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作文语言的整饬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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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子曰,言之无文,行而不远。意思是说,文章没有文采,就不能流传很远。在孔子看来,语言要有“志”,要有内容,也要讲求艺术形式美。而文章的形式美可以靠修辞新颖、押韵和谐、句式整散结合等方式达成。其中,句式整散结合的方式对于现今政治时评类的作文来说,在笔者看来,更有一种存在的必要性。
  该类作文需要对社会上发生的现象类事情进行概括性表述,需要对同一类型的几件事情或者不同类型的事件进行精要的点评,要做到语言简洁而意蕴到位,整句这种句式无疑是最佳选择。
  整句,是排列在一起的一对或一组(三句或三句以上)结构相同或相似的句子。前者多为对偶,后者多为排比。对偶,“从形式上看,音节整齐匀称,节律感强;从内容上看,凝练集中,概括力强。”排比,“其目的就在于增强语势,提高表达效果。”“用排比说理,可以把论点阐述得更严密、更透彻。”用对偶或排比构成的整句,大多节奏协调,气势贯通,适合于加强语势、强调语义,表达丰富的感情,能给读者以深刻、鲜明的印象。最重要的是,整句需要我们凝练语言,有助于我们删除芜杂的表达,让作文语言在精要中直指作文关键词。笔者由此想到一学生尝试而写的2018年高考语文全国卷Ⅰ的作文,小作者语言表达简洁而不粗糙:全文多处整句,在毫不冗杂而又有气势的表述中将“个人与国家”的命题进行了游刃有余的处理。现抽取学生作文的部分片段并予以简单分析。
  例1.不论时光如何,此刻我们同为青春少年,且都已是承担起家国责任的时代青年。
  国大且有国梦,人志长同有小梦。千万梦想凝聚,千万青年汇集,时代之号角才得以吹响。不论过往,现在,将来,少年强,则国强。
  两段话,简单几笔就勾连起2018与2035,并列提及“国家”与“个人”,巧妙契合题目“和中国的新时代一起追梦、圆梦”“给那时18岁的一代人阅读”要求。
  整句,能在相对整饬中对作文中并列的话题关键词(如“个人”与“国家”,如“你”与“未来18岁青年”)予以轻松演绎,如同硬币的正反面,当用整句的方式来“抛”硬币,必然会两面一并涉及。
  例2.我见证了中国入世成功时举国欢庆的盛况,万人空巷;我目睹了汶川地震发生后全员救援的壮举,感人肺腑;我听到了一带一路连通时亚欧各国的欢呼,赞不绝口;我嗅到了塞罕坝人耕耘后千里青林的清香,沁人心脾。
  题目中列举的国家发展过程中让人难忘的现象如何在行文中体现?全部照抄和部分抄录都不合适,用排比句抽样列举,在列举现象中加入自己的感受,情感性、文学性让简要叙述有了温度。
  例3.我同你们一样,都正站在人生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十八岁,是花季,是朝阳,是雏鹰离开窝巢准备展翅飞翔。少年当自强,一腔凌云壮志何彷徨?作为新时代的青年,我们的征途当是星辰大海,当是祖国最伟大最壮丽的事业。
  作者描述“十八岁”时甚至注意到了押韵,在交代青年任务的时候让“星辰大海”自然景物的具象和“祖国最伟大最壮丽的事业”这一抽象表达并列,整句因为这些而有形象的质感,韵律的美感。
  例4.宋朝虽国运衰颓为权者无能,却仍有辛弃疾栏杆拍遍忧国思民;民国虽多佳人才子红尘情事,却仍有吕碧城为女权为民主为中国之未来发声。而在2018年的中国,时代和平生活稳定,在2035年的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已基本完成,祖国为“现在”的我们提供了最优越的条件,就是希望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能更有为。受此殊遇,我们又有何理由不积极投身建设祖国的伟大事业,让中国在世界更有威?
  一“宋朝”一“民国”并列出特殊时代的热血人物,然后立刻回到2018和2035,用“现在”一词穿起两代青年,用整句构架让步之势,突显当今和未来两代青年担当的必要性。
  例5.……在这封信经历的十八年时光里,中国必定又经历了巨大的变化,那是我的未来。而从你们阅读这封信开始,抬頭遥望,那是每一个中国人同祖国共同的未来。未来是远方,是未知,是梦想,更是我们共同奋斗的方向。新时代的青年,就是要有一种气魄,那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豪情,是“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雄心……
  即使提及两代人的“未来”也整齐有度,对“未来”的阐释短句铺排激励人心,告诉青年应该怎么做的时候名言诗句成对引用,有关青年气势与胸怀。
  整句对于“个人与国家”“现在与未来”等关系型话题的观点可以并行表达,对于古今中外的例子可以铺排而出,省却了分项论说观点的麻烦和分段举例中过渡的生硬,在“语言建构与应用”上升到了“语文核心素养的范畴”的今天,语言表达的整饬性是语言建构的一种尝试,无论《木兰诗》《孔雀东南飞》中铺排买东西的细节、兰芝的美丽还是《我有一个梦想》中铺排的“人人生而平等”的诸多梦想展望都告诉我们,“整饬”的语言构建方式是一种值得尝试的方式。既然如此,我们在行文中怎么构架整句呢?
  笔者以话题作文“破茧成蝶”为例,简要介绍几种构架整句的方法。
  例6.命运对爱尔兰作家克里斯蒂·布朗来说是残酷的,严重的大脑瘫痪症让他无法坐,也无法爬。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定了,布朗将在痛苦中度过一辈子。但终于有一天,他发现依凭自己的左脚他能冲破重重茧蛹飞向人生的春天——他在26个字母中看见知识的光芒;在阅读中感受到精神的力量;在学会打字时拥有了喊出自己想法的强烈欲望;在后来的写作中终将双翼伸展,飞向生命的天堂。21岁,第一部自传体小说《我的左脚》的问世让春天的温暖包裹了他羽翼的柔弱;31岁,小说《生不逢时》的问世让春天的每一朵花都盎然与他舞姿的翩跹;36岁后的三部小说、三部诗集让他成为了享誉世界的文学巨匠,也成为了爱尔兰人民的骄傲,成为一只蝴蝶——靠一只翅膀,飞向太阳。
  命运从来都不敢轻视一个在茧的围困中将意志喷薄将挣破进行到底的人!
  方法一:将话题关键词具体行为化。比如将布朗的“破茧”史具体铺写,写他学习26个字母,学习阅读,学习打字;将他的作品与蝴蝶的成长结合起来,一句一作品一蝴蝶——语言凝练,话题解说具体形象。就像《孔雀东南飞》里郡守家送彩礼时的铺排、《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中十娘的梳妆,凝练的铺排总能抓住读者的目光,引导读者去关注主人公的形象、话题关键词的内涵。
  例7.孤军奋战的过程无疑是艰难的,可终于,骄阳见证了他申请资助成功的笑颜;稀星聆听到他网站创办成功时激动的呼喊;他还在北风啸啸里将数据库整理;他还在春寒料峭里将视频一遍遍翻看。他一步步从茧中挣脱出来,终于,当实验室里让人眼花缭乱的瓶瓶罐罐被似烟花般绚烂的美妙景象取代,当美丽的化学反应被放大在每个人面前,当化学在人们心中固有的刻板印象被打破,梁琰完成了他破茧成蝶的嬗变。熬过创业过程的艰苦,梁琰在美丽化学中体验到了飞扬的愉悦尝到了幸福的滋味。
  方法二:把自然物穿插进具体化的行为描写。日有早中晚,年有春夏秋冬,提及山便有水,提及日总有月,把这些能够引起联想的并列性的静物穿插进话题具体化细节中,可让议论文有一种画面的美感和联想的纵深感。像这个片段,“骄阳”“稀星”写其破茧背景,还暗写其披星戴月的辛苦;“北风”“春寒”暗写一年到头的辛苦过程,且春寒料峭之后呢?表明春意盎然的时刻不远了。
  例8.他拒绝帮助,让手指滚烫,在每一黑每一白之间;他依靠自己,让音乐设备滚滚而来,在每一节衣每一缩食之后。忍受着痛苦的破茧之旅,四五十秒的广告曲子他谱如行云,四五分钟的广告曲子他作如流水;奥斯卡获奖电影《与狼共舞》的铿锵终响于人们耳畔,被译为18种语言热销的书《做你自己》的每一个字直拨人们感动的心弦。彼得·巴菲特用选择告诉我们:姓氏不应该压弯理想的脊梁,成功也不可能是躺在既定的温床上,那是用血浇筑的生命之歌。
  方法三:把与具体化行为描写有关的物象细节罗列出来。比如音乐,有音符的柔与铿,有节奏的缓与急,有黑白钢琴键;比如绘画,有色彩的冷暖,有线条的浓淡等等。在具体化行为描写的时候,将细节物象穿插进去,议论文便也有了一种细腻的色彩。第一处更好地承接了上文“没有接受他人的帮助”,与此同时,更为形象。第二处,曲子的柔硬、成语的拆用,音韵的和谐,让语言整饬,也更朗朗上口。
  为省去过渡的无味,为生动议论文的叙写,为突显话题中暗含的双意象,愿我们在行文中能有意识地运用整句这一句式。
  [作者通联:湖北襄阳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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