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逆行

来源 :文苑·经典美文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GPSCMP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一条墨迹斑斑的大江,从天边来,到天边去。
  
  岸是白色,水是黑色;岸是绿色,水是黑色;岸是金色,水是黑色;它一路走,一路用自己碾磨的墨汁,写着墨迹斑斑的历史。
  它的父亲是灰色的山岩,它的母亲是褐色的泥土;灰与褐调成了黑色。它从上游峻峭的石砬子下来。
  它的父亲是高高天上金黄的太阳,它的母亲是茫茫旷野上蓝莹莹的冰雪。太阳拥抱了冰雪,橙与蓝生成了黄色。它从上游坦荡的雪原上来。
  它的父亲是猎人红红的篝火,它的母亲是山谷中绿色的帐篷。篝火照亮山谷的时候,人们发现了它。它从上游密密的森林中来。
  它撞开石砬子、穿越雪原、绕过森林——它自由自在地兜着圈子。在江叉里留下一个个迷人的崴子与小岛。几千年几百年来它以这弯弯曲曲的江道显示自己的风采,得到过多少夸赞和誉美。
  如今若是有人坐船从那灌木葳蕤的江湾里西行,望望天,望望水,便迷惑起来——太阳怎么落到身后了?这是往哪儿?
  它便咯咯地乐,咬牙切齿地乐——记住了这是条无可奈何的回头路。你必须走主航道,小岛在主航道两侧;你不想同太阳捉迷藏,就白白地将那小岛拱手相让了。
  除了那时常迷失方向的太阳,还有那些釘在它身上红红白白的浮标,还有巡逻艇、瞭望塔……总使它感觉到被肢解、被分割的耻辱。都说水是无法切分的,可它就摆脱不了那种被剖开后,又拼接起来的羞愧。好像它是一双鞋、一副手套,走同一条路、为同一个人,似乎是一个整体,却明明又貌合神离。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汲取它的江水灌溉土地的人,那些造了船让它推着走的人,那些隔江相望嬉戏游泳的人,变得这样互相仇恨?它总为这仇恨觉得隐隐的不安——因为他们似乎因争夺它而仇恨,仇恨中又似乎对它爱得越发痴迷,把它爱成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孤独寂寞的江,一条没有电站大坝江桥水运的无能的江,一条连太阳都经常站错位置的混混沌沌的江。
  它好悲哀。
  于是它常常闭上眼睛。它的眼前黑黑,人们看它也黑黑。
  于是它常常沉默,缩在它的冰雪母亲怀里,戴上它儿时的小白帽静静怀想,怀想那个没有巡逻艇的远古年代和父亲的石砬子。
  它实在憋闷得太久时,便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叫,粗鲁地将母亲白色的庇护砸得粉碎。它承受不了自己的愤怒,便露出尖尖的牙齿咬噬江岸,将自己撕成冰雹和雪片,炸裂成巨大的冰排——那冰块在阳光下竟也透明得发黑,如凝结的血液,缓缓东移。
  每年春天,它总要这样爆炸一次、毁灭一次,复生一次。
  它墨迹斑斑地写下自己的欢愉和痛楚,从天边来,到天边去。
  黑龙江。
  用达斡儿话或满语,可以将这条大江的名字译为平安的江。那江水几千年几万年安分守己地流淌,江中既无礁石险滩也无急流漩涡。虽说是本国疆土上最冷最北的江,但在这条江上行船,极少有什么风险。从黑河——漠河逆流而上,只需在两岸恬淡的原野风光中打打扑克、唠唠嗑,开饭时如有江里的大鲤子和鳇鱼,便是口福。再在马达的催眠声中甜美地睡上一觉,如此重复四个昼夜,大江就到了源头。
  要去源头的洛古河,水路全程一千余公里。
  夜气弥漫,白色的双体客船轻盈地顶水起航。风却顺,托舟举手之劳、不费吹灰之力。唯恐风顺得天一亮就到了终点,心里巴望出点什么事才好。晚风黑得神秘,罩住两岸的旷野村镇,让人觉得似在遥远又深不可测的黑海中航行。只有大江,蜕去了白昼的玄衫,在远天闪烁的星群和忽明忽暗的航标灯辉映下,江面亮晃晃地铺上一层银箔。
  忽然船底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那巨响来得特别,船的四壁似遭到无数锋利的石块袭击,又似有粗重的金属互相敲击。马达发出绝望的颤抖,舱壁的灯摇摇欲坠。船身似乎就要断裂,却还竟然跌跌撞撞地挣扎,有什么巨大的力量将它死死拽住,它哼哼着,呻吟着,终于不动了。
  有水手们急促的脚步声上上下下地冲上甲板,有喊声、吼声,忙而不乱。有人说,是船搁浅。
  只见那船身几乎已横了过来,将船头对着江岸、微微喘息着,似要摆脱江底那双魔爪的纠缠,却无济于事。船头灯雪亮的光柱射出去老远,大江在黑暗中显得更白。
  今年水瘦。
  没事。江底除了泥就是石头子儿,没啥玩意儿,船坏不了。
  照这情形往上走,浅滩可不老少。
  有乘客三三两两在船舷上议论,声音从浓黑的夜雾中钻过来。马达已无可奈何地熄火,整条船停止了呼吸,奄奄一息地瘫软虚浮。江上静寂,唯有船灯亮着,照见洪荒原野上茫无边际的黑暗,也照见自己的孤独。它似被世界抛弃的一条小船,在这渺无人迹的国土尽头,遭受着比沉船更为难耐的寂寞。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沉入了江底还是压根儿甩出了地球,也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去。它眼前明明有光亮,却被吞没在黑暗中;它身上明明有力气,却被困陷在淤泥中;它心中明明有勇气,却消耗在无谓的等待中。
  它过得了险滩,却过不了浅滩么?
  它过得了险滩,却过不了浅滩。也许就因为险滩太险,而浅滩又太浅了。
  它无声无息地钉在黑暗中,如同江心一块突起的礁石。
  竟然没有人抱怨,没有人责难。只有人悄悄地爬到驾驶台上去,想看看那个大鼻子船长如何趴在江图上一根接一根抽烟,听听那些摩拳擦掌的水手吵吵巴火。再后来连窗户也懒得趴了,只把信任交给那些满身机油的水手。客舱里,老爷子枕着自己的行李睡了,行李里有在黑河街里百货店买回的电饭锅和电动玩具,会让他做个好梦;妈妈搂着娃娃蜷在长椅上睡去了,娃娃的口水淌出一条小河……没有人抱怨、没有人责难。大江瘦了是因为它一向给得太多,船浅住了就是说大江累了,担不起这么多人的重量,要歇歇,歇足了,没准儿明天一早下场透雨,江水就会猛涨半尺……   人们很宽容,很谅解。他们习惯忍受飞来的灾祸,习惯于服从命运的安排。浅滩,就像人生、就像人这一辈子,真要顺顺当当、平平安安啥坎儿没有,还倒怪了,倒叫人心里不踏实。浅船说明船大,没听说小船浅住的,船也像人呐……
  夜深了,梦中隐隐听到长长的汽笛声,如同迷途的孩童委屈的呼叫,时断时续。又似有雄壮的呼应,从远方传来。隔了许久,船身猛地一震,只觉得人整个儿飘浮起来,悠悠地荡开去。马达轰然鸣响,国歌般庄严。绞盘的缆绳嘎嘎作响,从船头传至船尾。甲板上有粗哑的嗓子欢呼——它,复活了。披衣跑出去,天空什么时候蜕去了那层黑壳,银亮的蝉翼在冰凉的晨风中瑟瑟抖动。朦胧的薄雾中,只见一只小小的货船,从大船旁边摇摇晃晃驶开去。船体上一行白字依稀可辨:黑木拖315。
  汽笛又响了,是诚挚的敬礼。甲板上站满了人,朝看不见人影的小船挥手。
  是的,那是一只小船。小船不怕浅滩,小船通过了浅滩。小船把大船拽出了浅滩。
  它过得了险滩,却过不了浅滩么?
  是的,它过不了浅滩。它吃水1.4米而大江枯水期最浅处仅1.2米。浅滩承受不了它的重量、它的雄心、它的深度。它生来是要在大江里航行的,它在浅薄的河道里受挫。它让浅薄拦截了。它悲哀之至。
  然而谁都认为这是一条浩浩荡荡、满满登登的平安的江。如果不是江图上有着记载,谁也不会想到在那样深沉、雄浑的大江江床上,浅滩竟一个接一个排到源头……
  干旱的六月竟泄露了大江的隱秘。大江从此坦然真实。
  于是每到天黑尽,船便不再走。浅船总是在太阳下山以后,江上的夜气咕嘟嘟往上冒的时候。往江底抛下锚链,江是船的床榻。
  那座小山在薄淡的夕阳里,像只巨大的鸡冠,抖抖擞擞地耸立。鸡冠的边缘是悬崖,顶端一派黑森森的树林,蓬勃得走投无路。崖顶有一座小小的哨所,鸡眼似的瞪着。
  那小山在江对岸,远望很有一点江南山水的灵秀,同一路上憨厚笨拙的石砬子很有些相异。
  船泊在江边,伸出漆得锃亮的白色舷梯,半落在水里。不是浅船,满甲板的灯欢喜地亮着,照见四边水里的石子,五颜六色地放光。有人走下船去江里洗脸洗脚,江风湿寒,江水里倒藏住些太阳白天的亲吻,水竟微热,让人觉着大江的温暖与慈善。于是,对这不知名的小山,也充满好奇与好感。
  江边有一土坡,生着杂乱的灌木丛。坡顶是一块平坦浓密的原野。紫色的晚霞在地平线上烧出冉冉的荒火,模糊的草地上,星星点点散落着白色的小花,似初春尚未化尽的残雪,在黑暗中提醒着什么。
  弯腰采下那小花,是一朵白罂粟。遍地的白罂粟,一个白罂粟的世界。
  渐渐地,它沉入弥漫的夜幕。它开过,又谢了。谢了,又开过。它沉入黑暗,犹如从来没有过一般。
  没有人知道这个角落。它叫什么,它在哪里,它为什么存在,又为什么被一群陌生的过客冒犯,然后留在他们记忆中飘流到陌生的远方去。
  如果没有这偶然的夜泊,再也不会到这儿来,再也不会见到这自由又孤独的小花。
  终于没有能走到源头,那神秘的洛古河。
  也许一切本来就不会有尽头。当你发现白天与黑夜的循环往复在这里竟然失去了意义;白天与黑夜在这里竟然找不到终点和转折;白天与黑夜在这里是一个夏季的蜜月时,你会开始怀疑从浅滩爬到那再无法前行的开库康,又辗转汽车长途跋涉到这大江的最后一站,究竟是不是一个伟大的壮举;你会怀疑那个守候在大江边的北极村,究竟更像一块墓碑还是里程碑,矗立在人生的旅途上。你会怀疑继续溯水北上寻到大江之源的乱石滩,会不会是一种徒劳;怀疑……
  你到过这个地方,你便什么都可以怀疑。既然太阳不再遵照上帝的作息时间表按时起落升降,那么白天有谁可以证明,黑夜又有谁可以判断——在这大江上游一个奇特的村子,时间的运转如此随心所欲,何况想象的空间?
  那村庄极大。结实而密集的砖房、草房整整齐齐排列在一块宽绰的高地上。那土地之辽阔与肥沃,足够它每年接纳许许多多关里关外来的新人。于是那村庄的边界也就一年年膨胀和拓展开去,直到有了宽敞的街道、镶着五彩瓷砖的邮局和商店。若沿着村子中央那条松树夹道的土路往前走,可以一直走到江边。大江在高高的悬崖下拐了一个小弯,很有些环抱的依恋,情意绵绵地远去。
  江对岸是山,山上有被山火燎过的浅褐色的树林。
  江边是草地,有金光闪闪的黄罂粟花,花瓣纯金似的灼人。
  树林间正有一轮旺盛的太阳,朝气蓬勃地降落。这或许是北极村一天中最威严、最壮观的时刻——整个村庄都沐浴在一片灿烂的金色光芒之中,无比绚丽、无限辉煌。它这般气派这般傲慢也许是因为它根本不认为这一天将要结束,它仅仅只是躲在地平线下打个哈欠而已——
  果然黑夜来得懒洋洋,漫不经心。那夜色极薄极淡,似有似无,轻盈盈地飘来,似一阵蓬松的干土,让风吹得弥天旋转,灰蒙蒙白茫茫一片。夜色似乎就此到了极限,并不加深,好似舞台上的纱幕,若明若暗、若隐若现地透出村舍房顶的电视天线、透出瓜棚马圈、透出栅栏和窗台上的茉莉花……
  隐隐绰绰、热热闹闹又安安静静的皮影戏。
  还有人。
  人在视线的百米内走动,清晰可见人形。
  北极村,整个儿一首现代朦胧诗,却朦胧得如此淳朴、如此天然,朦胧得让人怀疑太阳是否曾经来过,让人怀疑太阳是否真去了。夜变得这么浅显、这么稀薄,不像是真的夜,夜被人剽窃了、涂改了;白天被人嘲弄了、欺侮了。夜好软弱、好无能、好虚伪——美丽的北极村。
  远方来的客人,揉着困倦的眼睛,在江边等候太阳归来,创造他们心中的不夜村。
  而家家户户北极村的村民,却在玻璃窗上挡上厚厚的窗帘。天亮天黑,照睡不误。他们谢绝了太阳额外的馈赠,他们把阳光还给黑土地。
  看来什么都可以怀疑,却不可以怀疑人需要黑夜。需要黑夜保管秘密、需要黑夜慰藉灵魂、需要黑夜休养生息。
  白夜?
  黑龙江!
其他文献
有些食物虽然营养价值很高,但由于老年人消化功能的衰退,多吃往往对身体造成危害,以下4种食物老年人不宜多吃。  银耳:银耳营养丰富,还有补肾、润肺、生津等功效,颇受老年人喜爱,但在临床上,因食用银耳不当而发生肠梗阻的老年人也比较常见。这是因为老年人消化功能较差,银耳又不太好消化,如果一次食用过多或连续多餐食用,则会引起肠梗阻,表现为腹部阵发性绞痛、恶心、呕吐、腹胀、便秘、肛门停止排气等,有些病情严重
刀工是操作者根据烹调和食用的要求,运用各种刀法将原料加工成一定形态的操作过程。它的处理好坏,对菜肴制成后的色、香、味、形等方面都起着重要作用。下面是作者根据实际操作体会和总结前辈大师们的经验,对一些常用原料在刀工处理时的应用作一些介绍,以供热爱烹调的朋友参考:    1.内片氽涮薄 爆炒肉片厚  氽、涮是用水来传热,加热温度较低,在100 ℃左右,操作时,不需要翻勺,即涮即食,菜肴质量突出鲜嫩特色
见证·姐姐的文学梦  “我是一个古怪的女孩,从小被目为天才,除了发展我的天才外别无生存的目标。”  姐姐在《天才梦》里的这句话,十分抽象,但也十分贴切。在她发展天才梦的过程中,我母亲与我父亲的角色是推动者,我姑姑的角色则是照顾者。这三个人对姐姐文学志业的发展,每一阶段都有很深的影响。至于我,我是一个见证者。而且是如今,唯一的幸存者。  文凭才是真正的财富,知识才是独立的力量,这是我母亲从自身经验得
形影孤单的日子没过多久,我就相识了南村白胡子爷爷的孙儿——一个名为宝日呼的小胖脸兄弟。宝日呼虽说大我一岁,但却是个肋骨都能数得出几根的干瘦孩子,个头也没我高。我家搬来查干希热后,我最初的好朋友就是他。虽然听大人们说他有咳嗽病,而且肺也不好,但我从没在意过,好像也是年岁小而不怕罢了。  第二天,他带来了一本前后不少页数都已糟烂的《林海雪原》的画册给我看。还把說是林海雪原里栾平(小炉匠)所用的十连响盒
如果说中国五千年历史是任继愈提炼的两件大事:建立多民族大一统的封建国家和建立现代化的人民民主国家,那么长征无疑是第二件大事中的史诗、传奇、华彩。没有长征,现代化的人民民主国家不可能浴火重生,“伟大的中国革命”也将黯然失色。  斯诺的《西行漫记》说道:“长征是军事史上伟大的业绩……与之相比,汉尼拔经过阿尔卑斯山的行军看上去像一场假日远足。”正因如此,长征的故事壮怀激烈、可歌可泣。我对长征途中的一幕印
夜色如水花未眠。  春山多胜事,赏玩夜忘归。  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  兴来无远近,欲去惜芳菲。  南望鸣钟处,楼台深翠微。  【译文】春山的景色美不胜收,直至夜幕仍留恋不已,不想回去。捧起山泉,月影闪烁在手掌间;拨弄山花,香气渗透着衣衫。游興顿起,不会在乎路途的远近;想要离去,总难舍花草的美好。南望钟声悠扬之处,翠微深处,楼台依稀。
历史上很长一段时间里,多数人并没有选择吃的权利。这首先是因为,“吃什么”最终决定于人们所拥有的社会权力以及所掌控的社会资源。其次,食物的供应与来源有时并不能满足人们的需求,比如一个社会尚未积累起足够的农业盈余,或者食物的种类并没有达到让人自由选择的地步。  因此,在漫长的前现代时期,“丰衣足食”成为普通人追求美好生活的最切实目标。不过,这一情况随着人类社会步入近代发生了巨大变化。  食物的大交换 
古人对读书早已有了很好的研究,留下了许多宝贵经验,其中有一条就是读书要分两步走:即读入书中,跳出书外。  我们用“出入法”来读以上两篇文章。  先看冰心的《谈生命》。  写这篇文章时,已过不惑之年的冰心以满怀激情和诗一样的语言,向我们述说了她对生命的感知和渴望。在本文中,冰心以其宏阔的目光和坚定的信念,用大河和大树作喻,来谈论她所向往的人生。  她用冰山雪水喻生命之始,写起点之高洁;用汇集细流,写
牛为我国最主要的役、肉兼用家畜,食用牛肉历史悠久,《礼记》所记周代八珍中捣珍、渍、熬、糁四种都用牛肉制作。《管子》介绍过一位叫坦的屠夫日解九牛:《庄子》所载“庖丁解牛”,运刀如神,游刃有余,被传为佳话。传说姜太公吕望在未发迹时,也曾在朝歌城干过屠牛的营生。到了西汉,我国食牛经验又有新发展,《淮南子》云“今屠牛而烹其肉,或以为酸,或以为甘,煎熬燎炙,齐味万方,其本一牛之体。”说明用牛肉作原料,可以“
对智利人来说,国徽上的神鹰和小鹿具有非凡表现力的象征,它体现了精神的两个侧面:力量与风度。这种二重性本身,就使得它极难表现出来。它们相当于某些神谱中的太阳和月亮,或者陆地与海洋,是两种对立的因素,二者都是美德,但对于精神来说,却构成一个难以解决的命题。  无论是在学校里,还是在那些慷慨激昂的演说里,人们总是不厌其烦地强调神鹰的寓意,对它那徽标上的同伴——可怜的小鹿,却很少论及,连它生活的地理环境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