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阅读“深”几许

来源 :语文教学与研究(教研天地)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QQ343282482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在我国广大地区,特别是西部地区,由于各种因素,纸质图书始终是阅读的主要形式和媒介。但是,在互联网的冲击下,纸质图书没落了。在不抵触以移动客户端为主的电子阅读的前提下,一场以“纸质图书、整本书阅读”为主的学校阅读教学综合改革悄然进行着。
  一、阅读长廊——倡导随意性阅读
  在学校较为清净的实验楼和办公楼一楼楼檐下,数十个绿色的开放式书架一字排开,每个书架上贴着红底黑字的书签,标明书目类别,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适合学生阅读的各类书。没有书桌,没有坐凳,也没有面孔森严的图书管理员。不少学生手拿一书,或站或倚或蹲,惬意而又随意地阅读着。初夏的阳光半掩进长廊里,照在一部分学生的身上,阳光也好像弥漫着书香味儿。这是水洛中学的“阅读长廊”,小小的校园一景折射出学校教育发展的重大变革。
  “阅读长廊”被学生称为“心灵牧场”,这个称呼恰切而形象,也道出了创设“阅读长廊”的初衷——倡导随意性阅读。这种阅读方式的好处显而易见,可以充分利用学生“碎片化”时间,可以随时随地拿到想读的书,随时进入阅读状态,不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
  倡导全民阅读,建设学习型社会,作为一项国策已经连续五次写进“政府工作报告”,阅读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在一段较长的时期内,“学生阅读”似乎是一种较为奢侈的教育理想,存留在文件、报告、计划、标语上面。为吸引学生阅读,培养阅读的兴趣和习惯,各地各校使出了浑身解数,制定各种各样的方案,举办花样繁多的活动。这看上去轰轰烈烈,很热闹,但是热闹过后,现状依旧——阅读兴趣缺失、阅读数量偏少、阅读内容随意、阅读方法不当、阅读品质偏低。“语文课程标准”提出的“多读书,好读书,读好书,读整本书”的阅读理想依然是昨夜昙花。回归传统的阅读,非功利性的阅读,这样的阅读状态在学生学习生活中很少见到,倒是学生中“手机控”越来越多,作文中网络流行语越来越多。
  一项调查数据表明,制约学生校内阅读的主要因素是“图书馆借书不方便,手续繁琐”,占31%;第二因素是“想读时,手边没有书”,占23%;第三因素是“有书,没时间读”,占18%;第四因素是“没有读书的氛围和环境”,占16%;其它因素占12%。基于此,“阅读长廊”诞生了。教学层面,相应的观念也在形成:“不要把阅读看得很神圣,它就像人们呼吸空气一样”;“‘随便翻翻’也是一种阅读方式,不一定要勾勾划划,不必非得记读书笔记”;“‘不动笔墨不读书’对我们现代学生来说要求太高了,大家不必在意”……这样的阅读提示语已经成为语文教师的口头禅。“阅读长廊”吸引了大量平时不太爱读,或浅阅读的学生,据不完全统计,每周在“阅读长廊”阅读或随便翻翻的学生达到2100多人次,部分学生在校周阅读时间达到300分钟,周阅读量达到18000字以上。
  “阅读长廊”采用学生自主管理形式,每班分配一架书柜,学生负责自编书目、自己选书、整理书籍等;图书管理员采用轮流制,让每一个学生能够亲近书;没有借书单,因为“阅读长廊”里的书不外借,需要带走、拿回家借阅的图书有图书馆通道,目的就是充分利用课间时间,学生只要在书柜前浏览一下书目,或者“随便翻翻”就达到了学校创设“阅读长廊”的初衷了。
  “阅读长廊”带来的另一个积极的附带红利是,校园内课间追逐打闹、无所事事的学生明显减少。诚如一名学生作文中的一句话所说的:“只要心灵有所栖息,身体也不再流浪”。
  二、“深度阅读”——信息化时代的阅读突围
  深度阅读这一概念的内涵是相對于网络移动客户端基本普及而来的“碎片化”阅读,适应应试教育的“功利性”阅读,学生沉迷于充斥言情、暴力等不良内容的“沉迷式”阅读等非正常的阅读现象而言的。它基于学生的终身发展,阅读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有人说:“看的是书,读的是整个世界”,这就是读书的最高境界。对,给学生一个完整又丰富多彩的世界,一段凌驾于物质世界之上的人生,一个高贵又睿智的灵魂,一副穿透厚重的黄土、穿透历史与时空的眼界,这就是“深度阅读”的价值所在。
  深度阅读的“深”首先体现在阅读方式由浅入深的分层设计上。学校创设了“阅读长廊随意性阅读——阅读课堂教读——图书室研读”这三种阅读方式。三种方式遵循教育学、心理学原理,“阅读长廊”随意性阅读体现“亲近——兴趣”原则,让学生接近书、亲近书,点燃读书的兴趣;阅读课堂教读体现“方法——选择”原则,语文教师结合语文课本上的阅读教学编排意图,通过课堂上教师的指导,让学生系统掌握阅读的方法,并针对不同的阅读兴趣、阅读目的选择适合的书目;图书馆研读体现“感悟——笃行”原则,使有实际需求的学生,通过图书馆借阅,利用较长的时间读完整本书,潜心研读,深切感悟,并由书本走向生活。
  深度阅读的“深”还体现在针对不同的学生进行分类阅读。“阅读长廊”随意性阅读主要面向不爱读、对读书没有兴趣的学生,通过校园环境的熏陶、同学的感染、管理员制度的引导促使他们有机会接近书。阅读课堂教读面向全体学生,作为学习任务,学生必须参加,在被动或主动的课堂教学中,全体学生参与到阅读实践中。图书馆研读主要面向部分热爱读书的、或带有研究性阅读目的的学生,学校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敞开图书馆大门,随便挑拣,并不受时间限制。
  深度阅读的“深”,还体现在阅读书目的分层推介上。阅读长廊主要摆放通识类、休闲类、入门级的书籍,阅读教室主要摆放语文课本上指定或推介的经典书籍,图书馆主要存放专业类、俗话说的“大部头”的书。
  “深度阅读”的“深”,还体现在四个维度的整合和推进上,这四个维度是:课内和课外、校内和校外、书内和书外、电子书和纸质书。阅读必须要沟通课内和课外,校内和校外,这两个维度毋庸赘言。第三个维度——书内和书外,强调的是书本知识和现实生活的结合。传统文化中秉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观念,它依然闪耀着古朴的教育真理的光芒,与当代教育的最新理念相契合。学校很早就组织学生开展研学旅行活动,最近更将阅读和研学旅行深度整合。“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学校倡导“行一段路,读一本书”。“三馆一山一城寻春游”(“三馆一山一城”指本县的博物馆、图书馆、中国梯田化模范县纪念馆、二郎山、宋堡古城)、“大地湾寻根游”、“会师楼上寻圣迹”等研学旅游活动几乎成为学校的传统教育项目。第四个维度是传统和现代的整合。移动互联网时代,获取书籍的方式变得多样化,从纸质图书到电子书再到音频听书,阅读离我们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近,但是“碎片化”阅读在割裂学生生活的同时,又让学生离“深度阅读”越来越远,纸质图书门前冷落车马稀。近些年的现状是,图书馆的藏书近于封禁,阅览室很少有学生问津。墨香恒久远,捧卷阅读的状态不只是一种精神境界,不但在现在,而且在将来,它永远会是人们的一种生活方式。学校坚信,纸质图书永远不会被电子书、在线阅读淘汰。基于这种信仰,学校大力推行以纸质图书为主的深度阅读,这只是还纸质图书应有的价值和地位,并没有抵制电子书、线上阅读的意图——这是逆时代潮流的不明智之举。在尽力消除移动互联网给学生的消极甚至有害影响的同时,学校不薄今人爱古人,鼓励、支持有条件的学生充分利用电子书或线上阅读,享受科技给阅读带来的便利和乐趣。
  三、阅读课程化——回归阅读传统的破冰之旅
  2018年3月,学校三间“阅读教室”建设完成,标志着阅读课程化探索实践的序幕拉开了。阅读教室既有普通教室的所有设备、功能,又有鲜明的“阅读”特色,最显眼的是靠墙摆放的书柜、书柜上摆设的书籍,和墙上激励读书的标语。随即学校开设了阅读课,与语文课在课程表中明确分开,并要求所有阅读课必须在阅读教室上。不太奢华的三间教室,却使“课程标准”中关于阅读的目标要求得到切切实实的落实,语文教师关于阅读的种种设想也有了催生的土壤,阅读教学改革实践就此自然而然地在一线教学中展开了。群文阅读、整本书阅读、非连续性文本阅读、文本细读、沙龙式阅读……各种阅读教学方式、甚至一些闻所未闻的名词、概念突然走进课堂,如百花齐放,使校园满园书香。
  “沙龙式阅读”是学校语文教师自创的一种课外阅读方式,以班为单位,同班学生自愿参加,它是一种非正式的松散的学校团体,成员自愿参加,而非必须参加;入团只需打一声招呼,退团可以不声不响走人;时间、地点选择随意,可以是学校某一时间、某一地点,也可以是节假日校外某一地点。团体内提供一种接纳、肯定、非裁判的气氛,同时让成员具有归属感;这种方式提供了让成员阅读以前想读却未读的好书,或是在成员的启迪下以另一种观点再次阅读的机会;沙龙式阅读强调积极倾听别人的说法,是获取不同的学习、思考,甚至生活的路径。
  阅读课堂教学当然主要体现“课程标准”对阅读的要求和目标,但也打下语文教师自身的烙印。喜爱古典文学的教师,课堂上优秀传统文化经典多一些;擅长诵读的教师,阅读课堂常常传来吟诵的声音;如果是班主任角色的教师担任阅读教学,励志类书目会在课堂上出现的多一点……在阅读课堂上,学校欢迎个性化教学,阅读本身是一种经验性、个性化的活动,教师以自己的气质、兴趣、特长感染、熏陶学生,又何尝不是一种教育规律呢?“个性化教,个性化读”成为信息化社会中,迷失于海量信息而无所适从的阅读教学的一剂醒世良方,成为滚滚信息洪流中的一股清流,谱写出一曲回归传统阅读的乐章。
  [本文为甘肃省教科所十二五教育规划课题《学生深度阅读习惯的培养研究》(课题立项号:GS[2015]GHB1229)研究成果。]
其他文献
随着课改的深入,一部分敢于、善于钻研和思考的教师把课改视角从课堂教学转向了课程设置。对于课程设置的研究,我们比较熟悉的是三级课程设置,即国家课程、地方课程及校本课程。按以往的做法,学校一般以“从上(学校)往下(教师)”的行政推进的策略进行操作,比如学校的某项特色活动开展得比较好,学校就在全校展开以这项特色活动为基础的校本课程。这种推进做法,达到“校本课程建设”与“学校特色发展”双赢的良好态势。国家
问题教学法虽然取得了长足的发展,但“问题教学”也出现了新的弊端:一是“满堂问”,由教师不停地发问,有的老师一节要提出几十个问题,导致教学为了“问题”而“问题”;二是任由学生发问,一个班几十学生能提出近百个问题,且有相当数量的假问题,导致课堂思维散乱;三是虚假的生成,逼着学生生成教师事先设计好的问题;四是问题与问题之间没有思维的必然。   一.聚焦式问题的生成原则    聚焦式问题教学法是指教学中通
苏教版高中语文必修教材第六版于2014年6月问世,改版后的教材对各专题下的板块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编、重编,并对选文教学的先后设置了空间上的调整。无论出于何种目的,教材以“主题链”为宗旨的编写意图却一以贯之。以必修二第一专题“珍爱生命”为例,由原先“精神支柱”和“生命之歌”改编成“向死而生”和“陨落与升华”两大板块,将“精神支柱”板块下的《我与地坛》、“生命之歌”板块下的《鸟啼》归入“向死而生”的新
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短篇小说《巨翅老人》被编选入语文教育出版社高中语文教材必修三第三单元。这篇文章延续了《百年孤独》的魔幻现实主义手法,讲述了一个天使在莫名落难人间之后经历的种种事情。目前,对于文章主题的解读大多集中于阐述人性中的虚伪、残酷、自私[1]和对宗教文明信仰的消解质疑[2],而往往忽略了文本中所体现出的人性的自我沉沦和救赎。通过阅读,我们可以发现,整篇小说在叙事角度上主要采用限制型叙事视角
在中国漫长的封建社会,女性处于一种附属、附庸的地位,备受侮辱与歧视,作为一个弱势群体,在历史上呈现缺席的状态。文字最能反映一个民族的文化,汉字中很多带有“女”字旁的文字含有对女性的歧视与侮辱,如“妒”“妨”“妖”“妄”等。徐珂在《呻余放言》中,说这类文字有168个。再如成语“红颜祸水”,男性将自己在政治经济上的无能归咎于女性,这对女性无疑是不公平的。在一些俗语中也包含了对女性的歧视,如“唯女子与小
专家对文本的解读关注的是对文本的理性分析、评价与判断,可以称之为“专家批评”。这样的解读并不一定适合语文课堂的教学。而语文教师对文本的解读不仅要关注文本,更应关注教学,即站在课堂教学的角度对文本进行分析、评价与判断,我们可以称之为“教师批评”。比如对阿长脱裤子防炮的解读,钱理群先生认为:“……是语含调侃的,因为阿长所说的‘脱下裤子’的战法与功效,是童年的‘我’所不能理解的,这是因为‘深不可测’而感
在语文教育实践中,长期存在着一种把语文课程视为纯粹的学科知识课程的现象,“语文教学的实践过程变成了语文知识的宣讲过程”。从学科知识体系的角度出发构建语文课程、编写教材,把语文知识传授当作教学的第一要务,这也正是造成语文教学“低效”的重要原因。杜威在《民主主义与教育》一书中提出:“教育即经验的不断改组和改造”。杜威的“经验”具有动词和名词两重属性,作为动词的经验是指相互作用的、动态的过程,具有亲身经
《范进中举》是长篇讽刺小说《儒林外史》中的一个故事。主人公范进是个士人,他一直生活在穷困潦倒之中,又一直不停地应试,考了三十多次,到五十四岁才中了个秀才。该片段是写他参加乡试接着又中了举人,知道自己中举,喜极而疯,乐极生悲的故事。  范进,在我们普通读者的眼里,是一个悲剧性的人物。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作家吴敬梓是以这样的传统观念来刻画范进悲惨境遇的。贫穷苦潦倒的读书人范进,前期是一个微不足道的
一般被外国作家或本国作家当作长篇小说创作的题材,在鲁迅笔下常常被写成短篇偶或中篇,如这篇《阿Q正传》,颇耐人寻味,意蕴难以穷尽。本文旧题新说,试谈其三。  一、“看”与“被看”  研究者提出鲁迅的小说叙事“‘看/被看’的二元对立”情节、结构模式;我认为,一者,不能将此看成是贯穿鲁迅小说的一种“模式”,因为这在对鲁迅的不少小说的解析中是会“卡壳”的;二者,在这一“模式”中,“看”作品的读者被悬置,而
让我们首先来看这样几段文字:  ①巴萨尼奥 借了你三千块钱,现在拿六千块钱还你好不好?  夏洛克 即使这六千块钱中间的每一块钱都可以分做六份,每一份都可以变成一块钱,我也不要它们;我只要照约处罚。  ——莎士比亚《威尼斯商人》  ②“每每花四文铜钱,买一碗酒。”  “便排出九文大钱。”  “他从破衣袋里摸出四文大钱。”  “孔乙己还欠十九个钱呢!”  ——鲁迅《孔乙己》  ③我给了他10个铜子的小