里的黑猫和白羊都在悠闲地过着自己的生活。这闲适的康定一日,却闲适不过她原本的姿态。
三内老湿亲身经历小Tip:
骑车蹬踏的时候脚踝一定要稳,每一次脚踝的松动都会卸掉你不少的力量。还要注意呼吸的节奏。爬山的时候,蹬踏速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配合好你的呼吸。
Day 5 山野情中亲山野 折多山上叹折多
这一天是非常充实的一天,有一种翻越障碍的实现感,自己的蹬车感觉也有了很大的提升。
今天的路程,海拔会比较明显地升高,也因此一直以来被广泛担忧的“高反”成了大家心里普遍存在的一个障碍。
刚从康定出来,一个血淋淋的下马威就摆在了眼前:十几公里的盘山路,陡得让人心碎。还好是刚出发,心态和体力都有充分的准备,硬着头皮爬了上去。而奖赏则是远山露出的点点白雪。这可是三内在川藏线上第一次望见雪峰。过了折多塘,上坡就变得格外温柔。一路上升,伴随着崇山峻岭在神奇的光线下时隐时现,清澈的山水在绿荫中划出一道道银色。每爬上一个坡,就望见另一个就在眼前。看着明明是向下的柏油路,但蹬起来却格外费劲儿。大脑在这样的重复运动中不知所措。往事,更多是工作的变迁起伏,时常加剧胸口的喘息。意识之光及时显现,观察自己的想法,并试图在这瞬间感悟到什么。
“停车”不一定要“做爱”,没有“枫林晚”,却有大片的绿草鲜花。远处两条小溪交汇,给这片郊游之景注入了自然的灵气。中午吃饭,就那么随意一停,平和的美景便迅速环绕。
下午骑行时,状态就有了明显的改善。没有高反,身体也充分适应了这样的运动。柏油路的白线上,大都是过往骑友挥墨写下的感言,有时候微笑瞄了一眼直接驶过,正是怕这样的搞笑文字,给自己泄了气。快到垭口的时候开始落雨点儿和冰雹,我没有勇气喊“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吧”,反而因为身体的变化而更加控制呼吸和节奏。
康巴第一山,征服之。一个目标就这样达成!简单而有力!
三内老湿亲身经历小Tip:
由于海拔的陡然升高,在到达垭口之前一定平静好情绪,调整好呼吸。几个骑友就在这么几公里变得格外难受,最后只好推行前进。还有,请一定要去享受山野的每一处触动!
Day 6 安稳新都桥
新都桥是摄影家们的天堂,大伙儿如是说。
最美的风景集中在昨天飞驰而下,还隐约记得草原边藏族特色的石头房子,还有雨水下的一汪水,散落的牦牛和穿着民族特色服饰的藏族男女。
和“小新哥”聊起路上的劫道情况,这一直是川藏线上大家比较担心的一点。可“小新哥”的观点让我感觉到特别舒服和踏实。他说:“这都是一道一道的业障,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有可能你这躲过了一次抢劫,结果下一个坡就飞出去了呢。”所以这也成了我骑行时候秉持的态度,拥抱一切降临到自己身上的经历,这种未知感正是路途上的价值所在。
一大早起来,骑车赶去参加当地的帐篷节,场地在一个附近寺庙的空地上。在如此之早的清晨,三内风尘仆仆地赶过去,而眼前的场景,让人很是动容:二十多顶帐篷,袅袅升起的炊烟,滚烫的酥油茶和孩子们惺忪的笑脸。两个很是可爱的藏族小孩儿凑过来与我搭话,我问他们吃的那一团团的东西是什么,答曰:糌粑!在孩子们热情的拉扯下,我也第一次尝到了糌粑滋味,口感相当不错!
在无数次拿起相机后,才意识到大家口中的摄影天堂新都桥,并不是说这里的山、水、草、房有多么如仙境般美丽,而是因为这里的光线——错综复杂又多变的光线。正是这丰富绚丽的光线,让一切平庸和重复都有了灵魂。
三内老湿亲身经历小Tip:
吹风机这个东西是样神器。湿衣服裤袜都是骑行途中的一个大纠结,而吹风机这种存在就可以扫平一切结症。
Day 7 极限前的极限
新都桥——香克宗村里程:88km翻山:高尔寺山(海拔4412m)
今天攀爬川藏线的第二个大突破,高尔寺山。考虑到住宿方便和下一天的行程,我们准备在到达雅江后多走17公里山路,直接到一路上都有骑友推荐的阿志玛旅社,一家藏人开的旅舍。不过正是因为这个决定,让我们体验到了极限的感觉。
早上下起了润润的小雨。出发前,非常注意能量和营养的三内老湿毫不客气地吃了6个包子,4个鸡蛋和半升的牛奶。后果是,一上路就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展现了非常有特色的“腾云驾雾”功夫——汗水伴着蒸汽从头上涌出,非常之壮观。这一路骑得很是吃力!
不过好在越往上爬,身体也就越适应。回想前天勇翻折多山的场景,三内猜想可能是自己的身体更适应高海拔的爬坡。一道道山梁子过去,回头望,全是后怕。
之后很久都是一步一步地埋头苦骑,默数着里程碑向前走。而所谓的柳暗花明,就是在你认为前方还有10公里山路要攀爬的情况下,垭口和高高的海拔牌就砰然出现在眼前!手已经冻僵,换上厚衣服,踏踏实实地欣赏山顶的景色。垭口很大,开满了野花,一望无际。远处雾气升起,我似乎听见,雪山在召唤。
壮哉!阔哉!爽快乎!
山顶下来是37公里的烂路,骑了两个多小时才到雅江。随意冲洗了下车子,接下来要迎接的是更主要的挑战——17公里直达香克宗。
一上路就是火辣的大太阳和极为陡峭的路。我们一行七人开始推车,一开始大家还是边聊边推,到最后大家都陷入了绝望之境,心灰无比地推。路况复杂,塌方丛生,一路的修路工棚和被堵车辆与我们相伴。而真正的转折点,出现在没有惊雷,却有哗哗的雨点落下!不知谁一声大喊:“上车!快点走!”而此时,距落脚点还有10多公里。雨水打湿眼镜,进到眼里。伴随雨水而下的,是炎热下的骤然冰凉。裤腿随着每一次的踩踏也往下淌着水珠。双手冰冷,而双脚浸在满水的解放鞋里,享受着这种自然的亲近。
其实登山并不很困难,但在3000米以上登山就是个事儿了;其实3000米以上登山也不算崩溃,但下着冰雨,湿着全身蹬踏就是个事儿了;其实下着冰雨,湿着全身在3000米以上登山也不算太极限,可是还饿着肚子就彻底到位了!
就这样,一个里程一个里程地数着,直到几个转弯之后,看到希望。
三内老湿亲身经历小Tip:
早饭营养很重要,但千万别过量!还有下山时,一定要从内到外都换上干燥暖和的衣服!
Day 8 谁也没想到三内会掉眼泪
香克宗——158道班里程:74km
翻山:剪子湾山(海拔4659m) &卡子拉山(海拔4718m)
昨天在极限中超负荷冒雨爬行,让自己的大腿在夜里几度抽筋,加之淋雨和天气冷,貌似有感冒的趋势。在川藏线上有名的“轰炸机厕所”里洗了个凉快的热水澡后,吃了点药,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后,早上起来又是一片生龙活虎。
今天我们团队出现了第一次失误:经历了昨天的艰苦攀爬后,我们一行人都心照不宣地想休整一天。但早上8点多起床后,一个哥们儿躺在床上报:“昨天晚上9点多到的一拨骑行的,早上出发了!昨天10点到的,今天也出发了!咱们走不走?”
走!我是非常想早些到达拉萨的,因为亲爱的黄老师(三内女朋友)几天前就坐着火车上拉萨了,所以这样的赶路我再累也愿意。但是,今天很艰巨,格外艰巨,为什么呢?容三内为大家解释解释:
首先,路程艰巨。今天的行程将迎来川藏线上有名的烂泥路,并且还要翻两座海拔4千米以上的山;其次,时间艰巨。一般来说,要出发骑行今天的路程的人,大概要在7点多就出发了。而我们呢?吃完早饭、准备妥当后,已经9点了。而此时,我发现我的前车胎被扎了。等我补好前胎,时间已经是9点40了,一行的六个兄弟已经磋商完毕,准备搭车。
我对兄弟们的这个决定明确了我坚定的立场。我问他们,你们仔细想想,拍着胸脯想想,为什么要走川藏线?而经历了今天,对于什么样的人能真真正正地走下来,心中也有了自己的答案。
当我9点40蹬着我的爱骑跨过客栈门口的积水时,心里感觉到悲壮而优越。
陡坡一点不含糊,对于路上失误地脱去外套险些感冒时,也迸发出来极大的内在力量:我三内绝对不会感冒!我就是要把这趟路办得踏踏实实,漂漂亮亮!
天气晴好,一路奋勇向前。
只有自己!对,只有自己!
当我看到剪子弯垭口的标牌时,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开始哽咽:为了这目标的达成,更为了对得起自己的努力。
过了垭口就进入了高原仙境,美好温暖的阳光照映着连绵起伏的山和朵朵安静的白云,很静,很蓝。之后的路并不是大下坡,但却是一整个下午的天际云游。树林、草地配合着远山、蓝天变换着画面,清溪流过,有牛群在不远处悠然自得,有帐篷在不远处升起袅袅炊烟。
陌生的藏族朋友对着我喊“扎西德勒”,高原上修路的老乡竖起了拇指加油,呼啸的越野车窗探出一张微笑的脸,一切都让我很知足。
三内老湿亲身经历小Tip:
我们每天都有一万个理由选择不做,但要你找到了一个理由去做,就请义无反顾!
“未完待续……”
搜寻记忆,隐约记得有一个叫做磨房的论坛,三内以前最喜欢给朋友们讲这里头的故事: 18岁的女孩儿在高三的时候靠卖瓶子、书本去了拉萨;深圳一个青年500天环游中国,收集了500个笑脸;一对60多岁的姐妹花卖了房子流浪在世界各地……讲得兴奋而满足,好像这一切都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一个90后骑行川藏的帖子还有跟帖的留言:
“我三十岁了,却还没做过这样振奋人心的事情,而往后更加不可能了。”
“我20年前干什么去了?”
“孩子、房子、车子、远离家人、蜗居异乡,我的奔头在哪里?”
此时已二十有五的三内忽然觉得,有些事情,现在不做,就永远也没有机会做了。
他知道,是时候必须出发了!
Day 0拥抱转角出现的一切
计划就是用来被打破的。
原计划先从广州坐火车去成都,而后一想自己没什么骑行经验,还要买车买装备,于是决定提前直飞成都。早一些到,也可以同青旅的驴友们多聊聊,学习学习走川藏线的经验。于是第一次计划就这样打破了。
到成都时已经是中午了,想着离原计划要出发的日子还有几天,就准备在成都好好吃玩一番。晚上在青旅里头和同宿舍的哥们儿搭话,他们准备明儿个休整一天,第三天就走。我思索一番,想着干脆一起算了!于是第二次计划又被打破了。
第二天紧锣密鼓地置办装备和药品。川藏线骑行攻略上提到,没饭吃的地方最好备点可口的榨菜。于是在买了N多包榨菜的情况下,我还创造性地买了一玻璃瓶装的老干妈放进包里。当然还必须要有给自己的精神食量——“希望永行 汭不可当”。事后证明,正是这句话,给了三内无限的力量。
第三次的计划打破发生在出发前一晚:
异乡逢旧友,千杯下肚暖心肠。
麻辣碰火锅,万筷比拼解千愁。
吃着红汤的火锅,大口喝着啤酒,聊着发生在过去的种种和即将开始的旅程,欢喜而散。而三内的“后劲儿”却在大半夜上来了。激烈且反复地上吐下泻,使得三内不得不驻扎在卫生间里,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还得不断暗示自己,明天要出发,这点小毛病不算什么。三内终于在第四次从厕所回来后妥协了,和大哥们打了个招呼,说缓一天出发。到此,第三次打破计划。
出发前的这些天,对于三内来说算是有喜有悲。既然已经在路上,那么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财富。高山、涉水、爆胎、风雪、抢劫,甚至有可能一无所有。但毫无疑问,面对每一件降临到身上的苦难和磨砺,我们都微笑着接受,平和地将其转化。然而就像后面路途中每一次的漫长爬坡后转角而至的柳暗花明一样,我们要去学着拥抱一切,接受一切。
Day 1小坡到死力方尽,汗水成湿屁股痛
“我们在尝试一种新活动的时候,总是一开始特别的兴奋,并且进步很快,随着这种自我虚荣心的增长和技巧的停滞,你就死定了。”
自从三内的计划被他自己打破三次之后,也就索性不计划了,决定如果早上顺利起床,就走马上路。此刻包里面的老干妈、葡萄糖、各种感冒药还有大条的压缩饼干也都准备就绪。又凑巧,睡在三内下铺的兄弟山东小哥也是一个人,准备休闲出发,这就算是结对子成功了。闲聊的时候发现山东汉子的单车理论知识相当丰富,当然了,也由于我自己对骑行了解太为匮乏更加衬托了他的优秀。后来山东汉子战战兢兢地问:“你确定要跟我一起走?”三内顿时感觉到了这种被视为后腿上的牛粪的滋味。不过他的担心确实也不是多余的,三内对于单车上非常基本的各种零部件,别说维修了,位置都不知道在哪里。
早上出发还算顺利,拧紧货架,把行李装上车,绑带捆上,一切就绪出发!
其实当时还是很紧张的,因为不知道即将开始的道路会怎样,也不知传说中的艰险是否就那么出现。总是想把准备做到最好,但显然是不可能的,见招拆招。
成都的天依然是灰蒙蒙、雾茫茫。车水马龙中,我们二人同行骑往318国道。一边骑,山东小哥一边跟我讲骑行的注意事项,比如:骑车下坡的时候千万别回头。(这句话成了我铭记的警钟,在每一座峰顶都会默念);坐着骑累了,就站起来骑一会儿,动一动屁股;看见美女了别忘了提醒他。
刚开始还会每天写下路线历程图,刚开始的时候顶包是又鼓又高,刚开始的时候还开玩笑说“赶夜路,明天就到拉萨!”云云……一切只因为刚开始。
我在柏油路上单调地骑行着,也随着耳旁突然来的一首“Viva la Vida”找到了感觉——发力顺而不累,精神紧而不绷,于是骑车速度明显加快。人这动物就是很奇怪,明明不是在比赛,明明人家是你的队友,但你也依旧希望超他一大截,并保持优势,生怕被追上。在我一路骑到邛崃,饿得不行的时候,以为回头就能见到的山东小哥儿已不知身在何方。而后来我才知道,这样骑车是团队的大忌!
简单休息了一会儿,给水壶补满水之后,就开始了余下的那70多公里的征程,也顺便经历了我骑行川藏线上的第一次扎胎,跟赶着投胎似的换了新内胎,然后打气、上路。
一路到雅安,在这个小城市里见识了“中华第一吻”——出土于东汉时期的男女Kiss像。
因为累到疲废,三内很快就非常充实地酣然入睡了。
三内老湿亲身经历小Tip:
康定之前只有水是必须的,榨菜、饼干在后面的路上都有卖。
Day 2 学到了路上最重要的一课
早上起来,原以为会加剧的肌肉酸痛,反而减轻了很多,只有腰部和屁股会有职业性的痛楚。
出发不久就被一开始的伴随着起伏坡道和沿河而上的云雾美景所分神。三内能感到大车轰隆而过留下的震动,见到了百余辆的汽车兵团整齐地向西;三内能听到溪水清哗哗地流,捕捉了云雾罩江面,索桥立上头的沉静;三内还能闻到汽车尾气中混着些许雨后的清润。沿途见着一段容易亲近的溪水,二话不说,搬车而下,让双脚在沁凉的水中休息片刻,瞬间感觉到全身袭来的自然宁静。
到新沟“柯大侠”那里的时候还比较早,“大侠”招呼着送上茶水。看着满墙的骑友留言,在与伙伴们的嬉笑中,一种归属感悠然而起。
那么最重要的一课是什么?那就是结伴骑行的团队意识!晚上山西的“背影”大哥过来聊了许久,谈到团队同行中的互相照应问题。的确,团队不是用来打发寂寞的,更是在安全受到威胁、有小磕小碰的时候互相照应。
三内回想这两天的独自奔行,正中自己的弱点。看看睡在隔壁床的山东小哥,反思而睡。
明天,要将这一课学以致用!
明天,还要翻川藏南线上的第一座山——二郎山。
三内老湿亲身经历小Tip:
即使是两个人的团队,也是团队。团队带来的除了更安全,还有更美好的气氛。
Day 3“好不容易到了的感觉”
当别人问石田裕辅,为什么要骑自行车环游世界呢?他笑笑说,乘飞机或搭车,大概没有“好不容易到了的感觉吧”。
现在的我每天都在以超过自己预期的难度前进着,因此整个身体和心态都在快速地适应着骑行节奏和简单明确的目标。 一出发,就是大坡连着小坡,大雨加着小雨。而此时还没来得及总结出《雨天蹬车骑行秘籍》的三内自然是爬坡到崩溃,淋雨到崩溃,雨衣穿了脱脱了穿到崩溃。结果谁知道好不容易过了大名鼎鼎的二郎山隧道之后居然是烂路到崩溃。
面对启程之后第一个辛苦的奖赏,就知道有多宝贵了——第一个长下坡!33公里!
过了二郎山隧道后就已经身在云雾中穿梭。低头看山边,群山之间,白雾皑皑,偶尔有露出的山巅和路旁伸出的枝桠打破这种仙境。嗖嗖的风声滑过耳际,脑海的仙境在眼角转瞬而过,每一个转弯都带来不一样的风景,每一米的下坡似乎都还带着三天来奋力踩踏的汗水。翻过大渡河,穿梭下瓦斯,最后15公里的好路上坡,让你知道什么是崩溃边缘的崩溃。山东小哥被我钦赐了“老汉”之名,因为在最后的蹬踏中,我是根本赶不上他推车的速度。而这一次的康定夜行,好不容易到了的感觉,特别美好。
三内老湿亲身经历小Tip:
在多雨的路上骑行,最好的服装就是冲锋衣裤,防水且透气性好。雨衣裤穿上之后,外面是雨水,里面是汗水,非常难受。
Day 4 在路上的价值,莫过于看别人的生活,走自己的路。
康定休整一天,迎接明天的折多山
——折磨人特别多的山。
昨晚历尽艰辛找到了这家藏羚人青年旅舍,住了几天20块一晚上的农家乐之后终于回归青旅了。
旅舍的老板叫“假驴”,三十来岁,卡尺头,黝黑脸,消瘦的身子,却有大大的笑容。不知是怎样的生活和经历让他娶了川妹子,定居在这个“三山相峙,两水交汇”的情歌之城。很洒脱,一副隐士闲居的样子,让你猜不透背后藏了怎样的故事。
越往西走,每日的阳光也越充足。在晒得人懒洋洋的太阳底下,坐在院子里打上一大壶酥油茶,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人聊天。背着李子的妇女,在光芒中走进院子,两三好友便都“口若悬河”,唇齿生津。这样的生活很舒服,但久了,会不会倦呢?我想多数情况会的吧,毕竟工作和拼搏,始终是我们存在的意义所在。
康定,作为甘孜州的首府,到处聚集着三五成群的藏人。年长者转经而坐,年壮者也多穿着时髦的衣服聚在一起无所事事。金刚寺的小和尚,坐在草地上听着歌,寺里的黑猫和白羊都在悠闲地过着自己的生活。这闲适的康定一日,却闲适不过她原本的姿态。
三内老湿亲身经历小Tip:
骑车蹬踏的时候脚踝一定要稳,每一次脚踝的松动都会卸掉你不少的力量。还要注意呼吸的节奏。爬山的时候,蹬踏速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配合好你的呼吸。
Day 5 山野情中亲山野 折多山上叹折多
这一天是非常充实的一天,有一种翻越障碍的实现感,自己的蹬车感觉也有了很大的提升。
今天的路程,海拔会比较明显地升高,也因此一直以来被广泛担忧的“高反”成了大家心里普遍存在的一个障碍。
刚从康定出来,一个血淋淋的下马威就摆在了眼前:十几公里的盘山路,陡得让人心碎。还好是刚出发,心态和体力都有充分的准备,硬着头皮爬了上去。而奖赏则是远山露出的点点白雪。这可是三内在川藏线上第一次望见雪峰。过了折多塘,上坡就变得格外温柔。一路上升,伴随着崇山峻岭在神奇的光线下时隐时现,清澈的山水在绿荫中划出一道道银色。每爬上一个坡,就望见另一个就在眼前。看着明明是向下的柏油路,但蹬起来却格外费劲儿。大脑在这样的重复运动中不知所措。往事,更多是工作的变迁起伏,时常加剧胸口的喘息。意识之光及时显现,观察自己的想法,并试图在这瞬间感悟到什么。
“停车”不一定要“做爱”,没有“枫林晚”,却有大片的绿草鲜花。远处两条小溪交汇,给这片郊游之景注入了自然的灵气。中午吃饭,就那么随意一停,平和的美景便迅速环绕。
下午骑行时,状态就有了明显的改善。没有高反,身体也充分适应了这样的运动。柏油路的白线上,大都是过往骑友挥墨写下的感言,有时候微笑瞄了一眼直接驶过,正是怕这样的搞笑文字,给自己泄了气。快到垭口的时候开始落雨点儿和冰雹,我没有勇气喊“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吧”,反而因为身体的变化而更加控制呼吸和节奏。
康巴第一山,征服之。一个目标就这样达成!简单而有力!
三内老湿亲身经历小Tip:
由于海拔的陡然升高,在到达垭口之前一定平静好情绪,调整好呼吸。几个骑友就在这么几公里变得格外难受,最后只好推行前进。还有,请一定要去享受山野的每一处触动!
Day 6 安稳新都桥
新都桥是摄影家们的天堂,大伙儿如是说。
最美的风景集中在昨天飞驰而下,还隐约记得草原边藏族特色的石头房子,还有雨水下的一汪水,散落的牦牛和穿着民族特色服饰的藏族男女。
和“小新哥”聊起路上的劫道情况,这一直是川藏线上大家比较担心的一点。可“小新哥”的观点让我感觉到特别舒服和踏实。他说:“这都是一道一道的业障,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有可能你这躲过了一次抢劫,结果下一个坡就飞出去了呢。”所以这也成了我骑行时候秉持的态度,拥抱一切降临到自己身上的经历,这种未知感正是路途上的价值所在。
一大早起来,骑车赶去参加当地的帐篷节,场地在一个附近寺庙的空地上。在如此之早的清晨,三内风尘仆仆地赶过去,而眼前的场景,让人很是动容:二十多顶帐篷,袅袅升起的炊烟,滚烫的酥油茶和孩子们惺忪的笑脸。两个很是可爱的藏族小孩儿凑过来与我搭话,我问他们吃的那一团团的东西是什么,答曰:糌粑!在孩子们热情的拉扯下,我也第一次尝到了糌粑滋味,口感相当不错!
在无数次拿起相机后,才意识到大家口中的摄影天堂新都桥,并不是说这里的山、水、草、房有多么如仙境般美丽,而是因为这里的光线——错综复杂又多变的光线。正是这丰富绚丽的光线,让一切平庸和重复都有了灵魂。
三内老湿亲身经历小Tip:
吹风机这个东西是样神器。湿衣服裤袜都是骑行途中的一个大纠结,而吹风机这种存在就可以扫平一切结症。
Day 7 极限前的极限
新都桥——香克宗村里程:88km翻山:高尔寺山(海拔4412m)
今天攀爬川藏线的第二个大突破,高尔寺山。考虑到住宿方便和下一天的行程,我们准备在到达雅江后多走17公里山路,直接到一路上都有骑友推荐的阿志玛旅社,一家藏人开的旅舍。不过正是因为这个决定,让我们体验到了极限的感觉。
早上下起了润润的小雨。出发前,非常注意能量和营养的三内老湿毫不客气地吃了6个包子,4个鸡蛋和半升的牛奶。后果是,一上路就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展现了非常有特色的“腾云驾雾”功夫——汗水伴着蒸汽从头上涌出,非常之壮观。这一路骑得很是吃力!
不过好在越往上爬,身体也就越适应。回想前天勇翻折多山的场景,三内猜想可能是自己的身体更适应高海拔的爬坡。一道道山梁子过去,回头望,全是后怕。
之后很久都是一步一步地埋头苦骑,默数着里程碑向前走。而所谓的柳暗花明,就是在你认为前方还有10公里山路要攀爬的情况下,垭口和高高的海拔牌就砰然出现在眼前!手已经冻僵,换上厚衣服,踏踏实实地欣赏山顶的景色。垭口很大,开满了野花,一望无际。远处雾气升起,我似乎听见,雪山在召唤。
壮哉!阔哉!爽快乎!
山顶下来是37公里的烂路,骑了两个多小时才到雅江。随意冲洗了下车子,接下来要迎接的是更主要的挑战——17公里直达香克宗。
一上路就是火辣的大太阳和极为陡峭的路。我们一行七人开始推车,一开始大家还是边聊边推,到最后大家都陷入了绝望之境,心灰无比地推。路况复杂,塌方丛生,一路的修路工棚和被堵车辆与我们相伴。而真正的转折点,出现在没有惊雷,却有哗哗的雨点落下!不知谁一声大喊:“上车!快点走!”而此时,距落脚点还有10多公里。雨水打湿眼镜,进到眼里。伴随雨水而下的,是炎热下的骤然冰凉。裤腿随着每一次的踩踏也往下淌着水珠。双手冰冷,而双脚浸在满水的解放鞋里,享受着这种自然的亲近。
其实登山并不很困难,但在3000米以上登山就是个事儿了;其实3000米以上登山也不算崩溃,但下着冰雨,湿着全身蹬踏就是个事儿了;其实下着冰雨,湿着全身在3000米以上登山也不算太极限,可是还饿着肚子就彻底到位了!
就这样,一个里程一个里程地数着,直到几个转弯之后,看到希望。
三内老湿亲身经历小Tip:
早饭营养很重要,但千万别过量!还有下山时,一定要从内到外都换上干燥暖和的衣服!
Day 8 谁也没想到三内会掉眼泪
香克宗——158道班里程:74km
翻山:剪子湾山(海拔4659m) &卡子拉山(海拔4718m)
昨天在极限中超负荷冒雨爬行,让自己的大腿在夜里几度抽筋,加之淋雨和天气冷,貌似有感冒的趋势。在川藏线上有名的“轰炸机厕所”里洗了个凉快的热水澡后,吃了点药,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后,早上起来又是一片生龙活虎。
今天我们团队出现了第一次失误:经历了昨天的艰苦攀爬后,我们一行人都心照不宣地想休整一天。但早上8点多起床后,一个哥们儿躺在床上报:“昨天晚上9点多到的一拨骑行的,早上出发了!昨天10点到的,今天也出发了!咱们走不走?”
走!我是非常想早些到达拉萨的,因为亲爱的黄老师(三内女朋友)几天前就坐着火车上拉萨了,所以这样的赶路我再累也愿意。但是,今天很艰巨,格外艰巨,为什么呢?容三内为大家解释解释:
首先,路程艰巨。今天的行程将迎来川藏线上有名的烂泥路,并且还要翻两座海拔4千米以上的山;其次,时间艰巨。一般来说,要出发骑行今天的路程的人,大概要在7点多就出发了。而我们呢?吃完早饭、准备妥当后,已经9点了。而此时,我发现我的前车胎被扎了。等我补好前胎,时间已经是9点40了,一行的六个兄弟已经磋商完毕,准备搭车。
我对兄弟们的这个决定明确了我坚定的立场。我问他们,你们仔细想想,拍着胸脯想想,为什么要走川藏线?而经历了今天,对于什么样的人能真真正正地走下来,心中也有了自己的答案。
当我9点40蹬着我的爱骑跨过客栈门口的积水时,心里感觉到悲壮而优越。
陡坡一点不含糊,对于路上失误地脱去外套险些感冒时,也迸发出来极大的内在力量:我三内绝对不会感冒!我就是要把这趟路办得踏踏实实,漂漂亮亮!
天气晴好,一路奋勇向前。
只有自己!对,只有自己!
当我看到剪子弯垭口的标牌时,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开始哽咽:为了这目标的达成,更为了对得起自己的努力。
过了垭口就进入了高原仙境,美好温暖的阳光照映着连绵起伏的山和朵朵安静的白云,很静,很蓝。之后的路并不是大下坡,但却是一整个下午的天际云游。树林、草地配合着远山、蓝天变换着画面,清溪流过,有牛群在不远处悠然自得,有帐篷在不远处升起袅袅炊烟。
陌生的藏族朋友对着我喊“扎西德勒”,高原上修路的老乡竖起了拇指加油,呼啸的越野车窗探出一张微笑的脸,一切都让我很知足。
三内老湿亲身经历小Tip:
我们每天都有一万个理由选择不做,但要你找到了一个理由去做,就请义无反顾!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