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布朗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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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勒布朗·詹姆斯还在为阿克隆城的圣文森特-圣玛丽高中效力的时候,乔·泰特就对这些天花乱坠的广告宣传深恶痛绝。他厌恶ESPN对高中联赛的频频直播,厌恶这个史上第一支登上全国体育电视网专题特写的高中球队;他厌恶詹姆斯在体育画报及其他全国性杂志上飞扬跋扈的样子,他讨厌看见在詹姆斯三年级的时候,他的球队为整个克利夫兰所关注报道;他讨厌听见詹姆斯被叫作“The Chosen One”和“King James”。
  但他从未讨厌勒布朗·詹姆斯。
  “我一点也不为这些怪他。”乔说。“我只是责怪职业体育全面渗透进了高中。有些夏季联赛的球队简直污秽不堪。”
  乔热爱单纯的高中运动,这也正是他每个冬天都会为一些高中的比赛做解说的原因——往往是为那些孩子们毕业之后就不再打球的小城市球队。这常会让他想起在中西部时他在一些小电视台作为一名年轻解说员所解说的一些高中比赛。
  对于乔来说,这就像是他在NBA数十年历尽了夜夜笙歌之后来清洗自己。由于乔在克利夫兰开始了他生涯的第一个赛季,他最好的回忆便是与球队一同做生死挣扎的那些时光。经历过七十年代的乔知道,职业篮球是多么的现实和肮脏。
  因此对于乔来说,使詹姆斯和其他高中球员们在16岁就一夜成名,当作已经黄袍加身的超级明星来宣传的造星制度很难以理解和接受。尽管在70年代,一些球员也可以从高中直接跳进职业球会,但很少有人这么做。最值得注意的三人是摩西·马龙,比尔·威洛比和达瑞尔·道金斯。多数球员会在离开大学进入职业联赛前至少等上三年。
  但自2001-02赛季——詹姆斯的高三赛季(相当于中国的高二)——职业球探们已开始垂涎这名阿克隆城的十六岁少年。
  如所有理智成年人一样,乔深知对于任何年轻球员来说这都不是一个健康的形势。
  正如乔所说,“这太让人尴尬了。”
  “我听说有报道称勒布朗从未和我交谈过。”乔说。“这不是真的。我和他之前从没有过问题。他总对我说‘hello’,我会回应他‘hi’。我们从未进行过深入的对话,但我们之间关系密切。”
  


  当18岁的勒布朗·詹姆斯在2003年选秀大会上被骑士队以状元签选中时,乔已经66岁了——他们之间似乎毫无共同之处——他们是属于不同年龄和兴趣的两代人。你可能说像乔一样的一位职业NBA人会对年轻的詹姆斯有很大帮助……或对其他任何年轻球员……但多数的年轻百万富翁们并不认为他们需要什么忠告。
  乔意识到詹姆斯与任何一个骑士球员都不同——有史以来的任何一个。从没有人像他这样天赋异秉,也从来没人像他这样疯狂地被宣传,在他的年代从未有哪一名骑士队球员能得到如此的媒体关注度,以及商业合同。
  “我只对勒布朗进行过一次赛后采访。”乔说道。“我们有如此多的比赛被全国转播,而他往往一年就接受一次采访。一次,我记得他来到发布会台前,坐在我的前面。我说,‘嘿,看看是谁在这!’勒布朗说,‘不是跟你说过我会来的嘛。’”
  于是他们进行了一次不错的采访。
  * * *
  勒布朗不是詹姆斯家庭中乔最喜欢的一员。
  “他很棒,但他妈妈(格洛利亚)总是对我非常友好。”乔说。“无论何时她见到我,她总会跑过来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很喜欢她。”
  然后乔笑了,笑出了声并说出了这个故事……
  “在我解说的第3000场骑士队比赛的中场,我的家人坐在骑士队提供的一个包厢里。我儿子朝解说台的方向向下看去,然后看见了一个女人坐在我腿上。他问我妻子(珍妮),‘在爸爸腿上坐着的那个女人是谁?’珍妮朝下看了看然后说道,‘噢,那不是格洛利亚嘛。’她知道格洛利亚喜欢朝我奔来然后给我一个拥抱。格洛利亚喜欢在收音机里收听比赛。”
  * * *
  在为克利夫兰解说的最后十年,乔意识到某些球员突然有了“伙计们”。他们是私人助理,或混混军团,或趋之若鹜的围观群众,或者随你怎么叫,就是那些总是黏附在球员们身边的家伙,
  勒布朗·詹姆斯有一个“伙计”——兰迪·米姆斯。
  他被允许跟球队一起乘专机并和球队住在同一间酒店。“勒布朗让兰迪去拿点什么东西——兰迪就会去拿过来。或者他让兰迪给某人打电话——然后兰迪就会打那人的电话……他为勒布朗做任何事——他是个很不错的家伙而且从来不会惹麻烦。”
  数十年来,球队一直用一辆大巴来将球员,教练和媒体人士等定期跋涉去比赛的人员们自酒店载去球馆。但在詹姆斯驾到后,他们为媒体特设了一辆大巴。
  米姆斯在2003年詹姆斯职业生涯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开始了“伴君生涯”——甚至在每场比赛后坐在 板凳席的正后方——但直到2006年他才得到了一个球队的正式职位。当时,他被骑士的“制服组”任命为“球队联络员”。
  “老板吉尔伯特用尽手段来取悦勒布朗。”乔说。“有几次我们定好了行程,但如果勒布朗因为许诺他人或是别的什么原因而想要在某个城市多呆一天的话,我们就会改变行程。当然,吉尔伯特没有白白付出,勒布朗会让球馆坐满球迷,如果他跑到欧几里德大道上裸奔,每个人都会说他出来锻炼以保持体形实在是太伟大了——人们就是爱他,因此他所做的任何事都是伟大的。”
  在乔看来,詹姆斯至少为球队带来了大约10亿美元的收入。
  “但就好像是抚养一个孩子一样。”乔说。“如果你给了他想要的一切,那个孩子总有一天会回来偷走你的车。”
  * * *
  詹姆斯在骑士队的最后一个赛季,乔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
  “我不知道他会去迈阿密,但我隐隐地感觉到他不会回克利夫兰了。”乔说道。“现在回首,我确信勒布朗、韦德和波什在那之前早已然知道了他们将去往何方。我没有证据——我只是感觉。”
  乔说尽管詹姆斯和前骑士主帅麦克·布朗经常在一起,“但麦克从来不是勒布朗想要的教练。他是一个防守型的教练……而勒布朗大概更愿意在德鲁·乔伊斯二世(他的前高中教练)等人的手下打球。在最后一个赛季我听说了勒布朗在更衣室里有些麻烦,但我从未在赛后去过更衣室。”
  “他一直不是一个真正的领袖。”骑士队在2010年东部半决赛中败给凯尔特人队之后,乔说道。“当我们进入季后赛面对波士顿,对手无疑打出了他们最好的比赛——而骑士队还不够好。我不清楚勒布朗的手肘伤得怎麽样,我只知道他并不如他所应该的那样认真地比赛和投篮。他看起来被挫败了,几乎看起来就像他只想季后赛早早结束然后就此摆脱。他从来没有像个领袖——他很清楚这一点。这就是为什么他和韦德联手的原因。”
  * * *
  乔收看了ESPN直播的全过程,一个由詹姆斯和他的团队阴谋策动的一个营销策划。他们把这个60分钟的节目独家卖给了体育频道,在节目上詹姆斯与吉姆·格雷(他被詹姆斯而非ESPN所雇佣)聊着天就宣布了他对于球队选择的决定。
  “他知道他在干什么,他自己也对此觉得不大对劲。”乔说。“他都不怎么看镜头——他看起来非常不舒服。他做梦也未曾想过这些是怎么出来的——那些负面影响。他仍然不能相信何以他奔波于比赛间所到的每一个城市的球迷都对他倒戈相向。”
  詹姆斯显然已经从他的家乡球队和死忠球迷们的安全区域里冒险跑了出来。根据一些市场调查,他已经从世界上最受追捧的运动员之一堕落成了最受鄙夷的之一。
  “在克利夫兰,如果他打了一场糟糕的比赛或是犯了一个错误——人们会说那没问题,他下次会打得更好的。”乔说。“他做什么都是对的——每个人都爱勒布朗。这就是为什么他会为人们对ESPN秀的消极反应而感到如此吃惊……他以为每个人都会喜欢他的,因为看起来每个人都喜欢他所做的一切。”
  当吉尔伯特写了一封Email谴责詹姆斯并称他为一个反复无常的家伙时,乔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件事就是,“丹,你创造了这个怪物,而现在你需要接受现实了。”
  但乔也说他很欣赏吉尔伯特为了球迷们挺身而出并说出了最广大球迷的心声。
  “丹·吉尔伯特做了所有的事了,我的意思是所有的事,他能为取悦勒布朗而做的所有的事,可随后勒布朗转过身就远走迈阿密了。”乔说。
  


  * * *
  尽管乔并没有看2011年NBA总决赛,但他还是为小牛队对詹姆斯及热火队的挫伤打压感到很愉快。
  “詹姆斯和韦德能够决定组织一支超级强队,但他们却不能完全控制比赛。”乔说道。“我并不关心那些家伙挣多少。但我并不愿意看到一群病友掌管了精神病院。我不想看到球员们这样的行为,像夏季联赛一样自己组队——这让球迷们感觉联盟有些地方很是不对劲。如果你让所有的优秀全员集中在少数城市里,联盟就会悲惨而可鄙地死去。球迷们会感觉到一些腐坏的东西正在滋长。”
  2011年总决赛的电视收视率很高,“因为差不多迈阿密之外的所有人都想看见热火输球。”乔说他常常被达拉斯的老板马克·库班,一个“让人没法容忍的混蛋”搞得烦躁。但当这位小牛队的老板站在冠军奖杯边吸一口胜利的雪茄微微吐出时,他发现他正一边嘲笑库班,一边和他一起欢笑。
  乔看了一些赛后新闻发布会,他感觉到“詹姆斯看起来瞬间老了很多”。
  乔丹说詹姆斯“对于球迷们无法容忍他这一点还要经历很痛苦的一段时间才能接受。他如今正在失利的深渊中挣扎着。而当他宣称那些反对他的人仍然要在他们每一天起床时面对同样的生活中的问题的时候……我怀疑他是否能赢得一个总冠军。我真不知道他有没有这决心和勇气。对他来说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堆起来了,而对于此,他只能责怪他自己。”
  * * *
  “大Z”是骑士队中最后一个与乔有着亲密关系的球员。
  “他去了迈阿密为了在退役之前能赢得一次总冠军而一搏,他想要做出贡献,每场打个1 5到2 0分钟来帮助球队夺冠。他热爱着,绝对热爱着克利夫兰。但当勒布朗走了,他知道他们在这儿不可能再赢球—— 而球队意在重建和得到年轻球员。因此他去了迈阿密。说真的,文化的冲击对他来说很是猛烈。”
  乔说伊尔戈斯卡斯的一位朋友在迈阿密造访了这位老中锋和他的妻子。
  我听说他们一直都很不开心,而他们在那儿呆得越久,情况逐渐变得更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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