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一年武陵行一生武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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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3月20日,当张英怀揣着参加7天培训班所拿到的纸质材料前往湖南时,对那个深处武陵山区的怀化,她只觉得很陌生。
  作为国家民委派驻武陵山片区首批77名联络员之一,张英说:“从北京拿到的是中央的资料,到了省里是全省的资料,到了市里又是全市的资料,到达洪江才拿到了当地的资料。”
  张英和洪江的一年亲密接触,就从她被各种资料装满的公文包开始。
  地方干部最有智慧
  张英是中央民族大学发展规划处副处长,当国家民委选拔委属高校处级以上干部赴武陵山片区开展联络员工作时,她对于扶贫开发,对于到当地要干的工作,对于这一年之中要碰到的困难,“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作为中央民族大学派往湖南怀化武陵山片区12名联络员之一,张英被派到了洪江这一特殊的县级市。2012年4月28日,她正式被任命为洪江市委常委、副市长。
  2012年6月底前,完成对于所在县市区的摸底调研和熟悉业务工作,这是领队给联络员们的要求。3月20日从北京出发,到6月底,这100天左右的时间,张英在充实的工作中感触颇多。
  “地方干部是最有智慧的。”没有下基层之前,张英和地方干部打交道的机会不多,她也曾担心过这些干部的工作能力。然而到洪江开展工作一段时间后,张英感受最大的就是基层干部的一些做法和想法更真实,更长远。“有些时候,干部就要像他们一样,当机立断,马上就做决定。”这一点,让张英很佩服。
  “到了洪江之后,我一直在想,这样一个资源丰富的地区怎么会贫困呢?”和很多第一次去洪江的人一样,张英心里也犯嘀咕。但当她了解到“八山一水一分田”和“993861部队”这些她以往极为陌生的事情后,她才意识到这里光靠种地脱不了贫。
  “2011年底的武陵山片区扶贫攻坚试点让怀化觉得发展的机遇来了,整个怀化都特别重视。”张英说。
  2013年是国家《武陵山片区区域发展与扶贫攻坚规划》颁布的第三年,也是“各县市区区域发展与扶贫攻坚规划”实施的第一年。从2012年3月初洪江市拿出规划初稿到12月最终上报省里,张英联络员工作的重头戏就在这份跨度长达10年的发展规划里。
  由于怀化市与各县市区各级领导的重视和联络员们的亲身参与,怀化所属12个县市区的规划在湖南省组织的专家评审中获得了好评。张英说。这得益于团队的力量和付出。
  洪江扶贫症结
  来到洪江,张英就没把自己当做外人。但是从摸底洪江的贫困现状,提出发展建议的角度而言,她又必须跳出日常公务,以一个高校学者、一个初到的外乡人的立场去观察、思考。
  张英所做的,也是其他每个联络员都在做的。2012年4月、5月、6月,怀化片区联络员相继召开了三次全组联络员工作交流会。他们不仅是在交流自己的工作任务,更是在为整个怀化市问诊把脉。
  2012年6月20日,联络员摸底调研县情截止前夕,湖南省武陵山片区第二组(怀化组)联络员编辑的第一、二期《怀化市联络员工作信息》出炉,编辑工作由张英和一位同事负责。
  这份信息简报集结了怀化市13个县市区联络员的心血。从工作小结到调研报告、从民族团结创建工作到政策建议,全部都是他们用脚走出来的感受,用心写出的智慧。
  “洪江是个天窗县。”这是张英到达洪江后了解到的最大问题。在湖南武陵山片区中,洪江同怀化市内的其他县的情况不一样,“很多的资金和政策洪江都享受不到”。
  《武陵山片区区域发展与扶贫攻坚规划(2011-2020年)》中,政策支持一章明确写到,对于整个片区,国家将围绕既定的规划目标和任务,加大政策支持力度。除湖南省鹤城区、洪江市、吉首市、武陵源区、永定区、冷水江市和贵州省余庆县等7个县(市、区)外,片区内其余64个县(市、区)享受国家连片特困地区特定的扶贫开发政策。对深度贫困地区还实行差别化重点扶持。
  2012年,怀化市重点加大了对全市人均年收入1000元以下的深度贫困村的扶贫工作力度。洪江市虽然没有深度贫困村,但有10个省贫困村、10个怀化市贫困村。这20个贫困村整体发展水平低,扶贫攻坚难度大。
  “洪江县虽进入了片区,但难以享受到该有的扶贫政策和资金。”这一点,让刚刚到任分管民族宗教、外事侨务,协管林业、发改和教育工作的张英很头疼。市内现有企业和已达成引资意向的企业也因政策差距开始转到周边县,或者转到享受国家特殊政策的贵州省内的县市去投资生产。
  民族乡镇发展典型
  虽然对扶贫的了解还不深,但张英还是在不断的调研和到工业园区参观中得到启发,她逐渐意识到,发展和培育典型企业、项目、产业很重要。在她调研过程中,她发现当地不仅有荒地出现,且成熟的柑橘也没有人摘。
  “我问过村民,一个劳动力上山摘橘子,一天只能摘几筐,还要从山上挑下来。雇人摘的话要100多块钱工钱,摘的橘子还抵不上工钱。”张英意识到,当地的产业发展并没有那么简单。
  对于特困地区的产业发展,张英认为还是应该在当地的特色资源开发上做文章。洪江市有两个民族自治乡——深渡苗族乡和龙船塘瑶族乡。经过调研,张英决定把这深渡苗族乡的楠木山农庄(黄牛育肥及繁育养殖基地)作为一个民族团结进步创建活动典型来培育。
  “为了这个项目,我一个月去了乡里4次。虽然我不把自己当官,但村民却把我这个市委常委当领导看。我去的次数一多,当地也认准了这个项目能够发展并带来效益。”张英回忆,第1次去,发现基地发展规划意识不强,也缺少专业技术,到第4次去看时,基地已经注册了公司,并聘请了管理、财务和技术方面的专业人才,最近在当地的网站上,这个企业已经排名第一了。养殖基地的快速发展让她很欣慰。
  对于特困地区的城镇化问题,张英是这么看的:“武陵山区的城镇化发展要随着产业、旅游的发展而发展。”现在的工业园区发展虽然较快,但招工的问题还是很大,工人们大多反映工资太低,企业则反映工人素质太低。张英认为,劳动力是有相对短缺和相对富裕之分的,职业教育在贫困地区非常重要。
  一年的武陵山之行,不仅开拓了张英的视野,也让她在日常工作、课题研究中开始更多地考虑贫困地区、贫困群众的问题。
  “湖南对于基础教育很重视,学生的基本功也好,但高考的竞争压力太大了。片区扶贫规划实施后,去年全国向片区增加了1万名的定向招生计划,其中,中央民族大学向湖南增加了40名,还计划从2013年专门给怀化10个指标,但由于省里招生工作有统一而专门的政策规定。这些招生计划还不能落到我们挂职的怀化。我希望国家能进一步增加湖南的招生名额,给那里的学生更多走出大山的机会。”这是张英这个教育工作者目前最大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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