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中的“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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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嵊泗列岛,地处杭州湾口交汇处,与“东方明珠”、“西子湖畔”、“活力之甬”毗邻,被现代文明大城市上海、杭州、宁波拥入怀中。然而,一湾海水却将原本近在咫尺的繁华都市,孤立成座座岛礁,驻守在岛礁上的73231部队官兵,饱受“佳偶难觅”“就业困难”“求知受阻”等困扰。近日,笔者走近岛礁官兵的情感世界,当他们默默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寂寞和艰苦时,却用赤胆书写着对祖国的忠诚,只因他们有自己的解释……
  
  上岛意味着“冷战”,扎根意味着“吹灯”。海岛偏远,交通不便,爱情女神也望而却步,可官兵们却说——
  
  寻爱路上有“灯塔”引航
  
  “来了,来了!”五一国际劳动节这一天,看到上士班长薛海峰带着刚过门的妻子小顾走下船,码头上等候多时的战友们赶忙迎上来。薛海峰,某海防连观察班班长,多次被警备区评为优秀共产党员、优秀海防青年,荣立三等功两次。然而,他在婚恋上却屡次受挫。当兵时,女朋友因不愿过牛郎织女的生活与他分手;下士服役期满,第二个女朋友催他退伍回去一起赚钱奔小康,他却服从连队建设需要留了下来……家人几次托人为他介绍对象,女方都因海岛偏远拒绝了他,理解他的战友们,都为他的婚恋问题着急。“我们来当‘红娘’!”营长、教导员按捺不住,主动要求为小薛牵线搭桥,并动员家属为他介绍对象。一个、两个……一年时间,连队的战友也纷纷加入“红娘”行列。
  2004年,退伍兵小赵为薛海峰介绍了小顾。去年休假期间,小薛和小顾一见钟情,并最终走上婚姻殿堂。据说,这对幸福伴侣是近三年来岛上官兵做媒的第六对新人。“灯塔”引航引来鹊满枝。近年来,这个部队建立大龄青年官兵婚恋档案,在休假探亲方面优先照顾大龄未婚官兵,凡是女友来队探亲,一律派车接送,安排食宿。同时,部队多次与驻地开展青年联谊会、军事日活动,将婚礼设在岛上举行。
  记得那是去年五月,某海防营官兵把喜庆的鞭炮挂得老高,把饱含祝福的“红双喜”贴进部队家属房。在官兵的祝福声中,一对新人在小岛举行了结婚仪式。新郎叫赵振军,营直通信站站长;新娘叫高芳,青岛一家企业客户部经理。今年春节前,两人欢欢喜喜地领取了结婚证书。
  结婚仪式,两家人都很重视。赵振军的父亲特地请人为他们择定结婚的良辰吉日,小高的父母忙着为女儿购买陪嫁的家具,两家人忙得不亦乐乎。正当两人准备拍结婚照时,部队一个“速归”电话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原来,时值春节战备,营里通信出了故障,营组织通信骨干抢修几次都没成功,官兵们把最后希望寄托在了赵振军的身上。
  “怎么办?”再过几天就要举行婚礼了,赵振军着实不忍心把这个消息告诉正在准备上“花轿”的未婚妻。可他想到战备紧迫,还是吞吞吐吐地把消息告诉了小高。“家里事小,部队事大,你回部队吧,我不怪你。”几分钟的沉默后,小高这样说,让赵振军感动得又是一阵沉默。赵振军回来了,岛上的通信又恢复了畅通。在欣慰之余,岛上官兵没有忘记这对还在筹办婚礼的新郎新娘。五一国际劳动节前,张教导员以全营官兵名义给小高发去一张喜帖,特地请她上岛来举办这场迟到的婚礼。
  随军意味着“下岗”,随队意味着“失业”。地处海岛,就业困难,高学历随军家属也望而生畏,可官兵们却说——
  
  就业路上有“航道”开启
  
  “随军有什么好的,害得我现在工作也丢了!”
  “别怕,你有学历,有能力,还怕找不到工作!”
  房间里弥漫着呛人的浓烟,烟头撒了一地。挂钟上的时针正指向午夜12点。某小岛家属房,面对妻子李婷的唠叨,张连长是一脸的郁闷。
  2009年3月,刚办好随军手续的张连长欣喜若狂,终于告别了与家属“牛郎织女”式的分居生活了。可毕业于厦门大学,已是一家外资企业行政主管的李婷,却是一百个不情愿。她深知,随军就意味着下岗。但为了支持丈夫的事业,李婷毅然放弃了追求多年的“梦想”。上岛后,原本以为读的是名牌大学,学的是热门专业,到海岛找个工作没啥问题。可谁料,岛上多以捕鱼为生,企业少,几次应聘都因户口、专业等原因没能如愿。
  随军家属就业,一直是部队最关心的事。党委“一班人”多次与嵊泗县双拥办研究探讨,先后为随军家属举办就业招聘会、岗前技能培训、政策上扶持等就业新路。年底,李婷通过3个月的技能培训,终于被岛上一家造船企业录用。一条条就业“航道”开启,一个个家属就业解决。年初,在军地组织的随军家属就业招聘会上,全县11个用工单位提供了24个就业岗位,已有18名随军家属与单位签订了用工合同。“真没想到,部队领导对我们这么关心……”5月12日,政工网上,军嫂王萍的一封感谢信立刻引起了官兵的共鸣。
  事出有因。王萍是某炮连周指导员的妻子,随军前是江西南昌某私立学校高中部的一名高级教师,今年4月辞职随军来到海岛。起初,周指导员认为妻子是高级教师,在岛上安置教师岗位应该没多大问题,可县双拥办竟然以小王是私立学校的合同老师,没有正式编制为由不给予安置。周指导员多次找到县双拥办交涉,都没有结果。此事被部队沈政委得知后,专门找到小王了解情况,并多次与县领导协商,解决随军家属就业问题。一个月后,县里专门组织召开一次教师招聘会,小王凭借自己的能力脱颖而出,被县重点中学聘请为英语专职教师。上班的第一天,小王就迫不及待地让周指导员一定要感谢政委。于是,周指导员便以一名军嫂的身份,在政工网上写了一封感谢信。
  学前意味着“自学”,入学意味着“离家”。条件艰苦,教育受阻,适龄子女求学也望尘莫及,可官兵们却说——
  
  求知路上有“绿岛”相依
  
  “妈妈,岛上有幼儿园吗?”
  “那小岛上有像我这样的小朋友嘛?”
  船耕白浪,鸥伴艇行。从泗礁岛出发朝着某小岛行驶的登陆艇上,某海防营张副教导员妻子面对儿子铁铮的疑问,内心不禁阵阵酸楚。
  小家伙5岁了,还没进过幼儿园呢。提及此事,张副教导员一脸无奈:驻守的小岛上没有幼儿园,只有老阿婆办的托儿所。没办法,只得让铁铮整日待在营区里。眼瞅着儿子一天天长大,张副教导员的心里也一天比一天急!他曾想把儿子送到一个有学校的岛上就学,但因距离较远,担心铁铮小、适应不了外面的生活,就打消了念头。后来,张副教导员干脆让妻子带着儿子回老家上学。可铁铮在海岛生活惯了,回到老家反而不适应,常闹病。没办法,张副教导员又把儿子接了回来,为让小铁铮多学点东西,只能从大岛上购买一些《儿童故事画报》、《东方娃娃》等书籍和《语文小天才》、《数学小天才》等学习教育光碟。
  “绝不能让奉献小岛的干部分心走神!”当年,部队及时为每个随军子女建立了包括出生年月、随军岛屿、就学情况、父母工作情况等内容的“学龄档案”。在开学前,对适龄入学的随军子女进行情况统计和入学协调,出台了《关于驻岛随军子女就学问题的若干规定》,开通了入学、升学的“绿色通道”,使驻岛随军子女一律进县城的重点中小学就读。
  “上学啦,以后咱再也不用跟着爸爸‘打游击’!”看着新书包,住着“分配房”,某小岛炮兵连魏指导员的女儿魏兰是一脸兴奋。前些年,由于岛上教学条件差,妈妈就带着小魏兰在附近的一个岛上读书。后来,魏指导员调到更远的一个岛当副教导员,为了更好地照顾小魏兰的生活,就把她转到自己带兵的岛上上学。可刚进学校没几天,魏兰就再也不去上学了。原来,上课时老师讲海岛话,小朋友在一起时讲的也是海岛话。在学校里,魏兰上课听不懂老师讲什么,下课和小朋友又玩不到一块,出了校园就再也不想回去了。
  正当魏副教导员左右犯难时,部队党委及时为他办理了小孩入学手续,分配了一套住房。规定小岛随军子女上学用房列入优先计划,干部调到前沿小岛任职,住房不收回。考虑上学路上安全,部队投资13万多元买了一辆小客车,专门用于接送上学的孩子们。如今,已有23名军娃就读县城重点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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