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暴怒,能源丰富影响地缘政治的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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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现代历史中,能源丰富的地区很少有地缘政治稳定的时期。当我们写这一部分时,中东地区再次处于军事敌对状态,在哈马斯政府和以色列政府之间,加沙地区停火遥遥无期,地区和平难以实现。受到中东地区地缘政治冲突的影响,2008年下半年的石油价格飞速下滑,而石油输出国组织虽然大幅减少石油生产量也未能减缓油价下滑的速度。石油在未来仍然可能保持着低价。
  我们需要警惕地缘政治问题和能源价格之间的直接关系,因为石油和天然气价格下降会直接影响经济和政治形势,尤其是俄罗斯、委内瑞拉和伊朗的领导者更需警惕。
  地缘政治冲突和能源价格
  宗教狂热、宗教派别之间的冲突和媒体的煽动效应激化了中东地区的社会、政治以及军事矛盾,当石油价格下跌时,这些矛盾愈演愈烈。中东地区的地缘政治问题本不应该上升到国际高度,但是国内问题仅仅是一个诱因。2008年上半年石油价格下降之前,南非的流动工人就不断地举行示威游行,抗议恶劣的工作条件和通货膨胀带来的工资问题。当数百万巴基斯坦和印度的流动失业工人需要遣返回国时,这个问题就更加恶化了。地区动乱逐步升级,并由海湾地区发展到巴基斯坦和印度。
  此外,很多中东地区国家无法控制国内局势混乱和政治危机,引起领导权更迭甚至发生威胁现任政权的激进革命。20世纪70年代就是前车之鉴:石油生产国的石油生产中断,油船运输线路阻断。石油工人受到权利分享、人权问题等政治浪潮的煽动开始罢工,而石油出口也因此中断。最后,尽管中东地区安全工作极为严密,但是海湾地区石油生产国内部的不稳定形势仍然可能造成恐怖分子对地区石油设备的袭击,而西方承包商可趁机扩充石油生产设备,再一次造成国际石油市场所谓的恐怖溢价。
  “石油武器”回归的可能性
  近几年在国际上出现了石油或能源武器威胁,虽然石油供给从未长期中断。委内瑞拉和伊朗两个石油出口国明确地公开表示要将切断石油供给作为国家的一项重要政策实行,这是对政治与经济对抗局面的合理的防御性和报复性回应。
  2006年,面对俄罗斯再次对乌克兰采取激进策略,欧洲国家表示担心当地天然气价格又会再次飙升。2006年冬,俄罗斯强迫乌克兰重新商定价格,貌似制定了欧洲天然气市场的公平市场价格,但实际上却极大地损害了乌克兰和欧洲消费者的利益。2006年和2009年中断天然气供给都是因为商业利益,但是俄罗斯政府却认为这次行动表明了乌克兰新上任总统尤先科反俄罗斯、支持北约组织的立场。
  这次阶段性的混乱没能让各国放弃使用俄罗斯天然气,但是足以给各国造成恐慌,并且导致了能源价格升高。俄罗斯一箭双雕达到了经济和政治的双重目的。
  伊朗、以色列和阿拉伯世界
  显而易见,伊朗直接或间接地通过其在叙利亚、黎巴嫩与其他地区的代理商引发石油和天然气价格的地缘溢价或恐怖溢价。伊朗的战略性地理位置和其石油供给的重要角色以及成为主要天然气供给国的潜力,都为伊朗在能源市场赢得了优势。在海湾地区,伊朗历史上就是本地区的超级大国,它对中东局势的稳定和统一,甚至对石油安全都起到了重要作用。伊朗积极支持黎巴嫩真主党这类国家级别以下的组织,对地区政治有着重大影响,同时也增加了伊朗和以色列冲突升级的危险。
  伊朗支持黎巴嫩真主党的立场,让很多阿拉伯国家领导人进退两难。在2006年夏天以色列与黎巴嫩真主党之间的战争中,什叶派伊朗的威胁气焰压过了以色列的威胁,但是却没有赢得阿拉伯地区人民群众的支持。恰恰相反,与本国的政权相比,阿拉伯的民众之所以对黎巴嫩真主党青睐有加,归根结底是因为与以色列战争机器相对峙时,阿拉伯国家部队都更加屡战屡捷。以色列和伊朗之间的紧张关系是2006年夏季石油价格高涨的主要因素,以色列之前发出过警告,特拉维夫可能会袭击石油出口设施易受攻击的地区,而不是抢先攻击布什尔核装置。
  伊朗与反对伊朗建造核武器的西方国家之间的紧张关系也同样是石油市场的一个威胁。根本问题在于如果扩大对伊朗的经济制裁,伊朗可能会停止向世界石油市场出口石油。并且,由于伊朗在霍尔木兹海峡地区拥有地缘政治优势,所以美国声称伊朗进行所谓的核武器实验可能会导致海峡的暂时关闭。霍尔木兹海峡是主要的石油运输通道,运量大约是世界油船总运量的2/3,是全球日石油需求量的20%。
  中东地区军备竞赛升级
  石油美元流入海湾地区通常是与武器竞赛伴随发生的。现在这一轮的武器竞赛和之前不同,主要是由于三点因素:
  第一,美国军事力量更加直接地参与这个地区的军事竞赛。成千上万的美国军事部队驻扎在伊拉克和卡塔尔,美国不再是国际外交中间人和远程武器供给商,而是直接军事参与者。
  第二,除了给这个地区销售传统武器,如飞机和导弹,美国和俄罗斯还给这个地区武器竞争的参与者们销售核武器技术。
  第三,非政府的地下激进组织,如基地组织和黎巴嫩真主党,它们的利益与当地政府不同,所以更不容易向外交压力屈服。这些非政府的地下激进组织暴力地参与到地区纷争,让局面更加复杂。
  所以,从2003~2008年之间,石油美元驱动的军事建设大潮大大地增加了中东地区武装冲突的可能性,这反过来也促使地区关系更加紧张和互不信任。
  伊朗声称其核技术开发是为了发电的和平目的,但是普遍认为其目的是军事方面的——这是近期该地区冲突的主要根源。海湾合作委员会在2006年末也宣布实施核能项目,这让人们更加害怕核竞赛会近一步发展。在2007年海湾合作委员会和国际原子能组织同意为海湾地区的阿拉伯国家制订一项核计划。国际原子能组织提供专业技术,海湾合作委员会聘用一个咨询公司加快核能开发的进程。与伊朗不同,至今海湾合作委员会的中立国已经承担制造浓缩铀的任务,减少了与核武器发展项目的交流。
  2007年早期,伊朗和沙特阿拉伯开始互相发表明枪暗箭般的言论,2007年3月阿拉伯峰会的一个声明表示伊朗核计划将会开启“中东地区重大的具有破坏性的核武器竞赛”。伊朗和沙特阿拉伯之间的语言攻击指向了巴勒斯坦问题,它们各自都在诋毁对方的信誉。伊朗和黎巴嫩真主党合起来宣传反对沙特阿拉伯的思想,同时沙特阿拉伯责难其他逊尼派国家是改变信仰的什叶派。
  2007年,当布什政府宣布给沙特阿拉伯和其他海湾地区邻国提供200亿美元的武器援助,海湾地区军备竞赛的传统武器比率己经半官方确立。美国一副部长称武器援助的目的“是为了加强这些国家的防御体系从而制止伊朗的军事扩大和伊朗侵略的企图”。
  到了2008年春天,为了拉拢沙特阿拉伯支持美元并控制石油价格,美国更进一步发布了核援助计划,布什总统访问沙特阿拉伯并且宣布将与沙特阿拉伯建立新的合作协议,即美国将帮助沙特阿拉伯发展核技术,用于医疗和民用工业以及发电。这个协议将会把两国的合作范围扩展到保卫国家石油储备和输油管道系统以及领土安全。作为此协议的一部分,美国白宫宣布沙特阿拉伯将参与到国际打击核恐怖主义,增强核系统的保护并且提高沙特阿拉伯侦察与剿灭非法持有核武器的能力。
  近几年波斯海湾军备竞赛重现并不令人吃惊。同样,军队建设的兴起也是石油美元环流的副产品。但是当大规模破坏性武器战略升级,越来越多的民间组织参与到其中,让形势更加混乱,所以现在酝酿中的冲突更具杀伤力和破坏性。
  不可避免的地缘政治冲突及其国际化
  由此可见,全球能源富集地中东和中亚深深陷入各种地缘政治冲突的泥潭,短期内很难脱身。军事纷争、经济制裁等都促使石油价格上涨,增加了能源富集地的国家的财政收入。换句话说,一定程度的动乱或者恐怖主义都会促进地区经济贸易发展。
  能源富集地的领导人为什么要“杀鸡取蛋”,得不偿失呢?事实上,能源价格不断走低,各项公共事业支出减少,就业率下降引发国内的武装暴动,那么能源富集地国家要利用资源所得维持地区和平与执法的成本上升,反而付出了更昂贵的代价。
  地缘政治问题将会促使未来石油和天然气价格走出低谷,而油价缓慢上行,逐渐走高将促使全球经济逐步复苏。在探讨经济循环周期的3个驱动因素之间的相互关系之前,我们需要重申明斯基和凯恩斯的观点,金融泡沫和危机是监管混乱的世界资本主义经济和金融体系永远都挥之不去的梦魇。
  (摘自石油工业出版社《石油暴怒:黑金的全球诅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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