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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基于2000～2018年黑龙江森工集团林下经济各类产业产值与林业总产值的时间序列数据，通过VAR模型分析林下经济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结果表明：林下经济各类产业的发展对黑龙江森工集团的经济有一定的影响，其中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可以促进经济增长，但是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和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会抑制经济增长。同时，经济增长可以带动林下种植与采集业和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的发展，但是对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具有约束作用。根据以上分析，结合黑龙江森工集团的区位优势，提出调整产业结构、因地制宜种养林下产品、加大科技帮扶提升林产品附加价值，以及推进林业综合服务建设等建议。
关键词： VAR模型 林下经济发展 经济增长 林区经济
《林业产业发展“十三五”规划》明确提出要着力发展富民特色产业，作为林业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发展林下经济是促进国有林区经济增长，富民增收的重要途径。关于林下经济，学者们主要持以下观点。林下经济简而言之就是借助林地的生态环境，利用林地资源在林冠下开展林、农、牧等多种项目的复合经营，是在集体林权制度改革背景下涌现的新生事物。但是目前来看林下经济并没有发挥其规模产出的优势，存在基数小，经营分散的问题。发展林下经济需要推进林下科技创新，加大政府资金投入力度，同时自主开展资金筹集工作，支持小额贷款，提高职工家庭参与度，以长期实现林下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关于国有林区经济增长，已有文献主要从要素投入、林业产业结构，人力资源投入量、森林资源等方面进行研究，没有深入探讨林下经济与国有林区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而近年来，林下经济在林业产业发展好林农与林区职工增收等方面都具有重要作用。2012年7月，国务院办公厅出台《关于加快林下经济发展的意见》（简称《意见》）之后，林下经济开始进入蓬勃发展阶段，到2016年，我国林下经济总产值已达307万亿元，比2010年增长了25842%。2015年，东北重点国有林区全面停止天然林商业性采伐后，导致木材加工企业原料紧张，成本上升，虽然企业可以通过进口获取原料，但进口原料对企业总产值的增加影响并不显著，使得国有林区大部分企业入不敷出，主要依靠国家财政的支撑而存活。林业企业急需转型，林下产业逐渐成为支撑林区经济的重要产业。因此探索林下经济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对于国有林区的改革推进，经济转型和民生保障等方面都具有重要意义。因此本文以黑龙江森工集团为例，选取2000～2018年的时间序列数据，建立VAR模型，探究长期条件下，黑龙江国有林区林下经济发展与国有林区经济增长之间的动态关系。
一、样本特征
（一）林下经济各产业现状
总体来看，黑龙江森工集团林下经济发展态势良好，并且林下产业重心逐渐由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向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和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转移，如图1所示。2000年到2018年，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和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增长迅速。以2010年为节点，在2010年之前，两者产值虽有所增长，但增速缓慢。2011年，黑龙江省委、省政府将林业产业列入全省重点发展的十大产业之一后，黑龙江森工集团林业产业开始转型，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产值波动上升，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产值稳步提高，且二者均在2018年达到峰值。相比之下，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制造业产值较为平稳，2005年以前产值保持在40000万元左右，于2006年下降至10000万元以下，在以后的5年间一直处于较低水平，2012年黑龙江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出台《黑龙江省林下经济发展规划（2013—2020年）》，其产值有所回升，并于2017年达到最高，为42753万元。
（二）林业总产值现状
整体上看，黑龙江森工集团林业发展呈现良好态势，根据林业总产值的变化趋势主要分为两个阶段，如图2所示。第一个阶段为2000年至2003年，黑龙江森工集团林业总产值基本稳定在1000000万元，其中2002年達到最大值1178611万元，2003年出现小幅下降，林业总产值降至1000000万元。第二个阶段为2003年至2018年，林业总产值虽在2014年有小幅下降，但是整体上呈现稳步上升的态势。2004年林业总产值1514657万元，2018年达到最大值6353044万元，较2004年增长了三倍之多，并且有继续上升的趋势。
二、数据处理与指标选取
黑龙江森工集团天然林资源丰富，数据表明在国家鼎力支持下，2005年至2018年，林下经济发展成效比较显著，而且实践中，发展林下经济产也是黑龙江省国有林区经济转型的主要路径，为林区经济增长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因此选取《中国林业统计年鉴》2000年～2017年和《中国林业和草原统计年鉴》2018年（以下简称《年鉴》）黑龙江森工集团的年度数据。鉴于《年鉴》中关于林下经济各产业产值的统计存在数据缺失的问题，同时考虑到林下经济各产业产值占林下经济总产值的比例，本文主要选取数据缺失较少且占比较大的三类产业来衡量林下经济的发展，分别为：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和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产值。另外，黑龙江国有林区的经济增长主要依托林业的发展，因此选取林业总产值作为衡量黑龙江森工集团经济发展的指标。并运用线性内插法补全由于《年鉴》中各统计指标、统计口径的变更而无法获取的年度数据。同时，为消除价格因素的影响，运用CPI指数进行平减处理，并对经过上述处理的数据取对数，以保持时间序列数据的平稳性。将解释变量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产值、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产值和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产值分别用X1，X2，X3，来表示，取对数后为lnX1，lnX2，lnX3。将被解释变量，林业产业总产值用Y来表示，取对数后为lnY。
三、构建VAR模型
由于林下经济的发展具有特殊性和多样性，经济增长的影响因素具有多元性，同时考虑到用时间序列数据分析经济现象可能出现内生性问题而导致估计结果不准确等方面，尝试选用VAR模型来研究黑龙江森工集团林下经济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该模型不要求严密的经济理论作为依据，而是基于数据的统计性质而建立，主要考察数据之间的动态关系。一般表达式为： Yt=∑ p i=1 αiYt-i+∑ q j=1 βjXt-j+εt
其中Yt表示n维的内生变量，Xt表示m维的外生变量，p表示内生变量自回归的滞后阶数，q示外生变量自回归的滞后阶数，αi是待估计参数的n×n阶矩阵;βj表示待估计参数的n×m阶矩阵，εt是n维随机误差列向量。
四、结果与分析
（一）单位根检验
运用ADF法对数据进行单位根检验，结果表明，在1%的显著水平下，拒绝存在单位根的零假设，即样本数据是平稳的时间序列，lnX1，lnX2，lnX3和lnY一阶单整。
（二）模型稳定性检验
从检验结果来看，R2普遍较高，说明方程参数的拟合度很好，其中lnX3的R2值最大，达到0978，lnX2的R2值最小，也达到了0854。模型全部特征根均位于单位圆内，说明VAR模型具有很好的平稳性。根据AIC和SC准则，同时辅以LR，FPE，HQ等统计量，确定模型最大滞后阶数取2。上述分析表明，VAR模型具有稳定性，满足脉冲响应分析与方差分解的条件。
（三）协整检验
为进一步检验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和林业总产值之间的长期均衡关系，进行Johansen协整检验。在前文已经确定VAR模型结构，得到最大滞后阶数取2时模型最优。因此可以直接进行检验，如表2所示，结果表明，lnY和lnX1，lnX2，lnX3存在协整关系。
（四）脉冲响应分析
在VAR模型的基础上进行脉冲响应分析，以考察在随机误差项上施加一个标准差大小的冲击后对内生变量的当期值和未来值的动态影响。因此分别对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lnX1）、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lnX2）、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lnX3）和林业总产值（lnY）进行脉冲响应分析，以检验黑龙江森工集团林下经济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动态关系。
1林下经济各产业对林业总产值的脉冲响应分析
林下经济各产业对林业总产值的脉冲响应如图4所示。按照从左向右，从上到下的顺序将图4中的图依次排序为图a，图b，图c。首先由图a可以看出，图中共出现两个峰值，当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产值给林业总产值一个标准差大小的冲击时，lnY并未立刻做出反应，而是从第一期期末开始沿纵轴负向增加，到第二期反应值最小为-0022，出现第一个峰值。从第二期开始反应值迅速增加，到第三期达到最大为0009，出现第二个峰值。第四期反应值迅速下降至-0020，并在此后的16期中开始缓慢趋向横轴负向减少，到20期反应值为-0002。整体上看，lnX1对lnY具有负向影响，累计响应值为-018，即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的发展会抑制经济增长。其次分析图b可以发现，当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产值给林业总产值一个标准差大小的冲击时，lnY当期反应值为0，第二期至第五期波动幅度较大，第4期达到最低点，反应值为-0024。以后的15期开始缓慢趋于横轴负向减少，第20期反应值达到-0001。整体上看，lnX2对lnY具有负向影响，累计响应值为-016，即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的发展同样会抑制经济增长。最后，由图c可知，当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产值给林业总产值一个标准差大小的冲击时，lnY的当期反应值为0，在第一期期末开始迅速增加，到第二期反应值达到最大为006，第二期后开始迅速下降，到第三期达到0027。第4期到第9期反应值在0038～0046之间上下波动，并在以后的11期中缓慢下降，第20期反应值最低为0003。整体上看，lnX3对lnY的累计响应值为051，即林下旅游与休闲業的发展可以促进经济增长。此外，从林下经济各类产业对林业总产值的冲击程度来看，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对林业总产值的冲击程度最大，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次之，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最小。并且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对林业总产值影响的滞后期相对较长，其余两类产业则相对较短。总体来看林下经济各类产业产值对林业总产值的冲击并不强烈，这也验证了黑龙江国有林区经济增长的影响因素是多样的。
2林业总产值对林下经济各产业的脉冲响应分析
林业总产值对林下经济各产业的脉冲响应如图5所示。按照从左向右，从上到下的顺序将图5中的图标依次排序为图d，图e，图f。首先由图d可以看出，当林业总产值给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一个标准差大小的冲击时，lnX1的当期反应值为-007，并逐渐上升，到第4期反应值达到最大为009，第5期则下降至-002，第6、第7期保持在004的水平上，在以后的14期中反应值趋向于0。体上看，lnY对lnX1具有正向影响，累计响应值为002。说明经济增长能够促进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的发展。其次由图e可以发现，当林业总产值给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一个标准差大小的冲击时，lnX2的当期反应值为-006，第2期保持不变。第三期开始反应值迅速下降至最低为-016，第4期迅速上升达到最大值023，第5期到第7期反应值缓慢下降，到第7期达到004，第9期上升至009，在以后的11期里反应值趋向于0。整体上看，lnY对lnX2具有正向影响，累计响应值为034。说明经济增长同样也可以促进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的发展。最后，由图f可知，当林业总产值给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产值一个标准差大小的冲击时，lnX3的当期反应值为-011，在第二期迅速下井至-039，达到最低点，第三期又迅速上升至014，达到最高点，第4期开始下降，到第5期反应值达到-007，并在以后的15期里趋向于0。整体上看，lnY对lnX3具有负向影响，累计响应值为-05。说明经济增长反而抑制了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的发展。
（五）方差分解 为了解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以及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对林业总产值冲击的贡献度，进一步对数据进行方差分解，结果如图6所示。
由方差分解的结果可知，林下经济各类产业产值对林业总产值的解释程度较高。具体来看，林业总产值在前期主要受到自身冲击的影响，第一期达到100%，但是随着滞后期的增加解释程度逐渐降低，林下经济各类产业产值的解释程度不断增加。到第4期，林下经济各类产业产值对林业总产值冲击的解释程度已经超过林业总产值本身，到第18期达到最大。其中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对林业总产值的解释程度最大，基本稳定在5688%～6234%。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次之，基本稳定在871%～978%。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最小，基本稳定在557～728%。
林下经济各类产业的发展则主要由自身的冲击引起，林业总产值对其结构冲击的贡献度并不高。就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而言，自身冲击的贡献度最大，在4593%～9516%，另外，林业总产值和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对其冲击的解释程度也较大，分别稳定在1711%～1865%之间和1446%～2000%之间。就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而言，自身冲击的贡献度最大，基本稳定在6524%～6632%之间，除此之外，林业总产值对其冲击的解释程度较大，基本稳定在2613%～3195%。但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自身冲击的贡献度则相对较小，在1665%～3818%之间，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对其冲击的解释程度最大，基本稳定在2338%～5208%之间。
五、结论与建议
（一）结论
以黑龙江森工集团为例，选取2000～2018年的数据作为样本，建立VAR模型，分析国有林区林下经济的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得出以下结论：一方面由脉冲响应分析可以看出，林下经济各类产业的发展对黑龙江森工集团的经济有一定的影响。其中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可以促进经济增长，相反，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和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业与制造业会抑制经济增长。而经济增长可以带动林下种植与采集业和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的发展，但是对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具有约束作用。从冲击程度来看，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对林业总产值的冲击程度最大，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次之，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最小。从影响的滞后期来看，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产值对林业总产值影响的滞后期相对较长，其余两类产业则相对较短。另一方面由方差分解可以看出：林下经济各类产业产值对林业总产值的解释能力较强，除其本身外，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解释能力最强，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次之，非木质林产品加工与制造业最小。而林下经济各类产业中，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和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其自身的解释能力最强，而对于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则是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的解释能力最強。
其中，作为林下第一、第二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和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并未起到繁荣经济的作用，一方面可能是由于从事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的生产者多以家庭为单位，生产规模小，并未发挥其规模产出的优势。另一方面，由于非木质林产品加工业的发展更多地依赖于林业科技水平，而目前黑龙江森工集团林业科技水平不高，存在食用菌食品暂以原料形态被开发利用，深加工领域尚为空白等问题，没有利用区位优势充分发挥出林下产品的附加价值。但是上述两类产业投资回收期较短，因此短时间里就可以对经济产生影响。而作为林下第三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具有很强的发展潜力，但是其前期需要较多的投资来完善基础设施建设，投资回收期较长，因此该产业在很长一段时间后才能够收获可观的经济效益。相反地，当黑龙江森工集团的经济增长时，会有充足的资金投入到林下各项产业中，从而推动林下经济各产业一体化的实现，达到促进黑龙江国有林区林下经济发展的目的。
（二）建议
自停止天然林商业性采伐以来，黑龙江森工集团的经济收入来源主要依靠国家和地方财政的支持[4]，企业负担重，职工收入低。而林下经济的发展可以促进黑龙江森工集团的经济转型与经济增长，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林业企业的压力，提升了居民的生活水平。 这对于黑龙江国有林区的发展有重要意义，因此为进一步提升林下产业繁荣经济的潜力，提出以下四点建议。
1调整产业结构，促进经济转型，推进经济持续增长
随着全面停伐政策的实施，国有林区的木材采运和林产工业大幅缩减。林下经济等非木产业的发展将成为推动黑龙江国有林区经济发展的主要原动力。因此，要调节产业结构，加快经济转型，推动非木产业的发展，为经济的持续发展注入新的活力。
2以森林旅游与休闲服务业为引领，全面推进林业综合服务业
充分挖掘林区的自然生态等森林旅游资源，同时加大资金投入，完善基础设施，利用好森林文化，深入挖掘林业的生态涵养、休闲观光、养老服务、森林康养等多种功能和价值，做到因地制宜地发展森林旅游，并辅以配套的休闲服务，推进林业综合服务业的发展，使林下第三产业成为经济发展的新增长点。
3加大科技帮扶力度，延长产业链条，提高林下产品附加价值
一方面，推动林区与科研单位、高校以及外商企业的合作，引入先进的加工技术，对初级林下产品进行深加工，促进林区产业的纵向融合;另一方面，加大职业培训力度，实现林产品供产销一体化的集约经营，以拓展加工林产品市场，提高林下第二产业产值在林下经济总产值中所占比重，进而提升林区经济增长的空间。
4提供资金支持，因地制宜种养林下产品，创建特色品牌
首先，要对林下产品的种养给予资金支持，加大科技与人才的投入。其次，要依据黑龙江国有林区的特点，科学规划林地，对林产品的种植进行合理布局，充分利用林区丰富的自然资源，发挥其规模产出的优势。最后，与互联网相结合，扩宽售卖渠道，通过“互联网+林业”的模式打造独具特色的龙江森特产品品牌，进一步增加林下第一产业的产值，稳步推进黑龙江国有林区经济增。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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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吕洁华，王惠，张滨黑龙江省国有林区非木质林产品产业发展潜力研究——基于脉冲响应函数的分析[J].林业经济，2017（05）：20-26
（蓝钰舒、耿源，东北林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关键词： VAR模型 林下经济发展 经济增长 林区经济
《林业产业发展“十三五”规划》明确提出要着力发展富民特色产业，作为林业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发展林下经济是促进国有林区经济增长，富民增收的重要途径。关于林下经济，学者们主要持以下观点。林下经济简而言之就是借助林地的生态环境，利用林地资源在林冠下开展林、农、牧等多种项目的复合经营，是在集体林权制度改革背景下涌现的新生事物。但是目前来看林下经济并没有发挥其规模产出的优势，存在基数小，经营分散的问题。发展林下经济需要推进林下科技创新，加大政府资金投入力度，同时自主开展资金筹集工作，支持小额贷款，提高职工家庭参与度，以长期实现林下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关于国有林区经济增长，已有文献主要从要素投入、林业产业结构，人力资源投入量、森林资源等方面进行研究，没有深入探讨林下经济与国有林区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而近年来，林下经济在林业产业发展好林农与林区职工增收等方面都具有重要作用。2012年7月，国务院办公厅出台《关于加快林下经济发展的意见》（简称《意见》）之后，林下经济开始进入蓬勃发展阶段，到2016年，我国林下经济总产值已达307万亿元，比2010年增长了25842%。2015年，东北重点国有林区全面停止天然林商业性采伐后，导致木材加工企业原料紧张，成本上升，虽然企业可以通过进口获取原料，但进口原料对企业总产值的增加影响并不显著，使得国有林区大部分企业入不敷出，主要依靠国家财政的支撑而存活。林业企业急需转型，林下产业逐渐成为支撑林区经济的重要产业。因此探索林下经济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对于国有林区的改革推进，经济转型和民生保障等方面都具有重要意义。因此本文以黑龙江森工集团为例，选取2000～2018年的时间序列数据，建立VAR模型，探究长期条件下，黑龙江国有林区林下经济发展与国有林区经济增长之间的动态关系。
一、样本特征
（一）林下经济各产业现状
总体来看，黑龙江森工集团林下经济发展态势良好，并且林下产业重心逐渐由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向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和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转移，如图1所示。2000年到2018年，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和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增长迅速。以2010年为节点，在2010年之前，两者产值虽有所增长，但增速缓慢。2011年，黑龙江省委、省政府将林业产业列入全省重点发展的十大产业之一后，黑龙江森工集团林业产业开始转型，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产值波动上升，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产值稳步提高，且二者均在2018年达到峰值。相比之下，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制造业产值较为平稳，2005年以前产值保持在40000万元左右，于2006年下降至10000万元以下，在以后的5年间一直处于较低水平，2012年黑龙江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出台《黑龙江省林下经济发展规划（2013—2020年）》，其产值有所回升，并于2017年达到最高，为42753万元。
（二）林业总产值现状
整体上看，黑龙江森工集团林业发展呈现良好态势，根据林业总产值的变化趋势主要分为两个阶段，如图2所示。第一个阶段为2000年至2003年，黑龙江森工集团林业总产值基本稳定在1000000万元，其中2002年達到最大值1178611万元，2003年出现小幅下降，林业总产值降至1000000万元。第二个阶段为2003年至2018年，林业总产值虽在2014年有小幅下降，但是整体上呈现稳步上升的态势。2004年林业总产值1514657万元，2018年达到最大值6353044万元，较2004年增长了三倍之多，并且有继续上升的趋势。
二、数据处理与指标选取
黑龙江森工集团天然林资源丰富，数据表明在国家鼎力支持下，2005年至2018年，林下经济发展成效比较显著，而且实践中，发展林下经济产也是黑龙江省国有林区经济转型的主要路径，为林区经济增长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因此选取《中国林业统计年鉴》2000年～2017年和《中国林业和草原统计年鉴》2018年（以下简称《年鉴》）黑龙江森工集团的年度数据。鉴于《年鉴》中关于林下经济各产业产值的统计存在数据缺失的问题，同时考虑到林下经济各产业产值占林下经济总产值的比例，本文主要选取数据缺失较少且占比较大的三类产业来衡量林下经济的发展，分别为：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和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产值。另外，黑龙江国有林区的经济增长主要依托林业的发展，因此选取林业总产值作为衡量黑龙江森工集团经济发展的指标。并运用线性内插法补全由于《年鉴》中各统计指标、统计口径的变更而无法获取的年度数据。同时，为消除价格因素的影响，运用CPI指数进行平减处理，并对经过上述处理的数据取对数，以保持时间序列数据的平稳性。将解释变量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产值、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产值和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产值分别用X1，X2，X3，来表示，取对数后为lnX1，lnX2，lnX3。将被解释变量，林业产业总产值用Y来表示，取对数后为lnY。
三、构建VAR模型
由于林下经济的发展具有特殊性和多样性，经济增长的影响因素具有多元性，同时考虑到用时间序列数据分析经济现象可能出现内生性问题而导致估计结果不准确等方面，尝试选用VAR模型来研究黑龙江森工集团林下经济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该模型不要求严密的经济理论作为依据，而是基于数据的统计性质而建立，主要考察数据之间的动态关系。一般表达式为： Yt=∑ p i=1 αiYt-i+∑ q j=1 βjXt-j+εt
其中Yt表示n维的内生变量，Xt表示m维的外生变量，p表示内生变量自回归的滞后阶数，q示外生变量自回归的滞后阶数，αi是待估计参数的n×n阶矩阵;βj表示待估计参数的n×m阶矩阵，εt是n维随机误差列向量。
四、结果与分析
（一）单位根检验
运用ADF法对数据进行单位根检验，结果表明，在1%的显著水平下，拒绝存在单位根的零假设，即样本数据是平稳的时间序列，lnX1，lnX2，lnX3和lnY一阶单整。
（二）模型稳定性检验
从检验结果来看，R2普遍较高，说明方程参数的拟合度很好，其中lnX3的R2值最大，达到0978，lnX2的R2值最小，也达到了0854。模型全部特征根均位于单位圆内，说明VAR模型具有很好的平稳性。根据AIC和SC准则，同时辅以LR，FPE，HQ等统计量，确定模型最大滞后阶数取2。上述分析表明，VAR模型具有稳定性，满足脉冲响应分析与方差分解的条件。
（三）协整检验
为进一步检验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和林业总产值之间的长期均衡关系，进行Johansen协整检验。在前文已经确定VAR模型结构，得到最大滞后阶数取2时模型最优。因此可以直接进行检验，如表2所示，结果表明，lnY和lnX1，lnX2，lnX3存在协整关系。
（四）脉冲响应分析
在VAR模型的基础上进行脉冲响应分析，以考察在随机误差项上施加一个标准差大小的冲击后对内生变量的当期值和未来值的动态影响。因此分别对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lnX1）、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lnX2）、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lnX3）和林业总产值（lnY）进行脉冲响应分析，以检验黑龙江森工集团林下经济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动态关系。
1林下经济各产业对林业总产值的脉冲响应分析
林下经济各产业对林业总产值的脉冲响应如图4所示。按照从左向右，从上到下的顺序将图4中的图依次排序为图a，图b，图c。首先由图a可以看出，图中共出现两个峰值，当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产值给林业总产值一个标准差大小的冲击时，lnY并未立刻做出反应，而是从第一期期末开始沿纵轴负向增加，到第二期反应值最小为-0022，出现第一个峰值。从第二期开始反应值迅速增加，到第三期达到最大为0009，出现第二个峰值。第四期反应值迅速下降至-0020，并在此后的16期中开始缓慢趋向横轴负向减少，到20期反应值为-0002。整体上看，lnX1对lnY具有负向影响，累计响应值为-018，即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的发展会抑制经济增长。其次分析图b可以发现，当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产值给林业总产值一个标准差大小的冲击时，lnY当期反应值为0，第二期至第五期波动幅度较大，第4期达到最低点，反应值为-0024。以后的15期开始缓慢趋于横轴负向减少，第20期反应值达到-0001。整体上看，lnX2对lnY具有负向影响，累计响应值为-016，即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的发展同样会抑制经济增长。最后，由图c可知，当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产值给林业总产值一个标准差大小的冲击时，lnY的当期反应值为0，在第一期期末开始迅速增加，到第二期反应值达到最大为006，第二期后开始迅速下降，到第三期达到0027。第4期到第9期反应值在0038～0046之间上下波动，并在以后的11期中缓慢下降，第20期反应值最低为0003。整体上看，lnX3对lnY的累计响应值为051，即林下旅游与休闲業的发展可以促进经济增长。此外，从林下经济各类产业对林业总产值的冲击程度来看，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对林业总产值的冲击程度最大，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次之，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最小。并且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对林业总产值影响的滞后期相对较长，其余两类产业则相对较短。总体来看林下经济各类产业产值对林业总产值的冲击并不强烈，这也验证了黑龙江国有林区经济增长的影响因素是多样的。
2林业总产值对林下经济各产业的脉冲响应分析
林业总产值对林下经济各产业的脉冲响应如图5所示。按照从左向右，从上到下的顺序将图5中的图标依次排序为图d，图e，图f。首先由图d可以看出，当林业总产值给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一个标准差大小的冲击时，lnX1的当期反应值为-007，并逐渐上升，到第4期反应值达到最大为009，第5期则下降至-002，第6、第7期保持在004的水平上，在以后的14期中反应值趋向于0。体上看，lnY对lnX1具有正向影响，累计响应值为002。说明经济增长能够促进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的发展。其次由图e可以发现，当林业总产值给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一个标准差大小的冲击时，lnX2的当期反应值为-006，第2期保持不变。第三期开始反应值迅速下降至最低为-016，第4期迅速上升达到最大值023，第5期到第7期反应值缓慢下降，到第7期达到004，第9期上升至009，在以后的11期里反应值趋向于0。整体上看，lnY对lnX2具有正向影响，累计响应值为034。说明经济增长同样也可以促进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的发展。最后，由图f可知，当林业总产值给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产值一个标准差大小的冲击时，lnX3的当期反应值为-011，在第二期迅速下井至-039，达到最低点，第三期又迅速上升至014，达到最高点，第4期开始下降，到第5期反应值达到-007，并在以后的15期里趋向于0。整体上看，lnY对lnX3具有负向影响，累计响应值为-05。说明经济增长反而抑制了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的发展。
（五）方差分解 为了解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以及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对林业总产值冲击的贡献度，进一步对数据进行方差分解，结果如图6所示。
由方差分解的结果可知，林下经济各类产业产值对林业总产值的解释程度较高。具体来看，林业总产值在前期主要受到自身冲击的影响，第一期达到100%，但是随着滞后期的增加解释程度逐渐降低，林下经济各类产业产值的解释程度不断增加。到第4期，林下经济各类产业产值对林业总产值冲击的解释程度已经超过林业总产值本身，到第18期达到最大。其中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对林业总产值的解释程度最大，基本稳定在5688%～6234%。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次之，基本稳定在871%～978%。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最小，基本稳定在557～728%。
林下经济各类产业的发展则主要由自身的冲击引起，林业总产值对其结构冲击的贡献度并不高。就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而言，自身冲击的贡献度最大，在4593%～9516%，另外，林业总产值和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对其冲击的解释程度也较大，分别稳定在1711%～1865%之间和1446%～2000%之间。就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而言，自身冲击的贡献度最大，基本稳定在6524%～6632%之间，除此之外，林业总产值对其冲击的解释程度较大，基本稳定在2613%～3195%。但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自身冲击的贡献度则相对较小，在1665%～3818%之间，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对其冲击的解释程度最大，基本稳定在2338%～5208%之间。
五、结论与建议
（一）结论
以黑龙江森工集团为例，选取2000～2018年的数据作为样本，建立VAR模型，分析国有林区林下经济的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得出以下结论：一方面由脉冲响应分析可以看出，林下经济各类产业的发展对黑龙江森工集团的经济有一定的影响。其中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可以促进经济增长，相反，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和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业与制造业会抑制经济增长。而经济增长可以带动林下种植与采集业和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的发展，但是对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具有约束作用。从冲击程度来看，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对林业总产值的冲击程度最大，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次之，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最小。从影响的滞后期来看，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产值对林业总产值影响的滞后期相对较长，其余两类产业则相对较短。另一方面由方差分解可以看出：林下经济各类产业产值对林业总产值的解释能力较强，除其本身外，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解释能力最强，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次之，非木质林产品加工与制造业最小。而林下经济各类产业中，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和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其自身的解释能力最强，而对于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则是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的解释能力最強。
其中，作为林下第一、第二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和非木质林产品的加工与制造业并未起到繁荣经济的作用，一方面可能是由于从事林下产品的种植与采集业的生产者多以家庭为单位，生产规模小，并未发挥其规模产出的优势。另一方面，由于非木质林产品加工业的发展更多地依赖于林业科技水平，而目前黑龙江森工集团林业科技水平不高，存在食用菌食品暂以原料形态被开发利用，深加工领域尚为空白等问题，没有利用区位优势充分发挥出林下产品的附加价值。但是上述两类产业投资回收期较短，因此短时间里就可以对经济产生影响。而作为林下第三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林下旅游与休闲服务业具有很强的发展潜力，但是其前期需要较多的投资来完善基础设施建设，投资回收期较长，因此该产业在很长一段时间后才能够收获可观的经济效益。相反地，当黑龙江森工集团的经济增长时，会有充足的资金投入到林下各项产业中，从而推动林下经济各产业一体化的实现，达到促进黑龙江国有林区林下经济发展的目的。
（二）建议
自停止天然林商业性采伐以来，黑龙江森工集团的经济收入来源主要依靠国家和地方财政的支持[4]，企业负担重，职工收入低。而林下经济的发展可以促进黑龙江森工集团的经济转型与经济增长，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林业企业的压力，提升了居民的生活水平。 这对于黑龙江国有林区的发展有重要意义，因此为进一步提升林下产业繁荣经济的潜力，提出以下四点建议。
1调整产业结构，促进经济转型，推进经济持续增长
随着全面停伐政策的实施，国有林区的木材采运和林产工业大幅缩减。林下经济等非木产业的发展将成为推动黑龙江国有林区经济发展的主要原动力。因此，要调节产业结构，加快经济转型，推动非木产业的发展，为经济的持续发展注入新的活力。
2以森林旅游与休闲服务业为引领，全面推进林业综合服务业
充分挖掘林区的自然生态等森林旅游资源，同时加大资金投入，完善基础设施，利用好森林文化，深入挖掘林业的生态涵养、休闲观光、养老服务、森林康养等多种功能和价值，做到因地制宜地发展森林旅游，并辅以配套的休闲服务，推进林业综合服务业的发展，使林下第三产业成为经济发展的新增长点。
3加大科技帮扶力度，延长产业链条，提高林下产品附加价值
一方面，推动林区与科研单位、高校以及外商企业的合作，引入先进的加工技术，对初级林下产品进行深加工，促进林区产业的纵向融合;另一方面，加大职业培训力度，实现林产品供产销一体化的集约经营，以拓展加工林产品市场，提高林下第二产业产值在林下经济总产值中所占比重，进而提升林区经济增长的空间。
4提供资金支持，因地制宜种养林下产品，创建特色品牌
首先，要对林下产品的种养给予资金支持，加大科技与人才的投入。其次，要依据黑龙江国有林区的特点，科学规划林地，对林产品的种植进行合理布局，充分利用林区丰富的自然资源，发挥其规模产出的优势。最后，与互联网相结合，扩宽售卖渠道，通过“互联网+林业”的模式打造独具特色的龙江森特产品品牌，进一步增加林下第一产业的产值，稳步推进黑龙江国有林区经济增。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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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钰舒、耿源，东北林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