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着风的方向, 更适合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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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路漫漫,烟雨朦胧。门口小巷,那个手持青花伞的孩童早已长大。我站在窗前,望着窗外三三两两散发着青春气息的学生们,不禁想起了曾经这样虔诚地为复旦長途跋涉的日子。
  我从初中开始就一直在读《中学生博览》,那时年少不知天高地厚,却被书中的复旦大学深深地吸引。“日月光华,旦复旦兮”,从那以后,复旦就真的在我心中长出了萌芽。
  我来自教育并不发达的小镇子。中考的时候,是靠定向名额上高中。一中的定向名额有8个,我悄悄地立下誓言,要想去复旦,一定要先去一中。然而理科的意外失利让我直接从稳坐年级前三直接掉到了年级第八。与第九名仅仅只差了一分!如此戏剧性的结果令我哭笑不得。尽管没有考好,但最终我还是如愿以偿地进了一中。
  可能是自己一直以来太过顺风顺水,在收到一中通知书的那个时刻,我仿佛真的看见复旦大学在迎面朝我走来。然而进班的排名却犹如当头一棒,将我的骄傲打得无所遁形。全班倒数第一的中考成绩简直是在赤裸裸地嘲笑着我的狂妄自大。
  开学第一天,班主任让我们上台做自我介绍。我根本不记得那天我到底说了什么,只记得全班同学都说完了才终于轮到我。我畏畏缩缩地走上讲台,觉得台下同学叽叽喳喳的话语好像都在议论我,将我的窘迫不安映照得无地自容。
  “嘿,你看,这就是我们班乡下来的倒数第一。”
  我最终也没能大大方方地向同学们介绍我自己。“乡巴佬”“倒数第一”的称号几乎磨灭了我所有的自尊。在班里也没有人注意过我的存在。孤单又枯燥的感觉,在时间里迅速发酵,整个高一,我都是这样浑浑噩噩度过的,我几乎忘记了自己信誓旦旦的梦想。
  再一次看见《中学生博览》已是半年之后。在同桌的桌子上。再次翻开,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里面的故事还是那么热血,我忽然心头一酸:我已经快弄丢自己了。
  丢了梦想,丢了复旦,丢了希望。
  我一篇一篇地读完里面的故事,看着书中那些少年们为梦想拼搏的样子,内心很愧疚。我从小到大的梦想呢,就真的只让它成为泡影吗?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也有梦想啊!那个曾经叫嚣着非复旦不可的少年,怎么能就此停下脚步?
  没有理由再放弃,没有时间再偷懒!我心潮澎湃,动力十足,决定放手一搏。
  我买下了我所有缺席的《中学生博览》,摆在了我书桌的正前方,每当自己又想放纵不想学习时就拿起杂志看一篇,然后强迫自己去做题。我小心翼翼地将任何有关复旦的文字剪下来,放进了日记本中。我已经不再将它每天挂在嘴上,而是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心中,虔诚地朝着它一步步前进。
  高一上学期我落下的功课太多,学理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再加上数学的折磨,我顺从内心的选择学了文科。我们学校是一所重理轻文的学校,当时我们班50人,只有8个人学文,也曾在分科的时候遭受过无数的白眼与嘲讽。
  “讲真的,学文的也真的只有你们这种考不及格的才去学。”
  我淡然地笑了笑,忽然觉得自己没那么在乎他人的看法了。根本无需多言,把自己选的路走得漂亮,才是对那些嘲讽最大的反击。
  一想开,心里顿时觉得轻松多了,也可以审视自己这接下来一年多的学习计划了。由于高一的课程已经落下太多,导致我多次的排名一直上不去。文综和数学成了拖分的大油瓶,复旦更是成了天方夜谭。为了早点儿迎头赶上,我开启了近乎疯狂的学习模式,早上忍着困意提前半个小时爬起来背单词,一边往嘴里塞饭团一边默读着之乎者也;吃饭、睡觉、上厕所都是跑着去的;没有时间再去松懈,学习任务非常繁重,没有哪天是凌晨1点之前睡的。只有在中午,我才能抽出一些时间,小憩一会儿,然后起来接着做题。
  在学习的过程中,我也逐渐发现了自己的问题。之前买了大量的资料,一直盲目刷题,却好几次错在了同一个地方。后来我加强了对错题的重视,在整理错题的过程中查找所涉及到的知识点,再记在旁边巩固记忆。与此同时,我十分注重在课堂上听讲的效率,跟上老师的节奏,以免漏掉任何一个考点。
  为了能有一个更安静的学习环境,我在周末把寝室的桌子搬到了六楼,那里有一个房间的门锁是坏的,常年开着,屋里落了很多灰尘。在无数个夜晚,我坐在这间屋子的窗前,安静地刷着一道又一道数学题,背着一个又一个知识点。你能想象那种画面吗?周围是大片大片的黑夜与孤寂,一盏昏暗的灯光照亮着追梦者前行的道路。每当疲惫时,就打开窗户,看着万家灯火,想象着自己以后在复旦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虽然疲惫,但比起刚进高中时那种整天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感觉要好太多。
  就这样一步步前进,高三上学期结束,我已经能够在年级前十占有一席之地。大家都惊叹于我的进步,可我只是淡然地笑笑,我知道,我现在的成绩与复旦录取分数线还差太多。这个分数线犹如一座大山压在我的身上,使我常常透不过气来。
  你见过凌晨4点的小镇吗?我见过。
  整个寒假,为了提高成绩,我常常在凌晨4点起床,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好,摊开书本,一遍一遍地背诵着文综那冗长的知识点,订正着满是红色笔记的错题。这样努力的结果在开学后便得到了体现,年级第二的好成绩着实让人喜出望外。我似乎看见自己离复旦又近了一步。
  站在一年一度的百日誓师大会上时,我的内心汹涌澎湃,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喊出誓词,喊出复旦。想起自己在一遍一遍搜索复旦官网时内心的期待,想起了熬过的无数日日夜夜,我不禁红了眼眶……
  高考如约而至,又在成绩出来的那一刻悄然落幕。650分的成绩已经足够让我在复旦选择一个心仪的专业。我在拿到通知书的那一刻,重新爬上了寝室的六楼,透过那扇破旧的木板门,我仿佛看见了当初那个不肯服输的少年忍着疲倦,在寂寥的灯光中一遍又一遍地刷着万恶的数学题。
  励志的故事千篇一律,却终究逃不开努力。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那些金榜题名的状元,在光芒闪耀之前,也是和你我一样平凡的人。他们之所以成功,是因为他们在努力的过程中,比一般人更执着,走得更长久。
  编辑/张春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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