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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的力量决不是文字的叠加,字数越多,篇幅越长,力量就越大。短诗写好了,一样可以发人深省,震撼人心。当下诗坛,一部分优秀诗人把自己置于芸芸众生之中,亲密接触底层,热情关注现实,把自己强烈的情感和思考浓缩于笔端,也写出了很多精品,在读者中产生良好反响。下面让我们来欣赏雷平阳获得第五届鲁迅文学奖的诗集《云南记》中的开篇之作《光辉》:
天上掉下飞鸟,在空中时
已经死了。它们死于飞翔?林中
有很多树,没有长高长直,也死了
它们死于生长?地下有一些田鼠
悄悄地死了,不需埋葬
它们死于无光?人世间
有很多人,死得不明不白
像它们一样
《光辉》全诗只有八行,可分为四小层两大层。第一层,“天上掉下飞鸟,在空中时/已经死了。它们死于飞翔?”这是在写小鸟的死。提起鸟这种动物,我们应该联想到“飞翔”之类,难以想到小鸟的“死”,更不会想到这“死”还与“飞翔”有关。在诗中,一只鸟在空中死了,在飞翔的过程中死了,这一现象虽不常见,但却存在,它揭示的是生命的渺小脆弱与不可预知性。鸟终归是要死的,“它们死于飞翔?”这一问句虽是提示,但诗人并没有枉断它们死于飞翔,而是用一个问号引发思考:它们难道死于飞翔吗?它们怎么会死于飞翔呢?它们的死是自然还是人为?是必然还是偶然?所以,这一问号更耐人寻味。小鸟在飞翔中死去,这是生命的壮观,更是生命的遗憾。
接着诗的第二、三小层,诗人用“树的死”和“田鼠的死”来拓展和延伸诗的宽度。从天上的鸟,到地上的树,再到地下的田鼠,这三种代表性的事物构筑了一个立体的世界,尽管物种不同,却同样面对着死亡,殊途同归。这种宿命性,揭示了不该终结的生命在瞬间提前终结的不幸,实在令人痛心。
如果说前三小层是在写物,那么第四小层就转向写人了。在平等的生命面前,这种不可预知性的瞬间终结的到来,自然也时常发生在人类身上:“人世间/有许多人,死得不明不白/像它们一样”。这最后一层,可谓神来之笔,既开掘了诗的深度,又提升了诗的高度,起到了画龙点睛、卒章显志的作用。前面三层是最后一层的必要铺垫,是蓄势;最后一层是前面三层的必然归结,是升华。自然界如此,而人类呢,原来也如此。这是对生命无常的无比哀叹,更是对人类自身的极大悲悯。这种悲悯的光芒直抵人心,也刺痛着人心。
诗的题目“光辉”,似乎“题不对文”,实则给读者留下诸多的想象空间,意味深长。有人评论说,这个“光辉”既是抽象的,又是具象的;既是明喻的,又是隐喻的;既是所指的,又是能指的,甚至还可以说既是歌颂的,又是反讽的。笔者十分认同。鸟死于飞翔,这是死亡的“光辉”,还是“光辉”的死亡?生命的“光辉”有时那么耀眼,有时又那么微弱。人死如同灯灭,残酷的是有时一阵小风就可以将生命的“光辉”掐灭在油盏里。生命的“光辉”更多的时候是短暂的,虚假的,表面的,而“不明不白”的死则将这点“光辉”也抹去了。对于生命,这是何等残忍;而对于读者,这又是何等痛彻心扉!
第五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给雷平阳的授奖辞说:“雷平阳的诗歌是记忆的伤怀和大地的赞歌。他的写作旨趣,既有天空般的广袤,又像尘土一样卑微。他站在故乡经验的针尖上,怀想世界天真的童年,也领会个人生命的灿烂与悲情。他的语言粗砺、密实,细节庄重、锋利而富有痛感。”雷平阳曾说:“我希望能看见一种以乡愁为核心的诗歌,他具有秋风与月亮的品质。为了能自由地靠近这种指向尽可能简单的艺术,我很乐意成为一个茧人,缩身于乡愁。”
天上掉下飞鸟,在空中时
已经死了。它们死于飞翔?林中
有很多树,没有长高长直,也死了
它们死于生长?地下有一些田鼠
悄悄地死了,不需埋葬
它们死于无光?人世间
有很多人,死得不明不白
像它们一样
《光辉》全诗只有八行,可分为四小层两大层。第一层,“天上掉下飞鸟,在空中时/已经死了。它们死于飞翔?”这是在写小鸟的死。提起鸟这种动物,我们应该联想到“飞翔”之类,难以想到小鸟的“死”,更不会想到这“死”还与“飞翔”有关。在诗中,一只鸟在空中死了,在飞翔的过程中死了,这一现象虽不常见,但却存在,它揭示的是生命的渺小脆弱与不可预知性。鸟终归是要死的,“它们死于飞翔?”这一问句虽是提示,但诗人并没有枉断它们死于飞翔,而是用一个问号引发思考:它们难道死于飞翔吗?它们怎么会死于飞翔呢?它们的死是自然还是人为?是必然还是偶然?所以,这一问号更耐人寻味。小鸟在飞翔中死去,这是生命的壮观,更是生命的遗憾。
接着诗的第二、三小层,诗人用“树的死”和“田鼠的死”来拓展和延伸诗的宽度。从天上的鸟,到地上的树,再到地下的田鼠,这三种代表性的事物构筑了一个立体的世界,尽管物种不同,却同样面对着死亡,殊途同归。这种宿命性,揭示了不该终结的生命在瞬间提前终结的不幸,实在令人痛心。
如果说前三小层是在写物,那么第四小层就转向写人了。在平等的生命面前,这种不可预知性的瞬间终结的到来,自然也时常发生在人类身上:“人世间/有许多人,死得不明不白/像它们一样”。这最后一层,可谓神来之笔,既开掘了诗的深度,又提升了诗的高度,起到了画龙点睛、卒章显志的作用。前面三层是最后一层的必要铺垫,是蓄势;最后一层是前面三层的必然归结,是升华。自然界如此,而人类呢,原来也如此。这是对生命无常的无比哀叹,更是对人类自身的极大悲悯。这种悲悯的光芒直抵人心,也刺痛着人心。
诗的题目“光辉”,似乎“题不对文”,实则给读者留下诸多的想象空间,意味深长。有人评论说,这个“光辉”既是抽象的,又是具象的;既是明喻的,又是隐喻的;既是所指的,又是能指的,甚至还可以说既是歌颂的,又是反讽的。笔者十分认同。鸟死于飞翔,这是死亡的“光辉”,还是“光辉”的死亡?生命的“光辉”有时那么耀眼,有时又那么微弱。人死如同灯灭,残酷的是有时一阵小风就可以将生命的“光辉”掐灭在油盏里。生命的“光辉”更多的时候是短暂的,虚假的,表面的,而“不明不白”的死则将这点“光辉”也抹去了。对于生命,这是何等残忍;而对于读者,这又是何等痛彻心扉!
第五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给雷平阳的授奖辞说:“雷平阳的诗歌是记忆的伤怀和大地的赞歌。他的写作旨趣,既有天空般的广袤,又像尘土一样卑微。他站在故乡经验的针尖上,怀想世界天真的童年,也领会个人生命的灿烂与悲情。他的语言粗砺、密实,细节庄重、锋利而富有痛感。”雷平阳曾说:“我希望能看见一种以乡愁为核心的诗歌,他具有秋风与月亮的品质。为了能自由地靠近这种指向尽可能简单的艺术,我很乐意成为一个茧人,缩身于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