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中国传统图案是我国几千年古老文化中极其重要的一部分,其形式多样、题材广泛、内容丰富,是中华民族精神文化的宝贵资源。现在,如何更好地对传统图案传承及应用是人们关注的焦点之一,本文侧重于从符号学的角度进行分析,把握传统图案的“实质”,通过具体的例证探寻对传统图案传承应用的方式、方法。
　　关键词:图案 传统图案 符号
　　中图分类号:J205 文献标识码:A
　　
　　一 从符号学角度重新认识
　　
　　在现代生活中,人们对事物的表现及理解都不再停留在原有的层面,随着事物的发展其内涵与外延也随之发展并逐渐固定下来,比如对一些词语的认识,在出现之初以及后人对其的理解不一定是完全一致的,最初的所指与众所周知的内容是有偏颇的,这种现象生活中随处可见,如对“图案”这个词语的理解就是一个变化的过程。从词源上看,图案基本上是个外来词,20世纪从日本移译过来,日本人在明治时代将“Design”译为“图案”,“Design”一词的根本语义是“通过行为而达到某种状态、形成某种计划”,是一种思维过程和一定形式、图式的创造过程。而“图案”在这里“图”是意图,“案”是想办法的意思。
　　我国对于图案的理解就如庞薰先生所说的“图案工作就是设计一切器物的造型和一切器物的装饰”,20世纪三四十年代,我国曾出现以图案代替工艺之说,随着时代的发展,现在的人们对图案理解主要表现为一种狭义性,即作为平面图案以纹样为主要形式。而“Design”这个概念的范畴随着时代的发展不断扩大,设计方法和手段也在不断更新,设计品质日益提高,图案与设计已经完全不是一回事,二者无法替代。在方法、理论相对完善的今天,运用符号学理论进行分析换角度思考,或许能够达到深入理解此类现象的目的。
　　符号学是研究符号一般理论的科学。它研究事物符号的本质、符号的变化,发展规律及符号的各种意义。从本世纪60年代符号学才作为一门学问得以研究,现在符号学已经成为一项科学研究,其理论成果也已经渗透到其他诸多学科之中。符号学的理论体系主要包括符号学之父瑞士的费·德·索绪尔现代语言学理论、美国符号学鼻祖查·桑·皮尔斯的符号论思想、法国的格雷马斯的符号学矩阵、意大利艾柯的一般符号学。
　　索绪尔侧重于符号社会功能的探索,他认为每种符号可分为符征与符旨。前者称“能指”,是物体呈现出的符号形式;后者称“所指”,指物体潜藏在符号背后的意义,意即思想观念。能指与所指建构出事物成立的两面性。他认为符号代表的意义是根据整体社会文化系统而定。由此对前面所提到的“图案”实例,可以从符号的所指和能指的角度去理解,为我们对事物的认识开辟了新的思路。
　　符号学的另一个代表人物皮尔斯着重于符号自身逻辑结构的研究,分析人们认识事物意义的逻辑结构,把符号学范畴建立在思维和判断的关系逻辑上,认为任一符号都由媒介、指涉对象和解释这三种要素构成。由此,我们可以从符号学的角度对中国传统图案进行重新认识,通过对其内在构成的梳理,明晰其在现代社会中的意义,使对传统图案的现代应用得以实现。
　　在恩斯特·卡西尔、苏珊·朗格的符号形式哲学中,卡西尔认为:人类所有的精神文化都是符号活动的产物;人的本质即表现在他能利用符号去创造文化。他将艺术定义为一种符号,一种符号语言,而后由苏珊·朗格等完善的文藝符号学把文艺看作是表现人类情感的符号形式。由此从符号学的角度对中国传统图案重新认识是对其传承和应用的重要手段。
　　
　　二 对中国传统图案传承应用的方法
　　
　　中国传统图案是本土艺术长期发展积淀下来,富有民族传统精神及文化概念的一类形式,其产生和发展是中国传统文化发展的缩影,对其的传承与应用是我们不可推卸的责任,为了更好地弘扬民族精神与民族文化,我们从符号学理论的角度进行思考,能够找到新的发展途径,进入“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境地。
　　中国传统图案主要构成法为谐音。如万事如意这一图案通常采用万年青、如意、柿子及“?蛀”的形式(其构成是一一对应的谐音关系),从符号学的理论角度这是所指。能指则是各形式的意涵部分。如“?蛀”,该字原非汉字,是一个佛教符号,梵文意为“吉祥之所集”,它是出现在释迦牟尼胸前的瑞相,用作为“万德吉祥”的标志。唐武则天长寿二年采用为汉字(读:万),有吉祥万福之意。从“?蛀”字四端延伸绘出各种连锁花纹,意为绵长不断,民间称为“富贵不断头”。如意是一种象征吉祥的器物,头呈灵芝或云形,它表示做事都能如愿所偿。古代如意只是一种爪杖,柄的一端呈指形,用以搔痒,可如人愿故称“如意”。由此可知这些具有寓意的形式充分表现“事事如愿,称心快意”的整体内涵。
　　传统图案被广泛应用主要因为其能指——吉祥的寓意,由此对传统图案的传承简单的照搬与模仿显然是不恰当的方式,正如索绪尔所说:符号本身没有内涵意义,而是来自约定俗成的社会系统所赋予。社会在不断发展,对传统图案的传承需要摆脱美学传统的物化表象,进入深层的精神领域,即要领悟传统艺术精神,还应了解西方各种设计思潮,去粗取精,兼容并蓄,寻找传统与现代的契合点,设计出具有民族特色,又被国际社会认同的现代设计。由此对传统图案的应用可归纳为两种主要方式:一是形式上基本不发生变化,更多的是从意象方面寻找可相融通的部分;另一种方式是形式上的改进和变化,使原有的形式、意义附加更深入的内容,符合现代社会应用需要。
　　中国联通的标识设计就是成功应用传统图案的例证。其设计原形为“八吉祥”,八吉祥是佛教传说的宝物,北京雍和宫法物说明册里记载为:法螺、法轮、宝伞、白盖、莲花、宝瓶、金鱼、盘长。此八件中第一件法螺,佛说具菩萨果妙音吉祥之谓,故总称为八吉祥,第八种“盘长”通常可单独代表上述八种宝物称为“八吉祥”,意为佛主回环贯彻一切通明之谓,象征连绵不断。意涵与“联通”公司概念相契合,在此基础上设计者对形式进一步深化,融入现代审美意识——正负形,与原来的形象相比较可看出其更具有时代气息。
　　传统文化概念中,此形式在陕北地区俗称“蛇盘九颗蛋”,象征子孙繁衍绵绵不断;而现代人当看到这个标识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中国结”,寓意吉祥美满。随着形象日益广泛的传达,其内涵也日趋丰满,达到了传递信息营造企业文化的作用。由此对形式的选择和应用,简单的套用显然是不恰当的,有了相通的意涵进行深入开发不失为一种好的方式。
　　云纹也是传统图案中典型的样式,其形式是所指,而能指则包含了丰富的中国传统文化,不同的历史时期具有不同的意涵,但总体来讲,云是吉祥和高升的象征,是圣天的造物,可以说它即是吉祥的代名词,又代表着中华民族,这些都是由约定俗成的社会系统所赋予,在现代社会应用它,简单的搬用,未免过于“老套”,不具有“新意”,往往会给人以驴唇不对马嘴的感觉,要恰当的应用需要熟知其意涵,并对形式进行改进和变化,使其意涵增加符合被传达信息的属性,达到一形多义的目的,符合现代社会信息传递的特性。
　　如海峡交流基金会的标识设计,就是很好应用云纹的例证,在整个标识中由云纹组成了“交”字的上半部分,充分表现了基金会的属性,得到了公众的普遍认同。与云纹相关联的龙纹,其基本形象为“三停九似”:“自首自膊,膊至腰,腰至尾,皆相停也。”角似鹿、头似驼、眼似鬼、项似蛇、腹似蜃、鳞似狸、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这种复杂的形象与其复杂而神秘化的功能是极为一致的。对其的应用则更应用其“精神”,而不是单纯的“形式”,只停留在形式上的借用,自然会导致外延的缩写,达不到信息充分传达的目的。
　　通过对传统图案的了解可以窥探中国文化发展的脉络,了解中华民族的审美心理。由于历史语境发生了变化,在现代社会传承和应用中国传统图案必然要分析和取舍,只有去粗取精、去伪存真,在新的历史时期才能够使其同样焕发光彩,也只有这样才能够使得中国传统图案不仅具有传统的魅力,并且注入时代新的气息,产生更加迷人的魅力。新时代的设计者应从多角度出发进行思考和行动,为我国传统图案的传承贡献一份力量,使传统文化得到继承和发扬。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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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杨志红,女,1972—,湖北麻城人,本科,副教授,研究方向:平面设计,工作单位:邢台职业技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