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大学英语口语教学内容改革的几点思考:从雅思口语考试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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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本文从Bachman的交际语言能力构成模式出发,分析了中国考生在雅思考试中低分的突出问题。并进一步分析了这些问题的产生与当前国内大学英语通用教材之间存在的联系。最后,针对目前大学英语口语教学内容的中的一些不足,作者提出了几点改革的想法和建议。
  关键词:雅思考试;口语教学;教学内容
  雅思考试是英国文化委员会、剑桥大学考试委员会及澳大利亚教育国际开发署联合推出的英语能力水平测试。作为国际水平最高、最具权威性的英语测试,它几乎被所有世界一流大学采用,成为衡量非英语母语国家学生语言能力的标尺。自80年代诞生以来,雅思考试经过20多年的发展已经逐步成为全球范围内最可靠并最有权威的英语水平测试,也成为每年近30万中华学子出国留学深造的必经之路。但考试官方统计数据显示,单就口语这一单项而言,中国学生的平均表现在近五年内都列在世界主要参试国家和地区的最末位置。虽然近三年内成绩有小幅度提高,考生成绩与教育水平发达的非英语国家学生相比还相去甚远,甚至大大低于母语同为汉藏语系的其他东北亚国家。那么中国考生在雅思口语考试中表现出来的语言交际能力究竟有哪些突出问题?这其中的主要原因是什么?针对这些问题,我们如何改革当前大学英语课程教学内容?这也正是我们力图通过本文进行探讨的问题。
  一、中国学生在雅思口语考试中表现出来的语言交际能力的突出问题
  根据剑桥大学考试委员会(ESOL)在雅思考试英文官网上公布的图表,中国考生的平均口语水平(5.3分)对应欧洲语言共同参考框架(CEFR)指标中B1-B2水平段的位置。根据CEFR中对该水平段的能力描述,中国考生能就工作,学校和休闲生活中遇到的标准语音输入的话题作出反应,可以处理在目的语国家出行时遇到的问题,就熟悉或者与个人兴趣相关的话题可以产出简单连续的语篇,能够描述经历和事件,能就态度和计划等给出简单的解释和理由。但是,在谈论与社会、学术和职业生活相关的复杂话题时,考生普遍缺乏灵活有效的应对能力。比如,不能产出组织结构清晰,细节支持充分,连接自然通畅的独立长段语言输出。在熟悉的话题里,中国考生的突出问题主要体现在文本能力(texutal competence)不足上。语言学中,文本能力(texual competence)被定义为对于把话语连接成语篇的常规方法的知识。Halliday 认为这些常规方法(conventions)包括指代,替换,省略,连词和词汇连接手段等。学生在口语输出过程中,往往关注单个句子的正确度,忽略对输出语篇段落内部承接的处理,时空概念的转换和逻辑连接,用心理语言学的术语来说就是缺乏一种“叙述图式”(narrative schema)。这种对语篇组织能力的缺乏也是中国学生在雅思口语考试中失分的主要因素之一。
  那么,中国考生这些突出问题产生的主要原因有哪些呢?考生对考试的重视不足是一个方面。由于国内的英语水平测试中对口语部分的忽略,多数考生在参加雅思口语考试之前从未参加任何正式的英语口语考试。马婷婷(2011)指出考试准备不足,练习量不够,英语口语障碍和备考方法不正确是造成考生低分的主要原因。而我们认为,国内通用的大学英语口语训练教材内容与雅思考试要求之间的差距也是造成考生口语成绩普遍偏低的最突出问题。
  通过对某高校研究生雅思集训班的25名研究生受训对象进行问卷调查,我们发现,78%的学生认为雅思考试的四项评分标准中(发音和流利,连贯和连接,词汇资源,语法的范围和精确度),最大的障碍来自词汇资源不足,集中体现在某些不熟悉的话题上。在2011-2012年雅思口语考试考过的50个高频话题中,73%的受访者认为最难的5道题为“描绘你去过的一个博物馆”、“描绘一个艺术作品”、“描绘你国家的一条你认为好的法律”、“描绘你在特殊场合选择的一件服装或者珠宝”以及“描绘一个有历史意义的古建筑”。调查问卷显示,绝大多数的考生对这些话题语言积累很少,在中学和大学的英语教材里面从未接触过,所以在谈这些话题的时候,只能从外围谈及相关的信息,无法触及这些话题要求的本质核心内容。
  但是,根据Bachman提出的交际语言能力模型,交际语言能力的基本构成内容是知识结构和语言能力。但在口语输出的过程中,绝大部分考生已经具备了相关话题的知识,但是这些知识往往是用母语获得的,在口试的过程中,考生不得不在很短的时间内把这些知识转化成目的语的语言,这也正是大部分考生在口语输出过程中错误百出的症结所在。在Bachman的交际模型里,对于第二语言使用者来说,知识结构和语言能力不是同时存在的,这就要求第二语言使用者在学习语言的过程中对于已知的话题知识结构获得相当的目的语言输入,而大部分中国考生之所以觉得部分雅思话题尤其之难,这与语言学习的过程中大学英语教材上对这些内容涉及不足存在较大关联。
  二、国内通用大学英语听说教材在内容方面对学生表现造成的局限
  从目前国内高校通用的公共外语口语教学中使用最普遍的教材中,我们发现这些教材的不足之处与中国学生在雅思口语考试中表现出来的劣势存在高度的对应关系。
  首先,我们从题材的选择来看。以国内某权威出版社的《大学英语视听说教程》为例。该套教材共分为四册书,以主题单元为组织方法,涵盖了相当丰富的内容。在内容选择上,教材兼顾了语言,文化和信息之间的有机关系;在题材编排方面,注意了从与大学生活紧密相关的话题入手,循序渐进地过渡到了比较抽象的话题。但是它也存在若干值得改进之处。
  第一,本土化不足。该套教材每个单元有三篇较长的听力输入(listening-in),但几乎每篇都是围绕话题相关的西方文化向学生输入信息。以第一册第五单元 What’s your favorite food? 为例,三篇听力输入分别是谈论“快餐文化”“麦当劳”和“美国餐饮习惯”的。再如第二册第一单元Roll over, Beethoven! 三篇与音乐主题相关的听力文章分别是“Encore!”, “The Carpenters”和“Mozart”。这样的信息输入有助于学生了解西方文化,以语言为媒介拓展自己的文化知识。然而在跨文化交际中,本土化意识却被冲淡了。换句话说,目的语文化导入在该套教材中受到了充分的重视,但是文化交流是双向的,学生在口语交际中却无法把自己本土的文化用正确的外语表达出来,造成交际的失败。在近年的雅思考试试题中,不难看出一个明显的趋势就是话题本土化,比方说2012年的考题“描绘一个对你国家非常有意义的建筑物”和“描绘一个你感兴趣的传统事件”。教材中对本土化题材输入不足,直接造成了学生对这类的雅思口语考试题目束手无策。第二, 话题主要触及日常和休闲生活层面,重复较多。比方说“工作”这个话题就重复出现在第三册第四单元和第四册第四单元和第五单元中。而与此同时,国际通用的英语口语水平测试(如雅思和托福的口试)中常出现的更专业的话题如“历史”“艺术”“法律”等却为被涉及,更缺乏如“成功”“竞争”“团队合作能力”“计划”“决定”等等这些抽象类话题。   其次,从口语技能培养方面看,这类教材过分突出了日常交际口语,忽略了陈述,辩论等更高层次的口语能力培养。不可否认,交际能力的掌握是口语训练的目的。语言是交际的工具。而交际能力的核心是使学生能够运用所学语言在不同场合中对不同对象进行有效、得体的交际。Hymes 指出,语言教学的目的就是要发展交际能力,既包括语言能力,同时也包括语用能力。他还进一步阐明了交际能力的4 个特征:1.辨别、组织合乎语法的句子;2.在适当的环境中用适当的语言;3.能判断语言形式的可接受性;4.能知道语言形式出现的常用的习语,或是罕见的个人用语。从《新视野大学英语视听说教程》中所选取的口语技能培养重点上来看,我们不难发现教材对口语交际中社会文化因素,和社会语言能力培养的偏重。而却极其欠缺对学生语篇输出的能力和技巧的培养,如话题拓展和衔接机制的方法培养等。
  根据卡纳尔(Canale)和斯温(Swain)模式,交际能力包括四个方面:(1)语言能力,指正确理解和表达话语和句子意义所需的语音、词法、句法、词汇等语言知识系统;(2)社会语言能力,指语言使用的规则,即在人际交际中合适理解和使用话语的能力;(3)语篇能力,指在超句子水平面上理解和组织各种句子构成语篇的能力;(4)语言策略能力,指说话者在遇到交际困难时运用的一套系统的技巧(如转述,回避,身势语,借用等),用以补救交际中因缺乏应有的能力所导致的交际中断。后三种能力均与语言使用有关,可统称为语用能力(pragmatic competence)(Widdowson,1989)。国内目前通用的口语类培训教材中对卡纳尔(Canale)和斯温(Swain)模式中后两个方面能力的培养明显弱于前两方面。
  三、关于改革口语教学内容的几点感想
  针对学生在口语表达方面的问题以及当前大学英语口语教材中的局限性,如何通过大学英语口语教学,帮助学员提高语篇能力和语言策略能力,我们认为应该从如下几个方面对大学英语口语教学进行改革:
  首先,口语教材内容应该既国际化,又本土化。考试对教学的反拨作用是巨大的。作为促进教学改革的一种动力,它对课程,教学大纲,教学模式都会产生潜在的影响。而目前,国内缺乏一种通用的口语能力测试标准来影响教材和教学活动。我们认为,口语教材编撰者在选编教材题材和内容时,不妨以雅思托福等国际认可度较高的英语水平测试体系为指导,充分考虑到选材的国际化,同时加入相当比重的本土化内容,帮助学生完成跨文化双向交际。在能力标准上,也可以与国际标准接轨。事实上,目前有很多国外的语言能力测试都开始与
  欧洲语言共同参考框架并轨。
  其次,口语技能培养应该梯次化,标准化。当前国内通用的各套听说教材,如《新视野大学英语听说教程》、《新标准大学英语听说教程》、《全新版大学英语听说教程》等在设计理念,编排方式,作业和任务安排等方面各有千秋,但在口语交际技能的培养方面还缺乏一个被共同认可的比较有权威的参照标准。虽然《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中对大学阶段英语口语教学提出了一般要求,较高要求和更高要求。在我们看来,这些要求的要被具体落实下去还需细化,明确化,梯次化。使不同的口语能力对应各类高校的人才培养目标,适应不同层次学生以后在社会生活和职业发展中对外语口语能力的需要。
  另外,口语教学应该是渗透内容与语言融合的教学法 (Content And Language Integrated Learning)。20世纪80年代以前,语言教学和学科教学往往是被对立起来。语言教师的职责是教授语言相关的知识而非语言承载的知识。这种语言教育观念在知识经济化,和高度信息化的今天,已经逐渐不再能适应人才培养的需要。目前盛行的交际功能教学法在很大程度上以普通外语教学为主。即:教学内容以日常使用的语言为主,培养人们运用语言解决日常生活问题,完成日常交际目的的能力。这样的教学方法造成的结果就是大学英语与职业用途相关的英语(ESP)的分立。也造成了在大学英语的教学模式下,学生到口语高端发展阶段,无法自如谈论与自己专业相关的知识的窘境。
  但是,David Marsh 和 Anne Maljers提出的内容与语言融合的教学法(CLIL)就能成为解决这一问题的出路。这种教学法是通过运用目的语教学的内容,把语言系统与内容整合起来进行第二语言教学的方法。在这一模式下,学生的学习重点是通过第二语言获取信息并在此过程中发展语言技能,这意味着在教授二语或外语的情境范围内,可以将语言与专业课 (如数学、社会科学等)中的话题或任务融合起来学习。这种教学方法目前在欧盟国家中已经被广泛使用。
  高等教育国际化赋予了大学英语教学新的时代使命。培养具有国际视野、跨文化交流能力和国际竞争力的新型高素质人才,英语水平的提高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而要有效提高学生的英语应用能力,改变我国高校学生在雅思、托福等国际考试中口语成绩垫底的严峻形势,我们认为不妨从大学英语口语教学内容改革做起。从教学计划,教学大纲和教材三个方面落实改革具体措施,培养“具有国际视野”“通晓国际规则”“能够参与国际事务和国际竞争”的人才。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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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Canale,M.& Swain,M.1980.Theoretical bases of communicative approaches to second language teaching and testing.[J] Applied Linguistics,Vol.1,No.1.
  [6]马婷婷,《中国考试雅思口语考试低分的原因和对策》[J], 《考试周刊》 第26期,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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