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日记:未来有一千种可能

来源 :蓝都会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chu74042828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朱门酒肉篇
  太过理智便是无情
  
  4月29日,星期四,晴转阴雨送完楚瑟回来后,男主已在房间里穿梭了,我居然还是脾气好好地问,“吃过了吗?”“嗯,吃过了。”他继续自己的来去,冷冷地回答了句,我觉得我的态度像是欠他的一样,大概是因为我昨晚在背后把他骂了一顿的缘故。我赶紧去把吃过的碗碟收拾回厨房,也不知他何时走的,一会儿,女主也起床了,吩咐我今天应该做的事:找物业把草坪修理一下,签个三个月的协议,找物业再把三楼浴室搞一下堵塞的情况,如果物业无法疏通就找专业疏通来搞,把衣服烫了,然后柜上的灰该擦了,卫生间的毛巾该换一换了,我当时就有些头晕,因为今天我必须去实习的那个法院一下,实习结束了,组长通知我去交鉴定表。可是这来去要花这么长时间,我还得打扫了才能走,可是我还是全部记住了,并且打算认真地做了再走。我在房间里楼上楼下的旋转,当我搞好所有的事情时,已经一点了。当时也已经累得够呛了,趴在桌上就睡着了,想想再赶过去的话,肯定不能及时赶回来的,于是开始狂发短信,组长倒也宽容,同意我明天再去也行。
  还来不及做什么,我在睡意朦胧时,想起昨天的报纸关于方青卓的情感,我很喜欢方青卓,便仿效了她一次,对喜欢的人主动表白,我便发了短信对夫子说,“夫子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你能接受什么样的女子?我没有姣好的容貌,没有殷实的家境,我只是农民家的女儿,你会喜欢我吗?你一定要给我回信,回到我收到为止。”
  不知为何,夫子始终没有回我,我耐不住想问个究竟,他还是不理我,我一方面担心他给我发送的短信我无法收到,另一方面担心他不知为何的犹豫,我知道他因为比我大一点的缘故所以难免矜持。可是但愿我感觉到他可以接受我的感觉不是一厢情愿,其实我没想那么多,相反,我还觉得挺自然,挺自然地产生这个想法,挺自然地说了出来,有什么不可以,我就不明白,两个人若是真心喜欢,又那么扭扭怩怩作什么?是不敢相信情感存在于此,还是在惧怕什么?我不太明白他,可是我可以随他,他都很自然,一点也不强烈,仿佛都可有可无,也可以随时准备承受失去。太过理智便是无情,无情有情,我们都不刻意,多少带点宿命的色彩,也抱着爱来不来的心态。这中间一定出了什么差池,或者是我的臆想成分过浓,以为他可以和我一样为着现在的点点滴滴感动兴奋,想要表达,想要分享,想要释放。我不知道我是否正确,偶尔会产生疏离感,为何喜欢不说出来,说出来又怎样,我又不会把它当成一辈子的承诺,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上了别的女子,我依然会坦坦荡荡地放你走,就像现在我坦坦荡荡地对你说我喜欢你一样。
  后来我开始做饭,由于女主昨天也在,所以她也就知道男主不喜欢我做的菜,所以她上午在走时要我把菜洗洗好就行了,然后炖一个大排山药汤。这么高级别的菜我没做过,便问仔细了山药应该如何洗,何时下锅,炖多长时间。既然是女主下厨,我便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把汤炖在瓦罐里,洗菜,洗完菜便没什么可做了,我就看自己的书,觉得白己的用处好像不是太大,迟早女主会因为厌倦天天亲自做饭而把我给升了。一会儿,女主就回来了,我就在旁边当帮手,也看着,看女主如何地做,又一会儿,接楚瑟的车到了。
  接到楚瑟我便问她,“老师告诉你们放几天假了吗?”自从上次撞车后,我便每天搂着她坐在后排了,她也喜欢这样暖暖软软地靠在我怀里,我们的体温互相传递,在这阴湿阴冷的空间里,她一定觉得暖和,而我则觉了一种感动。我从来不曾如此地靠近一个人的身体,记忆中不曾有,也许我小的时候依然是在母亲怀里取暖,但是长大后就不曾有了。我是一个对周围有着严重疏离感和距离感的人,从来没有想过要去靠近另一个人去获得温暖,其实我知道我一定是渴望的,并在一直寻找着,我也并不介意是他搂着我,还是我搂着他,就像现在,我搂着这个小小的身子,也由衷地觉得温暖和安全,温暖的,就是安全的,我一直这样认为。
  “嗯,老师还没讲。”她安安静静地在我怀里嘀嘀咕咕。“没看报吗?报上说放九天。”前面的小哥接过话头说。“不会吧,九天?九天我还不被楚瑟给折磨死掉?”楚瑟一下子两眼放光,偏过头求救似的看着我说,“我不折磨你,真的,一点也不折磨你。”她的反应突然让我很得意,便故意逗她,“真的假的?”“是真的。”她还一本正经的样子。“是真的就好了。”
  “真的是真的。”她的娇滴滴又出来了,我哈哈大笑,小孩子可爱起来,无可比拟,或者是我喜欢小孩子小女儿状的乖顺和天真。
  回来菜已上桌,女主让我盛饭,然后让我也开始吃,要我尝尝她做的小排和她炒的西芹,我一尝就觉得这是一种功力,醇度很厚,香度很浓,要做到浓厚,就像要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功力。所以很明显就感觉到我做的菜和她做的菜之间的差别:我的菜是零零油星中的丝丝碧绿叶,她的菜是厚厚油光中的座座岛屿层;我的菜是浅尝辙止的浮光掠影,她的菜是火力十足的粗犷豪放:我的菜是小心翼翼的细翻小炒,她的菜是没啥顾虑的浓墨重彩;我的菜是有气无力的小家碧玉,她的菜是上得厅堂的笑靥贵妇。我不知道这里面是否有许多可比性,但是我一定是欣赏的,佩服的,我喜欢深厚的,有魄力的人、事、物,所以我会叫好。
  当我盛上山药汤时,女主说太辣了,问我是不是姜放得太多了,我也不知道,她又仔细一看,看到了红辣椒,说,“放辣椒了?你们那边喝辣的汤吗?”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点点头,其实她很和蔼,对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什么责备的意思,只是询问。然后她又说,“下次不能放了,楚总不喜欢吃辣的,这汤一会儿别让他看见了,等他回来,我再给他烧个菊花涝鸡蛋汤就是。”“哦。”吃过饭,我过去盛了点汤在碗里,“哇,这么辣!连我都觉得辣。”刚才我还以为女主矫情,现在才有点傻。“辣吧?”女主看我一眼,对我笑笑。“唉,真的,糟蹋了这么好的菜!”我抿着火辣辣的嘴,十分愧疚地说,女主反倒安慰我,说:“没事,下次注意就是。”“那这个汤怎么办?”“没事,以后咱们俩再吃就是,其实味道挺好的。”
  “是吗?”见被夸奖,我还是挺高兴的,然后跟女主闲聊些些。虽然我总是心存畏惧怯怯不敢在她这样的女子面前如何地表达或者表述些什么,这种感觉连我自己有时候都很模糊,我猜想女主对我和蔼,定是希望大家能进行朋友般地交流些什么,可我总是不能自信地表达,也许是怕自己的观点引起她的不快,也许当初见她的那一次开始都定型为一种距离,不敢逾越。内心深处,我们一定不能成为朋友,这种感觉就像是阶级成分给划拔的一样,我不知道我以后发达了成为她这种阶级,会否也会对下一个阶级产生距离,那将是很可怕,很可恶的一件事儿,或者说我缺乏一种心态,不能正视一些事情,这势必阻碍我眼睛的范围,从而阻碍我去前进,或许永远蹲在这么 一个层次上,总之我尚能意识到,无论这样下去怎样,都不会是件好事的。
  后来我叫楚瑟上楼去洗澡睡觉了,给她洗完,正在擦花露水的时候,听见“砰”地一声,那是下面大门的声音。女主已经到三楼了,那定是男主回来了,然后听见楼梯有脚步声响,接着越来越近,然后就进了楚瑟的房间,他朝楚瑟逗乐,楚瑟见他便又问他五一是否带她出去玩,去哪玩,娇娇滴滴,男主便过来抱起了她,其实父亲和女儿的感情总是很深的,夫子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我的一个同学,也因为有一个非常宽容的父亲,也常提: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现在已经十点过了,男主刚加班回来,可是他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来看女儿,虽然他现在是抱着她,一会儿又见他背着她,我想,他一定愿意让尤物般的女儿无论把他怎样一番他都是快乐的吧。见他进来,我自然是回避,我把楚瑟的毛巾和浴巾拿到卫生间,再来拿脏衣服的时候,已见楚瑟爬在父亲的背上指挥着他去哪去哪,我赶紧下楼,赶紧给他烧汤去,一会儿,许是女主听到了他的声音,便也穿着睡衣下得厨房来。男主开了大灯坐在餐桌上看报,女主告诉我如何弄那个汤,汤弄好,把菜又热了一热,端了上去了,我便在厨房忙了起来。
  一会儿,男主叫我,我赶紧出去,“你这个汤是谁做的?”“是常总教我做的。”“菜呢?“菜是常总炒的。”“你以后炒菜。把菜全部分开,不要炒到一起去……”“好啦好啦,我明天教她炒就是了。”女主坐在沙发上朝他不耐烦地说。我朝女主看了看,我不知道这个男的将会如何地说我,站在那儿还是有点不知所措的,然后听他继续,“你知不知道你前两天炒的菜太难吃了,真的很难吃……”
  “好了,小度,你去忙你的吧。”女主又说道,我转身走掉,当然是平常样子的转身。我心里不高兴,我不想表现出来,我告诉自己别把他当回事儿就行,我并不想说他不懂风雅,人各有所好,不好吃大可提醒我,何必如此态度,或者我该问问他到底喜欢吃什么才做才是,我以为家常菜嘛,不都是这样的嘛,不曾想过他会如此这般恶劣,不知道他什么样意思,羞辱我?支使我?他公司不都是大学生吗?没有支使够?至于羞辱,放心,既然我可以选择这个工作,自然是能够承受由此带来的种种,我在想我曾是个多么高傲的人,是什么样将我打磨成这样,是生活吗?是我自愿的吗?可是我知道我还是挺难受的,我能接受残羹冷炙,就是不能接受冷言冷语,他也有女儿的,他一定不希望把他的女儿交给这个世界的时候,会让她如此难堪吧?他这样对我——或者也许他知道他的女儿无论如何也不会到我这种地步的,二十四岁,多少人已经功成名就了,而我居然是一个颐指气使的男人家的小保姆,顶着本科的学历,被他羞辱。小市民的心态,或许也难怪吧,我懒得理他,顶多说他吃够了山珍海味,吃不惯我们平常百姓家的家常小炒吧,这种人习惯于被瞩目,被迁就,被垂听,我自然是懂得的。
  一会儿,女主叫我,说她今天买了龙虾,还在车里,叫我赶紧去拿出来,我就直接开了车门去把那个红袋子拎了出来,女主拿过一看,“哟,怎么这么少?肯定爬出来了,你去车里看一看,把它们拿出来,否则明天车里可就臭了。”
  我赶紧去厨房拿了塑料袋套在手上,准备去抓,同时问了一下,“车灯在哪里?是在倒车镜上吗?”“嗯。”女主吩咐完就上楼去了,我又顶着雨跑出去,打开车门,在倒车镜上摸来摸去没摸着,于是又跑回去,想找找有没有手电筒,刚好看见男主在洗手,我就想问问他得了,“请问,有手电筒吗?车里看不见。”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看得我又是尴尬又是狼狈,感觉像是过了许久,他开了尊口,“在那块大的挡风玻璃旁边有面镜子,就在镜子上面。”
  “挡风玻璃,镜子?”我满腹狐疑,又跑了出去,在车里摸索起来,不知道在哪里,正在不知所措地想要再去问问时,他把右边的车门拉开了说,“挡风玻璃,挡风玻璃在哪儿?”
  我有点恼火他的故弄玄虚,因为我仍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或者说教练也没有告诉我什么叫挡风玻璃,我傻乎乎地找,也许他戏弄我也算够了,便把灯打开了,别告诉我那个挡驾驶员视线的什么东西就是他说的“挡风玻璃”,我哪有见到什么玻璃,不就是一块皮包起来的纸板吗?于是看见灯是固定在车顶上的,有什么好炫耀的呢?我拉开后面的车门,看见一只硕大的龙虾,挥舞着两只大钳子,心里就毛了起来,这时他车门“砰”地一声用力关上,而彼时我正把手伸向龙虾的背部,被他吓得叫了起来,他冷冷地说,“去拿双筷子。”
  我不是觉得他们无情,而是觉得有点冷血。
  我跑回去拿了双筷子,夹了没有几只,昏暗的车里已经看不见什么了,我便关了灯回来,发现浑身上下水水的,觉了一种莫大的委屈,我便问自己是否愿意再坚持。
  洗漱毕,看见了夫子回的短信,他说他下午没带手机,现在赔个不是,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知道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我也就没有一定要跟他计较讨要,可是他真的让我觉得很委屈,再加上刚才的遭遇,一种浓重的不安全感让我就要落下泪来,于是我再不愿意跟他说些什么。
  
  谁爱长假
  
  4月30日,星期五,雨
  老早起来,我在厨房打着转,不知道该为主人家弄些什么作为早餐,煮了饺子,倒是楚瑟喜欢吃,吃了好多个,然后我对她说,“把橙汁喝了。”“不想喝。”“那上午口渴了怎么办?”“教室里有饮水机。”“但是那个水没有橙汁有营养呀,橙汁里面含有维生素,对皮肤和身体很好的,皮肤就会变得滑滑的。”
  她用大眼睛看了我一眼,指着下颌说,“你摸摸我这里,我喝了那么多也没有光滑起来。”“那是因为你喝得还不够呀,所以你才要坚持喝呀。”她这才端起杯子喝起来。“今天真乖,每天都这样乖就好了。”她放下杯子,用笑成月芽弯的眼睛望着我,羞羞涩涩的。“赶紧喝掉,车已经来了。”她于是又接着喝了下去,直到喝完,给我看了一下她的空杯子,一副成就感十足的样子。
  头脑总是昏昏沉沉的,尽快地在门口下了车回了家门,女主起来,我把饺子热了热,她尝了两个说,“里面没热,我就不吃了,一会儿楚总起后你给她重新煮煮,我现在去公司了。”
  “哦”,我又想起什么,说,“我先去车里看看有没有龙虾,昨天好象有一只跑掉了,灯太暗了看不见。”
  “哦,那你先去看看。”女主把车钥匙递给我,我拿起筷子,打开车门,看见许多龙虾,我肉一下子就麻了,伸出长长的筷子还仍然觉得不安全。可是有女主在后面,我什么都得硬着头皮做,否则她又不乐意了。刚好干完,女主就一身繁复地走过来了,不管怎样,我有时候挺喜欢她的穿衣品味的,洗了这么久的衣服,发现她的衣服全部都是国内国外的品牌货,一般都是我在时尚书上看到过的那些,品牌种类繁多,这个从衣服里面赘了多少张标签就可以看出来,那些不厌其烦地用几国文字说明这件衣服的产地、质地,注意等的, 肯定是价格不菲的,而她的每一件衣服上都有好几个说明:不可机洗。与她种类繁多颜色各异的品牌不同,男主好象比较亲睐鳄鱼和金利来,里里外外多是这两种,而且颜色多是黑白灰之类,乍一看很是单调,实际上每一件也都是价格不菲的。可我并不羡慕他们,我小农意识吧,认为衣服能蔽体就够了,那些品牌的质地也就跟市面上的非品牌差不多嘛,反正也没有特别的感受,每天看高挑的女主服装秀一次,倒很是养眼舒服。
  快十点了,男主终于起床了,我已把饺子蒸在锅里,他在外面看着空空的餐桌问,“小度,今天吃什么?”呵呵,我猜他是认为今天没得吃吧,谁让他挑剔,“哦,我把饺子已经蒸在锅里了,一会儿就好。”但是我还是赶紧说给他。一会儿,我把饺子端出去,还没叫他,他倒主动问了,“好了?”我让位子给他,然后我上去收拾衣服,铺床,等我下来,人己走掉,饺子剩下大半,看来是没吃几个,这个现象让我很忐忑,觉得又让他不满意了,猜想过不久,他一定会开了我的。
  其实刚开始我还是挺尊重他的,可没想到他会如此,便告诉了李夫子,李夫子感情强烈地批了他一顿,我觉得释然,因为有人为我撑腰。
  中午一觉醒来,赶紧给疏通的打电话,电话那头问仔细了地址,我口气很是平淡,因为我觉得我未能完全相信,我可能有偏见,觉得他们有点粗鲁,捣鼓下水道的,还不五大三粗恐怖异常?一个小时后,门卫打电话来问,“是否有个疏通的来你幢?”报过是后,我便在门口等着,一会儿,门铃响起,我一开门,看见一个个子小小的中年男子拎着N多工具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这才明白他为何不厌其烦地问到底要走多远,看他手里提的,肩上背的,都是铁疙瘩,真是不容易啊。让他跑了这么远,我真想让他在发票上多写十元,他的工具真有用,物业来两次都没有办法,他十几分钟就搞好了,看他吃力地拎工具下楼,我还来不及说什么,他便给我开了发票,见他又背起沉重的包要走,我便让他在门口等等,马上接小孩子的车就到了就可以把他送到车站站台,他等了等便说没事,自己走了,我看那些工具坠得他摇摇晃晃的样子,觉得只能用不容易来形容来表达我的想法和观点了。
  送走疏通工时,他说,“住这儿好,清净。”其实在许多人眼里,拥有别墅也不是非得让人掉眼镜的事,像这个疏通工,也并不羡慕,我想应该是疏通过无数个管道上的房子及其设备,才会如此平淡地只说出个“清净”来吧。
  过了好一会儿,还不见司机,我赶紧给司机打了电话,他说他已经在途中了,这还差不多。这条路上的车子格外多,穿过重重,司机还是被又一重重所堵,我只好又是下车,来到教室,里面又是只有两个小孩子了,老师说了声,“总算来了!”就像昨晚,她独自一人陪伴楚瑟一样,总算释然,回家后,楚瑟就嚷饿,给她弄了吃的,然后使尽浑身解数,务必让她把作业做完。
  一会儿,女主打来电话,问楚瑟,我说已经接回来了,她说,“老师给我电话了,问为什么还没去接楚瑟。”“是吗?”我很惊奇,可能是惊奇老师与家长或是学校与家长的这种联系吧。“还有我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啊?那菜怎么办?我做的菜楚总不喜欢吃。”“那不管他了,你看有什么菜,弄个蔬菜,弄个鸡蛋汤什么的。”“哦……”我有点若有所思。“那就这样子了。”女主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对正在翻天覆地的楚瑟说,“你妈说了,让你今天把作业全部做完。”“啊?”她不会对母亲的任何指示表示任何反对,母亲的话就是命令,没什么样好商量的,“做就做,反正我们只是双休日的作业,没有其他的作业,老师说了,不给我们增加负担,让我们学习的时候就好好学习,玩的时候就痛痛快快地玩。”
  小家伙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得理直气壮一套套的,可就是光说不练,我又是软硬兼施才让她磨磨蹭蹭节节巴巴地把作业一道一道地磕完。其实她们的作业真的很少,不及平时双休日的作业多,不知她为何如此磕绊,许是想到未来七天的长假而由此生出些懈怠的缘故吧,不过我这人比较,说好听一点叫着坚持原则,说不好听就叫着死心眼儿,我是无论如何要让她把作业做完,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势必,一会儿,九点过了,电话又响,是其父亲打宋的,问女主可回?我答没有,并告知且不回来吃晚饭,他说他一个小时后回。
  作业做了大半,楚瑟又嚷饿,今天她已吃了许多东西了,不过刚才她爹叮嘱要让她吃饱,我便再去给她煮了她死活要吃的那种面,然后又像念经一样催她赶紧做作业,她是用尽了各种舒服的坐姿才把一张试卷做完,做完时卷面已不敢恭维,“你把试卷弄这么皱干嘛?试卷是你的,弄皱了老师说这个小朋友不爱干净,又不会说我不爱干净。”“老师会说家长。”也许她是用这种方式来表示她的不满吧。不过我还是要说她,“自己做的事自己要承担责任,怎么可以赖家长呢?”她不吱声了,我但愿她能听得懂,她有些逆反地停止了动作,继续写作业,我看看时间还有半小时就十点了,便赶紧去厨房做饭菜,她一见我走开,便也跟了过来,一点辙也没有。
  弄好饭菜,便又和她坐在一块儿,她写字,我看她书写,然后给她整理书包,书包通常是一周背回来一次,背回来的书包里什么都有,什么面包屑,粉笔头,各式各样的纸张,铅笔,蜡笔,水彩笔,塑料袋,一切应有尽有,乱得我无从下手,整理了一袋子的脏东西出来,不得不叹不服不行。
  后来相安无事了,她老实实地写作业,我也能坐姿舒服地看我的书了,不能说看我的书,是她母亲放在茶几上的一本杂志。桔红的灯明亮又不乏柔柔,其实能这样安谧也蛮好的。不久有门铃响,门外路灯下一辆汽车已经停好,我知是男主回来了,忙去开门,然后奔回来去端饭,男主换了睡袍下了楼来,对沙发还在做作业的楚瑟说,“赶紧去把衣服换了,在家要穿家里的衣服,这种校服对皮肤不好,赶紧去换。”小家伙蹭蹭蹭地跑上楼去,一会下来,居然和她她爸爸穿得一模一样,我把饭菜全部端出来以后,便打算把楚瑟的东西收回书包。
  “楚瑟今天弹钢琴了吗?弹得怎样?”“嗯。弹得挺好的。”“以前弹得更好呢。”好象他刚才听见楚瑟弹了的一样,我没搭理他,以前我对他还是蛮尊重的,不过他脾气如此古怪,让我退避三舍,能距多远就距多远,有脾气你继续“拽”,跟我聊什么样天,所以我的口气有点没好气,懒得搭理他,“你什么样大学的?”“某某大学。”“是不是那个某某某?”他说了一个和我们大学名字近似,但是个专科学校的校名,瞧他那样儿,八成是想贬损我们学校怎么只会培养出作保姆的大学生,从而也顺带贬损我一下,这种人。我立即纠正了他,我不必说他孤陋寡闻,我敬而远之就是,他又问我什么专业,我答了,他许是见我态度不甚好,便不再问什么,我觉得像他那种人,也不是对别人的事情很感兴趣的人,所以也应该不会有太多关心或者关于别人的问题,他的心思在什么地方呢?我也不大知道,看 他也没什么生活情趣的样子,大概就是爱在我面前逞逞威风而已。
  然后伺候楚瑟睡觉了,把她弄上去洗澡,卫生间的玻璃门浴室水气已经氤氲。楚瑟在里面哼哼叽叽地洗着,这时她爸爸上楼正好经过,便进来作小兔子状,口中吱吱有声地逗楚瑟乐,楚瑟没搭理他,继续在头上挠着,一会儿,说话了,“老像婴儿样对我!”
  我一下子就乐了,她爸爸倒没什么反应,继续舞了几下才上楼去,不知道是在女儿面前无趣了,还是知趣了。然后我在旁边笑了半天,真想朝她竖起大拇指,感觉她就像《皇帝的新装》里面的那个小孩子,懂得许多一样。然后听见她爸爸说,明天八点钟要出去玩,明天早上七点钟要起床,说给她听,也是说给我的,让我明天早上七点半去叫楚瑟起来。
  楚瑟睡下后,我便开始洗碗,全部搞完已经十一点半了,每天都这样,郁闷死我,我赶紧看书写字。不一会,又十二点半了,我便出去洗漱,客厅有光,男主又在看电视,我记得前天的前天晚上,我也是去洗漱,开门一看,蓝荧荧的光,吓了我一跳,才发现是男主正仰在沙发上看电视。看来,看电视才是他每天的必修了,而且看得很晚,不知道午夜电视还有什么好看的,打扫的时候我也没发现茶几下有多少碟片什么的,音响很发烧,但CD不敢恭维,绝对非专业,附庸风雅有几张英文碟,什么奥斯卡金曲,格莱美金曲,英文名曲,内容都是没什么分别的那种。也许这很次要,在他们眼里,只要摆出来的东西很FASHl0N,目的也就差不多达到了,看他们那么忙,也没时间去看些什么,听些什么,基本上是不蹲家的,一有时间就开车出去玩了,跟我刚好相反,所以我是最喜欢家里没人的,用南京话说就是不要太喜欢哦。
  
  伤心爱情
  
  5月1日,星期六,阳光转阴雨做了早饭后,我到车库看了看,确定有两辆车后,便知道女主昨晚是回了家的,一会儿,我便去把楚瑟叫了起来,楚瑟也是特别喜欢出去玩的小孩子,一说出去玩,比谁都积极,她极其配合地穿好衣服,下来吃饭。都跟我玩了好一会儿了,也不见两大人起床,后来楚瑟正跟我嘻嘻哈哈时,听见女主在叫我,叫我把早饭热一热,一会儿,电话响了,许是有人催他们了,她便又上楼去叫男主起床。
  两人吃完早饭,我便开始收拾,然后听见男主在叫我,“小度,小度…”我赶紧从厨房冲出来,从一楼大厅向上望,“我的羊绒衫呢?黑色的那件。”“洗掉了。”“小度,小度……”女主的声音,“我的黑色休闲衫呢?”“什么休闲衫?”“黑色的那件。”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女人的衣服实在太多了,于是我赶紧爬上楼去帮她找。找着找着,女主就来火了,“你把衣服给我们分开,他的放一柜,我的放一柜,楚瑟的放一柜,你都放在一柜,让我们怎么找?每天找衣服都要找半天。”她找到那件黑色的衣服说。上天知道,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件衣服,她训我,见我也不吭声,甚至连什么表情也没有的老老实实样,她的口气一会儿便也软了下来,说,“你今天就把衣服分一下。”
  她发火自然是吓了我一跳,但是比起她朝别人发的火比起来,还算是很一般的小火了。听到她后面这句话,我觉得当然得分一下了,她不说我也应该知道,否则明天就是大火了,灼伤了她,也灼伤了我自己。她吩咐了我今天应该做些什么后便匆匆忙忙地找别的衣服了,我也就赶紧下楼去做事了。上午忙活,中午已经快趴下了,稍躺一会儿,便又开始了今天的日记。忙忙赶赶,总觉得有无数话要说要写,却又心里着急,心里记着还要练字,还要看点别的什么,甚至也在琢磨还有什么没做,女主回来会不会发火,所以难免总会有疏漏,总会有一点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或者很闲,闲到不知该从哪一件开始,我便想起什么似的给李夫子发了一个短信,“夫子淡谈你的初恋吧。”我稍显任性,也只是存心给他捣一下乱,八成,我猜,他是不会理我的,便也没放在心上,一会儿,他回了,居然!
  他说他不记得了,只是记得在中学时暗恋过一个女生,说现在那女子已经丑陋得面目全非了。我心想,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否定她就等于否定曾经的你自己呀。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在我十七八岁,或者更早,最不济也要在现在之前,怎么没有一个男生看上我,如果有,我一定要好好地谈一场幼稚的恋爱,省得现在像个大花痴老花痴,见不得大街上的情侣成双而独自黯然。不过现在见他这么一说,心里又想还好没有,这是否就省了多年以后会有这么一个人用这样的话来说我了。曾经恋爱无比单纯,多年以后不知是什么层积成这副模样,难免让人心碎神伤。还好我不是某个人喜欢过的人,我这人本来平时不修边幅,不懂打理自己,心思虽然细腻,怎能耐外表粗糙,既无所假,便加以放任,我自知不能恭维,也肯定不能吸引少男之目光注目了吧。他的话让我想起曾经看过印象也深刻的一幅卡通漫画:一条蛇盘成圈,口里衔着一朵玫瑰正递给一堆和它形状一样的正冒着热气的牛屎,画外话就是:你喜欢的东西什么样子其实跟你自己有着很大的关系,至少说明你们曾经相似,也就是说你如果你否定了现在的她,实际上就是否定了曾经的你自己。我不知道这样理解对否,但我知道肯定是这意思,如果夫子知道我这样想他,他肯定想把我给拉出去毙了。而且同时,我知道其实我也逐渐地骂了自己,也许我也在因为夫子的一句话而产生了一点点否定的意思,所有的不完美都会曝出它的瑕疵,我的担心好象在等待什么,既然你不能拿主意,那么命运会沿袭事件的发展给出她的看法的,我有些茫茫地在等待。
  没想到第二条也到了,他说他大学里,曾经爱恋,一个是博士后,现在正在审请加国的绿卡,另一个资产已经好几百万了,这则短消息让我傻了眼,一下子就怒了:我早就说过,你若有女友就不要理我!我想我一定很失望,是那种老处女的失望,我当然希望内向寡言不长交际的自己能认识一个好的男子把自己嫁掉算了,可是你看看吧,夫子虽然单身,但是人家是钻石王老五,闭着眼睛挑也不会选我了,难怪他不回答我,我觉得我问了个愚蠢的问题,让自己隐隐的相思变成了彻底的一厢情愿,我不过是在一直臆想。
  平凡的爱情是可以存在的,只是实际上,也许每个人的爱情都会与自己的理想有出入,一部份人凑合了,一部份人还在一直挑选,渐渐老去。我也在渐渐老掉,甚至都来不及挑选什么,或者我也是在一直心高气傲地挑选的,我也不明白也在渐渐老掉的夫子到底还在挑选什么,这里面哪一个难不成配不上他吗?或者他也在为自己的理想爱情奋斗不止?我一直可怜他孤零零一个人,没想到他不是,与其说让我失望,不如说让我真的伤心,我一直以自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所以应该以爱上另一个孤零零的人为教条般的信仰去追寻自己的爱情,找了大半天,辗转大半圈,才发现失望了,也伤心了,我不想成为他多项选择的备用项,我希望彼此拥有便能成全了今生今世的满足。
  我是一个坚强的人,通常能忍受所有, 因为我不在乎那些,可是我就是不能容忍迁就凑合爱情这件事。我今生今世最在乎一人,我不能容忍这个人给我带来的这种伤害,我可以容忍一切一切的塌陷,可是我知道我一个人无法支撑,所以我要希望有一个人真真正正一心一意地在我身边,支撑着我,我可以不惧任何风雨,包容任何责难,可是一定要有人在我身后,包容着我让我感觉到力量,让我的疲累可以释然。我已经无法选择父母,请让我再选择一个人,一个人就行,我不苛求再让我挑选一个怎样的朋友,请成全我一个爱人,我别无所求了,我可以只和他交流,世界也可与我无多大关系,我实在不知道今生能否实现,因为我现在特别想放弃努力,放弃算了,这么艰难,为什么要我去努力,去主动寻找,他干嘛不找我?
  我的眼泪有些无声无息,门铃响时,我正在拎鼻涕,我吸了吸鼻子走出去,咽咽作响依然在喉,出去看见男女老少皆回来了,N多东西,我一一从车上搬了下来,女人说都是乡下那些人送的。楚瑟指着一个塑料框子里的黑塑料袋兴致勃勃地说,那是她爸爸钓的鱼,看来钓了不少,我一鼓作气才将这个框子搬到厨房,然后听女主吩咐哪个东西应该放在哪里,还没开做,她又说现在应该立即给楚瑟洗澡,我一点怨言都没有,反而因为刚才的情绪而想做点什么,把楚瑟弄好,男主已经凹在沙发里看电视了,我把东西归类放好后也就先去洗漱了再回来对镜自怜,迟迟不想入睡。
  
  琐事先行
  
  5月2日,星期日,阴雨上午除了楚瑟起得较早外,两大人几乎是睡了一上午,中午时分相继起来,见天稍晴,吃过饭后便都要出去玩,楚瑟更是乐颠颠地跟在父亲屁股后面,她爸爸也不知是想带她去哪儿,反正去哪儿她都高兴,于是兵分两路,男主女主各开一辆车,说到爱玩,我觉得女主更甚,我猜男主八成是开车出去兜兜风什么的,接受一下大街小巷行人的注目。不过我觉得对于有着单纯想法的小孩来说,她未必是那种对虚荣的流连,她就是喜欢玩,喜欢到大自然去折腾一下,家里她施展不开,她耍不开,不过我自己是非常不太理解他们大人天天出去是怎么想的。
  女主吩咐我今天把草坪给搞好,我已经通知过物业了,说天晴了就来修理,中午不久,绿化班就来人了,开始在外面大动干戈。然后门铃响,我出来,绿化班长拿着文件夹,说草坪面积是560平方米。吓我一跳,这家的草坪这么大,想起我在法院实习时那些为了争几十平米而大打出手的兄弟俩,夫妻俩,父子俩时真的有无限感慨,绿化班长又说每平米五毛钱,你现在签个字,把帐付一下,很是客气,“哦,主人家不在,要不你晚上过来?”绿化班长面露为难,“一般情况下是先付现金才能锄草的。”我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主人家没留钱,我也没有办法付这么多钱的。
  晚上回来,跟女主一说,她说了好,就没仔细问了。一会儿,绿化班长来了,把委托书交给我让我拿去签字,女主已经上楼,女主除了爱出去玩,也不爱看书听碟之类的,吃完饭一般就上去了,我让楚瑟拿到楼上去让她妈妈签字,一会儿楚瑟把单子拿了下来,我一看字已经签过,但在业主意见栏有一句话:我家花园520平方米。绿化班长有点尴尬地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哦,这样啊?那我改天再拿尺子来量量,嗯……”“楚瑟,你怎么没把钱带下来,再上去一趟好不好,把钱拿下来付帐。”楚瑟又跑上去,一会儿又下来,远远地倚着楼梯说,“妈妈说没有现金,要刷卡。”“一般情况下,我们是要求付现金的。”绿化班长盯着那张委托书说,可是依然没有办法,说给我能有多大用呢,他于是极是失望地告了辞。
  一会儿,女主下来做晚饭,吃饭时,男主对她说明天在家里举行同学聚会,可能要来三十多人,三十多人?那差不多是一个班都来了,我直咋舌,觉得很可怕,没见过那么多陌生人挤在一堂。说是晚上过来聚会,他向女主吩咐什么,自然是会吩咐到我头上的,我不知道明天该如何地折腾一场,不过看两人表情平淡没事一样,我看他家的杯盘碟具招呼三十多人也只是小CASE一件了,所以除了我有点头大以外,其他一切还算正常,然后一个电话来,说了什么,男主又跟楚瑟嘀咕了几句什么,楚瑟便兴奋地拍着手去换了一身衣服下来,嚷着钓龙虾去,我真是无法理解这些有钱人的瞎折腾,看吧,钓完回来已经十点过了,楚瑟已经呼呼大睡,她爹给她抱上楼,扒掉她的外衣,我收拾收拾那些衣物,下来时看见男主又已经凹在沙发里看起了午夜场。
  
  朱门酒肉
  
  5月3日,星期一,雨天我还是老早起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楚瑟也老早爬起来,我死磨活磨让她弹钢琴,大人是一点不急,睡到中午,我一直坐在旁边看楚瑟弹琴,一不小心看见男主下来,便有些惊讶地说,“煮了粥。”他嗯了一声,问我有无绳子。“绳子?不知道。”我同样很茫然,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便没再理他,继续看楚瑟弹琴。他找了一圈,没找着,我便也起身去车库帮他找,车库东西不少,但没什么绳子,然后我看他跑到后花园去拿了根水管上楼去了,接着听见楼上两人在说什么。
  “你想把这个吊下去还不砸坏了东西,况且这绳子也不行。”是女主的声音,我赶紧跑上楼去。“不行?不行你让我做什么?”男主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下次做什么你想好了再说!”然后他一甩袖子往楼上去了,我看他体态臃肿地裹着件睡袍动作难看地把这个大桌子从三楼弄到二楼已经够呛,现在未成又被阻止,对于习惯了被伺候的他这种人来说,实在是有点火。我在旁边也想:假如我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这事就是我的了,也许也就省了夫妻俩的这些口角了。“小度, 把这个搬到三楼露台去!”女主被男主搞的可能有点尴尬,说话也气咻咻的,口气生硬地吩咐我,我自然是不能怠慢的,一边去解桌子上面的水管子,一边想,这该如何弄上去呢?我实在是很为难地面对着这个腿比我粗身比我高的塑料桌,也许女主也发现了什么,便又说,“这个腿可以卸下来,你看这样。”
  女主给我示范了一下,脾气也还好,没有跟着继续冲,我是真怕她也冲起来,那就恐怖了。而且我也从没见过女主刚才这么低眉顺眼过,不知道该是说一物降一物呢,还是其他什么,反而地我突然很同情她,似乎也理解了她脾气大的原因。夫妻俩其实有点像美女野兽配,可惜男主不懂怜香惜玉,他俩的关系不是我原来想象过的那种别墅里的恩恩爱爱你浓我浓充满温馨,就跟寻常的小夫妻没什么区别,平平淡淡两人都很独立,好像时间有差似的,极少同步同时去做些什么。大概除了这几天晚饭的时间在一起外,两个人总是你干你的,我弄我的,特别奇怪,我觉得没什么意思,有什么意思呢?家就像酒店了,晚上回来吃一顿饭然后看电视睡觉,早上起来爱吃不吃赶紧出去,上班是这样,不上班也这样,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我把桌腿卸下来,一一搬到楼上去,然后赶紧下来,去厨房看看,听见男主在叫我。“小度,小度……”口气很不耐 烦,我赶紧奔出来。“我给你说过了,卫生间的门一定要关上,给客人看卫生间是什么意思?”他面向卫生间,背向我,脑袋扭在一边说。这个动作也太搞笑了吧,他说完就走了。我赶过去把门关上,不过我的意见刚好跟他相反,卫生间是个很私隐的地方,把卫生间的门敞开,实际是一种关心别人的表现,客人三急了, 自己发现卫生间总比揪着个人问问的难堪强吧,要不你在门上挂个牌子?我觉得这个男人简直有毛病,只有钱,没有修养,一会儿女主过来,让我给男主煎两个蛋,我于是一番仔细地煎好端给他,又继续去厨房忙乎,手忙腿乱时,他又在嚷嚷叫我过去,我搓搓手过去。
  “以后给我煎蛋要把蛋黄给我煎熟了,别给我搞成这样。”他用筷子挑着糖心的蛋黄,我看他是用极尽厌恶的心态支使着他的双手在蛋心上胡乱地挑动,在我看来简直就是蹂躏,我恨不得立即把它给撤了,真想问,“要不要重煎?”不过我没搭理他,一转身就走掉了,爱吃不吃!上次不是吃掉了吗?上次怎么不说?我刚才可是为了伺候好他老人家怕他又一个不满什么的搞得大家难过于是很认真地煎的,我真觉得他有神经病,把一个家庭氛围搞成人人自危有什么意思?
  然后女主要煮东西,让我去买盐,这也好,省得面对着这些不愉快,我打着小伞出去,小雨成滴,淅淅沥沥,空气自然是格外的好,都有点不想回去那个屋的矫情了。一路经过,去往购物中心,发现每家每户门前终于停满了小车,平时老觉得这些别墅里没什么人,像是空城,这下人全回来了吧,我觉得很神奇,看那些车的牌照,全国各地都有,不太靠谱。
  回来之后我开始擦灰,在卫生间搓抹布时,听见音乐声传来,非常逼真的效果,非常清晰,就在身边,就在耳边。我觉得很奇怪,定神一听,便开始搜寻,当抬头看时,居然看见天花板上有一个圆圆的音响,这个发现让我非常激动,觉得有意思,于是宋了兴致,倒还想发现什么是我所不知道的,后来留心了一下,每个房间的天花板上都有这样的一个音响,大的房间比如客厅是每个角落里都有一个,搞不清楚有多少个,不过觉得有点可惜,这么好的东西不被欣赏,不是被享受,只是因为今天来客人,用起来炫耀一下而已,它的作用不过如此了。我想如果是我的,我一定会让音乐充满分分秒秒,音乐一直都是一种让人诸如我辈十分激动的感受,音乐是一种力量,我一定会双手粗糙,面目粗糙甚至难免粗俗,但是音乐会让我的心灵还保持清醒。让我记得自己向往过憧憬过许多美好,如果能够和一个所爱的人一起听喜欢的音乐,真是人生莫大的满足呀。我就在卫生间里这样搓着抹布矫着情。
  一会儿,两人又走了,楚瑟自己开了电视看起来,我也就按吩咐做些准备工作,到下午四点才见女主回来。我赶紧奔出去,从车里抱出许多东西来,于是也开始忙活起来,不久,陆陆续续有客人来了,外面逐渐热闹。我剪虾洗鱼,我对处理这些活物深表厌恶,特别是第一次见老太太拿剪刀把活龙虾的腿剪掉,然后一剪刀再把脑袋剪掉,我的心和手就开始发抖,还有楚瑟喜欢吃的那种什么未出壳的小鸡,真是让人觉得惨无人道。可是如今我却被迫天天干这个,也差不多已经成了动作娴熟的刽子手了,我的四眼对着虾呀鱼呀突兀的圆圆眼睛时总会有点惊,我杀了这么多的生,唐僧或是虚竹先生见了,该如何地念一番罪过呢?终于在我的眼睛也快突出来的时候,女主说可以了,女主多是在超市买的冷盘和成品菜回来,只需摆放就行,再加上女主向来动作麻利,基本上一会儿,饭菜就上了桌。出去一看,外面热闹哄哄,围坐一圈玩得不亦乐乎,人头一数,只来了一半,女主有些责怪男主的谎报军情,看来要剩下不少菜了,拿手菜还没上呢。我看餐厅烛光影影,什么都上了桌了,长长餐桌上大盘小盘,应该是大菜小菜置铁盘,像是自助餐一样,各种菜都用硕大的铁皮盘子摆在桌上,红红绿绿,黑黑棕棕,冷冷热热,还有白白胖胖,红的是虾,绿的是菜:黑的是牛肉,棕的是鸡仔;冷的是咸鸭,热的是小排;白的是蒸鱼,胖的不认识;透明的高脚杯在隐隐烛光中展示着让人激动的穿透力,葡萄酒安安静静地在桌子尾部释放着她的沉淀和安谧,我想,女主今天真是为男主挣足了面子了。
  “这帮人怎么不吃饭?”女主自言自语地,一会进来出去地说,看起来她对男主的这帮同学好象没什么感情。菜老早上桌,对于手脚麻利心思周全的女主来说,弄这么多菜也不过是小菜一碟,让我辈好生佩服。
  女主让我去给他们换水,我有些害怕,不敢过去,女主很奇怪地看我一眼,说,“有什么好怕的?去拿水壶,然后给他们换换水。”我硬着头皮出去,实际上我也没有搭理“那帮人”,径直拿了大水壶,在厨房一会儿一会儿听见一浪高过一浪的哄笑,我出去扔垃圾的时候,看见门口的小车已经排到了另一条路上,难怪这么牛皮哄哄。终于那些人玩累了,开始吃饭,女主在厨房弄主食的时候,间或有一个女子,应该说是一个很有福态的妇女,来问女主她的这些餐柜、窗帘、煤气、热水等等是什么风格,从哪儿买的。“欧式,田园的,是我这个房间的主要特色,厨房的是德国原装,在哪哪哪买的……”两人说起话来倒也好玩,家庭主妇的话题,女主很自信但也不是炫耀。她是明白应该向哪些人炫耀,她现在只不过是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强势,但此时倒也没什么压迫感,看得出那个问她这些的女子有点嫉妒,看她的样子不像是羡慕,她的语气告诉别人她也买得起,所以偶有一点不屑隐藏在她的礼貌下面,女人真是复杂啊。
  等众人全部吃完后,又归位去客厅游戏,女主叫我出去吃饭,我们俩对坐在餐桌上,客厅里,众人围坐成圈,正在玩现在最流行的杀人游戏,我不明白有什么好玩的,“玩得起来就好玩。”女主说。“哦?那你一会儿过去跟他们玩吗?”“我跟那帮人不熟,只有两个我认识。”我觉得蛮奇怪的,大家也没过来向女主献献媚,还真的居然只是男主的同学了,女主倒成了今天的厨娘,聚会跟她没啥关系了。“那你一会儿干嘛呢?不过去玩。”“我一会上楼睡觉,你把这里打扫了,看他们没水了就去换点水,如果玩的太晚就把面包烤了端出去……”女主的吩咐淹没在客厅似真似假似自然似做作的哄笑声中,引起我和女主的侧目。
  按女主的吩咐,我开始清洁。真是个浩大的工程,我把杯盘碟碗放进了洗碗机,然后开始打扫餐桌上的垃圾,整整装了六个塑料袋,真是朱门酒肉臭呀,弄到十点差不多整齐,我把西瓜切了端上去后,进了自己的房间,双眼迷离,真是累死了,我觉得我也真的挺可以的,能干这么大工作量的活儿,简直能抵一个壮年劳动力了,只是仍然觉得如此精力来伺候朱门难免有点可惜。
  一会儿楚瑟跑到我房间,说,“看,他们送妈妈物了,也送我礼物了。”我这时才注意到客厅已经安静下来了,便问楚瑟,“他们走了吗?”“嗯,走掉了。”楚瑟摸索着那套一应俱全的化妆品,说,“我也真想有这么一套!”语气那般肯定,让我停下来打量了一番她的沉 醉,我心说,你才七岁!小家伙虽燃才七岁,但在搭配衣服上绝对不会次于她母亲,自己去穿衣服,她肯定是一套一套的来,如果是配,身上也是暖色系的由浅入探,或是冷色系的对比搭配,总之她也差不多会让我大跌眼镜,我想多年以后,她母亲也会自叹弗如的。
  听她说人走了,我就赶紧出去收拾客厅,果然已人去沙发空,硕大的茶几上一塌糊涂,无从下手,一会儿,男主送完客人回来,也要来帮忙,不用了吧,我把茶几收拾干净,他把沙发拖开要扫地,又叫我先用洗衣粉搓个拖把后去给楚瑟洗澡,又问我还有剩菜吗?我说挺多的,不知道他要干嘛,我便先把还在自我陶醉的楚瑟给弄上楼去,这个小不点今天和客人带来的两三个小孩子楼上楼下的疯玩,看她也累了,所以给她洗个澡老大不乐意,这不舒服那不痛快的。下来看见男主正在冰箱里翻天覆地,看见他用开水泡了米饭端上了桌。我说有饺子,他面无表情地说,行了,我看他吃那么大一盘饭,还加上大鱼大肉,啤酒肚就是这样长出来的。他本来不高,现在还顶个啤酒肚,用楚瑟的话说,就是丑死人了,还不自知,年纪也不是很大,算了,关我什么事,我收拾着,他说明天可以晚点起,这话还有点人性。
  
  去援西
  
  5月4日,星期二,晴天得主人家令可以晚起,一觉醒来,已经八点,来了这么久,第一次可以不用五点起床了,第一次可以睡懒觉了,好舒服,好感动,好感激涕零呀。窗帘外的天已经放晴,阳光明媚如斯,我想洗的那些衣服终于可以在今天晒干了。
  手指隐隐地疼,我伸开一看,指头上都开了小口,一定是昨天弄鱼虾给搞的吧,想想我昨天杀了十几条鲫鱼,结果因为人没来够,最后一条也没做。然后剪了那么多虾,再然后就是洗抽油烟机时用钢丝网来回地搓,反正我觉得挺讨厌的,搞得手指肿肿的,一触什么就疼,真想罢工。
  后来女主起床,叫我去把楚瑟的房间打扫一下,说颜料搞得到处都是,肯定是小不点昨天炫耀自己的绘画水平。总之除了颜料到处都是外,其他什么东西也都是扔得满地,她还不知不觉地一大早就下来玩电脑,我把她的房间一收拾就两个多小时过去了,下来搓抹布时女主叫我吃饭,男主已经吃完了,天晴如斯,三人又决定出去玩。
  我吃着,女主让我把烟灰缸递过来,她随手拿起一包昨晚客人抽剩下的烟,抽出一支,点燃吸了起来,她的姿势很放松很享受,“你也抽烟啊?”我看她那样,不太确定地问她,她微微点了点头,我觉得我当时的想法有点杂乱,我在想她这么爱美的女人怎么会去抽烟呢?是压力?是应酬?是空虚?抽烟未必是坏,但抽烟的女人总会让人有联想。“妈妈别抽,臭死人了!”楚瑟站在旁边,反对的语气很是强烈,“你站得远点,别过来了,作业还做完了?”这时听见楼梯“噔噔”作响,只见男主迅速走到她面前,粗鲁地指着她说,“我说了多少次,不许抽烟!你烟哪来的?”然后他便看见了桌上的烟盒,一下子抓起来捏成一团,这时我看见女主己被镇住,已经把烟熄灭在了烟灰缸里,男主又抓起烟缸立即奔向厨房,柜门一开,一下子砸进了纸篓里,“喂,那不是烟灰缸,你扔了干嘛?”女主听见了声音对他叫道,楚瑟跟在她爸爸身后,对发生的一切一点感觉都没有,她爸爸进了厨房她也跟了进去,当传出砸下去的声音时,我听见她在厨房说,“砸烂了,垃圾桶砸烂了。”
  她的声音跟平时也没什么两样,她的这句话谁也不知道她是向谁说的,谁也没理会她的声音,只有我听见了,吃了一惊。然后看见男主劣劣地又摇了出来,“我说过,不许你抽烟,你如果再抽,家里的东西我见一样砸一样,先从这些瓶瓶罐罐开始!”他抱起一个模样古怪的罐子说,“你看着吧,要是我还发现你抽,这个罐子就会碎在大门口!”女主斜在椅子上像看他表演一样,语气平静地说,“你摔就是,好象那些东西是我的不是你的一样。”我一直以为男主关心女主,是为她的身体好来着,而女主也就任性着男主对她的关心了,这样不也挺好,当着骂是爱护好了,结果男主又冒出一句:“嘴巴抽得臭死了!”这句话让女主很是尴尬,是女人都会尴尬,我看女主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于是我赶紧撤了桌上的东西离开去了厨房。
  楚瑟始终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自己也一直在一边捣鼓,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但她的表情分明就说明,她知道这事终究会结束,她就是在旁边等待结束而已,也许她见怪不怪了吧。我觉得小家伙的心理素质真好,我想起小时候父母吵架我就觉得特恐怖,我就会在旁边哇哇大哭,可是父母并不理我。这个时候,争吵才是他们最重要的事,我觉得今生最恐怖的事莫过于此,莫过于曾经相爱并说好相守的两个人面红耳赤地吵起来,吵得面目全非,旁若无人。父母经常吵,可我从来都没有习惯成平淡或是正常,我觉得这一点我不如小小的楚瑟,我永远做不到事不关己的样子,我总觉得每一次争吵过后就是破裂,就会有陌然生出,我是悲观的,我不知道小不点是怎样想的,我也不知道这是否会影响到她以后的婚姻观,如果会,会是乐观的吗?
  后来女主吩咐我今天务必通知电信局来修电话,然后把各种小挂件,小摆设上面的灰擦干净,然后她就上去换衣服了,男主和楚瑟开了车门在外面等她,等我把饮料放到车上再回来时,女主已经穿戴好,结果出门一看车己没了,“真是太过分了!”“人呢?”“刚刚还在呢。”女主没说什么话,进来拿另一辆车的钥匙,指着刚才男主抱起来要摔的那个罐子说,“这是我从雅典背回来的。”语气有一种男主故意不尊重她劳动成果,以破坏她的劳动成果来伤害她的意思表示。女主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肯定忿闷,所以她让我拿毛巾去把她的车里里外外地擦了一遍,这下她才舒坦地坐上去,开着车绝尘而去。
  晚上回来时,楚瑟已经睡着,我当时在楼上烫衣服,一会儿女主回来,我便匆匆下楼去厨房忙活。等吃完饭,收拾了厨房,我便继续上楼去烫衣服,由于天尚早,一家人便在楼下看电视,我在更衣室也能很好地听见,听见倪萍的声音,仔细一听原来他们在看五四青年节的节目,刚好说到支援西部的那些人,说到一个叫什么的人在海拔四千多米的高原上一呆就是十年,然后那人被请到了现场。我是觉得这种人是真的无欲无求的一类人,我不一定赞同他十年呆在那里,但是我承认他的伟大,并且他的伟大支撑了我一个想法:我要去支援西部!保姆经历让我觉得我不怕苦,能吃苦,并且能吃许多苦,而且我觉得去支援西部总比在这里伺候别人强,去西部我能获得尊重,虽然我未必能获得多少赞同。但是在这里,我能收获什么呢?别提收获,我没打算有什么收获,我只是为体验一种生活而来的,体验应该适可而止,而且去援西,多么有意义。人生如果没有这种经历,人生也会多些意义,况且我也有个伟大的想法:完成中国第一部援西日记。在作保姆的日子里,我认真地去想去做,甚至我都觉得没准我会成为中国第一保姆的,可惜我发现了更有意义的事情做。   我还隐隐记得我作保姆的初衷:言教不如身教,身教不如境教。可是我发现我失望了,我觉得他俩的成功只是一种投机,他们从某种程度上说是成功的,但是从社会的整体发展来看,我觉得他们和资本家也没什么区别了,支撑着他们发达的是领取微薄薪金的业务员,是业务员们苦口婆心地使用着三寸之舌去招揽,去吸引,去说服,他们之所以是老板是因为他们把握住了机会创了业,所以我觉得我失望,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我想要学习的那种靠真才实学成功起来的偶像。
  其次我觉得他们的人格缺陷,我以为成功如斯应该虚怀若谷,不是,女的不是倒也罢了,男人也居然如此,我知道,那些投机的人,是利用了一时的机遇,并没有经过如何的历炼,所以他不懂得工作的艰辛,所以也就并不懂得去尊重别人,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一切得来太过容易许多人就不会懂得珍惜。
  
  翻云覆雨手
  
  5月6日,星期四,晴天男主今天又去加班了,女主今天穿的很是休闲,看样子是准备出去玩的,后来她说让我陪楚瑟去烫发,那就是今天得由我陪楚瑟了,想想今天也别想干什么了,楚瑟一直嚷着要卷发,我以为女主也就是听她嚷嚷而已,而今天果然女主同意让她去卷了,小不点才七岁就如此臭美,还是让我不可思议了一番的,小家伙上白下黑一身比她母亲还休闲地从楼上晃下来,“去穿个外套! ”她妈对她说。“没有黑色的外套嘛。”她极不乐意地拒绝母亲的命令。“那你就美吧。”她妈看来也对她的臭美没有什么办法,她开车将我们送到一个有名的理发店,正在优惠,她居然与一个人讨价还价了大半天,让我很是意外,我觉得她应该有一掷千金的虚荣才对,谁知她为了凑够一百,达到返还五十的目的,居然要让我干洗个头,当然我是最不能接受干洗这回事的,可能我比较亲水的缘故。不过我也没什么表情,反正我是不会干洗的,到时候再说吧,还好来了个负责的,说不能累计。我才觉得自己逃过一劫,她好一番争辩,好一番不满,她走后,理发店的人就开始议论这件事。不过我看她砍价嘛,概是觉得谈判好玩或是有钱人的抠门,真正的穷人砍价是很心疼的那种,眼神可以看出来。比如我,我打进门就很怯,我的打扮,我的条件,无法益彰这里的明亮,但是她很无所谓,砍完价,谈完价,她就走掉了,我就陪着楚瑟,我也顺便洗了头,剪了一地的分叉,不过被剪掉那么多,还是让我好不心疼,于是一直有点不满,年轻的发型师说,“你别这样,你这样我都不敢剪了。”
  呵呵,挺好的一个人,他还推荐我看《羊皮卷》,他跟我闲聊他曾经找工作的一路艰辛,对我的处境深表理解,没有轻视我。虽然我仿佛已经做好了被这帮没啥阅历的小青年们轻视的准备,不过看他们虽然发型怪异,但人都还蛮好的,挺善良的,包括洗头的,虽然那抓挠头发的双手未免粗糙了些。我能从这种流水作业的性质和发型师的一些话中听出他们严格的分工,仔细看他们的表情也能看出些些来,那些专门洗头的瘦小男孩,洗完头以后就巴巴地看着发型师,我想他们一定在想什么时候也能干着双手在别人头上捣鼓一下吧。
  小不点的头发搞好已经下午两点过了,我们在附近吃了午饭才慢长斯理地往回走,小不点跟我闲聊如何才能不被她妈给开了,“第一个阿姨是因为把人带到家里来玩了,第二个阿姨是因为她不吃剩菜,还撒谎说外婆不让她吃。”“我不会带人过来,而且我也吃剩菜吧。”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纠正她“为什么阿姨就一定得吃剩菜的理论”或许我觉得累了,或者是我觉得自己没信心来纠正她。“嗯,还有就是妈妈叫你吃饭的时候,你应该放下手里的活儿来吃饭。”她大概是看我昨晚上他们仨吃饭而我在厨房收拾女主叫我,我说了“你们先吃”的缘故吧。“可我不喜欢跟你们一起吃饭。”“为什么?”“不知道。”还不是为了她那句上行下效的恶劣理论。我没想到小不点将这次对话记在了心里,两天后的一次晚饭,他们开饭时,女主叫我过去先吃饭再打扫,我还是回了句“你们先吃”后,楚瑟说,“妈妈,阿姨说不喜欢跟我们一起吃饭!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也不知道!”说得童年无忌,没心没肺,在心里我半是惊讶,半是感激,惊讶小不点的灵性,也感激她的解围,不过第二天我送她去上学的路上还是说,“楚瑟,以后你跟阿姨说的话不要说给你妈妈,否则你就是我们中间的小叛徒,还知道啊?”她点点头,“那我以后不说就是了。”“这还差不多。”看起来应该是我以后不要说什么才是,我早就料到小不点会向她妈妈说起那句话,不过我以为会是在我走 跟小不点回去后,我就开始洗菜,现在由女主炒菜,我真是省了不少事,不过左等右等到也不回,还好楚瑟知道自己肚子饿,也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便给她弄了吃的,我把剩饭吃掉,一会儿,女主回来,让我半小时后炒菜。我知道不能饿着男主,提前把小排烧好,一会儿,女主叫我开始弄菜,三两下弄起来,我便开始烧汤,烧了西红柿蛋汤,我开始找盛汤的盆,刚好汤盆里还有半条鱼,是昨晚剩下的贴盆底的一点鱼汤,我正在想应该如何处理时,刚好男主穿着睡袍走了进来,真是难得,我鲜有见他进过厨房,当时我哪有心情想这些,他进来肯定没什么好事,果真,他看着锅里的汤问,“谁吃的?弄这么多?”“我……我不知道常总吃没吃……”他又指着我手里的剩汤问:“这个有人吃过吗?”“没……没有。”“没人吃你还做什么汤?简直就是浪费!”他把“浪费”两个字说得很重,说完一甩袖子就走,我也想过给他热热这个剩汤,我还省事呢,可是他那么挑剔的嘴,我两天做同样的汤他都嫌,我哪敢把剩菜给他端上去?我鼻涕眼泪一下子就全下来了,这下是神经病一个嘛,哪里是个正常人?
  “你吃过饭告诉小度了吗?”“……”“小度也没问你吃过饭没有?”男主怒气冲冲地问。“你脾气啊来那么大?”女主反问他。“我到现在还没吃饭,回来还等这么久!”男主又怒道,我想起一个词,气极败坏,应该就是他现在的样子。“来,楚瑟,我们去吃个宵夜。”女主没再理他,喊过在一边看电视的楚瑟说。楚瑟喝了点汤,后来我带她上楼去洗澡,一直在嚷肚子胀死了,有什么意思呢。
  (未完待续!)
其他文献
连环画是在图书插图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简洁的构图、浅显的文字、低廉的价格以及便于携带等优点深受人们的喜爱。虽然今天的连环画创作几无声息,为卡通片漫画书所取代,但连环画收藏逐渐热了起来,其艺术价值、收藏价值、研究价值越来越受人重视。据悉,目前连环画收藏已经晋升为我国的八大收藏之一。  现在购买小人书的人群当中,很少一部分是小孩子,而成为小人书购买主力的是那些年龄在35岁以上的中老年人,他们在搜寻自己
期刊
小链接  一千年前中国人就喜欢宠物猪了瑞典一乡村中学,一老师正在上外国文学——中国的《西游记》:故事说的是一个中国的和尚去西方旅游的经历。这咱旅游的性质实质是一种探险。他骑着一匹白色的马,带着一位名叫沙僧的仆人。为了打发旅途的寂寞,他还带了一只宠物猴和一头宠物猪上路。那只宠物猪看起来没什么作用,只是充当旅途的解闷工具罢了。  学生们听罢非常惊讶:想不到一千年前中国人就喜欢宠物猪了。    我又一次
期刊
连环画作为一种儿童工读物,自20年代以来,曾经风靡中国达半个多世经。近代中国的新文化运动可以说是在西学东渐的过程中开始的,在这个直至现在琿没有停止的过程中,我们汲取许多营养,也失去太多传统、本土的东西。中国的连环画,这种俗称小人书的儿童读物,就是一道正逐渐湮没的风景?    对于连环画,现在的中年人都有深深的眷念之情,对他们来说,童年的快乐时光常常就是放学后和小伙伴们一起看“小人书”。连环画编织着
期刊
还记得第一次心动吗,那种不知所措的微微颤抖和美丽得心碎的感动。  希望拥有你的第一次心动吗,你青涩的等待和期盼,在这里不经意地悄悄伸展出第一枚稚嫩的枝叶。  倾听《原来你也在这里》情感杜区最真实的第一次心动声音,我们守候着你和他(她)的第一次心动邂逅……    A:一个35岁的男子,算不上钻石王老五,却也懂得享受生活,用他自己的话说,我不是不懂浪漫,只是还没有遇到另一个人。  B:一个24岁的小女
期刊
摘 要 通过对长江师范学院档案馆馆藏档案资源的数量、门类、内容及利用情况进行统计分析,发现馆藏档案资源建设中存在档案数量增长快、质量差,结构不均衡及管理不到位等问题。针对产生问题的原因,结合实际工作提出法制、责任及强化管理等切实可行的解决措施。  关键词 高校 档案馆藏资源建设 问题 对策  中图分类号 G271 文献标识码 A 收稿日期2017-03-20  Abstract Based on
期刊
摘 要 中国历史悠久、文化深厚,不同时代,各行各业都有许多杰出者,他们是时代的活档案,构建人物档案是有必要的。中国戏曲博大精深,历史文化源远流长,戏曲种类繁多,但是投身其中的接班人却越来越少。希望通过此文,让档案界多关注中国著名戏曲人物档案的构建,同时呼吁更多社会有识之士加入中国戏曲的研究、创新中去,继承和弘扬中国的戏曲文化。  关键词 戏曲人物档案 梅兰芳 开发利用  中图分类号 G272.4
期刊
摘 要 典制是中国固有法在近代法治现代化过程中遗存的制度之一,其体现了中国古代人们特有的生存智慧,是优秀中华传统文化的代表。典制出现于南北朝,发展于唐宋元,直到明清时期趋于成熟,由民间习惯走向国家制度,发挥了促进资源利用、维护当朝者统治等多重社会功能。  关键词 典制 典权 历史 沿革  中圖分类号 K207 文献标识码 A 收稿日期 2017-06-30  Abstract The pawnin
期刊
摘 要 21世纪档案信息化时代,档案网站已经日益成为档案馆强化公共服务职能和实现档案信息资源共建共享的重要窗口与平台,合理利用馆藏地方特色档案,加强档案网站地方特色资源建设,有利于打造档案网站区域特色,宣传地方历史文化,扩大档案网站影响力。基于上海市16家区县档案网站地方特色资源建设现状进行调查分析,提出针对性的改善建议,使其建设更加完善,日后为其他地区档案网站的地方特色资源建设提供借鉴。  关键
期刊
5月3日,上海市档案局(馆)在外滩馆举行上海档案系统红色珍档发布会,同时启动今年“上海档案日”宣传活动。市档案局(馆)长朱纪华出席并讲话,副局(馆)长邢建榕主持会议,市档案局巡视员杨智敏、肖林,副局(馆)长方城,部分区档案馆、高校档案馆负责人、媒体记者等参加。  朱纪华指出,本次珍档发布有三个特点,一是40件(组)珍贵革命历史档案首次发布。这次发布的100件(组)红色珍档中,市档案馆30件(组)珍
期刊
近日,《嘉兴市人民政府办公室关于切实做好全市“最多跑一次”事项电子化归档工作的通知》和《关于印发的通知》正式印发,标志着嘉兴全市“最多跑一次”事项电子化归档工作正式进入實施阶段。  《通知》明确了嘉兴全市实施“最多跑一次”事项电子化归档工作目标,要求各县(市、区)人民政府、市级机关有关部门(单位)按照“统筹规划、全程管理、高效服务、确保安全”的工作原则,分四个阶段组织推进。第一阶段为试点试行阶段,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