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路”难行鉴兵心(一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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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4000里风雪青藏线,是“世界屋脊上的苏伊士运河”。这里有让人深深感动的故事……
  
  单骑自行车引路汽车队
  
  羊八井石峡全长约80公里,公路一侧山势高耸、乱石丛生、弯弯相连,另一侧为悬崖大河,是青藏线进入拉萨的咽喉。入夏,羊八井石峡段公路全面整修,按照施工要求,白天车辆禁止通行,只能夜间行车。“夜间行车?到处是乱石挡道和急弯!连白天行车都让爷们出一身汗,还是省省吧!恐怕连尸首也找不着哩!”地方驾驶员嘀咕着调转车头,从另一个方向绕道400多公里进拉萨。可我们军车有任务,必须从石峡通过!
  夜晚来临了,总后青藏兵站汽车团八连的车队开始前进。收尾的副连长这时改变了工作性质。他从收尾车上推下从驻地准备好的自行车,带着一名战士打着手电,跑到带队车前为整个车队寻路,成了车队的“尖兵”。副连长在乱石堆中寻路。他往往犹豫不决,不知哪条道是公路,哪条道是“死胡同”,只好骑上自行车两条道都走一走才能决定。副连长在前面走,那名战士就在后面发信号指示带队车前进。
  车队走走停停,有的战士太困了,连抹清凉油都不管用,车一停往方向盘上一靠就能睡着,醒来时才发现前面的车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自己成了“抛锚车”!由于弯急,后面车看不见前面的情况,以为是车队堵住了,都跟着睡,结果造成了“抛锚车队”。最后他们只好自己寻路,但往往误入“歧途”,行驶到乱石丛中不能前进。带队的干部一看后面车队没来,急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尖兵”只好骑自行车回去寻找……
  就这样,短短80公里路程,八连官兵从当天晚上7时30分从羊八井兵站出发,到第二天下午2点多钟到达拉萨兵站,一共行驶了19个小时。连长集合部队:“同志们,我们到拉萨了,现在去吃饭………扑通,扑通”不少同志由于极度疲劳和饥饿都昏倒了。
  
  申指导员的小高原
  
  一连申指导员媳妇怀上了双胞胎,可把申指导员高兴坏了。可他刚上任不久既要熟悉连队情况,又要带队上线执勤。他只好把母亲从四川老家接到高原照顾怀孕的妻子。预产期临近,申指导员准备请假回家照顾妻子,可连队突然接到紧急前运弹药的任务。申指导员一咬牙,给母亲和妻子交待了几句,就带领部队执行任务去了。半个月后,申指导员执行任务回来,两个宝宝已生下来了,是两个男孩。申指导员那个喜呀,一会看看这个,一会亲亲那个。妻子建议给两个宝宝取名为高原和昆仑,以示纪念。申指导员连声说好。刚生下来的时候,两个小宝宝特别能吃奶,可是,不到五天高原就不吃奶了,送到医院检查是脑颅充血和严重的肺炎。原因是高原恶劣环境造成缺氧所致,在母体时就已缺氧了。“送高压氧舱”、打“人血球蛋白”,可小高原的眼还是慢慢闭上了。“要是在内地生,可能不会这样。”医生似乎在解释。申指导员看着只活了七天的高原,忍不住失声痛哭 “儿啊,爸爸对不起你呀!”……
  后来,申指导员把高原埋在了格尔木南郊青藏公路旁边的一根电线杆下。申指导员每次带队执行任务,都能看到那个黄黄的小土堆……
  
  “30岁的心脏,50岁的脸”
  
  青藏线地区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这里奢侈的是强烈的紫外线和风沙,稀少的是氧气和绿色。艰苦的高原环境使不少官兵脸上都烙上了“高原红”,显出与实际年龄不相符的面容,让高原官兵在个人问题上尝尽了酸甜苦辣的滋味。
  三营熊营长长得高大威猛,在高原待了16年,让高原熏陶得“红光满面”、头发稀疏。去年底,他带着妻子女儿回湖北老家探亲.惊动了四方八邻。“熊家出大官了,看他的模样至少也是个正师级!”“哪,他娃娃咋那么小呢?”“人家一心扑在工作上,结婚晚嘛!”弄得熊营长哭笑不得。
  这样的故事太多了,就因为这张“脸”,有的官兵耽误了找对象,有的被提高“等级”被尊称为“爷爷”……
  在海拔4800米经历感冒杨国民
  
  8月的藏北草原显得格外迷人,蓝蓝的天、洁白的云、青青的草,繁星般散落在草地上的各色野花、唱着歌儿轻挥鞭子的牧羊姑娘、片片白云般滚动的羊群……这一切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接连两个喷嚏把我的思绪从美好的景色中拉回了驾驶室。大概是昨晚带哨时着了凉有点感冒了。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此时此刻我真正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典型的感冒症状已在我身上完全体现出来。我不得不赶紧从包中取出了几片感冒药,悄悄地塞进嘴里。
  车队又行驶了约40公里后停下来休息。我忍着病痛,强打起精神,一边督促排里的每个驾驶员抓紧检查车辆,一边交待安全事项。临上车前,背着驾驶员我猛喘息了几大口气。平均海拔4800米的藏北草原本来就十分缺氧,加之感冒,我感觉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胸闷得上不来气。绝对不能让驾驶员发现我病了,否则会分散他的驾驶精力的,我这样想着,但没走几公里,感觉浑身发冷,经验告诉我,开始发烧了。我身体大幅度地颤抖,嘴里无法忍耐的痛苦呻吟还是惊扰了驾驶员小李。
  “排长你感冒了,看样子还挺厉害的,赶紧把我的大衣穿上。”小李边说边用一只手把掩在膝盖上的大衣甩到我身上。
  “不用不用,还是你盖着吧。”我边说边准备把大衣给小李拿回去,我知道由于长期在高原工作而患上关节炎两年多的小李,被病痛折磨得已有几个晚上都没睡上好觉了。
  “这样不行,我得去给连长汇报一下。”车队再次休息时,小李扭身准备下车。
  车辆启动了,小李又找了两件大衣蓋在我身上。“排长你要是挺不住了就跟我说一声,千万别硬撑。”我轻轻点头算是回答,浑身酸痛,我乏力地靠在座椅上,还有不到100公里就到黑河兵站了,就是撑也得撑到兵站。我身体哆嗦着,尽量咬紧牙关强忍着病痛。迷茫中,我头脑混乱,思绪万千,想到了含辛茹苦的妈妈,想到了鸿雁传情的女友,想到了至诚关怀的朋友,要是他们能在我身边那该多好啊!我真想家、真想亲人和朋友,我还能回到他们身边吗……茫然中,我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鼻子一酸,泪水潸潸地流了下来,我悄然向下猛拉了一下帽檐盖住了泪眼,以免被小李发现。
  随着车身剧烈的震颤,远方的雪峰在我模的视线中旋转起来,遥远的地平线和蔚蓝的天空渐渐地交融在一起,犹如蓝色的墨水滴进清水中,袅袅散去。持续高烧的痛苦仍在无情地折磨着我,昏然中我有一丝本能的感觉仿佛自己的灵魂游离身体之外,融进了蓝天、绿草、雪峰和美丽的草原紧紧地融在了一起。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当我缓缓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一张张陌生、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的眼前。此时我已躺在了人民医院的病床上。氧气管、吊瓶、发出“嘀嘀”声的医疗设备,我仿佛知道已发生了什么。陪床的军医告诉我,在距黑河兵站不到10公里时,我昏迷了,是指导员带着车把我及时送到医院抢救的,已经快两个小时了。连长带着车队出发了,指导员留下来观察我的病情。医院的领导来了,一小时后随车队上线的团首长也来了。我高烧持续了一天一夜,最高时烧到了39.8℃。知道是解放军住院了,医院专门集中了部分医护人员进行特护。病情确诊为毒血症,是长时间高烧所致。
  经过和死神几十个小时的搏斗之后我胜利了。看着枕边医护人员送来的格桑花和滚烫的酥油茶,看着他们憔悴的面容,我感激的泪水夺眶而出。
  唐古拉之颠的“雕像”肖孟坤
  
  在海拔5231米唐古拉之巅屹立着一尊军人雕像。人们称之为“西部雕像”。这是镌刻在我军旅生涯中一个难忘的故事。
  那是2003年春寒料峭的3月,我们分队正在执勤任务下行。那天天公作美,艳阳高照,天高气爽。车队运行平稳。我担任收尾工作,心里很是高兴。可是唐古拉的天说变就变,刚到唐古拉山就刮起了风,下起了雪,风刮得雪花满天飞舞,眼前立刻成了一个白色世界。
  车队运行先慢后停。我意识到前面有情况,就匆匆忙忙往前面赶。所见情况真让人心急,在雕像前后,有300米的路段被风雪封堵,加之来往的车辆滚轧,路面形成了罕见的冰凌,且有一辆地方车侧滑,上行下行的车拥挤一块,短短一会工夫,山上、山腰都是车。
  唐古拉山被称为“生命禁区”、“地球第三极”,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生命危险。没交警怎么办7我们是军人,有义务疏通车辆。为保证车辆的有秩序通行,我们决定在雕像前设立调整哨,可这个哨由谁担任?我心里清楚,在一30℃的地方,滴水成冰——穿皮大衣还冷的地方,站在那个地方调整车辆,是一个艰巨的险难任务。这个任务由谁来完成呢?正琢磨时,二级士官王群突然说道 “指导员,让我担任调整哨,我在警卫排待过,我行。”王群,山东人,硬梆梆的汉子,立过两次三等功。就这样,在立脚不稳的地方。他打着标准的手势开始指挥着上下行车辆,车慢慢地蠕动了,时间的指针在慢慢地转着。我又一次看到他时已经下午5时50分,之间已有近七个小时。他紫乌的嘴唇见到我时还在微笑。
  风雪中,我忽然感到眼睛一热,视线模糊了。当年轻的同龄人拉着女伴纤细的手、踏着潇洒舞步时,我们的战士正在飞溅的雪粒中疏导车辆,当年轻的同龄人正在暖融融的家里吃着火锅时,我们的战士却在冰冷雪地中,坚守自己的岗位,当年轻的同龄人正在繁华闹市寻找生活的快乐时,我们的战士却在孤寂中寻找人生的真谛。近处的雕像与他渐渐地融为一体。他不就是西部的雕像,他不就是青藏高原官兵一代一代的缩影吗?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忍耐、特别能战斗的真实写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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