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恶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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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现实一种》,是余华敢于正视人生的罪恶和苦痛,忠实地书写自己对于社会现实中那些丑恶现象的感受的思想表达。笔法冷酷犀利,文字充满暴力冷漠,血腥死亡的气息,让人们能够得以深刻反思自己是否是身处文明的野蛮人。因前人鲜有研究《现实一种》的笔法细节,所以我们来深入探究这其中的冷漠,暴力,不合逻辑以及混乱笔法在小说中的具体体现。
  关键词:冷漠;暴力;混乱;人性丑恶
  “那天早晨和别的早晨没有两样,那天早晨正下着小雨。因为这雨断断续续下了一个多星期,所以在山峰和山岗兄弟两的印象中,晴天十分遥远,仿佛远在他们的童年里。”故事正是从那个下着阴绵不绝的小雨的早晨展开的,在那阴沉沉的气氛下,身处文明时代下的人们却暴露出他们那凶残而又野蛮的人性。
  一、人物关系的冷漠
  他们一家人有着冷漠的家庭关系,祖母与祖孙没有人们认为该有的祖孙情,他的孙子皮皮偷吃了她的一点咸菜,她就心疼地眼泪汪汪,喋喋不休的说出,你今后吃的东西多着呢,我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以吃了这样的话来;孙子和他说下雨了,她也不理睬孩子,就会打一些很臭的嗝;似乎她只知道关心自己的身体,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所以在儿子山峰问她谁抱出了他的小儿子的时候,她会答非所问的回答她看到了血,以此希望有人能来关心她的胃口。
  母子情也是十分冷漠的,在山峰山岗两兄弟打起来的时候,她没有出面劝阻制止兄弟间的互相伤害,而是选择了自私的观看,并且发出了吓死我了的惊叹,因为她担心她自己受到伤害,但她还是坐着未动,因为山峰的拳头距离她还有段距离……所以老太太的命运也是悲惨的,因为她有着这样一个冷漠的家庭,她在山峰死去后的第六天就死了,但儿子们孙子们都离去了,她的后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兄弟情亦是冷漠的,两兄弟两家住在一起,但她们吃饭做事都是各做各的,到了上班的时候,她们四人一起出去走在路上,默默无语,像是互不认识一样。那兄弟妯娌更是相顾无言,选择彼此冷漠。正是因为他们平时的冷漠,致使他们兄弟最后会提刀相对,彼此不断的报复伤害对方,最终两家都是家破人亡。
  二、故事的暴力性
  皮皮是山岗的孩子,是一个只有四岁的小男孩,他因为没有得到祖母的咸菜而委屈的大叫,但没人理睬他,这一家竟然没一个大人会去安慰下孩子,毕竟孩子也就只有四岁。皮皮得意地和婶婶说她的孩子是男孩,但婶婶也不理睬她;皮皮发现了外面在下四场雨,他迅速地去告诉奶奶,奶奶也不理他,回应他的是奶奶那又响又臭的嗝……似乎皮皮这个孩子对于家里人是可有可无的,也没人愿意理他,这些家庭冷暴力就慢慢的积累在一起,在某一时刻通过皮皮这个孩子带来更大的一次爆炸。
  皮皮是孤独的,他发现了堂弟,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和他分享外面下了四场雨的消息的一个人了,所以他要和他的堂弟在一起。他用手去摸堂弟的脸,却又忍不住使劲地拧了一下,他听到堂弟的哭声更是喜悦的,所以他对准堂弟的脸又是一耳光,以此获得更强烈的内心的快感,听到堂弟那由要窒息了的哭声到更为嘹亮的哭声,他更加激动了。因为他知道,看到过他的父亲也是这样揍自己的母亲的,家庭的传统背景让他自学了用暴力解决内心孤独苦闷的方法。
  皮皮在家是缺少关爱的,他哆哆嗦嗦的出现在山岗面前时,山岗非但没有显示出他对于孩子的怜爱,反而让他觉得这孩子看着就不耐烦。孩子缺少关注和关爱,他就会渴望以别的方式寻求自身的刺激和被关注。因此在山峰狂躁的质问是谁抱出了他的儿子的时候,皮皮被山峰那凶猛的神态吸引,用比山峰还响亮的声音回答,是他抱的,他还得意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他还是个孩子,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回答会激起山峰的愤怒而引来自己的杀身之祸。
  皮皮不愿意跟着母亲走,因为他对山峰的拳头很感兴趣,他看到自己的父亲挨了一拳还没有倒下去,这更加的让他兴奋。这就能看出他对于邪恶的暴力的东西是多么的喜爱,而母亲要把他带走,让他远离这些邪恶的东西,让他走善的道路,也是母亲为了保护他,而他却不满地大哭了起来。也正是因为他天生的对于暴力的感兴趣和想要被关注,最后使得自己被山峰活活的踢死在院子里。这是以孩子视角下表达出的暴力。
  三、故事的混乱性
  山峰踢死皮皮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因为内心的厌烦让他急于发泄,所以他看到妻子一直坐在墙角,他暴躁的问她为什么一直坐那,而他的妻子却不知道他之前说的是什么,所以她非常的吃惊于有人说话,而知道了丈夫说什么之后,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的这一状态像极了疯傻之人,显然,她因为失去了儿子,大脑思维显得极为混乱。
  山峰的妻子在目睹自己的丈夫死于山岗之手之后,一家只剩下山岗和山岗的妻子还有她自己。山岗终究难逃一死,但是她还是觉得他轻松的死了就是便宜了他,所以她又选择再次主动对山岗施加报复。不能让他完整的死去,所以她要冒充山岗的妻子,把他的遗体捐出,要让他死后也不能安生。重重不尽,循环反复的报复,不知道最后山岗的妻子知道她这一做法会不会再次报复,冤冤相报,无穷无尽,似乎她们都不曾懂得原谅,所以不断地酿出一出又一出的社会悲剧。
  在故事的接近结尾之处,山峰的妻子冒充山岗的妻子去法院询问山岗的案子,山岗被宣布死刑,她很满意,并且表示她愿意把山岗的尸体献给国家。这里又让人产生新的疑问,为什么山岗的妻子不来看山岗?山岗的尸体被捐赠出去她也不知道?如果是她故意不来,这就意味着山岗的妻子是多么的冷酷无情,丈夫的生死似乎与她无关。如果是作者故意使之不合逻辑,以助山峰妻子实现成功的报复,那这更显示出作者想要表达的人性残暴的主题思想。
  可见,故事情节的不合逻辑性并不是拉低了小说作品的艺术水平,而是为了更加能够突出畸形人物形象的刻画,更加深入刻画人物心理的黑暗复杂性,更加有利于作者的主题思想的情感的表达。
  山峰在踢死皮皮的第二个早晨醒来,他觉得头痛难忍,但还是跟着山岗的劳动车一起走,去为皮皮和自己的孩子送行,因为太阳光太过于强烈,阳光使得他站不住了,他一路上骂骂咧咧的。事实上,在自然界中,太阳是被万事万物都需要的向往着的,但让人站不住的太阳也是十分的不常见的。而山峰似乎习惯了阴暗,灰蒙蒙的生活,突然的光明让他无法接受,突然的现实让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开始思考,动摇。
  山岗的妻子在山岗离去的一个早晨醒来,她梦见山岗回来了,但山岗又走了,之后她拉开了窗帘,拉开窗帘后阳光便涌进来,阳光这时候还是鲜红的。不久以后就会变成肝炎那种黄色。血的那种鲜红,肝炎的那种黄色,却用以描绘早晨最具有希望,活力的太阳。可見在山岗妻子的心目中,生活是没有希望的,她对这个世界看到的只是病态的,悲观的,绝望的。她也不是一个正常的乐观的人,她是一个悲观绝望的病人。
  作者余华忠实于自己对于世界的感受,他敢于正视生命中的罪恶,敢于书写人性中的病态的,但又不为人知的丑恶。在小说《现实一种》的结尾之处,山岗的器官移植大多数都移植失败了,只有生殖器官移植大获成功,山岗的生命的种子仍在极其荒诞地延续下去,这也就象征着暴力,混乱等人性的丑恶仍然在延续。这需要身处文明之下的我们深入思考,我们是否在本性之中也还潜藏着不为人知的丑恶?
  参考文献
  [1]华:《余华精选集》,《现实一种》,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5年版。
  (作者单位:重庆师范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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