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银行:只为保密,不做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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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你踏入银行的那刻起,你与银行发生的一切行为都是你的秘密,哪怕你最终没有开户。如果你取消了在这里的账户,你的一切信息仍然是个谜。瑞士银行的工作人员具有高度保密性,他们的工作几近特工。
  
  有一种说法是成为瑞士人有三个必须的条件:会滑雪、爱吃奶酪和在银行工作。此话多少有些讥讽的意味,但从侧面反映出银行在瑞士人心目中的地位。
  在瑞士,年薪最高的不是国家公务员。收入最高的公务员是联邦轮值主席,年薪40万瑞士法郎,其次是特一级到特五级公务员,年薪从30万瑞郎到21万瑞郎不等。而银行老板的年薪则从几十万瑞郎到上千万瑞郎,难怪在银行工作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尽管瑞士银行家收入丰厚,但瑞士人有简朴和不爱露富的传统,即使是腰缠万贯的银行老板也不爱张扬。如果有人告诉您在大街咖啡厅喝咖啡的就是某银行的老板,也不用吃惊。因此,外国人给瑞士的金融家们送了个绰号叫“格诺姆”(GNOME,守护钱财的土地佬),比喻形象生动。
  2月11日,为避免埃及国家资产遭侵吞,瑞士政府下令冻结出逃总统穆巴拉克的资产,冻结期3年。历史上,堪称“瑞士国宝”的保密法既造就了瑞士的金融振兴,也因“为独裁者保密”让瑞士遭受指责。无论在外界看来是好是坏,争议性如此大的保密制度终究得以长存70多年,足见瑞士人对隐私和诚信的坚持。
  
  保密不分好坏——保密法造就铁嘴铜牙
  
  所谓瑞士银行,其实是瑞士的银行统称。其中,瑞银集团、苏黎世银行、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银行,最有代表性。瑞士银行存放着世界1/4的个人财富,这里的职员能有幸接触到各国政要、商界巨子和演艺明星。原因是瑞士银行的保密制度非常严格。
  “银行保密法”规定,瑞士银行一律实行密码制,为储户绝对保密。银行办理秘密存款业务的只限于2至3名高级职员,禁止其他工作人员插手过问。对于泄露存款机密的人的惩罚也非常严厉,监禁6个月和罚款2万瑞士法郎或更重的处罚。该法还规定,任何外国人和外国政府,甚至包括瑞士的国家元首和政府首脑以及法院等,都无权干涉、调查和处理任何个人在瑞士银行的存款,除非有证据证明该存款人有犯罪行为。
  也就是说,当你踏入银行的那刻起,你与银行发生的一切行为都是你的秘密,哪怕你最终没有开户。如果你取消了在这里的账户,你的一切信息仍然是个谜。瑞士银行的工作人员具有高度保密性,他们的工作几近特工。美国《新闻周刊》曾报道过一份瑞士银行2006年的文件,文件提醒其银行工作人员,在所住宾馆的桌面上要保持不留痕迹,出入境时不得携带与客户有关的文件。同时,文件还警告他们,就算被美国联邦调查局发现,也首先要做到保护银行机密。
  
  曾经开启匿名账户
  
  但有些神秘客户对瑞士银行的保密工作仍旧不满意,他们希望自己跟银行的交往更保密些,于是瑞士银行还出现过匿名存款的状况。不过,1987年以后,匿名账户就消失了。
  即便客户再敏感,瑞士银行也要求职员“了解你的客户”,即必须确认每个开户客人的身份及经济上的合法性。为了杜绝成为世界黑钱存储地,瑞士的各家银行都自设严格的、国际上承认的身份认证条规。就算你是某个国家元首,你的名字也不能为空,可以用号码代替。当然,这些内容只有银行内部的极少部分人知道,银行对号码账号和其他账号客户使用同样的银行保密制度。当然,如果储户涉及毒品走私和贩卖武器等严重的犯罪行为,瑞士银行还是会为法律大开大门。如果因为遗产或离婚需要进行法律程序,保密法依旧为储户保密。原告首先要出示账户是否存在的证据,只有证据认定后,法院才能动用银行的某些数据,但还是要最大限度地保护储户的机密。
  
  为独裁者仔钱让瑞士银行臭名昭著
  
  当然,瑞士银行家“忘记”提醒客户的是,瑞士银行也因曾为德国纳粹、逃税或腐败的国家元首保存财产和秘密而臭名昭著。二战期间,受纳粹迫害的欧洲犹太人将大笔财产亲自或通过中间人存入瑞士银行,后来,他们中的许多人被纳粹杀害,存入瑞士银行的钱财因其后人拿不出账号或相关文件而无法认领,成为一笔笔“死账”。而“纳粹黄金”问题是指二战期间,纳粹德国用从被占领国家掠夺来的黄金与瑞士进行军火文易。有人认为,瑞士的金融地位因“纳粹黄金”交易而得到巩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瑞士为纳粹提供军火,延长了纳粹的覆灭,有助纣为虐的嫌疑。有人干脆称瑞士为“纳粹的金库”。二战结束后,广大受害国强烈要求德国归还掠夺的财宝,包括安全存放于瑞士银行的大批财富。迫于压力,瑞士银行不得不公开了自己的资产内容。这也是瑞士银行自创立以来第一次被迫公布资产内容。同时,瑞士银行战后拒绝归还被迫害的犹太人存款,一些阵亡者的家属甚至对瑞士银行深怀敌意。
  瑞士是全球离岸金融中心,同时也是外国人的“避税天堂”;瑞士用员工无限责任制和对泄密的严惩保障储户信息绝对保密,却也为那些腐败而遭本国人唾弃的独裁者们保管财富:伊朗的巴拉维、巴拿马的诺伊利卡、罗马尼亚的齐奥塞斯库、菲律宾的马尔克斯等人,都曾经是瑞士的银行顾客。瑞士银行曾吸纳了阿根廷前总统梅内姆和伊拉克前总统萨达姆等来路不明的钱,以及在“9·11”事件发生后,瑞士银行中发现多个恐怖嫌疑分子开设的账户。
  
  保密才是最高原则——掷金10亿瑞郎、“出卖”5千秘密账户
  
  1984年一项调查曾显示,高达75%瑞士人支持保留保密制度。维持严格意义上的国际中立已让瑞士人活得很艰辛,但瑞士人依然决心花大力气维护保密制度。2004年,瑞士不惜花费10亿瑞郎(约65亿人民币)支持扩展后的欧盟的贫穷地区,以换取不向外国缉税者提供客户信息,而只在受缉者的行为也被瑞士视为刑事犯罪的情况下才提供司法援助。去年10月,瑞士又与英国原则上达成承诺,如最终兑现,可能帮助英国对其国民存在瑞士的、高达1000億至1250亿英镑的存款征税。
  瑞士银行业保密原则遭受到的最要命打击来自美国。金融危机让瑞士银行遮挡富人逃税的事更加公开化。美国和欧洲为保证税收收入,开始向瑞士的银行保密法施加压力。美国先以瑞银集团帮助美国富人逃税为由,把这个瑞士最大的银行告上法庭。瑞银不但文了巨额罚金,还破天荒地提供了250余名客户的名单。随后,法国、德国又威胁要把瑞士放到经合组织制定的“黑名单”里,以此要求瑞士提供更多的银行信息。
  2009年,瑞银以向美国出具约5000名(这几乎相当于所有在瑞银有账户的美国纳税人数量)美国客户的秘密账户数据,换取避免因拒绝提供5.2万名涉嫌逃税美国客户名单而面临的法律诉讼,“折翼保全”了瑞士银行业保密制度。由于害怕被美国政府追究逃税,瑞士银行一些大客户已提走了大量款项。瑞士银行最近发布的公告显示,仅2008年第四季度,客户就从该银行撤资858亿瑞士法郎,整个2008年,客户从其“全球财富管理业务”中总共取走1005亿美元,相当于被管理资产的8%。另外还有股票和债券的投资损失。瑞士银行业去年损失了近1/4存款。
  
  保密——但也逐渐“兼顾正义瑞士银行冻结穆巴拉克资产
  
  自1934年瑞士正式通过《保密法》以来,追回存在瑞士的非法财产A相当困难,现在这一状况却发生了变化。埃及示威爆发不久,穆巴拉克及其亲属、随从的资产能如人们所期望地迅速被冻结,要得益于2010年下半年瑞士国会通过的新法案刚好赶在2月1日正式生效。
  这一法案允许瑞士政府“自如”冻结外国人存在瑞士银行的资产,而无需必须获得受害国的正式举证
  搜集足够的法律证据往往非常耗时。有专家估测,穆氏家族的身家可能达到435亿英镑,其中包括在英国银行和瑞士银行的存款与投资,以及多处高档住宅区的不动产。于是,在意识到垮台是迟早的事之后,穆巴拉克把注意力转移到如何确保财富的安全上。西方情报人员表示,在这个问题上,82岁的穆巴拉克从不久前出逃的突尼斯前总统本阿里那里吸取了不小的教训,后者在瑞士银行的所有账户都已遭到冻结。
  瑞士外文部拒绝澄清这一做法是埃及要求还是瑞士主动为之,但无论如何,如果埃及方面最终能证明穆巴拉克保存在瑞士银行的钱是“秘密且非法资产”,这些钱还将部分“返还”给埃及人民(要知道,40%埃及人每天生活成本不足2美元)。(据网易、国际在线、《北京商报》《环球时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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