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界“爆破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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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黝黝的脸庞,糙巴巴的大手,矮壮壮的身板。这位看似—个庄稼汉的中年人,就是重庆市赫赫有名的“爆破大王”、市公安局治安总队爆破工程师、肩扛“金穗一星”(三级警监)的高级警官秦大明。
  别看他貌不惊人,语不出众,可这位中年汉子身上却有着许多惊心动魄的传奇故事。我们只知道,近些年来,新重庆的每一幢高楼的拔地耸立、每一条道路的平铺伸延、每一座桥梁的飞架跨越、每一个工程的安全施工,都凝聚了他的心血;我们也知道,近年来,他顶着巨大责任,上千次排除了危及群众安全的爆炸隐患;他冒着生命危險,数百次地销毁了对城市构成致命威胁的各类废弃炸药、炸弹、燃爆物。为了西部这片热土的飞速发展,为了年轻直辖市的平安祥和,为了千方群众的生命安全,他肩扛责任、艰辛与危险,经历了一次次生死大考验,完成了一次次排爆除险任务。为此,他曾被评为“全国民爆管理先进个人”、“全市优秀民警”、“优秀共产党员”,17次立功受奖,其传奇故事一直在老百姓中广为流传——
  
  舍生忘死除险情
  
  今年52岁的秦大明是重庆市公安局治安总队枪爆支队的爆破工程师,他先后在淮南工学院、北京理工大学受过多次专门培训,获得过“民爆管理”、“工程安全”等专业文凭,加上有30多年的爆破管理和安全排爆经验,他成为了全市公安战线的爆破专业技术的权威之一。这位排爆经验丰富的专家总有—一股冲天豪气,在每次排危抢险、除暴安民的战斗中,总是临危不惧,冲锋在前,把安全留给战友,把生死风险扛在自己肩上,表现出了—位共产党员的大无畏英雄气概。
  头顶轰雷入险境,脚踩死神排哑弹。这是秦大明一次排险的特别经历。1996年8月,重庆市临江门拆除旧楼、兴建都市广场。市内一家大型工程公司承接了炸毁21幢高层大楼的工程。这个公司的技术员在每幢楼房墙壁上安装了密密麻麻的炸药、雷管后,连成一片网络施爆。“轰轰轰”几声巨响,等硝烟散尽,大家发现仍有4幢大楼没有引爆:有的耸立原地,纹丝不动;有的局部破坏,摇摇欲坠,险象环生。
  危楼的周围是车流如梭的大街、人流如织的居民区和医院机关,那些填满了炸药的危楼就像一座一触即发的炸药库,随时会危及人的生命。
  如何排除险情?在场的指挥人员、技术人员、保安人员焦急万分,但又束手无策。
  紧急求助爆破专家秦大明!很快,秦工赶到了现场。他当即决定:自己先进“雷区”探险,摸清拒爆原因,再想办法处置。
  那密布炸药和摇摇欲坠的颓垣断壁,就是一片火山雷区,稍有碰撞或触动就可能爆炸和垮塌!可这位被誉为“现代董存瑞”的警官没有畏惧。他脱下警服,轻手轻脚、灵巧敏捷地进入了“雷区”。在爆炸区外的人们神经紧绷,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无不为他捏着一把汗!
  20分钟,那是一个令人窒息、令人揪心的20分钟,当秦警官灵猫一般溜出“雷区”时,战友和工程技术人员激动地上前紧紧拥抱这位生死不顾的孤胆英雄。
  他查明,拒爆原因有二:一是引爆线用大网联结,出现短路现象;二是电雷管型号不同,使用不当,通电后产生拒爆。要解决拒爆问题,非得再进入炸区,重新分组串联雷管起爆不可。
  谁都知道,再次进入摇摇欲坠和填满炸药的大楼内联线和装雷管,那简直是在陪死神“跳舞”、在刀尖上“滚肉”,一个小失误就将被炸得粉身碎骨!
  危难面前,秦大明再次站出来向“死神”挑战。他向现场指挥员请命:“我懂行,让我去吧,我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其他工程人员也抢着要去,但他们抢不过经验丰富、排险技术高超的秦工,他据理力争,最终扛下这桩危险的任务。
  那天是个摄氏三十八九度的酷热天,秦大明的痔疮犯了,他的臀部奇痛奇痒,他咬紧牙关,再次扎进了恐怖雷区。他进入忘我状态,在每一个炸点面前,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心中没有一丝杂念:查雷管、连炸线、分网络,那一根根致命的引线就是生命线,哪怕—个小失误都会导致致命的后果。秦工临危不惧,临险不慌。他小心翼翼地动作,轻轻地缠绕,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死神一点点地征服。大约两个小时后,200多个炸点终于被他重新装置和接通了。当他撤出炸区时,汗水浸透了全身,痔疮创口流的鲜血染红了裤子,人几乎虚脱。
  “轰轰轰”,经过他科学处理,所有危楼都安全彻底地被炸毁了。当工地又喧闹繁忙起来,人们又在华灯下快乐地进入夜生活时,秦工才悄然坐上车去医院治痔疮……
  2005年4月中旬,天原化工总厂发生了氯气罐爆炸泄漏事件,有数名职工被炸死,周围18万多居民被迫撤离,此事件令全国瞩目。重庆市委、市政府决定:炸掉该厂的三个氯气储存罐,除掉险情!
  4月18日,驻渝某部奉命调来了机枪、火箭炮,远距离射击氯气罐后,因有遮挡物,储气罐未被击毁。接着,部队又开进坦克,近距离炮轰,炸翻了两个氯气罐,而另一个氯气罐经过21次“枪林弹雨”袭击仍然没有被炸掉,威胁仍在,现场一片紧张。
  市领导指示,务必在4月18日天黑前排除险情,让疏散在外的群众安全返家。18万多群众等待,上万名现场执勤的部队官兵、民警和公务员盼望!危急关头,现场指挥部决定:派人将炸药送到储气罐底部实施定向爆破。
  在一个被枪炮多次袭击过的“毒气罐”上安装炸药,危险可想而知。危难关头,爆破专家秦大明又一次挺身而出:“我去炸碉堡!”
  孤胆英雄又要在“生死线”上走一回了。尽管经验丰富,爆破技术娴熟,可引爆随时有爆炸危险的“毒气罐”,秦大明也是头一回遇到。他穿了一件白衬衣、背着空气呼吸器、戴着防毒面具,毅然走进了事故现场核心区。事后,秦工用了“震撼”来形容当时的现场情景。到处是残垣断瓦,地上不时能看到尸体碎片,已引爆的储气罐周围散布着淡黄色剧毒液体,而“顽固”的3号储气罐像一颗毒牙嵌插在坍塌的墙边。凭着多年的经验,秦大明迅速确定了放炸药的位置:罐体与管子相接的底部,此处的钢板最薄。
  化工专家一再警告:氯气罐怕震动:外部稍有一点震动就可能引起爆炸。秦大明记住这一点,他屏住呼吸,慢慢爬到罐体底部,小心翼翼地将炸药放进去。为了万无一失,按照预定方案,超大剂量用了24公斤炸药,2个爆炸装置,4枚电雷管,他认真按照操作规程连接脚线。5分钟后,秦大明微笑着走出了危险区。
  现场指挥员按下了起爆电钮,“轰”一声闷响。最后一个氯气罐被彻底推毁了
  当晚,18多万群众平安地回家。他们得知秦工的英勇壮举后,纷纷在网上称他为“和平年代的英雄”、“新时代的董存瑞”。
  
  施爆:奋勇抢先排隐患
  
  重庆是一座有着特殊背景的名城,抗战时被日军无数次轰炸,残存着各类废弃炮弹、炸弹。近10年 来,秦大明销毁的废弃炸弹、炮弹、爆炸物品不少于500吨,消除各类隐患上千次,为直辖市的安全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2001年8月的一天,秦工审阅一份垫江县某爆炸品生产厂送来的报告后,不禁大吃一惊,一颗焦躁不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原来,该厂在自行销毁13万吨废弃电雷管时,竟违反安全规则,将13万枚电雷管装在铁桶里,用水浸油泡后,掩埋在厂内—个废渣场内!
  秦工焦急如焚,那13万枚雷管是否真的失效了?那可是一座骇人的火药库,其威力不仅可以掀掉那家工厂,还可能轰掉半座县城啊!他立马向治安总队领导作了汇报,总队领导立即指派他与一名支队领导前往垫江处置。
  他们赶到垫江后,会同工厂技安人员研究后,决定进行燃爆实验,检验深埋于地下的雷管是否失效。来到现场,秦工让其他工作人员隐蔽,他自己用手抠、刨,将深埋1米多深的雷管取出十多枚,带回实验室。当十多枚雷管的TTNP炸药倒在器皿中燃烧时, “轰”的一声巨响,烈焰耀眼,其燃爆敏感度非常强烈。试验表明:’电雷管经过水浸、油泡、深埋后,根本没有失效,掩埋于地的10多万枚雷管一旦受震动、摩擦、高温作用,就可能发生大爆炸,其致命的威胁,不可估量。
  所有雷管都必须取出来,拉到安全场地分批次炸毁。挖取雷管很危险,稍微震动或溅出火星,就可能引发大爆炸。为此,秦工让别的工作人员撤离,自己带了3名技术员作业。他指挥技术员从上自下,从边往中间取土,然后轻抬轻放,慢慢取出11桶雷管;为防止抖动、撞击、摔跤,秦工又指挥工作人员把11桶雷管抬到销毁场,他自己来实施销毁。每桶雷管倒入销毁坑更是危险之极,稍有点摩擦、抖动,都可能引起爆炸。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秦大明命令大伙靠后隐蔽,自己一个人慢慢倾斜油桶,一点点滑出雷管,一撮箕一撮箕地端进炸坑。整个过程,大伙都为他捏一把汗。但经验丰富的他硬是把一枚枚的高爆度电雷管移送到炸坑,一次次炸毁掉。冒险工作了整整一天,汗水湿透他的衣服,累得全身骨头酸胀。当最后一枚雷管爆炸后,他兴奋地高喊:“战斗结束了!”在场的垫江县副县长、炸药厂厂长和几十名民警战友一齐冲上来,激动地拥抱住了这位铁血英雄。
  5月20日,市公安局收缴到日军轰炸重庆时留下的42枚炸弹。这些炸弹多数是市民从江里打捞、从工地上挖掘出来的,它们虽然在地里埋藏几十年,但威力不减,一旦外力撞击或高温炙烤,将严重威胁都市的安全。市局领导决定:将这批炸弹运到梁平县人烟稀少的深山去销毁。爆破专家秦大明又主动请战,担任了主爆手。
  如何将这些不能抖动、摩擦的炸弹运至100多公里外的梁平县,秦工颇费了一番心思。他找来大纸箱,用报纸、泡沫填充后,再放入一枚枚巨型炸弹,最后用胶布将纸箱捆绑严实,固定在特制防爆防撞的警车上。炸弹装上车后,他又指挥司机慢开慢行、防抖防撞。平安抵达梁平后,他又精心选定了距县城12公里外的一个荒无人烟的大山坳作为销毁场地。为确保万无一失,他还让梁平县警方派出18名民警对爆破点方圆1公里实行武装封闭,设置三道防线,防止人畜靠近。
  第二天上午10时,秦大明让所有民警靠后隐蔽,他—个人在坑里捆炸药、安引爆器,每个炸弹外都捆上烈性炸药后,他躲進了掩体,按响了引爆器。随着一阵阵地动山摇的巨响,炸弹被炸得“粉身碎骨”。但有的穿甲弹即使被炸得“皮开肉绽”仍“倔强”地保持炸弹体形。秦工只得再次滚进炸坑,重新装药、引爆。最“顽强”的穿甲弹,要反复五次才彻底摧毁,反反复复,秦工累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下午1时许,伴随着29次震天巨响,那42枚废弃炸弹终于被彻底销毁了。
  
  防爆:精心处置保平安
  
  作为民爆安全监管的专家,秦大明深感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哪怕一个细小的审查失误,都将可能毁掉一项投资巨大的工程或出现重大伤亡,出现致命的灾难。所以,他不断充实、提高自己,苦钻科学知识。在掌握最先进的爆破技术的同时,还进行认真实验,与各爆破施工和科研单位专家密切合作,成功研究了城市体“微差控制爆破技术”、“城市岩石体爆破方案综合决策方法及其应用”、“IN-13S1多路延时起爆器研制”等新技术。这些技术不仅在实践中保证了爆破施工安全,带来了巨大的社会和经济效益,还获得国家科技成果和科技进步奖。
  近几年来,秦大明审查了1400多个爆破方案,无一重大事故,无一伤亡事故。
  1985年,闹市区解放碑修建第一座高楼——商业大厦。工地周围两三米远就是大街、楼房、商店和每天几十万的人流量。要在如此人口和建筑物稠密的地方炸岩石、挖深坑、打基础,对于安全爆破参数要求极高。当时,承建单位设计了地下打洞施爆作业的方案。当方案送给秦工审查时,他没有轻易表态。他来到施工现场,对岩石硬度、土质松紧、周围环境、爆破参数及防范措施等全面进行考察,得出结论:打地洞实施爆破,尽管能防飞石破坏周围环境,但由于地表疏松,爆破极易引起塌方,酿成作业人员伤亡事故。他当即否定了承建单位的方案,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主张采用露天爆破,由上而下,进行层层开挖式爆破。为防飞石伤人毁物,可采用防护物(网布、钢板)遮盖挡护。他把自己的方案和工程单位的方案交由专家组成的研究会讨论,大家一致认可他的方案。在实施时,秦工亲临现场,严格指导,认真布置,控制单孔装炸药量,齐爆药量,并加强遮挡防护。经过他科学处置,这项工程炸土石12多万方,装用炸药近40吨、40多万响,没有出现任何事故,没有伤一人一物,成为闹市区施爆的经典之作。
  12月,江北观音桥商圈实施旧群楼爆破拆除,这里车水马龙,居民楼密集,施爆危险重重;而更大的“拦路虎”是两条近在咫尺的通往全市城区的天然气输气主管道,一旦爆破群楼,钢筋混凝土墙就会砸在这两个巨型管道上,如果砸坏这两个管道,就有可能引起连锁大爆炸和中断全市供气,那将使这个城市遭受致命的破坏!当时,主管爆破的工程技术人员找天然气公司商量移迁管道,但该公司不同意移迁,区政府又限期爆破拆除旧楼,双方僵持,谁也承担不起爆破后出现严重后果的责任。为此,工程公司请来了秦大明。他现场仔细勘察、科学估测、严密分析后认定:在严格实施折叠式的定向式爆破控制后,可以对旧群楼施爆而不会破坏输气管道。当时,现场指挥人员和工程技术人员的心都悬起来了,没有人敢在方案上签字负责。可老共产党员、高级警官秦大明果断签字,立下了这个“军令状”!
  此后,秦工把确认的方案拿出来,在得到重庆大学建筑学院等专家、教授认可后,他亲自到现场指导,按科学方案实施。他让技术员把爆楼的炸孔位置降低,把多孔装炸药减少,并用沙袋覆盖在天然气管道上,同时挖了减震防护沟,确保墙体倒塌不破坏输气管。12月22日晨6时,警报拉响,群楼爆破进入倒计时。6点50分,随着现场总指挥一声令下,多种定向爆破开始了,一幢幢楼房在“轰轰”声和滚滚烟尘中纷纷定向倒塌。几秒钟内,“主城第一爆”顺利成功地实施。周围居民楼无损!市民无一伤亡!成功爆炸后,江北区领导、技术专家均盛赞秦工敢负责任和科学处置的态度,为他在新城市建设的功劳簿上,浓墨重彩地记下了一笔。
  
  责编:杨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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