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房子绑架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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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王频现,引来诸多叹息。被地王领着跑的年轻人,成为房市中最庞大的一群跟风者。反观十年房价飙升史,多少人的青春被滚滚大潮吞噬。高楼林立的都市森林里,个体命运从未像现在这样,和水泥和钢铁紧紧捆绑在一起。
  巨富玩物阴影下的年轻人
  并不久远的端午节期间,深圳一群年轻人,身戴“镣铐”,穿行全市十几个区域,举牌高呼:“我们不要高房价,不要地王,我们也要度假,也要生孩子,也要买买买。”
  在济南,随着地王频现和地铁规划落地,东部成为焦点。“地王频出”的时代,每个地王的诞生,都撩拨着买房人脆弱而敏感的神经。
  有人说,开发商之所以在东部疯抢土地,是因为东部没地了。抢一块少一块,抢晚了,就没有了。所以,不惜一切代价地抢!今年8月,万科以近7亿元的价格拿下工业北路以南一块地,地上楼面价为9613元/㎡。以这个楼面价格估算,要卖1.6万以上。
  地王,是否是年轻人的敌人?
  北京师范大学金融研究中心主任钟伟,对于年轻人该不该买房,他表示:“永远建议年轻人买房,我从不同情在大城市挣扎的人,也不羡慕在小城市优哉游哉的人。”他还说:“地王频出开发商并不缺钱,开发商艰难的是有钱不知往哪投,地王频出跟你没关,那只是巨富的玩物。”
  看看挣扎在济南,为买房绞尽脑汁的年轻人,被“巨富的玩物”搅扰的他们,都经历了什么?
  随着新一轮房价飙升,就济南而言,“我在东部有套房”已成为最起码的成功的标志——轰轰烈烈的房价涨势,已将以奥体为核心的东部地区拉升至一个高的层级。房子不仅给人以安定的生存空间,不同地块、不同面积的房子,直接决定了一个人在社会中的位置。
  那些恐慌的年轻人,跟在购房队伍中,成为所谓的“盛世蝼蚁”新的注脚。一个典型的样板是这样的:
  来自乡村或小城市的外地青年,在济南这片“热土”上拼搏几年,掏干父母的血汗钱,付首付购得一处小房子。这样的人比比皆是,他们没有太多的资本去看大盘、大房子,眼睛紧盯着90平米落户的基本线,若能有别的途径落户,大部分会将标准降低至60-80平米。
  远的不提,就从2009年房价大涨之后说起。在房价飙升得没有回落的余地的时候,他们分化出四种类型:1、在靠近市区的二环内外购得一处小得不能再小的新房,这些房子普遍面积不足100平米,以刚需的名义进入80后年轻人的视野。2、在远离主城区的地方买一套稍微大一点的房子,经受着交通不便的苦楚,静等城市扩容以及地铁的开通。3、买一套小之又小的二手房,那些早年的工人新村,至今已是老年原住民和青年外来者的天下,他们对“发展贫民区经济”做出了贡献。4、放弃购房计划,或放弃在济南混的资格,荣归故里。
  几年后,前三者(也是这个群体的绝大多数)因结婚生子或生二孩的需要,准备将两室的房子换一座大房子。他们逐渐进入各自领域的中层或中低层,那些30岁出头的主管、经理、科长、主任们,对未来充满了期待,握着这几年积攒的收入,跑到房市,却被当头一棒。
  此时,一场新的狂飙运动再次将他们卷成了随风而逝的蚂蚁。
  被折叠的阶层:房子才是最重要的身份证
  城市中的每个年轻人,都被贴上了明显的阶层标签。
  刚获雨果奖的《北京折叠》,故事是这样的:这个世界有三层,在任何时刻,只有一层的人可以看到阳光,对于底层人民来说,其看到阳光的时间,正是上层人民正在休息的时刻。底层人民的典型代表是清洁工,尽管可以看到阳光,但他们的工作时间正是其他人休息的夜晚。
  这是一个现代寓言故事,如果下层的人希望进入上一层,要么需要经过非常严格的手续,要么就是“偷渡”。爱情尽管让人希望,但也十分残酷。第二层的大学生男孩爱上了身处最上层的女孩,然后花重金请一位底层的清洁工帮他向女孩传递信物。清洁工历尽艰险爬到最高层,见到了姑娘,却发现她身边有一位年长的情人。
  很多人,尤其是年轻人在《北京折叠》里看到了自己,由一部小说考虑社会阶层划分,对此种划分唏嘘一番后,顺势接受。即使第三阶层的人也不会有太明显的反抗,不过是自怨自艾一番而已。
  你很容易按照三个阶层的划分,把自己归入某一个领域。阶层间严密的界限,使互换成为奢侈。最可怕的就是这一点,上升空间被堵塞,聚拢在底层的人看不到希望,除了把自己赖以生存的资本付诸房子,还有别的办法吗?
  多数人发现,只有通过买房来实现自身的提升。生活中的一切都以房子来衡量,房子的大小多寡直接决定了你居于哪个阶层。此时,房子已非其本身的水泥与钢筋,而是比金钱还恒定的货币。
  多年前任志强“年轻人不该买房”的言论,依旧显得不合时宜。被商业宣传垄断的“婚房”概念,因为国人对“成家立业”的认可,渐渐变成一种习惯。其实无论是我们的父辈,还是海外的年轻人,都没有“必须买房结婚”的概念。现在,追问促成这种“逼上梁山”的局面的原因已经没有意义。房子也并非仅是结婚的必备,它还牵连着户口、上学、社保等几乎所有重要的安身立命的资本。房子才是现代社会最重要的身份证。
  房子的多寡成为一个标志,然而,从阶层理论来说,有几套房的年轻人,依旧无法逃脱被捆绑的魔咒。房子成为财富的象征,那么接下来,财富的波动性会不会波及房子?《2016高端财富白皮书》调查显示,富人已不再热衷于买房。当房子沦为金融资产,其波动会变得与证券和商品一样剧烈,破坏性直逼股灾。
  对于年轻人来说,如果你在5100点被割过韭菜,在楼市里,或许应该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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