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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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您像树根一样被大地埋着 仿佛从未来到过这个世界 当我乘上火车回到城里我又多次梦见你 不久前那留恋、无奈而又安详而去的脸 但我不知道您流下的最后一滴泪水有多重 节日已过,现在到了春天 在您的墓地,您是不是比夜鸣的猫头鹰 更孤单 是不是比林子里的一朵蘑菇,阳光下 一片被风摇曳的草叶更寂寞 还有——蓝天上飞旋的一只鹰 河流里顺流漂浮着的一块木片…… (原载《诗刊》200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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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您像树根一样被大地埋着
仿佛从未来到过这个世界
当我乘上火车回到城里我又多次梦见你
不久前那留恋、无奈而又安详而去的脸
但我不知道您流下的最后一滴泪水有多重
节日已过,现在到了春天
在您的墓地,您是不是比夜鸣的猫头鹰
更孤单
是不是比林子里的一朵蘑菇,阳光下
一片被风摇曳的草叶更寂寞
还有——蓝天上飞旋的一只鹰
河流里顺流漂浮着的一块木片……
(原载《诗刊》2007年2月下)
蒋三立,20世纪60年代中期出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曾在《诗刊》《人民文学》《人民日报》等数十家报刊发表诗作及诗论文章多篇。有作品入选《青年诗选》《中国诗萃精评》《2002年度中国最佳诗歌》《2003年度中国最佳诗歌》《2005年中国年度诗歌》等多个选本,参加过诗刊社第19届青春诗会。出版诗集《永恒的春天》《诱惑》《蒋三立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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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关上,野百合,开得我的血 一下子就烫了。这里的海拔虽然不很高 但风总是很陡峭。鸟危险地飞,像随时 都可以熄灭的灯盏。野百合,在石头的挤压中 挺着白昼或夜晚的细茎,红着挣扎。它们 举起的花,仿佛一件件鲜艳而疼痛的艰难往事 让人缄口不语。我忆起了某些赤脚 奔跑的山地女子,她们一旦站立下来,就像这 些野百合,顽强地打开花瓣,红着等待 热爱自己的人。我不禁在内心一阵阵 轻呼:“野百
秋天的杯子满盛澄净与宁静 盘旋而上车内无人说话 众峰之上 几缕毛羽般的云絮梳理 山岭的巨兽无比温驯和祥和 群鸟追逐着从我们身下深深的峡谷飞向彼岸 我们也是一群鸟飞过 沉醉的石头情不自禁 一碰就落到手上的叶子 血管般的道路我们是一滴滴 从那些村镇房舍中泵出又急急忙忙涌回 永远相互映照融会透明的液体 彼此运载感知 谁也无须感恩载德地议论或 下车拍照与留言 (原载于
草地,鲜花,阳光。 草地上的松鼠 倏忽隐去。 我猜想它,一定会再次回来。 它刚才离开 只是因为感受到了一些什么幸福, 要对坐在草地上的我 说说什么是幸福的道理。 它怕它还说不好, 它还要回去好好想一想。 (原载《诗刊》2007年5月上) 人邻,祖籍河南洛阳老城。在兰州读小学、中学。1995年毕业北京大学中文系(作家班)中国文学专业。现居兰州。主要从事诗歌、散文创作。另有少
一个痛哭的人,一个伏案书写的人 是一辆救护车,奔驰在 纵横交错的稿笺上。一个诗人 一个让思想的头颅,成为输液瓶的人 一个纸上痛哭的人,一个携带热血,泪水 肋骨的担架,肺部氧气袋的人 奔驰在稿笺上 一个没有忘记医生职责的人,一个 以哭声作为急救警报的人 一个崇尚理想的人,一个 以手臂为输液管。以钢笔作为 输液针头的人,是不是这个时代 最理想的救护车 迷失在营救的路途中 (
称出千吨影子,这腌制蓝天的盐、永恒的错 从反面挑疼阳光,迫近历史中的虚幻 惊醒了的尘埃带来惊世的重量,它叩击我的灵魂 逼我一一说出女孩、竹子、流水和松木 我日行千里,总有一只脚感受着赶路的疼痛 我知道女孩是云彩,是我脏乱的衣袖和领子 是被大地爱得腐烂的片片落叶 我昨天向内心提供的肉体、头发和诗歌 在今晨已被挥霍一空 二两薄薄的影子里,虚词仍在徒劳地坚持 如今我要抽回空气
上到了那么高的山上,过了雪线了,也还是有人不相信这山 是实际存在的。天空蔚蓝 脚下积雪吱吱作响,他们中也还是有人不相信自己已经 成了牦牛 在高山草甸上漫游。风呼呼地吹着 他需要有人使劲地摇晃他的身躯,才会醒来 而他则只需要一个浮着鸭子的南方的池塘 就会瞬间褪尽牛毛,跃入其中 这是父亲们也找不到的地方。一天天,他们中有人 已经惊讶于自己能够用嘴吃到雪下的干草了,并感到了清香 只有
一 秋天,你的眼睛真美 你长长的黑睫毛真美 你的湖泊,水边的白桦树,真美 你跳荡的心脏,真美 你圆圆的乳房真美,秋天 你平坦泛起金黄的草地真美 你怀孕的肚子,你处女的体毛,真美 你奔走的牛和羊 你的雨滴,你柔软的舌头,你的蜂群和蜜 你掠过山谷的手指和急促的呼吸,真美 你的葡萄,玉米,和野菊真美 真美啊,你的斜阳,你走下山坡的马车 你大地的流血,鲜红的月亮,秋天 在你
脸,总是不断地长大 如果把皱纹摊开 应该等于,年轻时的两张脸 脸太大了,往哪里放? 还是多长些皱纹吧 皱纹也可以,藏更多的笑容 20岁以前的笑,很天真 就挂在真的天上吧 20岁以后,一道褶皱 藏一年的笑容 呵呵,现在开始数 怎么今年,添了两年的皱纹? (原载《诗刊》2007年2月下) 汪治华,安徽人,现居广州。作品散见于《诗选刊》《诗歌月刊》《作品》《中西诗歌》《广州日报
那么 我就把你的荒庙和祠堂当作故居 把那树桃花和那棵金桂叫往事 把那些冷清的课桌椅 和那个百无聊赖的女孩叫童年 我更愿意把你称为一个窝一个巢 由山径北风干草枯叶构筑而成 在暴雨雷电中摇晃 把里面的一双眼睛称为惊恐 把那颗营养不良的心叫作渴望 把一座座山冈称为孤独 把山冈下的涧水和它的声音称为黑夜 把天庭上的银月称为外婆 把那开满黄花的田
母亲,这是五月 院里的紫丁香蓬蓬勃勃 我回家来了 吻你琥珀色的手 这是你的五月 遍布鲜花 当我说不出话时 我知道忧郁袭来 我知道这不合时宜 但我看到了你经过的花田 雷声远去,剩有最后一株苜蓿 母亲,你晓得我的笨拙 那些蓝色的记忆环绕着你 环绕你细瘦苍白的脚踝 那时你还年轻,你放我独自睡着 你和父亲溜出家门,在暮风中散步 如今这只蜂鸟停下来 轻啄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