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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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她是因为那种不加掩饰的天真和纯洁。她在欧洲待过一段时间,所以年龄在班里不是第一也是第二大,可是,她却永远像个小孩子,有时上课会不假思索地冒出一些希奇古怪的念头,引得本来挺闷的课堂哄堂大笑;快二十岁了吧,嗓音却没赶上时间逃跑的速度,嫩嫩的,童音未逝,是的,让我难以忘怀的声音。
  说过了,她去过欧洲,待了三年吧。你知道一个人的成长和环境的关系有多重要吗,我也是从她身上才知道的。她为我带回了一缕缕让我魂牵梦绕的巴黎的风。我喜欢欧洲,我喜欢法国,我喜欢巴黎。有人说我是浪漫和傻的完美结合,我觉得这是个挺准确的评价,浪漫是我的世界观,傻是我的爱情观,为了爱情我让出了整个世界。巴黎一直作为我的麦加存在着,星形广场和卢浮宫是我最奢华的梦想。当我仍然不能向那个何其遥远的地方迈出一步时,她已经带着那里的那么多故事来到了我的身边,而且,她也那么钟爱着它们,它们,是的,我喜欢的一切。气质是世界上最难描述的东西,她也许正在空气里飘荡,也许只藏在每个人心里,总之,每当脑海里捕捉到她的身影,会不由得把她同田园、森林、农庄、城堡联系在一起,会把她同塞纳河、华尔兹、都市拐角静谧的cafe联系在一起,因为这些才是她气质中包裹的东西,只有这些,才是她应该飞舞的世界。
  她的动作,她的话语,她的笑容让我与日俱增地捕捉着这种感觉。蓝色的水晶,是她,也是法国的天空,她,似乎在欧陆的森林里罩上了一层透明的保护网,在越来越堕落的世界里保留下一份很古典的东西,蓝色的,像水晶一样纯洁透明。
  有一样东西让我永不忘记。班里每年会出班刊,大32开本,收录大概50篇同学日常的作品,主要从平常每周的札记里选取,算对过往一年的纪念吧。选稿时,我碰巧翻到了她的札记,也是碰巧,翻到了里面一篇叫做《圣诞夜随想》的文章,关于一个她每个圣诞夜都会向耶和华默诵的心愿:“请您让我们全家永远幸福生活,你可以让我生病,重得哮喘。虽然,哮喘会令我很不好受,但我愿以它为代价,换取全家的幸福生活。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就让我将来长得丑丑的,没有妈妈那样的大眼睛和高高的个子。拜托你了,拜托你了。”也许你会觉得这样的祈祷过于平凡,用词也毫无神采飞扬之处,无所谓,但我要告诉你,我的心第一次被一篇文章深深撞击了,因为这是一个被哮喘病魔久久缠绕、父亲常年工作在外的女孩子对生活惟一的希望——只希望全家幸福地生活。我曾经以为这样的祷词早在这个破碎的世界里消失了呢,我只在童话里找到过这种温馨的感觉。
  所有人都反对用那篇文章,理由是写得太平凡了,毫无文采可言,她自己甚至也反对,觉得这是很私人的感情,不想拿给别人看。只有我在坚持,我告诉所有人,我第一次被从文字中涌出的力量击溃了,而且溃不成军,文采只是给人看的,只有感情才与人分享。班刊印刷顺利,那篇文章在188页,我也从此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它的作者。
  有一种美丽是用尽世界上的所有形容词都无法描绘下来的,她就是我的魔法公主,是热雷雨中一段最华美的华尔兹。作为一名普通高中学生的我,胆怯地选择了远远注视;从小我就知晓一切童话中王子与公主相遇的情节,可我也早就知道,那只是童话,而我,只是一个最普通的男孩。
  直到,直到高考前的几天,高中的一切就要成为历史的陈列品了,在当时的我眼里,这比那些鬼问题鬼考试要重要得多。我不要自己的第一份牵挂像绝大数人一样还没有发生就已经结束。那天,脑子中的保险丝终于断掉了,我拨通了她的电话,说出了那句最重要也最简单的话。
  一切好像就从那天晚上开始了,一切的一切,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如果没有那晚的电话,我的牵挂是否真的会像天长地久,直到等到满天的星星掉进海里才与它们共同熄灭;不知道,其实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可我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我不知道那个电话对于她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对我来说这真的是一个艰难的救赎。我是很讨厌电话这个东西的,我怀疑从它出生的那一天我就从未爱过它,所以本来笨嘴拙腮的我在电话线上就更加显得全无用处;我不喜欢打电话,喜欢线上或者面对面的感觉,可是,有时候真的是老天的安排,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句话,仍然只能靠电话线传到爱情的那一端。
  她没有答复我什么,想想看,在半年的时间里她从未答复过我什么;也是因为我,我从未问过什么,也从未要求过。我觉得彼此的空间都很大,没有必要一定要把两个人拴在一起。我不希望她感到需要承担什么责任,也不希望彼此会对这个故事的发展有什么厌倦的感情。我一直以为,自己的义务就是为它也为自己打造出一段飞一般的爱情,这场爱情不应该有那么多沉重和琐碎的东西,这场爱情,需要的只是两个人的存在和一段飞一样的回忆。我喜欢风,喜欢婷,不喜欢那么多程式化、世俗了的东西,挺不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一定要每天保持联络,既然喜欢上一个人,需要每天都要证明这一点吗?我选择了沉默的思念。
  我以为她也会这样,可是,也许我真的错了。
  我尽力让浪漫的东西包裹着她,是因为,我想保护她,总觉得这个肮脏的世界根本不适合她,这里一分一秒出现的人和事根本是在肆意地玷污着她的生命,所以我想给她不一样的感觉,是的,不一样的,至少我以为,那种适合她的感觉。
  事实证明,我这次真的错得很厉害,根本一败涂地。曾经以为自己是什么,最后才知道也许自己什么都不是;莫大的讽刺。一个月的时间,或者更长一些,一切以光速消失得烟消云散。是呀,没有了,也许真的是我的错;放飞感情,却换回了她的远走。
  3月14日是白色情人节,自己却收到了一份意想不到的礼物,哎,真的不走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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