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线生产杀死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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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世于1914年的软木画,与寿山石雕、脱胎漆器并称“福州三宝”。它以精湛的雕刻和绘画技艺,行销全球30多个国家和地区,是上世纪80年代福建外贸出口创汇率最高的产品之一。然而就在短短几年间,软木画盛极而衰,面临工厂相继倒闭、大师封刀休艺、人员下岗改行的尴尬处境。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背后的原因,让人不胜唏嘘。
  每逢周五,福州西园中心小学的学生都会聚在一起,听吴芝生授课。这个叫吴芝生的人,并非学校的教师,而是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他的手艺,就是在课堂上向学生们口传心授的软木画技艺。
  一百年前诞生的3D画
  1914年,福州巡按使徐世英从德国带回一张木头雕刻的贺卡。他找到福州工艺传习所的总传习师陈春润仿制。陈春润又找到了同在福州的木雕名师吴启棋和专门雕刻木制牌匾的技师郑立溪一起研究。
  吴启棋偶然发现,用马尾海军轮船上的救生圈垫衬水松木、民间隔音用的软木、西药瓶的塞子,就能雕刻出类似的作品来。于是他就运用传统雕刻、剪纸的手法,在木片上精雕细琢,并粘贴到硬纸板上,制作了中国第一幅软木画。
  之后,吴启棋便回到福州市郊西园村的故居,开设手工艺作坊,开始授艺教习软木画。20世纪30年代,福州城内的总督后(今省府路)立起了“启棋木画店”的金字招牌,自此软木画这一新兴的手工艺品就踏上了经营正轨。
  软木画传到吴学球这一代时,他的伯父吴启棋已在原材料上做了很大改进。原来制作时采用的水松木颜色很黑,雕刻成画后颜色暗淡影响观感,在吴学球学习雕刻技艺的时候,软木画的原材料已改成一种西班牙进口的栓皮栎树,这种木料颜色鲜艳,遇水不变形,曾广泛使用在当时往来福州的欧洲帆船上。
  时至今日,栓皮栎树仍为吴家世代不改的加工原料。只是在一百年的时间里,这种木材变得价格不菲。
  “七八十年代,这软木才三块六毛八一斤啊,现在一斤一百五十块都买不到了,提价了很多啦。”吴芝生说。
  如今,栓皮栎树主要是从欧洲进口,昂贵的材料,精细的雕工,让手艺人对软木画的第三道工序——拼贴看得格外重要。软木画中单个的造型能成为画作,全靠拼贴这道工序。
  而在传统拼贴工艺中,“画山”这一环节的技巧最为复杂,也是福州软木画独有的工序。在“画山”的时候,首先在白乳胶里掺入适当的水,以保证胶水在一定时间内不会凝固,接着再用细毛笔蘸胶水在木板上画出山水的轮廓,然后依照轮廓扑上软木粉,用力敲打画作背面,这样多余的软木粉自然脱落,立体的山水留在了木板上。
  此等工序把握的是速度,要求一气呵成,如果等胶水风干,软木粉就无法紧密地粘在木板上,画作也就此前功尽弃。
  “画山”完成后,工匠们再根据事先画好的画稿细致地层层粘贴。这是一道严格的工序,对于粘贴技巧有很高的要求,因为这道工序完成后,画作会装框密封,很难再进行修补,所以拼贴的牢靠是软木画质量的重要保证。
  丛山数百里,尽在一框中
  上世纪50年代,福州软木画进入黄金期。吴启棋、陈锟、陈庄、吴学宝等工艺美术大师能人辈出,许多工户依靠软木画的加工收益盖起了新房,而家庭式的手工作坊更是多如牛毛,一时间,软木画成了西园村的支柱产业。不但传统作品纷繁复杂、气势宏大,有些手艺人还在工艺上进行了大胆的尝试。
  1956年,第一件立体软木画《天坛》在福州一代雕刻大师陈锟刀下诞生。《天坛》不再采用原有的木画方式,而是沿用中国精细木作、立体微雕的概念,将亭台楼阁分解成梁柱的形式进行雕刻,再进行组装。其中,雕刻松柏最能展现手艺人的功底。先雕刻树干的部分,再利用微雕的方式制作成百上千片松叶,最后粘贴在树干上。
  立体雕刻的工艺十分复杂,而且耗时许久,虽没在福州盛行,但却让软木画走上了国际舞台。上世纪60年代,这些作品被选作国礼赠送给国际友人。
  软木画在传统工艺流程中要经过选材、切片、雕刻、拼接、装框等工序,主张以小观大的艺术手法,“丛山数百里,尽在一框中”是它最大的特点。
  第一道工序切片,是一门看似简单,却暗藏玄机的手艺。合格的切片要把木片切到薄而不卷,折而不断的地步。“我们切进去,一个纹要直,一个薄厚要清楚。”吴芝生描述着软木画切片的具体要求。
  准备好切片后,就进入画稿阶段。掌握着软木画这种能将山水融为一框的独特技艺,每一位软木画手艺人,都是出色的工笔画画师。
  上面这两道精细的工序其实都是在为软木画的雕刻做准备。软木画雕刻是一道与微雕相似的工艺,讲究的是以刀代笔。雕刻主要采用雕与镂两种刀法,镂刀指的是右手持刀,左手推树皮,是一种皮走刀不走的奇特刀法。当树皮被镂刀反复镂薄到一定尺寸时,再换为更加精细的刀具,雕刻其中的图案造型。
  吴芝生这样形容软木画中树木的雕刻:“软木画最难的地方,就是树的形状,给它雕出来,微雕还有透雕,特别是这个叶子,要一个叶一个叶刻出来,所以要很细致。”
  今天的软木画已发展为用精细的刀法将木材雕刻得错综复杂、栩栩如生的地步,这和100年前的作品有了很大的区别。
  陈锟的关门弟子赵权创作的软木画立体作品《龙船》,在日本展出时曾引起巨大轰动。赵权的儿子记得:“当时的日本客商,实地就用红外线的手电筒,很仔细地照看里面的内部结构,认为这件作品太精致了。”
  《龙船》中的楼阁、窗棂、椽子、柱子都细若发丝,房上的瓦片不足1厘米,就连风铃也只有绿豆大小。这些精湛的工艺,让福州软木画风行海内外,供不应求。
  工厂:创造商品,杀死艺术
  位于福州城西北面的西园村,面积2平方公里,住着600户居民,这是吴芝生的家族世代繁衍生息的村落,也曾是福州软木画手艺人的聚集地。上世纪50年代,村里几乎家家都在从事软木画雕刻,曾是福州富甲一方的手艺村。
  西园村党支部书记王成良回忆:“上世纪60年代,我们这里家家户户都会做软木画。70年代啊,我们很多村民就是靠做软木画赚的钱来盖房子的。”村民吴太阳也说:“我们当时的出口订单,每年都做不完。多半今年的订单都要拖到第二年才能完成。”   但是,这些关于软木画的繁荣回忆,如今在吴芝生看来恍如隔世。
  从上个世纪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软木画产业急速缩水,从此一蹶不振。2014年,西园村仍从事软木画手艺的人家不足5户。即便是身为第四代传人的吴芝生,也只雇佣了一名工人。
  人们很难想象,为何曾经红极一时的软木画,会在十年间衰败到即将绝迹的地步。而谈到这离奇的往事,吴芝生的回答更加的出人意料。在他看来,软木画的盛极而衰,源于上世纪70年代西园村的一些人对软木画的第二次革新。
  自从福州软木画轰动海内外之后,西园村不分男女老幼纷纷开办软木画加工厂。为了提高效率,更多大胆的创新被运用在软木画生产过程中。
  福州大学人文学院孔海钦教授这样描述当时的情景:“软木画盛行的时候,福州有几千号人在做软木画,市场非常大。比如房子的落成典礼、乔迁之喜,还有一些人结婚的时候,都要买软木画做纪念礼物。几乎每家每户都有挂软木画。所以那个时候软木画需求量很大,西园村就变成了一个软木画的专业村。”
  工人的激增,导致制作水平参差不齐。为了保证质量,有些人决定将软木画彻底改为流水线生产,每一个工人只做同一个部件,然后在流水线上组装,这样既保证了质量,又提高了效率。但这种做法是吴芝生等软木画传承人所不能接受的。
  吴芝生说:“工厂里头创作的人把样品的零部件下达,给下面的工人生产,我认为这些商品不是他制作的,只是生产零部件,是生产的产品。商品化生产,当然能卖出去,但是不算软木画的精品。”
  吴学球也表示:“工人粗制滥造,商品又制作不精。”
  普通的木材之所以能成为传世的画作,就在于雕刻与拼贴时,手艺人所付出的心血。这是吴家祖辈相传的工艺,恪守百年的法则,如今被打破了。
  随着软木画市场的不断增大,西园村里的软木画工厂又推出了更加大胆的革新。正是这项发明,把软木画推向了衰落的深渊。
  在软木画制作过程中,最重要的工序就是手工切片。为了练习这门手艺,吴芝生15岁学艺,跟随父亲练了整整6年,才达到薄而不卷的切片水准。但批量化生产的软木画工厂,手工切片的效率远不能满足流水线的需求,机械切片机因此被发明了出来。
  吴芝生这样形容切片机的加工:“这种切片机发明以后,我们用它切片,切的速度很快,也很整齐,但是刀片切几片之后就不利了,切片上会出现密密麻麻的凹坑,质量就不好了。”
  表面粗糙、凹凸不平的切片,是无法雕刻软木画的,切片机所制切片的质量问题大大制约了工厂的生产力。为了能让切片机正常工作,又一个创新的技术被研发出来。
  栓皮栎木属于落叶乔木,纤维中含有不少水分,切片机的刀片与富含水分的木材充分接触时,很容易使刀片折卷。有的软木画工厂发现用炭火烘烤木材,可以让纤维中的水分蒸发,减少木材与刀片的摩擦力。另外,失去水分
  的纤维更容易断裂,凹凸不平的问题也得到了改善。
  炭火技术与切片机的巧妙配合,一时间解决了切片质量的问题,让成批量的软木画可以加速生产,投放市场。但两年后,这项技术给软木画带来的致命后果也随之而来,这门手艺的盛极而终由此开始。
  吴芝生拿着烘烤后的软木说:“烤干以后,这个软木就变得很酥了,折一下,你看,就翘起来了。这样切片是很好切,但是材料已经变质了,这样的材料做成画之后,一碰就会散。”
  1988年,福州木画厂的销售额是500万元,到1990年跌至20万元,两年时间缩水至二十五分之一,炭火技术是罪魁祸首。
  烘烤后的栓皮栎树木料失去水分,由这样的木料制作的软木画,会在几个月内断裂并脱落。在当时,人们都笑称软木画成了一门“豆腐渣”手艺,福州软木画从此无人问津。这也是吴芝生人生中最黯淡的回忆。
  外面没人学,就到监狱里去教
  1999年,福州木画厂宣布倒闭。西园村从事软木画制作的人数也从1.5万人跌至不足百人。作为吴家第四代传人,为了重振软木画百年的辉煌,吴芝生开始了他艰难的传承之路。
  保证品质,是挽救软木画的首要任务。为此,吴芝生坚持选用西班牙进口的栓皮栎树。2000年,他联络了老客户,但都因为软木画积累的负面口碑被拒之门外。2002年,吴芝生用尽了家中积蓄,为了生计,他成为了一名邮局送报员,送报的微薄收入让他连女儿的学费都无法负担。
  “一生都在从事的软木画事业衰败了,连学费都交不上,我觉得对不起我女儿。她考上了学校,却只能待在家里。”吴芝生说的时候几度哽咽。
  糟糕的事情接踵而至。
  栓皮栎树成长成材需要9年,由于前些年软木画的过量生产,这种树的价格从之前的每公斤4元,涨到了每公斤80元。原料的价格翻了20倍,软木画的市场却缩水了90%,这导致西园村愿意学习制作软木画的年轻人寥寥无几。福州软木画的故事,在西园村里即将走到尽头。
  吴芝生却还没放弃,他认为:“大家都不做了,软木画就没有了,这门手艺就断了。如果手艺绝种了,我对不起我的祖宗,也对不起软木画的发源地。”
  从2003年开始,他利用自己的闲暇时间,每周到福州监狱教授软木画制作手艺。吴芝生无奈地说:“外面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去学软木画,我就到监狱里去教。只要有人喜欢有人会做,软木画就可能延续下来。”
  以如此不同的方式坚守世代相传的手艺,吴家所做出的牺牲是巨大的。2004年,在西园村,当别的家庭因为转行经营其他生意而买车盖房时,吴芝生只能靠在自家楼下开一间杂货铺维持生计。
  但人生的起伏是无法预料的。
  2005年初,福建省名优产品博览会要在北京召开,组委会拟定的产品名单里唯独缺少福州软木画。几经打听,他们得知在西园村仍然有人从事这门手艺。
  那年春节刚过,博览会的工作人员就登门拜访了吴芝生。他们对吴芝生的作品赞不绝口,于是软木画作为福建名优产品被带到了北京,吴芝生的作品《星罗塔》获得了“中国工艺美术优秀奖”。
  就这样,福州软木画在销声匿迹6年后,重回人们的视线。
  自从获奖后,吴家的软木画生意逐渐有了起色。2008年,吴芝生成为了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作品已经远销意大利。在下一代学艺者仍然寥寥的情况下,吴芝生的女儿吴奕红成为吴家的第五代传人。看着女儿势单力薄,如何重振软木画的繁荣,成为吴芝生最头疼的问题。
  2010年,为了在年轻人心目中重建对软木画的兴趣,吴芝生在西园中心小学开办了软木画手工课,并且免费为课程提供工具和木料。为了能让孩子们更好地了解软木画的历史,传承古老手艺,他还自己编了歌谣:“福州工艺有三宝,要数第一软木画……”
  一把刻刀,一块木头,在孩子们的手中,软木画焕发了新生。而这种传承如此的来之不易。
  同样是在这一年,一位在福州土生土长的女商人偶然深触到了从小熟悉的软木画。当时,福州仍在执刀的老艺人仅有10余名。很快,她便在刚整修好的三坊七巷开了店,为软木画提供一个展示的窗口。但由于推广等运营成本太高,这个店一直靠其他产业补贴维持。
  店内游客络绎不绝,许多人都被软木画构造的微观世界深深吸引。但即便是福建其他地市的人,知道软木画者也不多,而对软木画较为熟悉的福州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小时候我家很多,为什么现在卖这么贵?”
  如今,诞生至今已百年的软木画,依旧在留存的道路上艰难走着。
  (本文主要内容据中央电视台《探索·发现》栏目《软木玲珑》专题整理,图片除署名外均由张嘉奇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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