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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普通的硬皮笔记本。浅蓝色封面,黑色字迹,记录的内容无非是时间、地点、人物,案发经过这么简单几项。从2005年9月6日开始,最新的一条停留在2008年2月4日,如此而已。
所有的记录出自一个保安2手,这些高度概括的文字见证了他在29个月里与155个窃贼的较量而他的生活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巡查,追踪、蹲守、出击、搏斗……
他叫牛波,不到24岁,个头1.7米,单从外形上看并没有多大的威慑力。牛波来自山西农村,曾在新疆武警总队服役两年,“训练成绩挺好的,获了四次嘉奖,一次优秀士兵”。部队的经历让牛波成长了一大截,“懂事了,学会了克制”。2004年12月退役后,牛波一个人来到了北京,“在老家可以下煤矿赚钱,也能转成正式工,但家里怕危险不让去,而且我自己也想出来闯闯”。牛波认准了要做保安,凭着“身体素质好,有真功夫”被北京振远护卫中心6支队11大队聘用,并在2005年9月分配到丰台区东高地派出所。两年多时间里,牛波共擒获小偷155名,成为北京协警行业中抓贼最多的保安。由于表现突出。他已由普通协警员升为分队长,管理着16个队员。
牛波爱好不多,最喜欢“看警匪片”,小时候也常常做“智勇擒贼”的白日梦,而现在这些梦变成了真实的工作。
2005年9月6日,是
我刚参加保安协警工作的第一天,中午我跟着张警长出去蹲守……
“原来这就是抓贼”
刚分配到东高地派出所的第一天,张宁警长(现任副所长)就带领牛波和另一位保安出去。摸摸情况。张警长将车停在东高地小区里,指着眼前的一条路告诉他们,“这是一条贼道”,原因是“人多人杂,流动性大,典型的易发案部位。”大约一刻钟后,前面闪过一个小伙儿,“不到1.6米,平头,瘦瘦的”,牛波并没有觉出什么异常。但张警长果断地下结论:“很可疑,你看他的衣着打扮就不像住这种楼的人”。果然,小伙儿拐进楼道,不到10秒钟就推着一辆自行车出来了。张警长下令,“开始抓人!”牛波和同事稀里糊涂地冲了上去,“一下把对方抛在地上,手背起来了”。牛波一直没琢磨过味儿来——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他是贼了呢?怎么这么敢肯定呢?
第一次抓贼留给牛波的是“刺激和惊讶”,他对经验丰富的张警长佩服不已。接下来的几个月,张警长一直带着牛波活动在第一线,教给他很多辨贼擒贼的技巧。张警长很看好牛波,“这孩子眼里有活儿,肯吃苦,记贼记得特别清楚,简直过目不忘。”
2007年4月3日上午,我带我的队员出去蹲守,在东高地东营房过街天桥发现嫌疑人,我们就进行了跟踪……
“电棍抵住我的下巴”
过街天桥是盗窃案件的高发地,也是牛波蹲守的重点区域。而这一次抓贼不仅给牛波的记忆增添了痕迹,更在他的下巴上留下了烙印。
“南城这边很多人骑车到快速公交站,把自行车锁在过街天桥的栏杆上再乘公交进城。”那天,东营房过街天桥上的一个大个儿引起了牛波的注意。“来来回回转了四五圈,然后到附近一个商店里买了个黑二饼(墨镜)”,牛波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大个儿戴上墨镜后显得更加肆无忌惮,走到一辆八成新的山地车旁边,从兜里掏出一把T型改锥,“一拧锁就开了,跟万能钥匙似的”。
偷车贼得手后迅速骑车逃走,他从桥上溜车下来,逆行进入自行车道。此时牛波正在马路的另一侧,立刻跨上车并行追赶。“一般前200米他们都骑得飞快,再往后就放松警惕慢下来了”,恰巧前方有个十字路口,牛波和大个儿同时向路中心移动,很快并排到一处。牛波伸手朝大个儿肩膀上一拍,“哥们儿,下车!”大个儿一惊,车速马上加快了。牛波扳住对方的肩膀一使力,两人连人带车翻到了地上。混乱中,牛波按住对方的一只手臂,谁料大个儿用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抽出一根20厘米长的电棍,“叭叭叭”在牛波身上一阵乱戳,让他无法近身。牛波心一横,上前一手抓住对方握电棍的胳膊,“电棍就抵在我的下巴上,我顾不上那么多了,使出在部队里经常用的一招‘抱臂背摔’。他仰面倒在地上,没法反抗了,我一把夺过电棍”。
没多久,牛波的队友赶过来将对方完全控制住了。这时他感到下巴上隐隐作痛,“用手一摸,血流下来了,这是我受伤最严重的一次,整整4天才恢复。”
2007年6月17日,早上5点左右,我带着队员李建业骑车到六里桥车站蹲守……
“难道抓错人了”
2007年夏,牛波被借调到太平桥派出所,当时北京出现一个专门“拍车门”的抢劫团伙,成员均为聋哑人。犯罪嫌疑人两人一伙,在上班早高峰车辆拥堵时作案,选择单身女司机下手。“女司机一般爱把包放在副驾驶的位子上,而且大多不锁车门。”一人在驾驶位一侧拍打车门吸引司机注意力,另一人趁机打开副驾驶门偷包。当司机反应过来时,犯罪嫌疑人已经逃脱,“受害者一个女人,又单薄,不可能抛下车去追”。
此类案件光太平桥派出所就接报了十几起,全北京累计达100多起。所长将通缉令上主要嫌疑人的照片给牛波看,并告诉他“已经确定嫌疑人百分之百是聋哑人”。每天早上5:30~10:00,牛波带着6个队员在六里桥车站一带连续蹲守了两个星期,“站在天桥上观察来来往往的车辆,时刻注意,只能等待”。6月17日清晨,牛波巡查到六里桥汽车站附近,看到“一个矮个子从北边的劳务市场闷着头走过来”。牛波提高了警惕,“一般人走路时目光都是放松的,可他死死低着头”。牛波快步跟上去,但还是无法看清对方的相貌。情急之下他故意绕到矮个子面前,张口就问:“同志,现在几点了?”对方猛地抬起头,冒出一句话,“干吗?”牛波一下子愣了,他的眼睛和耳朵受到了双重冲击——“跟通缉令上的照片太像了,那斜眼睛的神态我记得特别准,最明显的是他的兔唇,不可能出错的。唯一不同就是感觉他没有照片上那么胖。”不过对方怎么会说话呢?牛波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难道自己弄错了?
眼看矮个子加快了步伐,牛波没有时间犹豫,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了对方,将他的双手牢牢控制住。矮个子拼命挣扎起来,嘴里大喊一声“放开我!”这下彻底把牛波搞晕了,“抓错了吗?真的抓错了吗?”牛波心里翻江倒海,可仍没有松手。矮个子也不吭声了,只是干瞪着他。牛波赶紧大声把队员召集起来,将矮个子押送到派出所。
后来,手语翻译老师向牛波解释,“确实是聋哑人,但是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也偶尔会喷出一两句话”。另外,真人比照片显瘦是因为“拍照片时挨得近,所以显脸大”。
经过这一番“离奇”的遭遇,牛 波对自己的判断力更为自信。
警方数字显示:2005年下半年,东高地派出所辖区内最多时一天发生5起盗窃警情。牛波协警后,当地发案率明显下降。目前,平均每10天才有一起,盗窃警情。
英雄梦未完待续
1个保安与155个贼斗智斗勇的故事寂静地躺在笔记本里,成为“一段小历史”,“这155个贼都是男的,其中‘二进宫’的有5个。最小的12岁,最大的五十多。只要我抓过的贼,再见到他我都会认出来,这方面我记得特别清楚。”
牛波笑道:“有的贼释放后威胁我,‘再看见你就弄死你’。我不怕他们,要是害怕我就不干这行了!到现在他们也没敢把我怎么样,我相信‘做贼心虚’这句话。”
“抓贼让我的生活充实,有成就感。跟电视里面演的似的,我好像也变成了一个……英雄。”身着制服的牛波连说带比划,试图表达得更清楚一点。虽然协警工作非常辛苦,“没点儿,随时出动,有时候一跟一宿”,但牛波对他的生活状态很满意,“在这里(东高地派出所)挺温暖的,这就跟家似的。”
现在,牛波在协警圈子里已经小有名气,“有些派出所想让我过去给他们讲讲经验,不过最近在忙一起抢劫学生的案子,还没时间去。”家乡的父母也得知儿子“在派出所树了典型”,高兴的同时只叮嘱他一句话“注意安全”。
“就是想告诉爸妈我在北京这些年也不是混过来的,无论我干什么都是用心去干的。”牛波说,“我就这么一个优点。”
良师益友——张宁
牛波频频提到的张宁副所长是对他影响深重的一个角色,也是他走向成熟的见证人。
牛波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张宁担任警长一职,“分管保安,日常蹲守都是我带着他们去”。张宁很快发现牛波是个“好苗子”,“肯学,勤记,多悟,从众多保安中脱颖而出。牛波善于找出贼的反常举止,而且运用反思维——假如我是嫌疑人会怎么下手,从这个角度刻画贼的轨迹。为了不引起贼的怀疑,牛波自己想出很多点子——-扮成发小广告的,或者背一个军挎,装作收自行车管理费的。总之,他不断地积累和总结,把这些经验运用得非常好!”
东高地处在丰台南大门,与大兴交界,辖区里面有一条国道穿过,周边金融场所众多,人流车流量大,特殊的地理环境造成了较高的发案率。“在维护治安打击犯罪上,保安人员功不可没。”张宁介绍,“每次派出所举行大规模的抓捕都带着他们去,一是由于派出所警力有限,另外像牛波这样的保安身体素质过硬,跑得快、有劲、会擒拿术。保安跟民警一起摸爬滚打,一起战斗。”
所里民警对保安的态度慢慢也发生了转变。“刚开始,有的民警觉得保安的作用不大,跟国家公务员不是一个档次。”但通过同心协力的工作,保安人员向所有人证明了自己的价值。现在民警跟保安之间像兄弟一样,“彼此直呼姓名,很融洽”。
“风风雨雨两三年过来了,牛波现在锻炼得相当全面,基层的公安工作他都在参与。”然而张宁也不掩饰对牛波未来的担忧,“他老家已经逼着他回去结婚了,但他又非常热爱这项工作,愿意继续干下去。目前没保障,前途有点渺茫。如果派出所出现人事变动,就有可能换保安公司,会造成治安综合治理人才的流失。其实培养一个优秀的协警并不容易,需要长时间跟民警、跟辖区的地理情况磨合。所里会尽力想办法,提高他们的福利待遇,我希望牛波能够长期留下来,他确实是一员干将。”
后记:3月15日早7:30,东高地抢劫学生案告破,派出所民警协同牛波抓获两名嫌疑人。至此,牛波的抓贼记录已经达到157人。
编辑 麻 雯
所有的记录出自一个保安2手,这些高度概括的文字见证了他在29个月里与155个窃贼的较量而他的生活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巡查,追踪、蹲守、出击、搏斗……
他叫牛波,不到24岁,个头1.7米,单从外形上看并没有多大的威慑力。牛波来自山西农村,曾在新疆武警总队服役两年,“训练成绩挺好的,获了四次嘉奖,一次优秀士兵”。部队的经历让牛波成长了一大截,“懂事了,学会了克制”。2004年12月退役后,牛波一个人来到了北京,“在老家可以下煤矿赚钱,也能转成正式工,但家里怕危险不让去,而且我自己也想出来闯闯”。牛波认准了要做保安,凭着“身体素质好,有真功夫”被北京振远护卫中心6支队11大队聘用,并在2005年9月分配到丰台区东高地派出所。两年多时间里,牛波共擒获小偷155名,成为北京协警行业中抓贼最多的保安。由于表现突出。他已由普通协警员升为分队长,管理着16个队员。
牛波爱好不多,最喜欢“看警匪片”,小时候也常常做“智勇擒贼”的白日梦,而现在这些梦变成了真实的工作。
2005年9月6日,是
我刚参加保安协警工作的第一天,中午我跟着张警长出去蹲守……
“原来这就是抓贼”
刚分配到东高地派出所的第一天,张宁警长(现任副所长)就带领牛波和另一位保安出去。摸摸情况。张警长将车停在东高地小区里,指着眼前的一条路告诉他们,“这是一条贼道”,原因是“人多人杂,流动性大,典型的易发案部位。”大约一刻钟后,前面闪过一个小伙儿,“不到1.6米,平头,瘦瘦的”,牛波并没有觉出什么异常。但张警长果断地下结论:“很可疑,你看他的衣着打扮就不像住这种楼的人”。果然,小伙儿拐进楼道,不到10秒钟就推着一辆自行车出来了。张警长下令,“开始抓人!”牛波和同事稀里糊涂地冲了上去,“一下把对方抛在地上,手背起来了”。牛波一直没琢磨过味儿来——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他是贼了呢?怎么这么敢肯定呢?
第一次抓贼留给牛波的是“刺激和惊讶”,他对经验丰富的张警长佩服不已。接下来的几个月,张警长一直带着牛波活动在第一线,教给他很多辨贼擒贼的技巧。张警长很看好牛波,“这孩子眼里有活儿,肯吃苦,记贼记得特别清楚,简直过目不忘。”
2007年4月3日上午,我带我的队员出去蹲守,在东高地东营房过街天桥发现嫌疑人,我们就进行了跟踪……
“电棍抵住我的下巴”
过街天桥是盗窃案件的高发地,也是牛波蹲守的重点区域。而这一次抓贼不仅给牛波的记忆增添了痕迹,更在他的下巴上留下了烙印。
“南城这边很多人骑车到快速公交站,把自行车锁在过街天桥的栏杆上再乘公交进城。”那天,东营房过街天桥上的一个大个儿引起了牛波的注意。“来来回回转了四五圈,然后到附近一个商店里买了个黑二饼(墨镜)”,牛波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大个儿戴上墨镜后显得更加肆无忌惮,走到一辆八成新的山地车旁边,从兜里掏出一把T型改锥,“一拧锁就开了,跟万能钥匙似的”。
偷车贼得手后迅速骑车逃走,他从桥上溜车下来,逆行进入自行车道。此时牛波正在马路的另一侧,立刻跨上车并行追赶。“一般前200米他们都骑得飞快,再往后就放松警惕慢下来了”,恰巧前方有个十字路口,牛波和大个儿同时向路中心移动,很快并排到一处。牛波伸手朝大个儿肩膀上一拍,“哥们儿,下车!”大个儿一惊,车速马上加快了。牛波扳住对方的肩膀一使力,两人连人带车翻到了地上。混乱中,牛波按住对方的一只手臂,谁料大个儿用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抽出一根20厘米长的电棍,“叭叭叭”在牛波身上一阵乱戳,让他无法近身。牛波心一横,上前一手抓住对方握电棍的胳膊,“电棍就抵在我的下巴上,我顾不上那么多了,使出在部队里经常用的一招‘抱臂背摔’。他仰面倒在地上,没法反抗了,我一把夺过电棍”。
没多久,牛波的队友赶过来将对方完全控制住了。这时他感到下巴上隐隐作痛,“用手一摸,血流下来了,这是我受伤最严重的一次,整整4天才恢复。”
2007年6月17日,早上5点左右,我带着队员李建业骑车到六里桥车站蹲守……
“难道抓错人了”
2007年夏,牛波被借调到太平桥派出所,当时北京出现一个专门“拍车门”的抢劫团伙,成员均为聋哑人。犯罪嫌疑人两人一伙,在上班早高峰车辆拥堵时作案,选择单身女司机下手。“女司机一般爱把包放在副驾驶的位子上,而且大多不锁车门。”一人在驾驶位一侧拍打车门吸引司机注意力,另一人趁机打开副驾驶门偷包。当司机反应过来时,犯罪嫌疑人已经逃脱,“受害者一个女人,又单薄,不可能抛下车去追”。
此类案件光太平桥派出所就接报了十几起,全北京累计达100多起。所长将通缉令上主要嫌疑人的照片给牛波看,并告诉他“已经确定嫌疑人百分之百是聋哑人”。每天早上5:30~10:00,牛波带着6个队员在六里桥车站一带连续蹲守了两个星期,“站在天桥上观察来来往往的车辆,时刻注意,只能等待”。6月17日清晨,牛波巡查到六里桥汽车站附近,看到“一个矮个子从北边的劳务市场闷着头走过来”。牛波提高了警惕,“一般人走路时目光都是放松的,可他死死低着头”。牛波快步跟上去,但还是无法看清对方的相貌。情急之下他故意绕到矮个子面前,张口就问:“同志,现在几点了?”对方猛地抬起头,冒出一句话,“干吗?”牛波一下子愣了,他的眼睛和耳朵受到了双重冲击——“跟通缉令上的照片太像了,那斜眼睛的神态我记得特别准,最明显的是他的兔唇,不可能出错的。唯一不同就是感觉他没有照片上那么胖。”不过对方怎么会说话呢?牛波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难道自己弄错了?
眼看矮个子加快了步伐,牛波没有时间犹豫,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了对方,将他的双手牢牢控制住。矮个子拼命挣扎起来,嘴里大喊一声“放开我!”这下彻底把牛波搞晕了,“抓错了吗?真的抓错了吗?”牛波心里翻江倒海,可仍没有松手。矮个子也不吭声了,只是干瞪着他。牛波赶紧大声把队员召集起来,将矮个子押送到派出所。
后来,手语翻译老师向牛波解释,“确实是聋哑人,但是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也偶尔会喷出一两句话”。另外,真人比照片显瘦是因为“拍照片时挨得近,所以显脸大”。
经过这一番“离奇”的遭遇,牛 波对自己的判断力更为自信。
警方数字显示:2005年下半年,东高地派出所辖区内最多时一天发生5起盗窃警情。牛波协警后,当地发案率明显下降。目前,平均每10天才有一起,盗窃警情。
英雄梦未完待续
1个保安与155个贼斗智斗勇的故事寂静地躺在笔记本里,成为“一段小历史”,“这155个贼都是男的,其中‘二进宫’的有5个。最小的12岁,最大的五十多。只要我抓过的贼,再见到他我都会认出来,这方面我记得特别清楚。”
牛波笑道:“有的贼释放后威胁我,‘再看见你就弄死你’。我不怕他们,要是害怕我就不干这行了!到现在他们也没敢把我怎么样,我相信‘做贼心虚’这句话。”
“抓贼让我的生活充实,有成就感。跟电视里面演的似的,我好像也变成了一个……英雄。”身着制服的牛波连说带比划,试图表达得更清楚一点。虽然协警工作非常辛苦,“没点儿,随时出动,有时候一跟一宿”,但牛波对他的生活状态很满意,“在这里(东高地派出所)挺温暖的,这就跟家似的。”
现在,牛波在协警圈子里已经小有名气,“有些派出所想让我过去给他们讲讲经验,不过最近在忙一起抢劫学生的案子,还没时间去。”家乡的父母也得知儿子“在派出所树了典型”,高兴的同时只叮嘱他一句话“注意安全”。
“就是想告诉爸妈我在北京这些年也不是混过来的,无论我干什么都是用心去干的。”牛波说,“我就这么一个优点。”
良师益友——张宁
牛波频频提到的张宁副所长是对他影响深重的一个角色,也是他走向成熟的见证人。
牛波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张宁担任警长一职,“分管保安,日常蹲守都是我带着他们去”。张宁很快发现牛波是个“好苗子”,“肯学,勤记,多悟,从众多保安中脱颖而出。牛波善于找出贼的反常举止,而且运用反思维——假如我是嫌疑人会怎么下手,从这个角度刻画贼的轨迹。为了不引起贼的怀疑,牛波自己想出很多点子——-扮成发小广告的,或者背一个军挎,装作收自行车管理费的。总之,他不断地积累和总结,把这些经验运用得非常好!”
东高地处在丰台南大门,与大兴交界,辖区里面有一条国道穿过,周边金融场所众多,人流车流量大,特殊的地理环境造成了较高的发案率。“在维护治安打击犯罪上,保安人员功不可没。”张宁介绍,“每次派出所举行大规模的抓捕都带着他们去,一是由于派出所警力有限,另外像牛波这样的保安身体素质过硬,跑得快、有劲、会擒拿术。保安跟民警一起摸爬滚打,一起战斗。”
所里民警对保安的态度慢慢也发生了转变。“刚开始,有的民警觉得保安的作用不大,跟国家公务员不是一个档次。”但通过同心协力的工作,保安人员向所有人证明了自己的价值。现在民警跟保安之间像兄弟一样,“彼此直呼姓名,很融洽”。
“风风雨雨两三年过来了,牛波现在锻炼得相当全面,基层的公安工作他都在参与。”然而张宁也不掩饰对牛波未来的担忧,“他老家已经逼着他回去结婚了,但他又非常热爱这项工作,愿意继续干下去。目前没保障,前途有点渺茫。如果派出所出现人事变动,就有可能换保安公司,会造成治安综合治理人才的流失。其实培养一个优秀的协警并不容易,需要长时间跟民警、跟辖区的地理情况磨合。所里会尽力想办法,提高他们的福利待遇,我希望牛波能够长期留下来,他确实是一员干将。”
后记:3月15日早7:30,东高地抢劫学生案告破,派出所民警协同牛波抓获两名嫌疑人。至此,牛波的抓贼记录已经达到157人。
编辑 麻 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