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迟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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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艺走出写字楼,阳光劈头盖脸地打下来。南方夏季阳光充沛,路上行人稀少,柏油路被晒得发烫,沿途两排行道树也发蔫。
  她舔舔嘴唇,当即便想回楼上拿伞。步子还没迈出去,手机一阵猛震。她手忙脚乱刚接起来,那头的少年便颇不耐烦地开了口:“你来了没有?”
  “我……”
  “你再不过来的话,我让老师打电话给妈了。”
  池艺强压着火气:“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我以前怎么教你的?”


  少年沉默片刻,电话啪地挂了。
  池妈妈前段时间住院了,她怕他真的惊动她。皱着眉头巡视一圈,视线内连一辆能骑的单车都没有,池艺咬着唇低头看地图,寻思着不如干脆走过去。正犹豫着脱高跟鞋,身后一阵低哑的引擎声,车窗降下,耳畔传入一道清脆的男声:“池艺?”
  声音来自青年,像冰块撞上杯沿,清亮,带点儿惊讶。
  她有些错愕地回过头,见身后停下一辆SUV,驾驶座上的男生穿着简单的白T,满面清朗的笑意。目光相撞,他弯着眉眼笑:“我没认错,真的是你。”
  池艺认真地回忆了一番,才想起他是谁。小她两级的学弟徐则澄,刚开学时曾在社团联谊上见过。
  “这么热的天,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她很诚实:“我刚刚做完兼职,在等车。”
  徐则澄耸着眉笑:“去哪?大热天的,我送你吧。”
  池艺略一踌躇,脸上浮现出犹疑。他以为她在为两个人不算太熟络的关系而纠结,刚想发声宽慰,就见她一脸认真地问道:“你……你成年了吗?”


  天气太热,最后仍是疑似未成年的小学弟开着车,将她送到了市一中。临别前,他笑嘻嘻地敬了个歪歪扭扭的礼:“学姐终于欠我人情了,以后就什么事都仰仗你啦。”
  青年肤色白皙,脑袋上倒扣着一顶鸭舌帽,看起来年轻而朝气。池艺被他逗笑:“好好好,大腿让你抱。”
  他发动引擎离开,她在学校向老师赔了罪,将闹事的弟弟接回家。
  池迟今年读高三,父亲去世后才被接回母亲身边,一直跟她不亲近。她做完晚饭,将菜拨出一半放进保温桶,敲敲卧室紧闭的房門:“晚饭我放在外面了,你记得吃啊。”
  池迟没有回应,室内音乐放得震天响。池艺犹豫了一下,将悬在半空的手收回来。
  年纪轻轻,她就已经体会到了做母亲的心情。
  医院离住处不远,黄昏时分夕阳西沉,有人在小区外散步遛狗,天边燃着巨大的火烧云,天空格外澄明。
  一天下来难得能有休息时间,熏热的风扑在脸上,池艺舒服地微微眯起眼。余光里一个黑影快速闪过,她来不及反应,就被迎面扑倒在地。
  保温桶远远地滚出去,排骨汤汁流了一地。白色的大狗蹲在她面前哈着气吐舌头,池艺有些懵,手掌火辣辣地疼。
  “拿破仑!”狗主人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把狗吆喝到一边,满怀歉意地拽她起来,“对不起啊,你没事……池艺?”
  池艺微怔,抬起头。
  晚风带起青年额前细碎的刘海,天边有鸟迟归,衬得他眉目如画。徐则澄见她不动弹,赶忙将她从上到下检查一遍:“你摔到哪了?”
  “都怪我没有拴好狗……”他自责道,“我送你去医院吧?”
  池艺回过神,赶紧回绝:“没事,就只有手蹭破了点儿皮。”
  手忙脚乱地收起一地狼藉,已经华灯初上。徐则澄牵着狗和她同路去医院,愧疚于撞翻了她的保温桶,他点了份外卖送到病房。池妈妈是胃溃疡,他特地挑了养胃的食物,精致而丰富,倒让池艺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怎么会?”徐则澄闻言一笑。他买了酒精和棉签,坐在走廊上给她的手掌消毒,“明明是我的狗不听话,该怪我没拉住。”
  夜色静谧,白色的大狗依偎在他腿边,吐着舌头仰头望她。
  灯光四散,池艺心里一软,突然没头没脑地感慨了一句:“如果我弟弟能像你一样乖,就好了。”


  回学校之后,徐则澄来找池艺的次数陡然频繁起来。
  大四后半学年的课业逐渐变少,她一边做兼职一边找地方实习,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可他进大学尚且不久,对周遭一切都还保持着蓬勃的新鲜劲儿,遇见什么事儿都不依不饶地想去问问她。
  “你说,高数为什么这么难学?”
  池艺在外做家教,给一个脑子不开窍的文科生讲了一下午圆锥曲线,看见徐则澄的问题,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谁让你报半文半理的专业?愚蠢的文科生。”
  对方许久不作回答,池艺心里一突,赶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嫌弃我。”徐则澄发过来一个慷慨赴死的表情,“你、嫌、弃、我!”
  她没有。
  池艺哭笑不得,随口问:“你上学期高数考了多少分?”
  “48。”那是他的幸运数字,他还挺满意。
  池艺惊奇:“第一学期就挂了?”言下之意,后面还怎么学啊。
  “那你帮我补课吗?”他的语气可怜巴巴,没有来由地,让她想起他养的那条萨摩耶,蓬松的毛白白净净,看人的眼神纯净又无辜。
  于是她笑着答应下来。
  大多数时候,他们约在图书馆。一米八几的高大青年,一做题就乖巧得像个小学生,她指哪儿他改哪儿,一有分歧他就认认真真地看着她说“我都听你的”,让池艺觉得有点儿……
  该怎么说?她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他。
  他个子很高,肤色偏白,低头写字时阳光从侧面打进来,睫毛下小小的阴影落成扇子的形状,周身的气场干净而温和。
  有点儿可爱,就像萨摩耶成了精……她脑海中念头一起,就听徐则澄轻声笑道:“怎么一直盯着我?是不是突然发现我很帅?”   “不是。”池艺一本正经地摇头,“只是一想到大学生还要补课,就觉得很蠢。”
  徐则澄沉默了两秒,把笔啪地拍到桌上,指责她:“你就是嫌弃我!”
  池艺笑意飞扬:“我没有。”
  “那你喜欢我?”
  池艺一愣。
  “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我很喜欢你。”徐则澄喉结动了下,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观察她的反应,“池艺,我们可不可以在一起试试看?”
  这个季节槐花纷飞,图书馆的落地窗外一片青绿的花瓣,风吹过时洋洋洒洒,如同盛大的雪。
  隔着一道玻璃,窗外的树林漂亮得像日式滤镜里的童话,与她泥沙俱下的生活远远地隔开,向来泾渭分明。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她突然就笑了:“你成年了吗?”


  池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委婉地给徐则澄判了死刑。
  她越来越忙,仍然愿意为他讲题,却不再谈任何与自己生活有关的事,她在他们之间树立一道透明屏障,将工作与私事隔开。
  徐则澄感到沮丧,却不想就此放弃。思前想后,他凭着稀薄的记忆,在市一中的高三年级找到了池迟。
  咖啡馆里冷气打得足,少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眉眼倒与池艺有四五分相似。徐则澄斟酌半晌:“你是池艺的弟弟吧?我是你姐姐的朋友。”
  池迟撩起眼皮看他一眼:“你喜欢我姐?”
  这么明显吗?徐则澄一时语塞,干笑两声:“小朋友眼神挺好啊……那个,我能不能问问,你姐姐平时喜欢什么呀?”
  “我姐啊……”池迟思考一阵,“喜欢摇滚乐,喜欢辣味重的食物,喜欢刺激性很强的事。”
  以往跟池艺一起吃饭,她从不碰辣椒。
  徐则澄思考一阵,认认真真地向他道了謝,然后照着他所说的话,列了一张反向清单。
  那年初秋的教师节,培训机构被学生们送来的老气的康乃馨屠了城,独独池艺,意外地收到一大捧玫瑰。花不是艳丽张扬的红,而是柔和的香槟色,用半透明的白色缎带捆成一束,简洁明了,优雅大方,花瓣鲜妍,尚有露水停留。
  同事看见了,揶揄地取笑:“这是哪个学生送的,喜欢上我们池老师了吧?”
  办公室里一团和气,池艺便也跟着笑,笑够了,把夹在花束里的卡片抽出来扔掉,再去网上找同样价格的礼物,回赠给对方。
  她深知徐则澄是怎样热忱的人,可她同样也看了太多枯萎的花和濒死的心,面对一张太年轻的脸孔,她对彼此任何一方都没有信心。
  20多岁的年纪,池艺什么都缺,独独不缺一个少年,和他随时可能转瞬即逝的热情。


  可事实上,徐则澄的耐心远超预估。
  秋天过后,南方的冬天迎来森气的寒。池艺拖着重感冒后没有痊愈的身体到临省出差,匆忙间忘了带客户的资料,差点儿搞砸这场谈判。好不容易解决了工作上的事,池迟又跟妈妈吵了一架,池妈妈在电话里让她赶紧回家,她混混沌沌地弄丢了车票,一路站到终点,委屈得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
  偏偏一出车站,就看见徐则澄。
  天空灰沉如铅,青年穿着黑色的大衣,在遥远的天幕下站成一棵笔挺的树。一看见她,他立刻笑着迎上来,从牛皮纸袋里掏出热牛奶给她暖手:“池艺,你回来啦。”
  她愣了愣,一时忘记伸手接:“你怎么在这儿?”
  “很久没有见到你,我就去你实习的地方,问了你的同事。”他替她挡住风,鼻尖有些泛红,“冷不冷?出差顺利吗?”
  池艺迟钝地想起来,她先前请了一周病假,而后就直接拖着身体去了临省,前前后后将近半个月的时间,连声招呼也没有给他打。
  她有些发愣,一路被他牵着走:“别站在风口说话了,我叫了车,先送你回家吧。”
  他像是没有烦恼,路上叽叽喳喳地向她讲自己这些天的所见所闻。她长久地望着他,青年的嘴巴一开一合,渐渐地,她开始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能说什么?又有什么好说的?大学里那些对他而言新鲜不已的事,她早就经历过。或许比他的体会更深刻,比他更加历久弥新。
  窗外景物飞快地过,池艺看着他,突然笑了。她觉得自己已经认真地想了太久,这半年来,她收了13样他送的礼物,每一件她都很喜欢,也每一件都赠了回礼;她收到了他7次告白,也无一例外,每一次都被她一笑而过。
  “徐则澄,”她轻声唤他,“对不起。”
  青年一愣,脸上的笑意慢慢消退下去。
  “放弃我吧,我真的……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对一个这样的你。”她说,“你这么年轻,如果我不行,就换一个别人。谁来都是一样的,喜欢谁不是一样喜欢?”
  狭小的空间有一瞬寂静,许久,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却说不出别的话:“你这样想?你一直这样想?我对你来说,并不是不同的吗?”
  有没有不同?池艺不知道。
  她记忆里更早一些的时候,社团部门联谊,学弟学妹们活力四射、精神十足,一群人打打闹闹到KTV,耳畔歌声笑声混成一片。她累极了也困极了,靠在沙发角落里,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醒过来时,徐则澄就坐在她身边。他将自己的外套给了她,眼睛亮得出奇:“学姐,你怎么睡着了?”
  “对不起……”她工作了一整天,满心满眼都是歉意,“我太累了。”
  他听了,眼睛立时弯成一座桥:“累了就睡一会儿吧,睡醒之后,世界都会变好的。”
  年轻的男生,新鲜得像夏日午后刚刚切开的柠檬。那时她没能忍住,轻声在心里感慨,年轻真是好啊,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嬉戏玩闹、任性叛逆,不用做不想做的事,不用面对虚无缥缈的未来。生活里仿佛从来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天大的事,睡一觉也就会好。
  他这样年轻,年轻得让她嫉妒。


  车站一别,生活回到原点,池艺的生活仍然忙碌而平稳。
  毕业时回校拿证件,她隔着人群远远地看见徐则澄。他还是那副活力四射的样子,在人群中央,显眼而夺目。
  她没有向他打招呼,他也没有看到她。后来很多年过去了,池艺一直以为她和徐则澄的初遇就是在社团联谊,可实际上,比她想象中还要早一些。
  那时刚刚开学,她一个人去领书,带着巨大的纸箱在路上走,走两步踢两步,纸箱与地面摩擦,发出沉闷的响声。
  徐则澄从旁路过,没忍住,又折身回来,歪头看着他,饶有兴致地问:“怎么踢着走?不想拿箱子吗?”
  “不是。”她低着头,“太沉了,我拿不动。”
  那时突然传来了离婚多年的父亲去世的消息,弟弟池迟在葬礼上当着亲戚们的面甩开了她想要安慰他的手,母亲因为胃溃疡入院,她因为处理家中私事而弄丢了上一份兼职。
  三伏天里,全世界都在拖着她往下坠,她疲惫不堪,想就那样低着头踢箱子踢到地老天荒,此后春去秋来人世变换,都不再与她有关。
  可徐则澄听完,便轻轻笑了:“那我帮你搬吧。”
  夏天的林荫道长得望不见尽头,青年躬身抱起箱子,一切都自然而然,轻而易举。可他们相遇的时机错得离谱,池艺没有记住他,也同样没有注意到,他从不叫她学姐。
  她一直以为他不知道,可他其实是懂的,懂得她无法开口的难处,也懂得她深重的疲惫。所以他更想做那个可以被她依靠的对象,在香槟玫瑰的花束里,小心翼翼地用日文写绯句:曾言心不变,我自意迟迟。今日散青发,忧思君可知?
  可卡片和他的心意一并在她手中付诸流水,从头到尾,她都不知道他曾那样喜欢她。
  ——那样无畏地,小心地,情真意切地。
  这喜欢,被她遗落在不为人知的时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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