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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儿时,我并不知道这句诗的意思。只知道父亲这么一吟,大年夜就要到了,就有大块的红烧肉可以吃了。
上世纪60年代末的一个大年夜,我家发生了一件挺意外的事。当时,一家人正各司其职,忙着准备年夜饭,突然,从屋后传来了我大姐的一声尖叫。
那时,我家住在一个小学里。放寒假了,学校里只有我们一家人。在一间教室的后面,堆着柴火,我大姐去抱柴火时,看见柴堆里藏着一个人。
风雪、昏暗、陌生人,这是让我大姐惊恐的原因。那个人藏在柴堆里,显然是为了取暖。当父亲手持菜刀和火钳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不停地说着道歉的话。他戴着一副镜片很厚的眼镜,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父亲一生为人豪爽,很快就与他成了朋友。
来人说,他要回家,可是家还很远,大雪阻道,他又冷又饿,于是就想来这里休息一下。天快黑了,雪大路滑,父亲说,算了,你明天再回吧,今夜就留下来和我们一起过年。母亲虽有点不乐意,可是,父亲已经决定了。
有这样一个陌生人和我们一起吃年夜饭,让人感觉怪怪的。饭桌上,他除说了一些感激的话外,几乎没有其他的话。父亲唯恐怠慢了客人,于是,话说个不停,酒也喝个不停。客人却低垂着眼帘,每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远处传来鞭炮声、欢叫声、吵闹声,可他始终是静默的。
突然,他将手伸进棉衣里,在贴胸的口袋里掏着什么。他的这一举动,让我们全家人都很紧张,父亲还拿眼角的余光扫了下放在炉边的火铲子。终于,他把东西掏了出来一是一张磨损得很厉害的五毛钱。一家人长嘘了一口气。他说这钱是给我压岁的。
吃过年夜饭,父母在一间教室里给他临时搭了一个铺。这一夜,让我们全家人疑虑重重,父母嘀咕了老半夜,也找不到答案。这人看起来不像坏人,可是……
第二天早晨,父亲去教室一看,那人已经离开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单上留有一张烟盒纸,纸的背面写着两行字:“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父亲说,这是个在外漂泊的人,他心里多想回家过年哟。
正月十五,父母带我到集上看花灯。一面墙前拥着一堆人,父母挤进去一看,墙上贴着一纸通缉在逃犯的布告,布告上有那逃犯的照片,父母看了同时一惊,那被通缉的人不正是大年夜去了我家的那个人吗?原来他是一个在逃的政治犯。
从人堆里挤出来,母亲小声地嗫嚅着,他可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父亲却幽幽地吐出了一句:“万里未归人啊!”
据《生活纪实》
段子
壹
辛亥革命时,金岳霖剪掉了自己的辫子,并仿照唐代诗人崔颢的《黄鹤楼》写了一首打油诗:“辫子已随前清去,此地空余和尚头。辫子一去不复追,此头千载光溜溜。”风趣幽默,令人忍俊不禁!
贰
高二那年一天在课上,我的同桌正在睡觉,班主任老师突然进来,第一句话就是:“你们现在已经高三了!”同桌被吓得坐了起来,瞪大了眼望着我,问:“我睡了多久了?!”
叁
路遇两个老人下棋,我在一旁观战,盘面很胶着。整整十分钟,两位老者一直在思考。又过了许久,其中一位抬起头问:“该谁了?”对方答:“我也不知道!”
肆
不喜欢被称为作家,所以当一朋友说“听说你是作家”时,我立刻否认:“鬼才作家!”他:“真不谦虚!
伍
饭馆服务员刚才告诉我,隔壁桌的老夫妻是他们这儿的老顾客了,从很多年以前小饭馆刚开张,他们几乎每天中午都来吃,每次还要打包一两个菜带走,说是晚上吃。我听了很受触动,没想到一对老夫妇能相濡以沫地恩爱几十年,竟然还是不会做饭。
上世纪60年代末的一个大年夜,我家发生了一件挺意外的事。当时,一家人正各司其职,忙着准备年夜饭,突然,从屋后传来了我大姐的一声尖叫。
那时,我家住在一个小学里。放寒假了,学校里只有我们一家人。在一间教室的后面,堆着柴火,我大姐去抱柴火时,看见柴堆里藏着一个人。
风雪、昏暗、陌生人,这是让我大姐惊恐的原因。那个人藏在柴堆里,显然是为了取暖。当父亲手持菜刀和火钳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不停地说着道歉的话。他戴着一副镜片很厚的眼镜,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父亲一生为人豪爽,很快就与他成了朋友。
来人说,他要回家,可是家还很远,大雪阻道,他又冷又饿,于是就想来这里休息一下。天快黑了,雪大路滑,父亲说,算了,你明天再回吧,今夜就留下来和我们一起过年。母亲虽有点不乐意,可是,父亲已经决定了。
有这样一个陌生人和我们一起吃年夜饭,让人感觉怪怪的。饭桌上,他除说了一些感激的话外,几乎没有其他的话。父亲唯恐怠慢了客人,于是,话说个不停,酒也喝个不停。客人却低垂着眼帘,每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远处传来鞭炮声、欢叫声、吵闹声,可他始终是静默的。
突然,他将手伸进棉衣里,在贴胸的口袋里掏着什么。他的这一举动,让我们全家人都很紧张,父亲还拿眼角的余光扫了下放在炉边的火铲子。终于,他把东西掏了出来一是一张磨损得很厉害的五毛钱。一家人长嘘了一口气。他说这钱是给我压岁的。
吃过年夜饭,父母在一间教室里给他临时搭了一个铺。这一夜,让我们全家人疑虑重重,父母嘀咕了老半夜,也找不到答案。这人看起来不像坏人,可是……
第二天早晨,父亲去教室一看,那人已经离开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单上留有一张烟盒纸,纸的背面写着两行字:“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父亲说,这是个在外漂泊的人,他心里多想回家过年哟。
正月十五,父母带我到集上看花灯。一面墙前拥着一堆人,父母挤进去一看,墙上贴着一纸通缉在逃犯的布告,布告上有那逃犯的照片,父母看了同时一惊,那被通缉的人不正是大年夜去了我家的那个人吗?原来他是一个在逃的政治犯。
从人堆里挤出来,母亲小声地嗫嚅着,他可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父亲却幽幽地吐出了一句:“万里未归人啊!”
据《生活纪实》
段子
壹
辛亥革命时,金岳霖剪掉了自己的辫子,并仿照唐代诗人崔颢的《黄鹤楼》写了一首打油诗:“辫子已随前清去,此地空余和尚头。辫子一去不复追,此头千载光溜溜。”风趣幽默,令人忍俊不禁!
贰
高二那年一天在课上,我的同桌正在睡觉,班主任老师突然进来,第一句话就是:“你们现在已经高三了!”同桌被吓得坐了起来,瞪大了眼望着我,问:“我睡了多久了?!”
叁
路遇两个老人下棋,我在一旁观战,盘面很胶着。整整十分钟,两位老者一直在思考。又过了许久,其中一位抬起头问:“该谁了?”对方答:“我也不知道!”
肆
不喜欢被称为作家,所以当一朋友说“听说你是作家”时,我立刻否认:“鬼才作家!”他:“真不谦虚!
伍
饭馆服务员刚才告诉我,隔壁桌的老夫妻是他们这儿的老顾客了,从很多年以前小饭馆刚开张,他们几乎每天中午都来吃,每次还要打包一两个菜带走,说是晚上吃。我听了很受触动,没想到一对老夫妇能相濡以沫地恩爱几十年,竟然还是不会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