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十三:生命里的科学线

来源 :大学生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cstmddn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果壳网的CEO姬十三和员工们在开放的大空间里一起办公,他坦然地坐下来由着摄影师拍照。办公区的另一角,几个女员工正在寻找收留的流浪小猫。
  有人说,学理工科的人,如果聪明又不呆不迂,那是很上品的。眼前的姬十三就是一个,难得的是,他组织起科学松鼠会后,上品的理工男女一个接一个地在网络上冒了出来,让年轻人恍然惊呼,原来科学界如此欢乐有爱。这位爱文艺的理工男,如今的定位是创业者,几年间的角色转变,姬十三与苦做伴,乐在其中。
  乔布斯说,他的生命中一切改变的源泉是,在往回看的时候可以将过往的点滴以某种形式串连起来。对此,姬十三很认同:“我特别在乎我的人生可以自圆其说。”于是徐徐道来,他生命里的科学线。
  多少年寻找我的科学线
  “我是很早就知道自己要干嘛。”姬十三说。高中的时候,姬十三喜欢看哲学书,看得多了他会想:我从哪里来?我要往哪里去?想得多了,他认为能解决这些问题的一个是科学,一个是哲学。生活在浙江舟山的小镇上,害羞的姬十三不好意思跟老师或者其他人讨论心中的疑问,就在辞海里翻找解释:哲学是什么?科学是什么?生物学是什么?生命科学是什么?高考的时候,他选择了生物学,感觉这更接近他要寻找的。
  1996年进入中国科技大学生物学系就读分子与细胞生物学专业后,跟很多大学生一样,姬十三有很大的心理落差。高中生接触到的生物学,是动物和植物,是生活中能接触到的东西,大学里的分子生物学却是实验室里配溶剂、显微镜下看东西。姬十三不喜欢做实验,不喜欢重复的工作,但是他又觉得学习知识非常重要,所以即使苦闷,还是坚持。
  本科毕业,姬十三选择了神经生物学作为研究方向,他到复旦大学读研。“我依然觉得这个学科可以解决我想的那些问题。虽然我觉得自己不是很擅长,但是还想试试看。因为神经生物学是研究大脑里想的问题的学科。”姬十三说。
  从本科读到博士,十年间,姬十三一直在困惑中。姬十三觉得这个学科很重要,意义非凡,研究生期间,他发了几篇论文,是实验室最优秀的。同时,他不喜欢当个科学家,埋头在实验室里,他也知道自己无法取得傲人的成绩,比如拿诺贝尔奖。难道自己只能当个职业科学家?那时候的姬十三找不到出路。
  2004年的秋天,依然在苦恼中的姬十三偶然地拿起笔,把科学和写作结合起来,开始写科普文章,陆续发表在科普杂志上。姬十三觉得做这件事自己开心,又能做得好。很快他就不满足在科普杂志上发文章了,开始琢磨《三联生活周刊》、《外滩画报》等媒体的专栏。姬十三花了近半年的时间琢磨,在有限的字数内,选择写什么样的科学问题、写透到什么程度、以什么样的形态出现,怎么样才会让读者在看食评、影评的同时不觉得科普文章很突兀,还有科学的特色。姬十三说,他用一股科研工作者的劲去搭配“文字的料”,像一轮轮地做实验,乐此不疲地写文章,把枯燥的科学知识用好玩的故事讲出来。“我在实验室得不到太多成就感,吭哧吭哧三年写出一篇论文,论文发得好,只能算你在复旦还是比较好的,在上海比较好的,在中国比较好的,跟全球比起来没法比。”倒是科学写作让姬十三很有成就感,不安分的他在“不务正业”中找到了一条道路。
  2007年,姬十三博士毕业,他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出国做博士后,也没有去高校当副教授,而是让人意外地当起了自由撰稿人,看起来很不稳定,听起来有点不着调。很多人不理解,姬十三说做这个决定没有太多犹豫,但是也不轻松。“虽然不搞科研了,可是我可以看别人做实验,可以和最好的科学家对话、聊天,接触到最新的科学进展,把他们的东西通过我的工作展现给公众,这很重要。科学写作没有背离我最初的想法。”就这样,姬十三开始在媒体的圈子里打滚,跟很多文化人接触,他觉得这样混搭的身份很不错。
  还在这条线上的创业青年
  10年科学训练,3年科学写作,8个月的自由撰稿人后,姬十三写得越来越少,说得多想得更多,身边的人也越聚越多,他从公益圈的边缘走到了创业者的前沿。
  当上自由撰稿人,姬十三平均每三天写一篇文章,每个月写十几篇,稿费收入上万元。从千字的专栏到3000字以上的特稿他都在写。好现象是大众媒体对科学的接纳度越来越高,姬十三认为其实科学原本应该是文化领域里的重要元素,之前媒体上出现的不够,多是因为没有合适的稿件。
  那时候,以科学写作为职业的人在国内一个巴掌数都显得多,在业余时间大量写稿的人也就十来个人。几年写作中,姬十三觉得这个圈子太冷清,大家凑在一起都不够玩一局杀人游戏的。素来爱琢磨的姬十三想:是不是可以让大家更多地聚集在一起,互相鼓励互相督促。因为科学写作,很容易中途放弃,大家抱成团一起来写,会比单打独斗更好。于是,在一次MSN上聊天时,姬十三表达了这个想法,很快科学松鼠会的名字敲定,他们建起了一个私密的论坛。他们把科学比喻为坚果,内核有营养而外壳难以剥开,松鼠们的工作就是将科学的坚果剥开。他们的科普文章秉持专业科学精神和幽默八卦的文风。
  那是2007年的11月,6个月后,科学松鼠会的群博客正式上线,到2008年底,科学松鼠会已经有100多松鼠会员,网站是国内科普垂直网站里面最大的一个,很大比重是原创文章。“科学松鼠会蹿红”事件与神七上天这样的话题一起入选中国科协评出的2008年中国科普十大事件。这期间,姬十三离开上海来到北京,他在一家美资百科网站任高级编辑。2009年4月,姬十三辞职,全身心地投入到科学松鼠会中,有朋友评价一无所有的他有浙江人的闯劲,姬十三的想法很简单:事情做好了,个人利益是一定会得到回报的。
  辞职后,姬十三艰难维持科学松鼠会。科学松鼠会没有获得非营利公益组织的身份,几次申请公益资助项目,得到的评价是:科普是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他们只好学别人先注册成公司,凑出10万元,满打满算可以坚持大半年。姬十三的日子变得很痛苦,时常为了让公司活下去而发愁。于是接活,帮电视台写文案,帮公司写报告,两个月里赚来10万元,觉得公司又能再撑一阵。虽然煎熬,姬十三的心态不错,从此奔波求人,沟通、聊天、头脑风暴。当风投看中科学松鼠会的优质品牌来谈投资时,姬十三做出分拆的决定,保持科学松鼠会的公益性,投资的钱用来成立新公司。风投当然不能接受,谈了大半年,姬十三成功说服风投,于是科学松鼠会、线下活动果壳时间包含在非营利机构哈赛科技传播中心中,成立“果壳传媒”以期盈利,这包括一个新的科技传播网站果壳网和科技类图书出版公司“果壳阅读”。姬十三期望果壳传媒赚到钱后,能反哺包括科学松鼠会在内的“哈赛”诸项目。就这样,姬十三开始了创业青年的奋斗。
  从松鼠会的口号:科学可以很流行,到果壳网的:科技有意思,姬十三解释,一方面是从科学到科技,科学加技术,范畴更大了。另一方面,科学流行起来是愿景、是目标,科技有意思是手段。怎么样让科学流行起来?让科技有意思。“还在那条线上,我不会变的。”姬十三笃定地说。向成年人普及科学要比向小孩子难很多,但是,姬十三知道,用对了方法,就可以撬动更多人加入、参与到科学传播的活动当中。
其他文献
毕业一个多月了,我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其实对于每一份我将要发出简历的工作,我都是认真对待的,因为不想海投随便应付,所以我选择精投。但是到最后,就算在面试中自我感觉良好的,最后结果也是被告知“回去等通知”。  我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因为我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大家就认为我只会文绉绉地咬文嚼字?还是因为我是个在天津上学却来北京求职的应届生?或是他们觉得我什么也不会,没有学习东西的能力?又或者
朋友与妻是大学同学,携手走过近30年最近却离婚了。问他都已经走到黄昏了何故还要劳燕分飞?他答,受不了她的“减法”。    原来,他十分年轻有为,30多岁辞去公务员职位,因投资房产而跻身成功人士行列,买了豪宅名车,名下公司店面好几间,一时夫贵妻荣,皆大欢喜。40多岁时为圆自己的文学梦,他考上了博士,一边读书,一边经商。但公司业绩不仅没有期待中的节节攀升,反而开始下滑,妻子心怀不满,讥讽他这么老了读博
“90后生活在信息爆炸的时代,他们来到大学,不会觉得这里是个完全崭新的空间。”身为80后,刁婷婷到中央美院报到的那一刻,有达成心愿、为之倾倒的幸福感,即使她面对的是中转办学期间以陈旧厂房为校园的境况,因为她对北京、对美院知之甚少,一下子就被这里的氛围吸引住了。当刁婷婷作为辅导员迎接2009级新生时,他们看起来淡定得多。事实上,通过网络等多种渠道,学生们已经了解和接收到很多美院的相关信息,还有不少学
相遇  傅真和毛铭基是《藏地白皮书》的作者,他们相识、相爱、相伴的故事从西藏开始。  2003年春天的北京,非典来势汹汹。大四的傅真“无钱无男友无书可读无班可上,可是身体结实,眼睛明亮,满心理想”,她一直想着毕业前去西藏。非典的蔓延,让她的西藏之行变得困难重重。4月底,在封校的小道消息流传时,傅真在西单买了第二天飞往拉萨的机票。电话告知远在江西的父母,父母坚决反对,却鞭长莫及。“对不起,老爸。可是
世界各地都爬树  厦门大学的爬树课从2012年7月份就开始受到媒体及网络的追捧与热议:有人说,大学里的文化课还没有学好,就开设这种乱七八糟的课,大学教育已经进入一种荒芜的境地。也有人认为爬树作为一种求生技能应该在小学、中学就已经学会,大学现在才开设实际上是亡羊补牢,但补还是比不补要好。有人不明真相,以为爬树设备专业,于是说厦门大学又开了一门贵族课程。也有人从安全角度出发,怀疑爬树课程的安全性;还有
贴着带有半褒半贬的标签,我其实还算心安理得。在以成绩论英雄、以表现论成败的青春求学期,在人人都挣扎在单调乏味的追求中时,“特别”是一个让我稍微感到安慰的词语。如果“特别”的代价是些许的歇斯底里、执念和痛苦,那其实也没什么。  我不知道人们对于“特别”之后的期许。他们也曾经告诉我:“你是一个特别的女生,以后一定会有一番成就的。”——鼓励也好,恭维也罢,如果他们得知,现在的我正在一个听起来乏味的研究所
问:你在散发一些传单——这是干吗用的,和社团有关系吗?  答:是啊,我是学生会下面负责学校安全的社团成员。  问:那你在社团里做什么呢?你都大二了,现在是社团骨干么?  答:我只是普通的干事,这个社团负责学校外来人员或上课的人的秩序维护。  问:那你不是要记住很多人啦,要不然你怎么知道谁是不是这个学校的?  答:也没有,就是做下记录。  问:所以你并没有因为参加了这个社团而结交了很多朋友?这个社团
上周末我去了一个叫犀牛青年会的活动,一样的主题,一样的一群爱好旅行的年轻人聚在一起,  间隔年的话题又一次被打开了……    第一个演讲的姑娘讲述了自己辞职去旅行的故事,讲了很多内心的纠结,以及偶尔的经济困难造成的困窘。姑娘看着挺小,估计是近90后,工作一年半攒了3W,独自旅行精神可嘉,在那些尼泊尔、泰国等国家笑脸照片的背后,我突然想起上一个公司的老板在前段时间与我的一段简短的对话:  老板:最近
他在快要离开的时候,将随身带着的一块玉送给了小词。  那是趁阿蓝不在的空隙里,他走到阳台上,站在小词的背后,轻声说:“小妹,这个,送给你。”  小词正哼着歌给开得明艳的花儿浇水,听他唤她,转身灿烂一笑,接过玉石,并不说什么,又继续浇花了。  他静静站了片刻,知道那一声谢谢,对这样一个纯净可爱的丫头是不必说了。    他第一次遇见小词,是在女友阿蓝的家里。那时小词刚读高中,是个扎马尾穿背带裤的青涩小
老板,给点儿技术活儿吧!  工作一年多了,生活基本上披星戴月,但收获不少,在原来团队领导的手下,我已经能独立做项目,独立出一些方案,策划执行。但现在由于领导的更换,新领导只交给我一些打杂和助理的工作,即使是我主动完成了一些独立性的项目,她也要抓着我一一解释给她。新领导是外国人,很多国内项目执行的经验并不具备,但又不放手让我去做,多次沟通无效,我很苦恼。因为现在的工作内容不再进步,开始重复并只有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