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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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他,也是在河边,他手搭凉棚。波浪翻滚之时,我感觉他的骨骼很峥嵘。但他却一声不吭地蹲下,双手抱头。这是我看到他悲怆的一幕。 多年前,那个少年委身河流,并把它暗藏在身體里,和他的脾性多么相似!他的眼里常蓄满浑浊。我曾告诉他:该决堤时就让它决堤吧!别妄图收容那些破败,别让那些奔涌的毁了自己…… 他会和我说起他与水的渊源,说他父亲是出色的船工,一生也在同它角力。所以,在我面前,他就像枚生根的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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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他,也是在河边,他手搭凉棚。波浪翻滚之时,我感觉他的骨骼很峥嵘。但他却一声不吭地蹲下,双手抱头。这是我看到他悲怆的一幕。
多年前,那个少年委身河流,并把它暗藏在身體里,和他的脾性多么相似!他的眼里常蓄满浑浊。我曾告诉他:该决堤时就让它决堤吧!别妄图收容那些破败,别让那些奔涌的毁了自己……
他会和我说起他与水的渊源,说他父亲是出色的船工,一生也在同它角力。所以,在我面前,他就像枚生根的钉子。“船工”――是个浸透汗渍的词,收锚、下篙、抛锚,行云流水、酣畅淋漓。他腾挪之中能透出野性,他傻笑之余,也会唱起悠扬的船歌,在天地间回荡。
那天,他对我说,就把命运交给它了。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任何表情。
他相信这个箴言:“看,周围的事物正慢慢腐烂,唯有从骨子里开出的花,才永不凋落。”所以,他爱自己,爱健壮的肌肉,爱柔曼的毛发,爱那些沙砾坚硬的棱角,爱更多的东西在自己的腹部不知疲倦地舞蹈。
最后,他忽然反问我:没有花叶飘落,没有农人的汗,没有突兀的礁石与堤坝,没有风这个宿敌,没有远方……那河的存在还有何意义?
作者简介:晓池,实名马云驰,男,70后,江苏省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于《滇池》《绿风》《星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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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海风从异乡拐角处探出头 点燃一棵草芥,一池静水,甚至一个词 鹿冲关森林起伏的影子 藏在火焰背后 大雨清空了铁锈味的空气 被颜色覆盖的大地,散发阵阵乳香 也許是潮湿愈来愈重,也许是黑暗愈来愈深 情绪如疾病一样加重某些联想 在这个节点上 我把发生过的和没发生过的进行打理 天花板隐约在蜕皮 过程无法述说 书中一枚不知名的枯叶,露出光阴的去向 过往的梦,在天外继续生根发芽
1 他给自己布了许多道,可能否缓解他的难处呢?他不清楚,如许多个春天的不期而遇,却抓不着。 女儿歌瑞莎半喜半忧的脸,如一首诗,每落在纸上就像火焰落在眉间。她的病例,有许多专家门诊的笔迹。 邻居家的那个孩子切尔,正背着小小书包经过门前,他头上有只活泼的小棒球帽。 妻子看见了,说了很多次:“再要一个吧……”他每次想回答,都如麦芒抵在喉。 2 他给歌瑞莎刷了几遍漆的小黑板挺漂亮,它有着黑夜的
跳跃的苍鹭 春天里,我喜欢跳跃的事物。 一阵轻风过后,满树的杏花、桃花、杜梨花跳跃起来,没有一点儿声音。大片大片的油菜花怒放了,成群结队的蜜蜂在一朵朵油菜花上跳跃着,它们纤细的腿上一定沾满了蜜。一群苍鹭掠水而过,落在村口的一棵大杨树上,它们在树梢上愉快地跳跃着,或修补旧巢,或孵育生命。 树梢上的苍鹭跳跃起来,我也跟着它们跳跃的节奏,绕着树一圈一圈地跳跃着。 一树的苍鹭,像是在春天里遇到了什
在《烬余录》中,张爱玲以她特有的笔调表达“到底仗打完了”的心情:“时间又是我们的了——白云,黑夜,一年四季——我们暂时可以活下去了,怎不叫人欢喜得发疯呢? ”她提到了她生活的重要元素之一:云。 某种意义上,云这种元素,是属于精神生活的;对于被物欲蒙蔽了双眼的人来说,他们难得抬头看一下天空,天空中有云无云,他们既不关注,更不在乎。但对于张爱玲来说,云彩,季节,饮食,衣服,书籍,写作,爱情……都是她
那年,中考失利后,母亲很是失望,也很无奈。我倒是轻松,没觉着啥,毕竟家里有二亩地等着呢。 教书的父亲少有时间回家,里里外外全靠母亲,就连犁田、耙地、扬场、撒种那些男人们的活计,也是母亲一人撑着。作为兄妹中的老大,我决定不再复读。 没料想,母亲断不从我的选择。父亲不善言语,每遇纠结之事,习惯于默不作声,母亲气得责怪父亲的不称职。 几天后,父亲对我说:“这样吧,公社轮窑厂,我有熟人,你先去做个工
在一块石头里能找到什么?是一座山,或祖先的名字吗?我们留不住云朵投下的符号,更留不住耕犁从身体上缓缓经过。我内部的悲壮被砌成一堵高墙。 它们感受到身上的重量,像驮着一片海。我也放不下那些经过海水浸泡了的梦想。远了的远方,是否还有古老的月光存在? 对着铁锤时,石头们还是保持沉默。 可我知道它们也有疼痛的时候。泪水不是没有,只是被收藏起来,不轻易打开。它们或许也是柔软的、流动的,并执着于出现的那
我从小就不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与人交往中,我的反应往往比别人慢半拍。 一次,母亲从上海回来带给我一块花手绢,上面印着上海的高楼大厦和街道,街道上有奔驰的小汽车,人行横道,红绿灯,过往的城市里的人,这一切都使生活在乡下的我感到新鲜。一天,我在外婆家的院子里一个人玩儿,手里拿着那块印着城市风光的花手绢。忽然从大门外挤进来一个和我一般大的小女孩儿,向我露出了笑脸,出于礼貌,我便和她一起玩儿了起来。没有想
孩子的水痘总算好了。我的咳嗽也有所好转了。 生病期间,我一般都不要求她做什么,放任她自己。有时她就躺在床上,有时她就坐在那里听歌。她也会觉得实在无聊时,跑过来跟我聊天。 带她去户外骑行了一圈儿,也去公园逛了逛。一般她都不愿意出门,能够叫出来已经非常难得了。最让我欣慰的是,她每次在经过人行道时,绿灯亮了,通过时,她都会从单车上下来,推着单车一路小跑着走过去。每一次,每一段路都会如此,从来不破例,
一领羊裘,一钓竹竿。 春光和煦,严光望着眼前不断变化着的富春山,想到了自己所经历的那个王朝更迭无常的变化和尔虞我诈的官场,想到了那位高居朝堂之上的同学——光武帝刘秀,这些似近似远的一切,终于被自己抛在了脑后。严光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由得伸出双手,在眼前飘忽的光束里狠狠抓了一把,是空的,亦如那些过往,他笑着摇了摇头。 我想,这应该是2000年前那个春天里最为惬意的场景吧!不然,严光怎会抛却名利,千
1 那些年,在那个古朴的小镇,我总喜欢跟在一群男孩儿的后面,看他们求雨。 男孩们将一条长板凳倒过来,四脚朝天,用麻绳绕着板凳脚一圈儿一圈儿编织成一个围栏。再把一只大黑狗按到里面,往上面盖一件破旧的衣服,这就成了他们求雨的道具。求雨为什么要用黑狗,奶奶说:“黑狗是活菩萨,抬着它老天才会显灵。”再说,求雨都是在天黑了以后。 夜晚,就着天上的星光和月光,男孩们抬着黑狗开始求雨了。他们从上街走到中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