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的夹竹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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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开学的时候,我和蓝蓝的革命友谊被她的身高插了一竿子:一个假期下来,她竟然长高好多,像根竹竿一样杵在我面前,于是被老师调到教室最后一排去了。我又遗憾又羡慕地问她,你吃什么了,长那么快?她羞赧地说,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长这么高。
  我相信她说的是心里话,长这么高,就要去最后一排坐了。我的同桌换成了陈淑芬。陈淑芬倒是很开心,她一直想坐我旁边。陈淑芬整个人比我还小一圈儿,瘦瘦的。她有个毛病,口吃。因为口吃,她不爱说话。不过她爱笑,笑起来挺可爱。
  陈淑芬还有个特别的地方,她有一根非常长的辫子,那是我长到十四岁见过的最长的辫子,从脑后一直拖到屁股上。上课的时候,为了防止坐在她后面的男生拽她的辫子,她总是把辫子放到胸前,甚至揣在衣服口袋里,但是上体育课或者做操时,还是经常被讨厌的男生拽,有一次竟被拽倒在地。我问她,干吗非要把头发留那么长?剪短点儿嘛。她摇摇头。我自作聪明地说,你这些头发可以卖钱哦,起码可以卖两块钱。我的头发就卖过五毛钱。她还是摇头。我猜想,可能长辫子是她身上最宝贵的东西了。
  那个时候,我很喜欢花花草草,所有的花草都对我有天然的吸引力。小时候我家虽然住在大学校区,但围墙外便是农田。我时常翻出围墙钻进田野里,一玩儿就是几小时。搬到小城后,我马上发现我们家楼后有一片杂草丛生的坡地,去了几次后,悄悄跑去开垦了一片巴掌大的田。
  陈淑芬知道我喜欢花花草草,她说她也喜欢,她说她妈妈在家门口一个破痰盂里种了辣椒,已经开花了,马上就会结辣椒。我非常羡慕,她答应明年春天给我两棵辣椒苗。过了两天她又告诉我,她妈妈种的苞谷背娃娃了。我不懂背娃娃是什么意思,她说就是结苞谷了。我一时间泛起无限崇拜,口水都从眼睛里溢出来了。她马上说,等苞谷长……长好了,我就给你带一棒,嫩苞谷特……特好吃。
  我连连点头,感觉生活一下有了盼头。
  陈淑芬对我这么好,我也想表示一下,就给了她两个核桃。核桃是妈妈给我当零嘴的,爸爸单位上分的,每家两斤。可核桃壳死硬,我拿到后怎么都吃不进嘴里。所以我把核桃给她,有点儿处理的意思。幸好陈淑芬很高兴,比我听到有苞谷吃还高兴,她摩挲了一下核桃,迅速将其藏进书包里。
  第二天陈淑芬问我,你家还有核桃吗?我说,干吗?她说,我老汉儿病了,吃……吃中药,就……就差核桃。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结巴得更厉害了。我连忙问她需要多少个,她伸出两根手指。于是我连续三天,每天上学前都悄悄从橱柜里拿两个核桃,藏在书包里带给她。
  到第五天,终于被妈妈发现了。妈妈很生气,她说,你想吃就告诉我,干吗偷偷摸摸的?我覺得自己是在做好人好事,被妈妈骂很委屈,就大声说,我不是偷吃,我是为了帮助同学!同学的爸爸生病了,要配中药!妈妈听了哭笑不得地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中药里有核桃的,是你那个同学自己嘴馋了吧?我一愣,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陈淑芬那么瘦,肯定嘴馋,说不定她以前没吃过核桃。
  但我没好意思去追问她,我只是跟她说,我们家没核桃了。陈淑芬连忙说,没事的,我老汉儿不……不喝中药了。我松了一口气。
  只是没想到我很快就发现了陈淑芬的秘密。
  那天晚上吃过饭,我去学校参加入团积极分子培训班。学习结束从学校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我很少这么晚独自回家,便从市中心绕着走。
  路过市中心公园时,见门口围着一圈人,似乎有人在唱《红灯记》。我下意识地凑过去想看一眼,不料这一眼就把我给定住了——原来圈子里围着的,是陈淑芬和一个瞎老头。
  瞎老头在拉二胡,陈淑芬在唱《都有一颗红亮的心》。我目瞪口呆,没想到陈淑芬的嗓子那么尖亮,而且一点儿不磕巴,很流畅,很专业,好像她身体里装了台收音机。瞎老头咿咿呀呀地拉,她比比画画地唱,我简直听傻了,很有些佩服。
  陈淑芬唱完,围观的人都鼓掌。突然,出现了两个戴红袖套的,大声呵斥说,不许在这儿唱!哪个喊你们在这儿唱的?
  围观的人一哄而散。
  陈淑芬收拾好地上的东西,一只胳膊挎着木凳,一只手拎着网兜脸盆,站到那个瞎老头的前面。瞎老头背好二胡,伸手拽住她的辫子,两个人就一前一后走了。
  我下意识地跟着他们,只见他们慢慢下了台阶,走到马路边上。马路上的人已经不多了,瞎老头紧紧拽着陈淑芬的辫子,有时他跟不上陈淑芬,陈淑芬的辫子就被拽得直直的,脑袋朝后仰。
  原来,她的长辫子是用来给瞎老头引路的!
  我被这意外的发现弄得心惊肉跳,难怪她不肯剪辫子。瞎老头是她爷爷吗?从来没听她提起过她有个瞎子爷爷呀。
  我在他们后面跟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回家。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妈妈自然一顿训斥,我顾不上辩解,就迫不及待地把遇见的事告诉了她。妈妈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过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我感觉她很难过。
  这么大的秘密,我实在是憋不住。
  第二天上学路上,我就告诉了蓝蓝。我说了之后,期待着蓝蓝张大嘴巴瞪大眼睛的表情,我甚至打算约她一起去公园看。不料蓝蓝一副三百年前就知道的样子,慢条斯理地说,我晓得,那个老头儿不是她爷爷,是她老汉儿。
  结果张大嘴巴的是我,那么老一个老头,居然是她老汉儿?
  我说,你也晓得她晚上要去公园唱戏?
  蓝蓝说,我不晓得,我只晓得她老汉儿原来是川剧团的琴师。
  我好歹挽回了一点面子。看来,陈淑芬会唱戏也不是什么秘密。于是见到陈淑芬时,我脱口就说,昨天晚上我看到你了……
  你看到我了?在哪儿?她有些紧张,居然没口吃。   我连忙改口,不是不是,我梦到你了。
  你梦到我在干什么呢?她问,还是有些疑心。
  我说,我梦见你,那个,在唱歌,唱得很好听。
  我一时编不出别的内容来,她的笑容马上消失了。
  她知道我知道了,我知道她知道我知道了,但我们都没说破。我的心情很复杂:又同情她,又怀疑她;又想告诉别人她会唱戏,又怕别人知道她在唱戏。
  但过了几天我还是按捺不住了,我问她,你老汉儿的眼睛是怎么瞎的?
  她回答说,从小就瞎。
  我又问,她又答。我们的谈话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经历了好长时间。终于,我搞清楚了她老汉儿的基本情况。原来她老汉儿从小就有一只眼睛是瞎的,跟着一个拉二胡的学会了拉二胡,拉得特别好,就进了川剧团。哪知前些年,另一只眼睛也看不到了,全瞎了。她老汉儿因为不能上台演出,成天闷在家里,时常乱发脾气。
  我想让老汉儿高兴,就带他到外头去拉,只要有人听,有人叫好,他就高兴得不得了。她全说了。
  我总也忘不了那个画面,她老汉儿拽着她的辫子,在夜色里徐徐向前。我很想问,你老汉儿那样拽着你,不疼吗?可是最终没有问。我怕她会伤心。
  我们不再谈这件事。我们还是谈花花草草。我们在农技课上学了果树嫁接,便想把它应用在我的小花园里。
  星期天一早,我从家里拿了一把剪刀,一根长布条,还有一副线手套,陈淑芬则带了小刀,一共四样“作案”工具。
  陈淑芬一见我就说,跟你说个“嘿好嘿好”的消息,我老汉儿今天晚上要去演出!是正儿八经的演出!在文化宫。他们川剧团排演《红灯记》,那个拉二胡的病了,喊我老汉儿去顶替。昨天晚上通知的,我老汉儿笑美了。
  我第一次听到陈淑芬一口气讲出这么多话,而且完全没有磕巴,像唱出来的,太不可思议了。看来结巴也不是铁打的。我被她的情绪感染,大声说,噢,真的!太好了,我也要去看!
  去嘛去嘛,你……你不用买票,到后……后台找我。
  陈淑芬恢复了常态,大包大揽地邀请我。显然,她老汉儿去演出,是少不了她这个“拐杖”的。
  我们顶着大太阳兴冲冲地走,陈淑芬被喜事鼓舞着,步子迈得飞快。太阳已经发威,把柏油路都晒软了,我感觉脚底发烫,眼前白花花一片。
  我们来到距离学校不远的马路边上。那条路的两旁全是夹竹桃。六月里,夹竹桃无比茂盛,像一堵密不透风的绿色的墙。眼下它们已经开花了,红色的花和白色的花,都一嘟噜一嘟噜地坠着枝条。
  我的远大理想是,通过嫁接,让一根夹竹桃的枝上开出两种颜色的花来。陈淑芬虽然对此表示怀疑,但也只把怀疑留在眼神里,没说出来。我说,试试呗,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陈淑芬把长辫子在脖子上绕了两圈,然后挽起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我也戴上手套,按照书上的方法,先在开红花的夹竹桃里剪了一枝含苞待放的,把树枝根部削尖。再到开白花的粗干上去切切口。没想到切口很难切,虽然陈淑芬说她的小刀“嘿快”,其实远不够快,我切了半天才切开一点,还差点儿划到手指头。后来还是陈淑芬上手,费了好大劲儿才切了两厘米深的口。我把削尖的枝条插进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布条把它缠绕起来,缠了三圈,系紧,感觉很结实了,松了口气。
  我捡了块石头放在那棵夹竹桃下面,作记号。陈淑芬觉得不够明显,她四下打量后,找到旁边一根电线杆,然后用脚丈量了一下,说离电线杆七步。嗯,这个好,比我的做法聪明。
  书上说,嫁接的枝条,至少要一周的时间才能成活。我又反复看了看那个嫁接的地方,确认没问题,才离开。
  我们两个大汗淋漓,我甚至感到有点儿头晕。那一刻我脑子里转的就一件事:一星期后,红色和白色的夹竹桃花开在一个枝头上。
  那天晚上,我没能去看陈淑芬她老汉儿参加演出的《红灯记》,原因是妈妈不同意。她无论如何不允许我晚上十点才回家。我也没反抗,因为《红灯记》我已经看过好几遍了。
  第二天陈淑芬兴奋地告诉我,演出很成功,老汉儿高兴坏了。老汉儿说等演出完了,要给她做一件新衣服。
  后来的一天,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陈淑芬站在舞台上唱戏,可是光比画动作,没有声音。更奇怪的是,她剃了个光头。我问她,你的辫子呢?她说,我不想要辫子了。我怀疑地说,你不是陈淑芬吧?她笑眯眯地说,我就是。我说,那你唱一句让我听听。她转身就跑了。我去追,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一着急,就醒了。
  我觉得这梦很有意思,我竟然梦见一个光头的陈淑芬,她的长辫子不见了。我真想马上把这个梦讲给她听。
  可是早上到学校,她却没来。我猜大概她连续演出太累了吧。我们那个时候不来上课就不来上课,很平常,所以我没太在意。但是下午她没来,第二天也没来,第三天还没来。
  我跑去办公室问老师,老师说,陈淑芬吗,她妈妈刚刚让人带话来,说她受伤了,在人民医院。
  我吓了一跳,原来出了这么大的事。
  我和蓝蓝放学后就跑去医院看她。她果然躺在病床上,头上裹着白纱布。纱布很厚,从头顶一直缠绕到脖子上,一张脸被遮得只剩下巴掌那么大。
  原来演出的第三天晚上,回家路上,他们被一辆板车撞了。那个板车拉的东西太多,下坡时控制不住,先撞倒了她老汉儿,她老汉儿又带倒了她,她的长辫子被搅进轮子里,拖拽了好一段。她的脑袋裂了一道口子,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我和藍蓝傻呆呆地站在床边。病房里有好几张床,病人和家属挤得满满的,很热。天花板上的电扇慢悠悠地转圈儿,扇出来的全是热风。蓝蓝问她,你不热吗?她说,不热。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她的脸色很难看,嘴唇发白。我盯着她缠满白纱布的脑袋想,难道她真的成了光头?我想起自己做的梦,她光着头站在舞台上,好可怕,我居然提前梦见了坏事情。
  陈淑芬见我不说话,反过来安慰我说,没有好大个事,再等几天拆线了,就可以回家了。我还是说不出话。她忽然说,对了,你要记着去看我们嫁接的夹竹桃哦。一个星期了哦。
  可不是,差点儿忘了。我连忙说,我明天就去。
  她说,肯定开花了。肯定好看得很。
  第二天我早早就出了门,一个人跑到我们的“试验基地”去,满怀期待。真希望试验成功,看到白色的花和红色的花开在一个枝头上,像陈淑芬说的,好看得很。退一步想,就算没开出两种颜色的花,至少希望我们嫁接的枝条活了。这样我下次去看陈淑芬,就可以告诉她了。
  可是,我怎么都找不到我们的“嫁接成果”了。
  我记得我当时在树下放了块石头,可石头不见了。再按陈淑芬说的用电线杆定位,也没找到。我来来回回地走,一眼望去,所有的枝条都长得一模一样。我们当时是在白花夹竹桃上做的试验,但那一片白花夹竹桃依然白花花的,没有一星半点的红。我又钻进去扒拉开来,一根一根地看,就是找不到。
  我失望至极,再也没去看陈淑芬。我不想告诉她坏消息,也不想骗她。
  等我再见到陈淑芬时,已经是秋天了,又一个新学期来临了。
  陈淑芬顶着一头寸发出现在我身边,像个男孩子。她不好意思地搔着脑袋,问,我是……是不是,很难看?
  我安慰她说,没事儿的,头发很快就可以长长的。
  她说,不,我再……再也不留辫子了,一……一辈子都不留了。
  我吃惊地说,那你老汉儿怎么办?
  她说,我老汉儿,走……走了。
  她说这话时,依然笑眯眯的。我愕然。脑海里浮现出瞎眼老头拽着她辫子的画面,她的头朝后仰,像一根小小的拐杖。
  我忽然想起那个我一直想问的问题,你的辫子卖了几块钱?
  她摇头,说,没有卖,埋……埋了,和老汉儿一起。
  哦。原来,她老汉儿把“拐杖”带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陈淑芬真的说到做到,直到初中毕业,我们分开,她的头发都一直是短短的,比我的还要短。她还养成一个习惯性动作,就是随时甩一下头,好像在确定自己的脑袋是轻松的,没有拖累。
  只是我很想知道,她后来嫁人的时候,有没有长发及腰。
  (大浪淘沙摘自《山花》2021年第1期,本刊节选,李小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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