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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晓羚在舞台上的扮相挺拔秀丽，表演端庄稳重，演唱幽咽婉转，在程派唱腔上有较深厚的艺术造诣。而生活中，她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川妹子”，活得率性真挚、自在洒脱。在她看来，艺术和生活道路上的所有苦与累都不值一提，做让自己开心快乐的事，哪怕过程很艰辛也值得。
段晓羚，四川攀枝花人。现为山东省京剧院国家一级演员，工青衣，宗程派，师从著名京剧艺术教育家孟宪容先生。1991年应文化部的邀请晋京到中南海演出《锁麟囊》，为第六届CCTV全国青京赛荧屏奖、全国青年团队新剧目比赛优秀表演奖得主。
Q&A
Q=《爱尚生活》A=段晓羚
艺术之路：“颇富戏剧色彩”
Q：你是如何走上京剧艺术之路的？有家人的影响吗？
A：我从小喜欢唱歌跳舞，但并不是梨园世家出身。要问我如何走上的京剧艺术之路，应该说颇富戏剧色彩吧！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正在上文化课，突然有几位老师进来看着同学们，随后我们几个被点名的同学就去了办公室，并被告知他们是天津艺校来招生的。招生的老师让我们简单地唱了唱歌，做了几个动作，后来就通知了我们参加考试的时间和地点。那个时候父母工作都很忙，是姐姐一路陪着我去参加一次又一次的考试。
初试时，老师说我的嗓音天赋不错，但后来集训时嗓子莫名地就哑了。在此期间，我用尽了所有能治疗的手段和理疗方法，一直到最后的复试嗓子也没能恢复过来，学校的老师们开始对是否录取我产生犹豫，意见不统一。最后，他们决定招收我为试读生，让我先去试读半年，如果不行再退回。当时有四十一名考生被录取，我是最后一名。就这样我离开了父母家人，离开了从未离开过的家乡，开始了我的京剧艺术求学之路。
Q：刚入行时，对你启蒙最大的导师是谁？有没有什么值得回味和分享的故事？
A：对我启蒙和人生改变最大的人是我的恩师——曾被誉为京剧“旦角之母”的全国著名京剧艺术教育家、全国京剧艺术终身成就奖获得者孟宪荣先生。
记得刚进校时被分配在师傅的课堂，那时的我对京剧的概念完全是空白，更不要谈及对京剧的喜好。因为声音一度嘶哑，我无法正常上课，只能练气息和听其他同学发声训练。因为不懂京剧，在上课过程中我总是爱走神、抓耳挠腮，于是老师就用绳子把我的胳膊捆绑起来坐在那。可我还是听不进去，呵欠连天，这倒好，老师就找来了筷子，把它们削短了支撑在我的下巴上，一低头我准挨扎，这样再也不敢犯困了。
就这样，我被“强制性”地训练和灌输京剧知识，加上气息和发声的持续训练，没想到半年下来，我的嗓子开始逐渐恢复并能开始唱念。老师认为我有潜力可挖，于是我真正地开始了京剧艺术之路了！
Q：结缘“程派”前，你曾师从不同门派的名家吗，在此过程中有何探索？
A：我的启蒙门派是梅派戏“苏三起解”。三年级的时候，我正式改的程派，但也一直同时学习两个派别。
初入梅派戏时，我跟随张派名家张芝兰老师和花旦名家刘韵桐先生学习。为了拓宽我们的戏路，一开始是什么都要学习的，甚至武旦的戏也要接触，这便于以后为自己进行行当的定位打基础。至于有何探索，谈不上，那时还小，一切都要老师来引领你、给你方向，给你指导和帮助。
改程派是因为老师发现我的嗓音很宽厚，唱梅派并没有把我的嗓音潜质完全发挥出来，所以我相对更适合往程派方向学习和发展。为此，在改程派的过程中，班里和学校还有了一些分歧。过去学戏是没有同时报两个门派的，学校和班里认为我唱梅派很好，不该再去改程派，而老师坚持要尝试一下让我通过科学的发声方法训练学习程派，把我的潜力挖掘出来。那时我遇到的阻力很大，还好校长马超同意了老师的这个想法，但要让我先学一折程派戏，彩排完再彩一出梅派戏来比较。后来，学校还组织了老师和领导来看我的彩排，没想到我顺利地通过了测试！如此看来，掌握科学的发声方法是多么的重要。不然，在学校我是不可能报两个门派的，这也打破了一个学生兼学两派的空白。
Q：你第一次以“主角”身份登台是什么时候？给我们讲讲那天的经历。
A：人生的第一次以“主演”身份登台应该是在1985年。那是在天津的长城剧院，我演的是梅派戏《玉堂春》。
记得第一次上台，刚出场站在舞台九龙口亮相时，我的腿不自觉地就打起哆嗦来了，手上的链子也当当地响着，声音也有些不能控制地颤抖。慢慢进入状态后，这些紧张情绪就都忘了。观众还是很爱护我们演员的，不断给我们掌声鼓励。当我第一次听到观众给我的掌声时，感觉真的很幸福，于是唱得更卖力了，那种感觉真好！谢幕时好多观众不走，到舞台前与我握手、合影。甚至要离开剧院时，还有观众等着看我，好奇这是老师演的还是学生演的。不断有观众发问，老师则牵着我的手离开了剧场。我人生的第一次登台经历，真的难以忘怀！
Q：入行这二十多年来，你遭遇过什么挫折或瓶颈么？你是如何克服的？
A：挫折是肯定有的。坎坷艰难的存在，也是我人生的成长！我觉得还是要调整好心态，在艺术上用更多时间精力找出自己不足的地方，看到别人的长处，知道如何弥补自己的不足。其实，我也很依赖我的老师，她不仅教我如何学好戏，也同时教我如何做好人。所以，当我遇到困难或挫折时，都会求助于老师，让她给我意见，多年来亦如此。我们不仅是师生关系，也是忘年交吧。
Q：站在舞台上，觉得自己最光辉荣耀的那一刻是什么时候？
A：最光辉荣耀的那一刻，其实就是完成好你的人物表演的时刻。因为你对人物的塑造会循序渐进地把观众带到那种意境中，和你一起去体会情绪的变化。那种感觉很好，也很值得回味，它比一切都来得真实、实在！一个演员在舞台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听到观众的掌声和对你的认可。有句老话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舞台上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脚步、每一个动作，甚至唱、念、做、舞，都需要你在台下付出太多的汗水、伤痛和努力才能呈现给观众。当你赢得了观众的认可和拥护时，那一刻你会觉得很幸福，再苦再累也愿意为京剧奉献终生！ 表演追求：“演员与观众共同完成角色”
Q：有人将程派京剧艺术形容为“一幅工笔画，细细勾描，线条繁多”，特别是在忧愁、伤感或失落的时候，听听程派的演唱，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你认为程派的艺术精髓是什么？
A：程派唱腔最能体现年轻女性忧愁、悲伤、挫折的内心世界。它的唱腔优美，跌宕起伏、如泣如诉，令人回肠荡气，美不可言。程先生在艺术创作上勇于革新创造，舞台表演唱腔讲究音韵，注重四声，并根据自己独有的嗓音特点创造出了一种幽雅婉转、若断若续的唱腔风格，形成独有的特点。他创作的角色典雅娴静，恰如霜天白菊，有一种清峻之美。程派艺术在表演上无论眼神、身段、步法、指法、水袖、剑术等方面也都有一系列与众不同的特点。
Q：目前，你最满意的是自己的哪部作品？代表作是哪部？
A：我的代表作是藏族神话京剧《雪宝公主》、新编现代京剧《铁道游击队》。传统戏里我较为满意的是《春闺梦》《锁麟囊》《六月雪》《贺后骂殿》《三击掌》。
Q：你更喜欢自己扮演的哪个角色？
A：我比较喜欢《锁麟囊》里的薛湘灵、《春闺梦》里的张氏、《铁道游击队》里的方林嫂这样的角色。薛湘灵是个骄且娇、心地非常善良、有着菩萨心肠的大家闺秀。在这个戏里，她由大家闺秀变成少妇，因发大水落难沦落到当看小孩的老妈子，最后再到团圆，人物内心的情绪变化很大，唱念繁重，对演员来说是个挑战。我喜欢这个人物是因为她不管在什么样的境遇里骨子里总透着那份善良和娇小姐的气质，她也是当今社会值得宣扬的人物。
张氏这个角色应该说是个悲剧人物：新婚三日，丈夫被抓去打仗，对丈夫日思夜想成梦。这个戏更多体现的是梦境里她和丈夫的恩爱、缠绵和分离时内心的痛苦。借用了很多昆曲的表演，这个戏里用了很多圆场、水袖表演，几乎是边唱边舞，可以说是唱、念、做、舞并重。我很喜欢这出戏，它也考验一个演员的功力。
方林嫂这个人物，和前两个人物截然不同，前两个体现的是传统女性的美，方林嫂应该说是个现代戏里敢爱敢恨的刚烈女子。在当时的背景下，她对刘洪的爱，时而奔放，时而含蓄羞涩。在敌人面前为了保护刘洪，她表现出一种不畏惧、不怕死的气概。用现在的话讲，她是个为了爱可以献出生命的女汉子。
Q：你有收徒弟或者自己开办艺术班的打算吗？如何看待国粹的传承问题？
A：国粹的传承？我想首先要继承好，在继承的基础上再谈如何创新。有了自己的风格之后，再来谈传承吧。收徒弟亦如此。至于开办艺术班，我想过，但还没有实施。
Q：你如何看待现在的戏剧市场？票价越来越高，票友越来越少，戏剧艺术会走入曲高和寡的困境吗？
A：现在的市场需要演员和观众一起来努力繁荣。从艺术上讲，演员首先要拿出质量过硬的艺术作品。将作品呈现给观众时，能够带给观众艺术享受，把观众吸引到你塑造的人物中去，和你一起喜怒哀乐。观众和演员台上台下互动起来，共同来完成一场艺术表演，相信这样的演出是很精彩的。至于票价，我想，只要合适，观众是能接受的。当然，演员付出的艰辛和努力是观众所看不到的，台上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个眼神都是要在幕后练上百遍、千遍才能上舞台的。所以，还是希望观众能尊重演员们的付出和努力。
生活态度：“做让自己快乐的事”
Q：如何评价自己的性格？你觉得京剧表演对你的性格和人格塑造有影响吗？
A：我的性格相对较为外向，属于典型的川妹子的性格。人嘛，都有两面性，我也不例外。京剧表演对我的性格和人格塑造有着一定的影响，因为剧中的人物时而张扬，时而含蓄，塑造好一个剧中的人物，和你平时的积累有着直接联系。毕竟艺术来源于生活，舞台艺术是生活的夸大，学会多去观察身边的人和事才能演绎好每个角色。京剧舞台上的很多故事都可以和现代联系起来，议古论今。对于我来讲，从小老师就教育我要学会多去观察身边的点点滴滴，这对我的人物创造是有帮助的。
Q：你现在是在山东安家了吗？从四川到山东，这其中经历了什么？
A：是的。当初作为人才引进来到山东，对山东的一切都不了解，刚来时很想家，虽忙但很孤独，亲人朋友都在四川，所以没事就在练功房待着。我是一个完完全全四川人的性格，用了近两三年来习惯生活。特别是饮食，到现在还是觉得不太习惯，也觉得山东的气候相对四川干燥一些。我会时常想念父母和家人、朋友，但还好，来到这里通过京剧结识了很多朋友，他们也给了我很多的帮助和支持。山东人的性格里有着和我们四川人相同的地方，非常耿直、豪爽。
Q：你有什么爱好吗？闲暇时光都是如何度过的？
A：应该说爱好有不少吧。喜欢听音乐、看书，喜欢和朋友一起喝茶、聊天，喜欢旅游、游泳等，闲暇时间还喜欢去郊外走走。
Q：演员通常都会十分重视自己的形象。你有没有自己美容、护肤或穿衣的独门秘笈？
A：有可能的话尽量每天做面膜吧。因为舞台上的我们经常要化妆，所以生活中比较喜欢素颜，让皮肤也透透气。穿衣嘛，我较喜欢休闲、中性点的服饰。中性的服饰，在很多场合都可以选择，也适合我。
Q：人生最大的梦想是什么？现在实现了吗？
A：做让自己开心快乐的事，哪怕过程很艰辛也值得。结果不重要，过程才是你经历的全部。
Q：最近在排什么戏？未来有何打算？
A：刚排完《陈三两》。未来会有些想法吧，但还不到时候。
段晓羚，四川攀枝花人。现为山东省京剧院国家一级演员，工青衣，宗程派，师从著名京剧艺术教育家孟宪容先生。1991年应文化部的邀请晋京到中南海演出《锁麟囊》，为第六届CCTV全国青京赛荧屏奖、全国青年团队新剧目比赛优秀表演奖得主。
Q&A
Q=《爱尚生活》A=段晓羚
艺术之路：“颇富戏剧色彩”
Q：你是如何走上京剧艺术之路的？有家人的影响吗？
A：我从小喜欢唱歌跳舞，但并不是梨园世家出身。要问我如何走上的京剧艺术之路，应该说颇富戏剧色彩吧！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正在上文化课，突然有几位老师进来看着同学们，随后我们几个被点名的同学就去了办公室，并被告知他们是天津艺校来招生的。招生的老师让我们简单地唱了唱歌，做了几个动作，后来就通知了我们参加考试的时间和地点。那个时候父母工作都很忙，是姐姐一路陪着我去参加一次又一次的考试。
初试时，老师说我的嗓音天赋不错，但后来集训时嗓子莫名地就哑了。在此期间，我用尽了所有能治疗的手段和理疗方法，一直到最后的复试嗓子也没能恢复过来，学校的老师们开始对是否录取我产生犹豫，意见不统一。最后，他们决定招收我为试读生，让我先去试读半年，如果不行再退回。当时有四十一名考生被录取，我是最后一名。就这样我离开了父母家人，离开了从未离开过的家乡，开始了我的京剧艺术求学之路。
Q：刚入行时，对你启蒙最大的导师是谁？有没有什么值得回味和分享的故事？
A：对我启蒙和人生改变最大的人是我的恩师——曾被誉为京剧“旦角之母”的全国著名京剧艺术教育家、全国京剧艺术终身成就奖获得者孟宪荣先生。
记得刚进校时被分配在师傅的课堂，那时的我对京剧的概念完全是空白，更不要谈及对京剧的喜好。因为声音一度嘶哑，我无法正常上课，只能练气息和听其他同学发声训练。因为不懂京剧，在上课过程中我总是爱走神、抓耳挠腮，于是老师就用绳子把我的胳膊捆绑起来坐在那。可我还是听不进去，呵欠连天，这倒好，老师就找来了筷子，把它们削短了支撑在我的下巴上，一低头我准挨扎，这样再也不敢犯困了。
就这样，我被“强制性”地训练和灌输京剧知识，加上气息和发声的持续训练，没想到半年下来，我的嗓子开始逐渐恢复并能开始唱念。老师认为我有潜力可挖，于是我真正地开始了京剧艺术之路了！
Q：结缘“程派”前，你曾师从不同门派的名家吗，在此过程中有何探索？
A：我的启蒙门派是梅派戏“苏三起解”。三年级的时候，我正式改的程派，但也一直同时学习两个派别。
初入梅派戏时，我跟随张派名家张芝兰老师和花旦名家刘韵桐先生学习。为了拓宽我们的戏路，一开始是什么都要学习的，甚至武旦的戏也要接触，这便于以后为自己进行行当的定位打基础。至于有何探索，谈不上，那时还小，一切都要老师来引领你、给你方向，给你指导和帮助。
改程派是因为老师发现我的嗓音很宽厚，唱梅派并没有把我的嗓音潜质完全发挥出来，所以我相对更适合往程派方向学习和发展。为此，在改程派的过程中，班里和学校还有了一些分歧。过去学戏是没有同时报两个门派的，学校和班里认为我唱梅派很好，不该再去改程派，而老师坚持要尝试一下让我通过科学的发声方法训练学习程派，把我的潜力挖掘出来。那时我遇到的阻力很大，还好校长马超同意了老师的这个想法，但要让我先学一折程派戏，彩排完再彩一出梅派戏来比较。后来，学校还组织了老师和领导来看我的彩排，没想到我顺利地通过了测试！如此看来，掌握科学的发声方法是多么的重要。不然，在学校我是不可能报两个门派的，这也打破了一个学生兼学两派的空白。
Q：你第一次以“主角”身份登台是什么时候？给我们讲讲那天的经历。
A：人生的第一次以“主演”身份登台应该是在1985年。那是在天津的长城剧院，我演的是梅派戏《玉堂春》。
记得第一次上台，刚出场站在舞台九龙口亮相时，我的腿不自觉地就打起哆嗦来了，手上的链子也当当地响着，声音也有些不能控制地颤抖。慢慢进入状态后，这些紧张情绪就都忘了。观众还是很爱护我们演员的，不断给我们掌声鼓励。当我第一次听到观众给我的掌声时，感觉真的很幸福，于是唱得更卖力了，那种感觉真好！谢幕时好多观众不走，到舞台前与我握手、合影。甚至要离开剧院时，还有观众等着看我，好奇这是老师演的还是学生演的。不断有观众发问，老师则牵着我的手离开了剧场。我人生的第一次登台经历，真的难以忘怀！
Q：入行这二十多年来，你遭遇过什么挫折或瓶颈么？你是如何克服的？
A：挫折是肯定有的。坎坷艰难的存在，也是我人生的成长！我觉得还是要调整好心态，在艺术上用更多时间精力找出自己不足的地方，看到别人的长处，知道如何弥补自己的不足。其实，我也很依赖我的老师，她不仅教我如何学好戏，也同时教我如何做好人。所以，当我遇到困难或挫折时，都会求助于老师，让她给我意见，多年来亦如此。我们不仅是师生关系，也是忘年交吧。
Q：站在舞台上，觉得自己最光辉荣耀的那一刻是什么时候？
A：最光辉荣耀的那一刻，其实就是完成好你的人物表演的时刻。因为你对人物的塑造会循序渐进地把观众带到那种意境中，和你一起去体会情绪的变化。那种感觉很好，也很值得回味，它比一切都来得真实、实在！一个演员在舞台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听到观众的掌声和对你的认可。有句老话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舞台上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脚步、每一个动作，甚至唱、念、做、舞，都需要你在台下付出太多的汗水、伤痛和努力才能呈现给观众。当你赢得了观众的认可和拥护时，那一刻你会觉得很幸福，再苦再累也愿意为京剧奉献终生！ 表演追求：“演员与观众共同完成角色”
Q：有人将程派京剧艺术形容为“一幅工笔画，细细勾描，线条繁多”，特别是在忧愁、伤感或失落的时候，听听程派的演唱，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你认为程派的艺术精髓是什么？
A：程派唱腔最能体现年轻女性忧愁、悲伤、挫折的内心世界。它的唱腔优美，跌宕起伏、如泣如诉，令人回肠荡气，美不可言。程先生在艺术创作上勇于革新创造，舞台表演唱腔讲究音韵，注重四声，并根据自己独有的嗓音特点创造出了一种幽雅婉转、若断若续的唱腔风格，形成独有的特点。他创作的角色典雅娴静，恰如霜天白菊，有一种清峻之美。程派艺术在表演上无论眼神、身段、步法、指法、水袖、剑术等方面也都有一系列与众不同的特点。
Q：目前，你最满意的是自己的哪部作品？代表作是哪部？
A：我的代表作是藏族神话京剧《雪宝公主》、新编现代京剧《铁道游击队》。传统戏里我较为满意的是《春闺梦》《锁麟囊》《六月雪》《贺后骂殿》《三击掌》。
Q：你更喜欢自己扮演的哪个角色？
A：我比较喜欢《锁麟囊》里的薛湘灵、《春闺梦》里的张氏、《铁道游击队》里的方林嫂这样的角色。薛湘灵是个骄且娇、心地非常善良、有着菩萨心肠的大家闺秀。在这个戏里，她由大家闺秀变成少妇，因发大水落难沦落到当看小孩的老妈子，最后再到团圆，人物内心的情绪变化很大，唱念繁重，对演员来说是个挑战。我喜欢这个人物是因为她不管在什么样的境遇里骨子里总透着那份善良和娇小姐的气质，她也是当今社会值得宣扬的人物。
张氏这个角色应该说是个悲剧人物：新婚三日，丈夫被抓去打仗，对丈夫日思夜想成梦。这个戏更多体现的是梦境里她和丈夫的恩爱、缠绵和分离时内心的痛苦。借用了很多昆曲的表演，这个戏里用了很多圆场、水袖表演，几乎是边唱边舞，可以说是唱、念、做、舞并重。我很喜欢这出戏，它也考验一个演员的功力。
方林嫂这个人物，和前两个人物截然不同，前两个体现的是传统女性的美，方林嫂应该说是个现代戏里敢爱敢恨的刚烈女子。在当时的背景下，她对刘洪的爱，时而奔放，时而含蓄羞涩。在敌人面前为了保护刘洪，她表现出一种不畏惧、不怕死的气概。用现在的话讲，她是个为了爱可以献出生命的女汉子。
Q：你有收徒弟或者自己开办艺术班的打算吗？如何看待国粹的传承问题？
A：国粹的传承？我想首先要继承好，在继承的基础上再谈如何创新。有了自己的风格之后，再来谈传承吧。收徒弟亦如此。至于开办艺术班，我想过，但还没有实施。
Q：你如何看待现在的戏剧市场？票价越来越高，票友越来越少，戏剧艺术会走入曲高和寡的困境吗？
A：现在的市场需要演员和观众一起来努力繁荣。从艺术上讲，演员首先要拿出质量过硬的艺术作品。将作品呈现给观众时，能够带给观众艺术享受，把观众吸引到你塑造的人物中去，和你一起喜怒哀乐。观众和演员台上台下互动起来，共同来完成一场艺术表演，相信这样的演出是很精彩的。至于票价，我想，只要合适，观众是能接受的。当然，演员付出的艰辛和努力是观众所看不到的，台上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个眼神都是要在幕后练上百遍、千遍才能上舞台的。所以，还是希望观众能尊重演员们的付出和努力。
生活态度：“做让自己快乐的事”
Q：如何评价自己的性格？你觉得京剧表演对你的性格和人格塑造有影响吗？
A：我的性格相对较为外向，属于典型的川妹子的性格。人嘛，都有两面性，我也不例外。京剧表演对我的性格和人格塑造有着一定的影响，因为剧中的人物时而张扬，时而含蓄，塑造好一个剧中的人物，和你平时的积累有着直接联系。毕竟艺术来源于生活，舞台艺术是生活的夸大，学会多去观察身边的人和事才能演绎好每个角色。京剧舞台上的很多故事都可以和现代联系起来，议古论今。对于我来讲，从小老师就教育我要学会多去观察身边的点点滴滴，这对我的人物创造是有帮助的。
Q：你现在是在山东安家了吗？从四川到山东，这其中经历了什么？
A：是的。当初作为人才引进来到山东，对山东的一切都不了解，刚来时很想家，虽忙但很孤独，亲人朋友都在四川，所以没事就在练功房待着。我是一个完完全全四川人的性格，用了近两三年来习惯生活。特别是饮食，到现在还是觉得不太习惯，也觉得山东的气候相对四川干燥一些。我会时常想念父母和家人、朋友，但还好，来到这里通过京剧结识了很多朋友，他们也给了我很多的帮助和支持。山东人的性格里有着和我们四川人相同的地方，非常耿直、豪爽。
Q：你有什么爱好吗？闲暇时光都是如何度过的？
A：应该说爱好有不少吧。喜欢听音乐、看书，喜欢和朋友一起喝茶、聊天，喜欢旅游、游泳等，闲暇时间还喜欢去郊外走走。
Q：演员通常都会十分重视自己的形象。你有没有自己美容、护肤或穿衣的独门秘笈？
A：有可能的话尽量每天做面膜吧。因为舞台上的我们经常要化妆，所以生活中比较喜欢素颜，让皮肤也透透气。穿衣嘛，我较喜欢休闲、中性点的服饰。中性的服饰，在很多场合都可以选择，也适合我。
Q：人生最大的梦想是什么？现在实现了吗？
A：做让自己开心快乐的事，哪怕过程很艰辛也值得。结果不重要，过程才是你经历的全部。
Q：最近在排什么戏？未来有何打算？
A：刚排完《陈三两》。未来会有些想法吧，但还不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