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棚的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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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民工出门所求,无非有工可做,有碗吃饭,有瓦遮头。
  国家统计局监测调查结果显示,截至2011年,中国农民工总数已达到2.4亿人。数亿人在同一个国家的辖区下离家打工,这在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景观。他们的命运,不该仅在每年春运时以“回家难”的方式被聚焦。安居乐业,对于每日高强度劳作的农民工而言,显然奢侈。桥洞和隧道都可以成为他们的住所。当桥梁接通,高楼竣工,他们的身影也如蚂蚁般迁离。
  农民工的住所是我从2011年10月份开始拍摄的专题,最开始拍摄主要想了解农民工的生活,并没有专门拍摄农民工的住所。随着采访的深入,他们各式各样的住所反而在镜头里更能触动我的内心。
  镜头中的工棚,像一幅幅肖像。它们既是一处居所的肖像,更是亿万农民工的肖像。
  重庆江北嘴原名江北城,面积两平方公里,东靠长江,南临嘉陵江,2010年6月18日随着重庆两江新区正式挂牌成立,江北嘴中央商务区也正式确立。在打造国务院确定的“长江上游金融中心”目标之下,江北嘴吸引了重庆周边及附近省份的大量农民工。
  因工期加速等原因,不少农民工住在临时帐篷里。河边、桥洞、帐篷、活动板房、垃圾场、地下停车场,他们的住所遍布工地周边的各种角落。
  从短短数天到持续数月,风,雨,蚊子,蟑螂,老鼠,都是他们的客人。
  在外人想象中,住在蚁鼠流窜之地的农民工难免有各种抱怨。事实上并非如此。正如作家王蒙所言:“我们经常会说血汗工厂剥削了农民工,事实上,多少农民工盼着被‘剥削’,这样就能有孩子的学费和老人的药费。”
  老家在永川的李梅(化名)在江北嘴一个桥洞下已住三个月。李梅在附近的工地打工。她告知,桥洞下住的都是各地来重庆的农民工。
  “桥洞下冬天不冷,但就是夏天热起来遭不住。”李梅说,条件虽然比起家里是差了点,但是大家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吃苦是家常便饭,“有的家里穷,说不定老家房子还比不上桥洞。”
  “我们都住习惯了!”“现在坚持一下,多存点钱回家盖房子!”“我要给孩子赚大学学费!”……江北嘴工地周边,桥洞和帐篷里常会充满欢笑,笑声里带着中国式的无奈和坚忍,也带着他们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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