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永强:“喜羊羊”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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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胜困难我当先/战胜坏蛋我有经验/当歌声一遍又一遍/万水千山来到你的身边/就是春天……”没错,这就是电影《喜羊羊与灰太狼之牛气冲天》的插曲。
  这首插曲的歌词作者名叫卢永强,是广东原创动力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总经理。正是这家公司,制作了红透中国的动画片《喜羊羊与灰太狼》。而对卢永强来说,经历了《喜羊羊与灰太狼》所带来的连续数年的辉煌之后,他的事业如今确实是一片“春天”。
  从一名香港编剧到中国动漫业新一代掌门人,卢永强的跨界之路走得很辛苦。幸运的是,他最终抵达成功的彼岸。
  
  “半路出家”做动漫
  
  提起卢永强,港台地区娱乐圈的老一代艺人其实都不陌生。
  上世纪70年代末,20岁出头的卢永强开始在香港影视界发展。1983年,他成为香港作曲及作词家协会会员。此后,他出版及公开演出的作品达四百多首,刘德华的《我恨我痴心》就是他的作品。他为谭咏麟、张国荣、梅艳芳等红星填词的许多歌曲,都获得过“十大金曲”奖座。多年之后,已经成为“喜羊羊之父”的他依旧没有放弃自己的专业,先后为《女人不哭》、《笑着活下去》等内地多部热播电视剧创作了主题歌歌词。
  卢永强还是一个颇有才气的影视编剧和策划人,曾让张曼玉夺得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女主角奖项的电影《不脱袜的人》的剧本,正是出自他的手笔。
  1993年,卢永强正式进入内地工作。当时,他的一位朋友在广州与内地电视台合作成立了一家城市传播公司,为内地电视台制作综艺节目。“我当时和一批香港的影视制作人员一起到城市传播工作,从此进入内地的影视制作行业。”卢永强说。
  这一年,卢永强策划的20集现代家庭温馨喜剧《有房别出租》,在上海地区曾取得18点的收视率。
  10年后,卢永强有了新的选择。2D04年,他创办广东原创动力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简称原创动力),正式进军动画制作领域。卢永强说,他的心里一直有个愿望,就是做中国的原创动漫。
  原创动力推出第一部原创动画片是《宝贝女儿好妈妈》,据说在北京、上海等地,这部动画片的收视率仅次于《新闻联播》。
  有了一定的经验之后,卢永强决定打造一部更为成熟的动画作品。可是,主题是什么?用什么做形象9故事如何设定?成了创作人员最初面临的几大难题。“主角和形象必须要让小朋友喜欢,而且又能让人记住。在市场调研的基础上,我们把主角定位为动物,因为这符合小朋友的喜好,而且有利于开发相关产品。”原创动力副总黎丽斯回忆说。
  在选择动物对象时,卢永强接受了《家有儿女》的编剧黄伟健提议,把创作团队分成10组,每组提一个故事创意。于是,就有了猫和老鼠、老虎和兔子、蚂蚁和大象、羊和狼等组合。经过筛选,狼和羊这对冤家做了主角。“羊和狼是公认的天敌,而且,世界各地都有狼和羊的传说。”卢永强说。
  为了和传统的“大灰狼”叫法区别开来,创作团队给狼起了新的名字:灰太狼和红太狼。小羊的名字,则根据它们的个性,用了中国词语的谐音:喜羊羊(喜气洋洋)、懒羊羊(懒洋洋)、沸羊羊(沸沸扬扬)等等,朗朗上口又有喜庆味道。
  那么,狼和羊的形象如何设计呢?创作团队又提出了多种不同的创意,有写实的,也有抽象的。最后,他们将这些设计好的形象拿到小学和幼儿园,让学生挑选,得票数最多的被确定为主角形象。
  “小铃铛”喜羊羊、“智者”慢羊羊、“头顶一坨屎”的懒羊羊、“戴破帽”的灰太狼、“母老虎”红太狼就这样诞生了。
  
  不要说教要欢乐
  
  谁都没想到,中国动漫产业经历了多年沉寂后,能在一只羊身上一举获得突破。
  卢永强说,《喜羊羊与灰太狼》(简称《喜羊羊》)最大的成功是打破了说教套式。他当初给喜羊羊定下的最核心原则是:要欢乐,不要说教。“当时定下几个设计原则:一是角色的矛盾对立,关系要简单,带一点可爱和幽默,能以故事打动人;二是形象设计,线条要简单,色彩要分明,要令人过目不忘,也便于生产各种衍生产品;三是要性格突出,好不能好到完美,要有一些小毛病,坏不能坏到恶心,要有可爱的一面。除了讨小朋友喜欢,也要成年人不排斥。”
  为想出有趣的故事,编剧们干脆就围着公司的大桌子闲聊,聊童年经历,以及听来的各种趣事。卢永强对那些来源于生活的故事深有感触,他说,其实每个人的童年,快乐元素都差不多,比如像,赖羊羊这种爱睡觉的同学,累了就说“哎呀,我什么都不想动,不要叫我干了”,这种人在每个人的记忆中都存在。
  其他的形象也都有类似设定,比如喜羊羊是慢羊羊的助手和学生,走路、办事都很性急,常常慢羊羊只说前面一句,后一句他已经抢在前面把事情干完了,可大多数时候话没听全,做出来的事常常弄出笑话。美羊羊是羊村里的时尚名人,化妆、缝衣服、种花样样精通,就像男生们念书时都会暗恋的那类女同学。“动画片里的灰太狼有点像我自己。灰太狼对小肥羊们心狠手辣,但是对老婆红太狼特好。我也差不多这样,每天就听着太太说快出去写稿,挣钱养家,而红太狼就说快去抓羊。”卢永强说。
  回想当年,卢永强觉得创作团队都过得不容易,因为与电视台签的是以固定栏目形式合作的协议,承诺每年提供208集,这对卢永强和他年轻的团队无疑是一场豪赌。
  整整一年,原创动力几乎将全部资金和人员都投入到这部动画中。“大家白天猫在楼里不出来,吃饭都是集体外卖:晚上经常加班到12点,50多人一起很壮观地下班。办公楼的夜班保安最初都被吓着了,问我们:“你们公司是干吗的?怎么那么多人老是半夜三更才走?期间也有人因不满经济收入离开了,但大多数人都坚持留下了。”卢永强对当时的情景记忆犹新。
  2005年7月,《喜羊羊》推出,一鸣惊人,最高收视率17.3,居各地电视台动画片收视率之首。2006年,全国有将近50个电视台陆续买入并播放了这部动画片。此后两年多的时间,《喜羊羊》几乎横扫国内各大动画奖项:“金鹰奖”、“金龙奖”、“白玉兰奖”等。
  《喜羊羊》火了,但对卢永强来说,真正挣钱的日子却迟迟没有到来。
  
  打造最贵的“羊”和“狼”
  
  卢永强制作的第一部动画片《宝贝女儿好妈妈》尽管创下很高的收视率,但收回成本却用了足足5年。卢永强分析了其中原因:一是制作费和播出费严重不成正比,动漫行业有个共识,作品想靠播出“养家糊口”根本没门,更别说赚钱了。第二个原因是缺乏经验,在创作时没有考虑到衍生产品,人物形象设计不够可爱,衍生产品几乎没有开发。
  《喜羊羊》的创作前后投资2000多万元,这期间,原创动力处于零收入的状态。不过,卢永强这一次并不着急,他在等着《喜羊羊》为他赚足人气,然后才推出他的“圈钱”规划。
  2006年,原创动力成立了授权部门, 大街小巷渐渐出现《喜羊羊》衍生品,包括图书和音像制品,儿童玩具、服装、邮票、明信片,喜羊羊网络表情、网络游戏、音乐下载、手机屏保等,《喜羊羊》开始走上类似迪斯尼的道路。
  但是,这些衍生商品起初的市场反应并不理想,“后续产品授权、开发的速度低于预期。”在这一背景下,卢永强开始策划《喜羊羊》电影版。
  2009年年初,《喜羊羊》电影版《牛气)中天》横空出世,第一次跻身竞争激烈的贺岁档。电影播放前,卢永强在各大电视、平面、网络等媒体上投放广告,并且在全国少儿频道上轮番播放《牛气冲天》的广告宣传片。果然,一部仅仅投资600万元的动画片,竞创造了9000万元的票房纪录。
  对于9000万元的票房收入,声永强表示,“完全出乎意料”。他说:“由于历史上没有参考数字,我们之前的期望是3000万元左右,因为《风云决》突破了3000万元,达到3300万元。”
  让卢永强没有想到的还有很多:1978年以后出生的年轻白领也很爱看《牛气冲天》。“可能这个年龄的白领大多都是看着动画片长大的,内心都有一种动漫情结,似乎都不愿意自己长大变老。”一时间,“嫁人就嫁灰太狼,做人要做懒羊羊”,成为一句流行网络的顺口溜。
  北京很多年轻的制作团队也积极地到电影院支持票房,他们认为《牛气>中天》的成功不仅仅是卢永强的成功,而是为整个动漫行业带来了巨大的希望。
  随着《牛气冲天》的热播,《喜羊羊》的衍生产品终于开始热卖。2009年夏天,“喜羊羊雪糕”卖出了500多万元;毛绒公仔产值超过2000万元;肯德基赠送玩具达350万套,产值1000多万元。此外,喜羊羊的各种商品都有了相应的授权开发商……
  《喜羊羊》电视及电影在4年多的播出过程中,投资回收比例为:播出版权收益仅占30%,40%自衍生产品的形象授权等,其余30%来自其他收入。动漫业内人士估测,这只“羊”的市场价值已超过10亿元,成为中国有史以来最值钱的动漫形象。
  今年春节期间,原创动力推出《喜羊羊》电影版第二部《虎虎生威》,票房依然不俗。截至正月十五,全国票房收入已达到1.2亿元。卢永强计划,以后每年都会生产一部贺岁档电影。
  《动漫周刊》主编钟路明曾说,“国内的动漫不是缺少资金,也不是缺少艺术家,而是缺少懂管理懂营销的‘潘石屹’、‘马云’。”卢永强打造《喜羊羊与灰太狼》的历程似乎证明,钟路明所期待的那种人才已经出现。
  《喜羊羊》的成功,让卢永强有了野心勃勃的资本,“我们有信心把《喜羊羊与灰太狼》这个品牌再做10年、20年,甚至30年,努力做到50年,甚至跟美国迪士尼学习,做到100年。”
  “迷上了你的浅笑/我的心被照耀/生生世世都不会忘掉……”不知卢永强是否还记得他写给张学友的这首歌,不过,对他来说,希望《喜羊羊与灰太狼》成为人们心中永恒的经典,却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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