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雄关为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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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麻道上
  
  糊里糊涂上车,到了宜宾才知道去昭通,计划三天,外面住两夜。我有被梆架的感觉,不是不愿去,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出门必带的药、换洗衣服、充电器都没带。但是,大家兴致很高,聊发少年狂,难得一回奔放。约定中途才打电话向家里请假,造成即定事实。
  昭通,我去过好几次,不想去了。我说,把我甩在豆沙关吧,我在哪儿住一晚上,你们回来接我。大师兄立即响应,他愿陪我。阿森说,从高速公路去,不经豆沙关的。大师兄掉过头来,给我一个无奈的表情。
  水富到昭通的高速公路,我们都没有走过,驾驶员也是第一次。路边里程牌上标的“水麻高速”,水富到麻柳弯,不知麻柳弯在哪里,漂亮的收费站小姐说,就是豆沙关前面。我有些惊讶,问到豆沙关怎么走,她说离麻柳弯只有二十多公里,有一个路口,下去便是。我和大师兄按捺不住得意。
  过了水富,一路上坡,天地明朗起来,连绵逶迤的山,渐渐高大,色彩也更为青黛。泉哥要驾驶员把车速减到40迈,打开窗,缕缕凉风吹进来,清爽极了。过了一会,车又加速,车内的空调不能同大自然的清凉世界相比,可有什么法,要赶路哦。越往前走,山势更加险峻,公路由隧道和桥梁组成,出了隧道上桥梁,过完大桥进洞子。隧道长度多在2千米以上,洞内弯道很多,还是爬坡,立陡陡的。出洞口见前面山上有许多隧道口和桥,桥墩高得吓人,我问那是哪条路,泉哥说就是我们现在行驶的这条路,车子马上开上去。好高,完全是在云里穿行,真是天路。
  开始我还把经过的隧道和桥梁的名称记在本子上,后来太多了,记不过来就不记了。过完鹰嘴岩一、二号隧道,云雾缭绕中,山上有瀑布直挂下来,天也更远,象洗过一般,阿森说,这又是一重天。这时,我们才真正感觉到什么是风云变幻,什么是彩云之南。山这边晴空万里,过了隧洞,便是大雨倾盆,一会儿茫茫大雾,一会又朗朗云天。
  看着飘渺云雾中的隐隐青峰,我总觉得高山上面有仙人在弹琴在舞剑,口里便哼起《阳关三叠》的古琴曲子。丹女士突然说,我是说治泓咋那么兴奋,你们看前面是什么?我回过神来往前一看,天啊,一块很大的路牌,蒋家沟大桥。是我们蒋家的大桥吗?蒋家沟,这里一定聚居着我蒋氏族人,今天是神祗降临的日子,我有一种归家的感觉。
  一路看见公路边很多新房子,皆为一楼一底砖木结构琉璃瓦面的仿古建筑。但是绝大多数没有人住,从没有玻璃的窗口望进去,屋子里空空的,有些房子门窗都拆了。凉风坳大桥边,房子很集中,象是个小村庄,下车看过去,弄不明白为啥没人住,高速公路上,又找不到人问。
  后来是豆沙关旅店老板告诉我们,那些房子是防山地灾害移民搬迁的,政府出钱修好分给他们,可他们不愿意下山来住,原因是山上住惯了,不想下山,家中老年人,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老屋,死都要死在上头,土地和牲畜也在山上,下来生产极为不便。
  我也是个有老屋情结的人,但深不以他们的做法为然,生存是第一位的,一切情感要以身家性命为前提,山地灾害随时威胁,政府爱民,为什么不接受呢,难道真的要等山体滑坡泥石流来了才肯搬吗?
  
  古镇一夜
  
  在我和大师兄的坚持下,车子开进豆沙古镇。一进镇口,阿森就宣布,今晚住这儿了。
  古老的镇子,街很长,街上全是古色古香的房屋,最高四五层,家家门口吊着灯笼,两个三个四五个不等,一串一串象冰糖葫芦。入夜,灯笼全亮起,每个灯笼上印着“古镇”二字,海叔说,应该拿一些印“豆沙”,错落着才好呢。海叔不愧当过多年民政局长,他的意见得到大家赞同,看来审美是具有大致趋同性的。
  青石板铺的路面坑坑洼洼,搞历史工作的丹女士以她灵敏女性的历史感觉,认为是云南过去的打杵戳的,我完全认可。但很快得到反证,当地人说,街上的房子,是十年前地震后重修的,石板街是新铺的,上面的坑洼是仿照过去样子,以前石板街很烂,有打杵的痕迹,但没现在这样平整和均匀。
  现在街面确实很美观,但我觉得整齐划一中少了一点苍茫,我不是盲目的废墟热者,只是觉得对古镇的韵味有些冲淡。我家乡的街面在我小的时候,有云南打杵留下的坑洼,现在全用水泥摊过了,象百岁老奶奶做了拉皮美容手术,当然洁静漂亮,但失去了亲近感。远离故乡的游子,做梦都在盼望家乡早日富裕起来,等旧貌换新颜时,心中真正留恋的,还是儿时那条破旧的老街,街面上每一处坑凼,每一条裂缝,都是一道亲切而深刻的记忆。我见过云南人下四川来,背着高背篼,我们那儿叫“倒冲篮”,又叫“裹底”,上大下小,以使重量压在肩上省力。背这种背篼,必柱打杵,打杵是用硬杂木做成水牛犄角样,中间逗一根木棒,木棒下端钉上铁钎,一来做爬坡下坎的手杖,二来撑在背篼下面,人站着不用放下背篼就可以歇气。打杵家乡叫“拐扒子”,看见背“裹底”柱“拐扒子”的,我们唱:
  拐扒子,三个叉,
  云南人拿起背盐巴,
  左手拿根拐扒子,
  右手拿个包谷粑。
  拐扒子,独脚脚,
  云南人拿起找吃货,
  打一处,噓一声,
  屁股后头栽一根。
  云南人是要骂的,妈妈娘娘乱骂一气,如果离得近,便举起拐扒子来,吓得我们鼠窜而逃。
  在豆沙关街上转悠了很久,天完全黑了下来,一看时间已近九点,便找了地方吃饭。吃的是当地特色菜,玉米南瓜四季豆黄瓜用清水煮一锅,还有小煎豆腐、粉条炖腊猪脚。
  老板娘是个二十五六的年轻女子,人材漂亮,穿高开衩旗袍,阿森盯住开衩处,眼睛转都不转一下,看得老板娘莫名其妙,说:“先生,请跟小店多提意见。”
  “你的菜好吃,”阿森肯定地说,目光还在旗袍高开衩处没收回,“只是有一样菜还得改进。”
  “哪样菜?”老板娘态度很谦躬。
  “炖粉条的大腿肉,味道好极了,但是太黑,不好看。”
  老板娘“噗”地一口笑了出来:“先生,那是太阳晒黑的,有没晒过太阳的白大腿,怕是先生您不敢吃。”说完哈哈大笑,这回轮到阿森瞪圆了眼睛。
  我们一致沉默不言,静听他们对话,听到后来,全高声大笑。阿森是个品性君子,旅途劳顿,稍稍放纵取点笑,并无半分浪荡之意。随着笑声,陆续进来几个女子,都长得好看,苗条身材,端庄容貌,肤色也很好。问笑啥子,阿森到底挂不住了,招呼我们离开了饭店。
  在旅店住了下来,我和阿森住一间。屋子有一股霉味,阿森说,这地方湿气大。我嫌被子太厚,盖着又热,不盖又冷,下楼找服务员换薄一点的,服务员说这儿只有这种被子。正要上楼回房间,突然听到门外喧哗起来。
  原来是一个中年妇女,提一桶做黄粑的米浆,撞在一个穿紫色连衣裙的姑娘身上,两人争执起来,我以为吵架了,向前去才听到中年妇女说:“对不起,把你裙子弄得稀脏,我和你一起回家去,换下来我帮你洗,明天就干了。”
  姑娘说:“不是你撞我的,是我撞着了你,把你的米浆打翻了,我赔你。”
  两人争执不下,有人劝和了,说都不是故意的,算了,姑娘回去自已洗裙子,也别说赔米浆的话。
  上楼回到房间,阿森已经睡了,我说这儿的人好,不吵架。阿森不理我,我又说这儿温度虽然比我们那里低,还是热,你咋盖得住这么厚。说着捏了一下他的被子。他忙裹紧,说声不热,转过身去。
  我把换下的布鞋放在走道的栏杆上,让风吹一下汗气,才看到铁丝上面,挂着一条内裤,忍不住偷笑,原来阿森是裸睡。
  
  古道雄关
  
  阿森在走道上挨着敲门,喊起床了,去豆沙关走五尺道。我看时间,才六点。庚即起床,穿过长长寂静的古镇大街,走到豆沙关口。
  到底经千年风雨铸造,商旅文化、古道风情俯拾皆是,不得不让我的目光深邃起来。云南有个说法,每块石子都收录有故事,每条路都珍藏着历史。
  站在关口五尺道栩栩如生的马帮铜像群前,耳畔响起踏踏马蹄声和一路悠扬的山歌,听到了先民们渐行渐远的脚步。我紧紧地握住走在最前面的一个铜人的手,这酷暑的天,他的手却冰凉。我仔细盯住他看,看他绾的发结,看他穿的布扣斜襟短衣。他行走的姿势和手臂上的肌健,分明正值壮年,然而,凝重的目光和渡着岁月风尘的脸,却已是花甲之岁。我赞赏着艺术家的匠心独运,没有穿越千年的灵魂目光,没有沧桑的历史体验,断难塑造出如此传神的铜像。泉哥在小本本上不停地记着古建筑上的文字,我为他细致严谨的精神感动。然而我想,读懂这个沧桑厚重的历史文化场景,全靠文字是不够的,需要的是心灵世界的厚沉和静澈。
  一个门洞,仅容得下一人一马通过,搬不完的昭通,填不满的叙府,鹅卵石铺成的通关大道,透着冷冷清光,安然承载着2300年巨旷时空里四川和云南、中央政府和西南地区、中华帝国和世界各国的交流与通好。我叩关而问,三星堆那只埃及法老金面具,也是通过这狭窄的关口到达成都平原的吗?
  站在危石若悬的关楼上,被称作“交通运输天然博物馆”的五道,清晰地呈示在眼前,铁路、213国道、水麻高速公路、河运和五尺道,这些跨越二千多年的中华人类文明的命脉,汇聚在千仞绝壁之间,最窄小、最陈旧的五尺道挤身其中,倒成了最耀眼的辉煌。
  现代的车轮碾压在古老的尘土上,铁轮和铁轨碰撞声中,还夹带着叮叮的马帮铃声,回荡着马帮号子的豪迈和悲壮:
  吉利铺,店子宽
  要吃早饭烂田湾
  干沟再过黄荆坝
  隔河看好尾甲山
  彝人过河奔土坎
  孔明丢下马蹄滩
  扯掉犁头小华田
  豆沙关的粑粑要现钱
  石门岩子高万丈
  僰人子挂在悬崖上……
  我早已忘了腿病,得阿森和海叔扶持,走在仅存350米的五尺道上,脚步紧扣苍苍的马蹄印,我走上了中国最古老的国际贸易通道。万丈豪情中我长长绵绵地叹息一声,轻些,再轻些,不要惊醒一个千年孤独血汗淋淋的梦,回归于先民们的胸怀:昭通,是这样搬的,叙府,也是这样填的。
  五尺道乱石翻滚,想着艰难跋涉的先民,谁的心情也不会轻松。高度近视的丹女士,背匍得很低,象是不放过丁点前人的雪爪鸿泥,这个女性历史工作者的古道觅寻,给我留下深刻记忆。
  古道上有一道最亮丽的风景,唐朝御使中丞、著名的书法家袁滋的摩崖石刻。唐贞元10年以剑南西川节度使受命册封南诏王,途经豆沙关留下的墨迹,可惜我们没有看到这千年遗墨,因为关口的“唐碑亭”关闭着,打扫古道的朱三娘说要逢节日或搞活动的时候才开放。正在遗憾,回转身来,却发展与摩岩对峙的东岩石壁上神秘的古代“僰人悬棺”葬,我的眼睛有些潮湿了,僰人,他们最后的王国可是在我的家乡珙县洛表啊。
  谁说风流总被雨打风吹而去,从物化形态看,或许五尺道已完成了历史使命,然而,置身于现代交通道路中,仍以气吞万里的英雄气势,焕发着业贯万世而不壅的澎湃激情。
  五尺道,豆沙关,不是行路匆匆,我真想停下来,枕着你厚实稳沉的故事,神游我华夏千古文明。
  
  关河号子
  
  要离开了,我才发觉,豆沙关千仞绝壁下奔腾咆哮的河流,还不知它的名字。慌忙问朱三娘,也不知道,只说当地人一直叫大河。
  到昭通时已近中午,当然要去吃闻名遐迩的云南过桥米线。车子跑了几条大街,才找到一家据说是很有名的羊肉米线馆。感觉是很好的,米线并不见有多好吃,但那碗羊肉汤却鲜美无比,里面放有我们这儿专用于做鱼的藿香叶。更为叫绝的是“油炸蜢”,奇辣的朝天椒,还没红时摘下炕干,然后炸焦,吃过后香脆辣长留嘴里,回味时还忍不住发出“啧啧”的声音。
  吃完米线,到城外10余公里的“大龙洞公园”,出城时塞车一个多小时,阿森说,到昭通的第一印象,就是堵车。
  进了公园,我没和他们去看老虎表演,想等看完后到龙洞道观去。在一张石桌边坐下,先头坐在这里的一个老人,半尺长的银白胡须,象是一部冗沉的故事。我禁不住和他攀谈起来,递去一支烟,他摆了摆手,露出一种亲切和蔼来。我先问他是不是本地人,得到确定后,便直接问豆沙关那条河的名字,他说问对人了,他在文化部门工作了40多年。
  老人告诉我,那是关河,古称朱提江,鲁甸称龙树河,昭通称晒鱼河,大关、盐津到水富的两碗称关河,两碗以下称横江,入金沙江。乾隆年间开通航运,每年解送进京的官铜达100多万斤,是云南到四川的重要航道,上世纪八十年代213国道全线开通,关河水运才停航。
  既是古航道,该有船工号子吧,老人说我又问对人了,他就是搞民歌收集整理的。他说关河号子是一部船工、纤夫的血泪史,漫漫两百年间,长调铺成,短章急奏,唱响了关河每一个河段,每一处险滩。我还没作要求,老人便给我唱上一段:
  唱关河来道关河
  河弯水急险滩多
  剑桥凉水难飞渡
  马桑凼乱石铺满河
  九龙磨刀要启货
  庙口闪出两岔河
  板枷戴起受罪过
  青杠弯头安乐窝
  石门道通过盐井渡
  铁索横锁大关河……
  是的,我问对了人,万象因缘而起,天地有情,让我在这里得遇老人。他没再拒绝我的香烟,我们谈得太投机,便是那最想去的龙口道观也没去。我并不后悔,临别跟老人说,我还会来的,我还要去龙口道观。老人说,来吧,我还是在这儿等你。走了几步,我回过头去,又看了一眼老人的白胡子。
  沿路返回,又经过豆沙关,倏生一番感慨。昨天四川上云南,今天酝了几成云南下四川的感觉。记起老人说的,川滇一脉连承,杜宇入主蜀国,就是从昭通去的。这是史前文化,对我更遥远飘渺,站在豆沙关前,没有听到杜鹃鸟的啼鸣,我多么希望史前的杜宇,正是从豆沙关进川的,当然,那时还没有五尺道,这个川人的祖先,作了更艰难的跋涉。古道依稀,破缺处,一个失落已久的古老帝国悄无声息地回到我的身边。
  昭通老人姓许,名字有些况味,叫许久。
  
  责任编辑:朱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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