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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心性,几分偶然,一脚迈进鲜花拥簇的艺术“陷阱”。
二十年砚畔沉羁,虽无成就可为人道,但心追艺术先贤之艺路与心路,荒漠孤旅之探求与创造,柳暗花明之喜乐与充实,碧玉瑕疵之遗憾与悔恨。总如砚海沉月,跳跃跌荡,扑朔离迷。
浮尘背后,是否艺术元点?
一
艺术世界林林总总,纷纷纭纭。抛开艺术门类自身特点。就其本质而言,艺术应该是外在存在与内心世界不断碰撞的互动过程。
十五圆月在明净天空中的清辉,大漠孤烟在孤远苍穹下的飘逸,黄山古松在云蒸霞蔚中的英姿,庐山飞瀑在高峡深谷中的鸣歌,都是一种自然存在,不以人们的意志而改变。当这种现象与人的心灵发生碰撞,或者人们带着某种情绪去领略这些存在时,就会产生共鸣,激发感情。把这种激情用艺术形式表现出来,就会化作一首歌、一幅画、一帧书、一段舞。这种同化了的结果就是艺术品。
艺术品不应该只在象牙塔内,它更多地应该在社会上传播。人们欣赏各类艺术品的过程不是被动的,是艺术品与欣赏者内心世界的碰撞,每个欣赏者对所欣赏的客体都是一种再创造、再发现。
天下第一行书《兰亭序》,不同的欣赏者可以发现不同的美,历代书法名家临作的差异足以说明;一曲《十五的月亮》,不同的欣赏者可以进入不同的境界,产生不同的感受;一幅《匡庐图》,不同的欣赏者可以领略到不同的风采,发现不同的美感。
从这个意义上说:艺术是一种行为互动过程;艺术品是本体与受众心灵共鸣的载体。
如此说来,阳春白雪不足雅,下里巴人不是俗;皇家藏品是艺术。民间艺术也有市场。不同的艺术品,不同的受众群,使几千年来不同门类、不同层次的艺术互为前提,相互促进。
二
艺术家就是把现实中的美发现、表现、创造出来。
发现美是一种层次,如河滩拣石,不因舍之而不美:表现美是一种能力,如林海折枝,仅以数叶着春色;创造美是一种精神,如泼墨写意,虽失形态而更具精神。艺术世界存在之美、表现之美、创造之美互为补充,异彩纷呈。
因表现方式的不同,产生了不同的艺术门类;因表现特点的区别,产生了不同的艺术派别;又因表现风格的差异,产生了不同的艺术个性。
个性是艺术的本质,是艺术家的生命。
艺术天空中闪烁的明星,无一不是创造者、创新者、开先河者。书法长河,有王羲之之洒脱,苏东坡之豪放,颜真卿之厚重,米南官之秀劲;绘画星空,有荆浩之水墨挥洒,石涛之横扫疾写,徐公之骏马横空,齐簧之精细入微;文学源流,有李白之浪漫,杜甫之凝重,柳永之风流,清照之清愁。如此等等,无一不是个性支撑。
没有个性,就没有艺术。
个性即心性。我写我心,此言不谬。没有脱离心性而存在的艺术。苏东坡身处逆境难掩豪放情怀;徐青藤圣操洁品滋养满纸苍茫;王孟津虽有豪迈书画传世更显二臣骚动不安之心;连食色皆空之怀素、智永、石涛、八大,也在作品中一露心性。
个性即组合方式。任何一块石头上都有一幅美丽的图画,关键是如何把不和谐的东西去掉,把有用的东西组合起来。八个音符的不同组合是不同的旋律,十个数字的不同组合是不同的概念,三千个汉字的不同组合是不同的意境。那么,不同的线条组合、色彩组合、物体组合,就是无序有序、有意无意、无法有法的艺术世界,真乃“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个性即特色。世界上也许只有一种表现美的方式属于自己,艺术家的任务就是发现、创造、升华。创造个性的基础在于训练。训练的源泉是传统,是想方设法站在巨人的肩上。然而,“我师古人,古人师谁”?在一定境界下,我与古人同师自然,师自然之心、自然之法、自然之神、自然之韵。如此说来,发现自己比学习别人更重要。发现自我对美的感受,发现自己表现美的特点,并不遗余力地把它放大、提升,就是风格、风范。放胆再言,一件称得上艺术的作品中只有一分自己,是毛病;有九分自己,就是风格。
个性即孤独。追求时尚、迎合潮流的东西不可能有真正的个性。很多画家都是在死后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才被发现的。凡高的画现代人还在研究,莫高窟的壁画风沙掩埋数千年才露真容。如果这些东西是迎合当世的,则就没有存在到现在的可能。所以,真正的艺术家是沙漠孤旅、艺海孤舟,不以认可而喜,不以抛弃而忧,我写我心、我抒我情而已。
三
真正称得上艺术的东西都具有唯一性、不可重复性。因为它是艺术家瞬间感受的把握与表白。
瞬问激发创作情怀。王羲之有兰亭雅集故有第一行书;颜真卿悲痛吊侄而有祭侄之稿;苏东坡石矶泛舟才得赤壁之赋;岳少保心通孔明遂书出师之表,此皆一时心情记录。这种感受一生可能只有一次,这种艺术品也只有在此情此景下才能催生。感觉不再有,艺术品也随之不可重复,不可冉生。
瞬间抒发积年沉思。李白游历,见明月而书思乡之情;杜甫离乱,读家书心算“襄阳樊阳”;贺知章衰发回乡,笑谈“客从何来”;范仲淹忧国忧民,借岳阳新楼抒“先天后天”之论,此为一时引发情思,非梦萦魂绕、心坠如石而偶遇场景不能得之。
瞬间顿悟表现之法。张旭观公孙大娘舞剑、见挑夫为公主让道而悟笔法、知避让;黄庭坚于棘道舟中,见长年荡浆、群丁拨棹,辄得笔意,此乃一时悟性之启。长期追求,偶然启之,“若无思,怎得如此”?
所以,真正的艺术家必然留意瞬间的感受,十分注重捕捉心灵的火花,时时都在蕴酿、把握艺术灵感。
刺激灵感有极强的随意性,发现灵感有极强的敏锐性。它可能是一壶酒、一朵花、一个梦。张旭平日里的“白发闲无事”,酒后“挥毫落纸如云烟”;白居易高山见花,引发“不知转入此中来”之慨;管道升见窗映竹影,遂有墨竹传世;郭沫若梦中闪念,化作“地球母亲”名作。可以说灵感时时有处处在,关键是能否抓住,能否表现出来。究其原因,还是一个“心”字,是能否恋心、衷心、痴心。米芾见字帖不得竟以死相挟,这岂止一个痴字了得?没有这种心,就没有灵感的出现。
拿出爱心,养得痴心,让灵感时时伴随在身边,此艺术人生之根本。
四
艺术人生的全部内容就是不停地发现美、创造美。这个过程是不断地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肯定是守。否定是变,否定之否定又是升华。康南海一部《广艺舟双楫》讲的就是一个字:“变。”变则通,守则滞;变则活,守则死。变与守,巩固与升华,循环往复,永无穷尽。
就艺术家个体而言,变是一种追求,变是一种探索,变是一种通向完美的手段。只有阶段性特点,没有终终极风格,故衰年变法几乎人人有之。这是一种技法变,更是一种精神变。然艺术之路不是平坦的,变有所得,也有所失。八十岁之沧桑是一种美,二十岁的阳刚同样是一种美,二者不可兼得,各自在不同的阶段一呈风流。所以变是一种过程,一种必然。
就艺术品种而言,变是一种发展,是一种表现手段的丰富。书法自成为一种艺术之后,溯源而下,就有篆、隶、草、真;书体渗透,又诞生了行楷、行草、草隶、小草、大草,现在还在变。就绘画而言,也存在写实到写意、写形到写神的变化。这是一种规律。寻根的目的是求变,探源的真谛是创造。
就艺术整体而言,变也是总规律。新材料的诞生,姊妹艺术的借鉴,表现手段的丰富,都在求变。书法之碑帖之合,绘画之东西融汇,电影之声像结合,音乐之独奏交响……一切都在丰富、发展、变化。
融汇贯通的结果是变,变的结果使边缘成了正统,正统成了历史。
艺术长河也因此渊源流长,生生不息。
二十年砚畔沉羁,虽无成就可为人道,但心追艺术先贤之艺路与心路,荒漠孤旅之探求与创造,柳暗花明之喜乐与充实,碧玉瑕疵之遗憾与悔恨。总如砚海沉月,跳跃跌荡,扑朔离迷。
浮尘背后,是否艺术元点?
一
艺术世界林林总总,纷纷纭纭。抛开艺术门类自身特点。就其本质而言,艺术应该是外在存在与内心世界不断碰撞的互动过程。
十五圆月在明净天空中的清辉,大漠孤烟在孤远苍穹下的飘逸,黄山古松在云蒸霞蔚中的英姿,庐山飞瀑在高峡深谷中的鸣歌,都是一种自然存在,不以人们的意志而改变。当这种现象与人的心灵发生碰撞,或者人们带着某种情绪去领略这些存在时,就会产生共鸣,激发感情。把这种激情用艺术形式表现出来,就会化作一首歌、一幅画、一帧书、一段舞。这种同化了的结果就是艺术品。
艺术品不应该只在象牙塔内,它更多地应该在社会上传播。人们欣赏各类艺术品的过程不是被动的,是艺术品与欣赏者内心世界的碰撞,每个欣赏者对所欣赏的客体都是一种再创造、再发现。
天下第一行书《兰亭序》,不同的欣赏者可以发现不同的美,历代书法名家临作的差异足以说明;一曲《十五的月亮》,不同的欣赏者可以进入不同的境界,产生不同的感受;一幅《匡庐图》,不同的欣赏者可以领略到不同的风采,发现不同的美感。
从这个意义上说:艺术是一种行为互动过程;艺术品是本体与受众心灵共鸣的载体。
如此说来,阳春白雪不足雅,下里巴人不是俗;皇家藏品是艺术。民间艺术也有市场。不同的艺术品,不同的受众群,使几千年来不同门类、不同层次的艺术互为前提,相互促进。
二
艺术家就是把现实中的美发现、表现、创造出来。
发现美是一种层次,如河滩拣石,不因舍之而不美:表现美是一种能力,如林海折枝,仅以数叶着春色;创造美是一种精神,如泼墨写意,虽失形态而更具精神。艺术世界存在之美、表现之美、创造之美互为补充,异彩纷呈。
因表现方式的不同,产生了不同的艺术门类;因表现特点的区别,产生了不同的艺术派别;又因表现风格的差异,产生了不同的艺术个性。
个性是艺术的本质,是艺术家的生命。
艺术天空中闪烁的明星,无一不是创造者、创新者、开先河者。书法长河,有王羲之之洒脱,苏东坡之豪放,颜真卿之厚重,米南官之秀劲;绘画星空,有荆浩之水墨挥洒,石涛之横扫疾写,徐公之骏马横空,齐簧之精细入微;文学源流,有李白之浪漫,杜甫之凝重,柳永之风流,清照之清愁。如此等等,无一不是个性支撑。
没有个性,就没有艺术。
个性即心性。我写我心,此言不谬。没有脱离心性而存在的艺术。苏东坡身处逆境难掩豪放情怀;徐青藤圣操洁品滋养满纸苍茫;王孟津虽有豪迈书画传世更显二臣骚动不安之心;连食色皆空之怀素、智永、石涛、八大,也在作品中一露心性。
个性即组合方式。任何一块石头上都有一幅美丽的图画,关键是如何把不和谐的东西去掉,把有用的东西组合起来。八个音符的不同组合是不同的旋律,十个数字的不同组合是不同的概念,三千个汉字的不同组合是不同的意境。那么,不同的线条组合、色彩组合、物体组合,就是无序有序、有意无意、无法有法的艺术世界,真乃“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个性即特色。世界上也许只有一种表现美的方式属于自己,艺术家的任务就是发现、创造、升华。创造个性的基础在于训练。训练的源泉是传统,是想方设法站在巨人的肩上。然而,“我师古人,古人师谁”?在一定境界下,我与古人同师自然,师自然之心、自然之法、自然之神、自然之韵。如此说来,发现自己比学习别人更重要。发现自我对美的感受,发现自己表现美的特点,并不遗余力地把它放大、提升,就是风格、风范。放胆再言,一件称得上艺术的作品中只有一分自己,是毛病;有九分自己,就是风格。
个性即孤独。追求时尚、迎合潮流的东西不可能有真正的个性。很多画家都是在死后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才被发现的。凡高的画现代人还在研究,莫高窟的壁画风沙掩埋数千年才露真容。如果这些东西是迎合当世的,则就没有存在到现在的可能。所以,真正的艺术家是沙漠孤旅、艺海孤舟,不以认可而喜,不以抛弃而忧,我写我心、我抒我情而已。
三
真正称得上艺术的东西都具有唯一性、不可重复性。因为它是艺术家瞬间感受的把握与表白。
瞬问激发创作情怀。王羲之有兰亭雅集故有第一行书;颜真卿悲痛吊侄而有祭侄之稿;苏东坡石矶泛舟才得赤壁之赋;岳少保心通孔明遂书出师之表,此皆一时心情记录。这种感受一生可能只有一次,这种艺术品也只有在此情此景下才能催生。感觉不再有,艺术品也随之不可重复,不可冉生。
瞬间抒发积年沉思。李白游历,见明月而书思乡之情;杜甫离乱,读家书心算“襄阳樊阳”;贺知章衰发回乡,笑谈“客从何来”;范仲淹忧国忧民,借岳阳新楼抒“先天后天”之论,此为一时引发情思,非梦萦魂绕、心坠如石而偶遇场景不能得之。
瞬间顿悟表现之法。张旭观公孙大娘舞剑、见挑夫为公主让道而悟笔法、知避让;黄庭坚于棘道舟中,见长年荡浆、群丁拨棹,辄得笔意,此乃一时悟性之启。长期追求,偶然启之,“若无思,怎得如此”?
所以,真正的艺术家必然留意瞬间的感受,十分注重捕捉心灵的火花,时时都在蕴酿、把握艺术灵感。
刺激灵感有极强的随意性,发现灵感有极强的敏锐性。它可能是一壶酒、一朵花、一个梦。张旭平日里的“白发闲无事”,酒后“挥毫落纸如云烟”;白居易高山见花,引发“不知转入此中来”之慨;管道升见窗映竹影,遂有墨竹传世;郭沫若梦中闪念,化作“地球母亲”名作。可以说灵感时时有处处在,关键是能否抓住,能否表现出来。究其原因,还是一个“心”字,是能否恋心、衷心、痴心。米芾见字帖不得竟以死相挟,这岂止一个痴字了得?没有这种心,就没有灵感的出现。
拿出爱心,养得痴心,让灵感时时伴随在身边,此艺术人生之根本。
四
艺术人生的全部内容就是不停地发现美、创造美。这个过程是不断地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肯定是守。否定是变,否定之否定又是升华。康南海一部《广艺舟双楫》讲的就是一个字:“变。”变则通,守则滞;变则活,守则死。变与守,巩固与升华,循环往复,永无穷尽。
就艺术家个体而言,变是一种追求,变是一种探索,变是一种通向完美的手段。只有阶段性特点,没有终终极风格,故衰年变法几乎人人有之。这是一种技法变,更是一种精神变。然艺术之路不是平坦的,变有所得,也有所失。八十岁之沧桑是一种美,二十岁的阳刚同样是一种美,二者不可兼得,各自在不同的阶段一呈风流。所以变是一种过程,一种必然。
就艺术品种而言,变是一种发展,是一种表现手段的丰富。书法自成为一种艺术之后,溯源而下,就有篆、隶、草、真;书体渗透,又诞生了行楷、行草、草隶、小草、大草,现在还在变。就绘画而言,也存在写实到写意、写形到写神的变化。这是一种规律。寻根的目的是求变,探源的真谛是创造。
就艺术整体而言,变也是总规律。新材料的诞生,姊妹艺术的借鉴,表现手段的丰富,都在求变。书法之碑帖之合,绘画之东西融汇,电影之声像结合,音乐之独奏交响……一切都在丰富、发展、变化。
融汇贯通的结果是变,变的结果使边缘成了正统,正统成了历史。
艺术长河也因此渊源流长,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